广西财经学院 文海漓
2016年7月,住房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财政部联合下发《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提出了到2020年培育1000个左右富有活力的休闲旅游、商贸物流、现代制造、教育科技、传统文化、美丽宜居等特色小镇培育目标。特色小镇培育工作是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四中、五中全会精神,加快“十三五”期间发展特色镇要求的重要举措;是加快推动经济社会转型,提高小城镇经济活力,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抓手。2016年10月,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公布了第一批127个特色小镇名单,2017年7月,住建部公示全国第二批276个特色小镇,截至目前,全国特色小镇已达到403个。为更好研究我国特色小镇发展,课题组梳理了国内外相关研究动态,也为促进新型城镇化及全面推动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A.Serda(1867)首次提出了城镇化的概念,即农村人口转为城镇人口或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后来的学者大多延续了这样的认识,Lampard(1964)、McGee(1971)、Friedman(2004)将城镇化视为区域空间系统中人口和非农产业向不同规模城镇集中的复杂社会过程。从城镇化的定义很难看出特色小镇建设发展的内涵与逻辑,但经典区域经济学理论赋予特色城镇化及特色小镇论证厚实的理论支撑。冯·杜能的农业区位论、韦伯的工业区位论、克里斯塔勒和勒施的城市区位论逐渐凸显区位的重要性。
俄林的均衡空间理论认为区域差异会随着贸易而消失以至达成平衡;佩鲁的增长极理论指出增长极会引致要素禀赋聚集并产生“城市化趋向”,特色小镇的“特色化”即是增长极形成的内在动因;弗里德曼的中心—边缘理论解释了极化和扩散的空间经济活动效应,这为特色小镇的空间布局与演化路径提供了理论基础;赫希曼的非均衡增长理论强调优先发展联系效应最大的产业进而带动其他产业发展,这可为特色小镇产业发展选择提供一定指导。
随着特色不断被强化,城镇化的差异发展逐渐引起了国外学界的注意。Brian Berry(1981)发现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最终导致城镇化发展速度、城镇化发展阶段出现完全不一样的结果。Robert Madrigal(1995)对城镇化发展中融合特色旅游资源的小城镇发展模式进行了研究,发现旅游发展中政府意愿显著,但同时应激发社区的参与积极性、兼顾尊重社区利益。Graham Parlett(1995)在考察英国爱丁堡历史古镇旅游业后发现,旅游业发展对古镇其他产业产生了显著的乘数效应。Pacione(2003)认为,城镇化的消极影响之一是令大批具有乡村气息的村落消失,因此,文化传承在特色城镇化发展中尤为重要。Tveitdal(2004)指出,城镇建设需要突出城镇特色优势,这样才能够在城乡竞争中取得竞争优势。
Fields(2005)认为城镇作为经济单元,分别有着不同的经济实体,经济实体的差异则构成了发展中的竞争态势,特色突出的竞争优势对于资本、人才、技术等发展重要要素聚集更具吸引力,这体现了“特色”在城镇发展中的优势和作用。C.D.Harris和E.L.Ulman(2006)认为城镇的布局需要遵循功能归类原则,即从最大经济效益的视角出发,整合功能分区,凸显了“特色化”的重要作用。John.S.Akana(2007,2014)从发展中国家的视角指出,推动经济不景气农村地区的发展,城镇化并因地制宜发展旅游等产业可发挥重要的作用。
马武定(2005)认为城镇特色是审美对象关于城镇个性风貌的审美特征。李大雁(2007)则认为城镇特色是一个城镇明显区别于其他城镇的个性特征。陈安华(2016)总结特色小镇的概念为具有明确产业定位、文化内涵、旅游和一定社区功能发展空间平台,并与行政区划单元和产业园相区分。陈炎兵(2016)将特色小镇定义为随着一、二、三产业的逐步融合形成的相对独立于农村和市区,有明确产业特色、人文特色、风貌特色、管理特色和一定社区功能的地理发展空间。张平(2016)认为,特色小镇是“产、城、人、文”四位一体有机结合的重要功能平台,是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绿色化融合发展的新形式,具有“特而精、聚而合、小而美”的独特魅力,是未来我国小城镇发展的方向。付晓东(2017)认为,特色小镇应摒弃以往的“增长主义”,围绕特色塑造有竞争力的产业体系、文化网络体系、自然生态经济。
学界对特色小镇发展瓶颈的认识相对统一,主要从产业基础、政策供给、人力资源、文化特色、城镇建设等角度进行剖析。宋文杰(2016)总结了财政紧缺、投融资环境差、人才吸引力不足、建设发展经验不足等特色小镇发展瓶颈。龙宝、史新杰(2016)将传统小城镇发展的瓶颈和障碍归结为产业结构不合理,重点产业不突出;人才引进困难,科技创新缺乏;管理系统落后,生态问题严重;文化内涵单调,城镇缺乏特色。吴伟权(2016)指出,大多数小镇,在区域中发展方向不明确,存在同质化的竞争;城镇风貌缺少特色,存在千城一面的现象。赵科峰(2019)小镇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参差不齐,甚至破坏原生态居住环境,使小镇失去原本方风貌和魅力。
从新型城镇化的角度出发,苏斯彬 、张旭亮(2016)认为,应瞄准新型城镇化的本质要求,着力在新型城镇化的人口导入、投资模式、功能环境、政府角色等方面创新思路。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角度看,陈宇峰、黄冠(2016)指出,立足当地资源禀赋,以浙江省内经济部门的模块化来推动产业集聚升级,并推动省内跨地区跨行业联动,有效提高整体经济运转效率的“特色小镇”。从产城融合的视角看,杨静华(2016)提出,一方面需推进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另一方面还需在此基础上实现农业、工业、服务业三产融合发展,拓展产业链,力争每个环节都能实现增值,使特色小镇发展具有可持续性。
从系统观的角度看,朱莹莹(2016)认为,加快特色小镇建设应建立好政务生态系统、创业创新生态系统、自然生态系统、社会文化生态系统等四个生态系统,抓好科学规划、分类发展、运营管理、集聚转化、要素保障等五个方面的重点。
从生产力布局原理看,白小虎、陈海盛、王松(2016)从区域发展产业集聚视角,微观层面的城市圈、都市圈来看,结合产业的区位选择解释了浙江从块状经济到特色小镇空间布局的演变路径。
从建设运营模式看,宋家宁、叶剑平(2016)认为,特色小镇建设和发展目前需要解决的是当前城镇化建设中缺乏特色,且对原生态区域保护不力,没有将小镇原本的旅游资源与先期发展很好结合,PPP模式下带来的巨量资金推动为特色小镇建设提供了运营路径的可行性;丁伯康(2016)也认为PPP模式为特色小镇提供了机制和资金上的双重保障,可以有效解决资金缺乏和商业模式不成熟的问题。
从独特文化视角看,陈立旭(2016)强调了文化支撑在特色小镇建设中的重要作用,即在推动特色小镇建设过程中,需要重视新文化凝聚力的培育、维系成员的共同精神纽带的重构,发挥文化的引领、渗透、感召、辐射和凝聚作用;需要把强化文化特色、彰显独特文化魅力贯穿于特色小镇建设全过程,提升特色小镇的文化形象、文化品位;需要通过文化传播的凝心力带动“镇民”的创业热情和意志,并由此带动想要来小镇创业的新人群的吸引力、向心力。从治理的角度看,徐剑锋(2016)认为,特色小镇突破了纯粹的行政区划与园区空间限制,注重宜居与宜创的融合,为人才集聚、创新创业提供了新的平台;闵学勤(2016)指出,从小镇治理主体多元化和智库化、小镇运行机制平台化和网络化、小镇创新体系常态化和本土化以及小镇绩效评估精细化和全球化等方面入手,可将特色小镇创建带入精准治理的轨道。方应波(2019)认为,特色小镇应与产业相结合。平衡区域经济发展,完善城镇乡村建设模式,多元发展,培育特色产研,形成持续动力。
卓勇良(2016)认为,特色小镇是以城市化为依托,结合已有产业,以打造多种功能结合的创新平台为主旨,由此促进政府重大公共政策供给的逻辑深化和创新。冯奎、黄曦颖(2016)总结了浙江等地推进特色小镇发展的政策重点以创新与绿色发展道路为根本导向,以完整周密的政策体系为组合方式,以“看得见”与“行得通”为前提条件,以后评估倒逼创建过程为实施策略,以中小企业为主要支持对象,以先行先试、大胆改革为突破口,以持续制度供给为延展。
张尉文(2016)认为,特色小镇建设的关键在于政府职能定位准确,履职到位而不越位,及时补位。王小章(2016)认为,特色小镇建设,是一个在政府主导下有意识、有目标、有计划地推动展开的进程。盛世豪、张伟明(2016)特色小镇建设要融制度创新与制度供给于一体,要顺应市场需求的发展,按照市场发展规律需求去选择产业方向, 完善产业发展体制机制,让市场机制决定资源配置,真正凸显企业的主体地位。侯小伏(2017)认为金融机构应该加大对特色小镇的信贷支持力,探索低成本融资、产业基金、PPP和股权众筹等的融资新模式。
国外成熟的区域经济理论为特色小镇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较早开展的城镇化实践和研究亦可为特色小镇的建设提供较好的借鉴,但关于特色小镇的研究较为零散,且不同于我国的文化背景和经济发展基础,借鉴意义不大。国内的研究更主要集中于对特色小镇发展领先的浙江等地区进行描述性归纳总结,且基于浙江产业转型与升级的供给侧改革探讨更多侧重于特色小镇的产业发展,与党中央关于特色小镇休闲旅游、商贸物流、现代制造、教育科技、传统文化、美丽宜居诸多内涵的界定尚有距离,且大多研究以定性分析为主,随着特色小镇建设的不断发展及研究的深入,学界后续研究可从特色小镇的运营、评价等方面,多维度运用定量分析方法进行,期待我国特色小镇的蓬勃发展,期待我国社会经济增长不断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