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边界
——当代艺术的混沌

2019-01-29 01:29江苏师范大学221116
大众文艺 2019年18期
关键词:杜尚沃霍尔艺术作品

(江苏师范大学 221116)

何为当代艺术?如果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在如何看待和评价当代艺术的问题上,会本着对艺术史的学习和普及艺术史知识的态度,将作品放入历史的脉络中,才能真正理解当代艺术诞生的原因及持续实践的发展。那么在面对“当代艺术”这个令人困惑的难题时,马克•吉梅内斯在《当代艺术之争》中分析美学抛开了对欧陆传统美学的本体追问,用一种当代美术新的思考方式去解读。试图解开这一让所有人都崩溃的时代问题。因此,本文要着重思考当代艺术混乱的原因以及要如何界定当代艺术,且从杜尚、曼佐尼、沃霍尔等人的作品中分析,阐述当代艺术作品审美判断的条件。

一、寻常物与艺术品的边界

马克•吉梅内斯在《当代艺术之争》中回顾了发生于上世纪90年代巴黎的那场当代艺术之争,认为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口水之战。在20世纪的西方美术史的特殊时代,出现了一位改变当代艺术史发展的特殊人物—杜尚,他用独特的方式影响着艺术界。杜尚用现成品打破了艺术史的壁垒,突破成规与观念,将艺术与生活的距离拉的更近了。“现成品”是什么?现成品可以理解为拿来主义,艺术家们将生活中的物品直接或间接经过简单地加工后成为自己的艺术作品,这种物品它原来的物理属性和意义已经被艺术家的个人情感和艺术的意义所取代了。果然,杜尚也是这样做的,他把一个从商店买来的小便池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命名为《泉》,就摇身一变成为艺术品,成为了对当代艺术影响极大的艺术作品。他将生活中常见的普通物品放在了一个具有展览性质的环境中,从而给予了普通物品一个新的身份,超越原有功能的价值,然而这与达达主义玩世不恭、非理性的以及反传统与反艺术的表现不谋而合。杜尚想用现成品的艺术方式打破那种僵化的、符号化的趋势,他的艺术作品也充分体现了对传统艺术及传统美学思想的挑战。

在丹托《寻常物的嬗变》中,有一个从事艺术的愤青愤然的质问道:凭什么杜尚拿来的小便池是艺术品?而他拿来的就不是?由此,丹托也在思考,为什么杜尚的小便池是艺术品,寻常世界里的副本就不是艺术品。而后丹托延伸出的基本问题是:“在杜尚的小便池之后,艺术与实物有什么区别,艺术是否有边界。”最终,丹托将这一哲学问题变得相对简单了:“艺术品与其寻常世界中的副本的区别,并不在于物理属性,而在于它们各自所处的关系。”因而,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杜尚的现成品是艺术品了。杜尚也几乎成为了一切都可以成为艺术的代名词。如果按照一切东西都可以成为艺术品的思路理解,艺术品与现成品的边界究竟在哪?丹托给出的回答是:“艺术的边界在于所有的艺术都是有所关于的,艺术品的“关于结构”,使得艺术品和它难以分辨的物质副本有了区别。”这种“关于结构”是肉眼观察不到的,它是一种观念上的逻辑关系。似乎给出的具有思辨性的答案是:“观念即为艺术”。

还可以联想到曼佐尼所作的“艺术家之屎”,他为了表示对艺术市场的看法,制作了这件“艺术作品”,并把它们存放在保鲜盒中,每30克分装一盒,以黄金价格出售。这实际上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和挑衅,反映了20世纪艺术的众多问题,是一件开创性的作品。当人们盲目崇拜艺术家时,当艺术圈内充满浮躁时,曼佐尼以这样的态度讽刺他们,既然你们认为艺术品很值钱,那我就把屎卖给你们,重要的是这是艺术家本人的屎。那么,在评判一件作品时,它的标准是什么,是不是艺术家所作的作品就一定是艺术作品呢?

也许,艺术品与寻常物之间只是一步之遥,要一件艺术作品能够确立艺术的历史地位,就要具有以往时期艺术没有出现过的风格,要看作是一个不重复过去的创新。

二、艺术的模仿

在格林伯格看来,艺术应该是纯粹的,要与日常生活拉开距离,追求一种前卫的艺术,一种纯粹的,形式的现代主义艺术史观,以确保艺术不会被庸俗的文化所腐化。因而格林伯格认为:‘前卫艺术一旦成功地从社会中“脱离”,它就立刻转过身来,拒绝革命,也拒绝资产阶级统治。’而庸俗艺术,即大众艺术是工业化的产物,是时代生活中一切都是虚伪的缩影。但随着偶发艺术、观念艺术、波普艺术的兴起,新一代的艺术家就不再听命于格氏绘画边界的指令了。从而,艺术与生活的边界消除了。那么,当波普艺术家们开始将自己的意图与某些物品结合起来,并有意识地模糊艺术品与寻常物的边界,且提出“什么是艺术”的哲学问题时,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已然含糊不清了,现代主义的叙事方式也就终结了。而后出现的是“后现代主义”,丹托将它称之为“当代艺术”。

谈到当代艺术,不得不提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的盒子》,这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艺术作品。《布里洛的盒子》是一种手工方式的模仿,模仿的不是自然,而是再寻常不过的物品,并且跟原件达到了形似的地步。既然仿品与原件在肉眼下无法区分,那为什么沃霍尔创作的《布里洛的盒子》成为了艺术品,而寻常的物品只能是产品呢?丹托从这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出发,展开了他别具一格的美学思考,因而促使他转战到艺术理论的研究。首先,寻常的盒子属于商业产品,是经过工业化批量生产的,而沃霍尔的《布里洛的盒子》是用颜料绘制的“艺术创作”,不是机器复制的结果。其次,寻常的盒子经过批量生产销往各大卖场销售,而沃霍尔的手绘创作在数量上是有限制的,创作的每个盒子都作为艺术品的一部分而存在。最后,寻常的盒子会在交易中不断地搬移不同场所,并且可能会毁坏它,因为大家关注的是盒子中的产品,而并非盒子本身的设计,但沃霍尔的盒子不同之处在于,它被堆积在博物馆中供人欣赏,成为艺术作品。这是因为它们处在的位置不一样,所传递的意味形式也就不一样。正如丹托所说,作品的内容是随情境而改变的。博物馆、美术馆、画廊等这些艺术机构成为了判断物品是不是艺术作品的重要依据,甚至是在当下,艺术品的“所在场地”似乎比“欣赏”来的更为重要。从寻常物到艺术品的转换貌似关乎着哲学阐释问题,但这样看来,一切东西好像都可以称为艺术品,只要找到某个能够支撑它成为艺术品的理论就可以。

丹托认为《布里洛的盒子》与以往艺术品不同地是否定了以往的艺术定义,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丹托看来当艺术作品超越浪漫的状态之后,便会演化成纯精神状态,于是艺术的终结就来临了。也就是说,艺术发展到当代艺术阶段,艺术的多元化已经超越语言描述的极限了。如果说人人都是艺术家就意味着没有艺术家,一切物品都可以成为艺术品就意味着没有艺术品。

三、结语

在《当代艺术之争》中,讨论的问题是在当下进行艺术创作时所面临的危机能够被美学理论所把握,而吉梅内斯并没能解决“当代艺术危机”这个问题,但是却将这个问题的脉络清楚的呈现了,让我们能更清醒的认识和理解当代艺术。

对于20世纪有关当代艺术之争的实质问题,吉梅内斯这样说道:“很可能这场当代艺术之争的意义,就在于那些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沉默之处,而非明白说出的东西。”由杜尚开启及被后人延续,又由波普艺术和沃霍尔终结的历史征程,在20世纪历史的特殊视野中,有了一个前后连贯的整体效果。总体而言,20世纪西方艺术界有关“当代艺术”的争论仍在继续进行,也并未得到一个公正的论断。边界何在,也未有一个明确地结果,但不容置疑地是,在这种“新视野”的映照下,对理解“当代艺术”有了一个更好的把握。

每个时代都有那个时代应有的当代艺术,在面对当代艺术时,我们不需要有太深的美学执念,因为当代身处迷雾之中,在迷雾中我们很难揣测历史。并且由于当代艺术始终处于没有结束的状态,所以对于当代艺术我们应该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去看待,不应持有批判与迎合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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