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旻荃
生命中处处有围城。米兰·昆德拉说:“存在就是带着尘世中痛苦的自我而存在。”在生命的围城里,人们往往无法避免内心的软弱,消除周围环境的压力,以致被困而不自知。人生中的苦难无法避免,我们应抱着突围的决心,要像干将莫邪那样把自己炼进自己的剑中去,一路披荆斩棘,只知风雨兼程。
人与自然比邻而居,遂得以赏花赏月赏美景,但风景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驿站,更是一段不带任何痛苦的逃亡。身处困厄时,每个个体都似乎会生发出对“种豆南山下”的隐居生活的向往,但在网络发达、交通便利的当代社会,每一个人都逃不开与他人的联系,又何谈“悠然见南山”?所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只不过是世人逃避现实、软弱退缩的借口。此种境地之下,与其消极逃避,我们不如选择积极突围,至少在突围之后,我们会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也能获得更多的机遇。如果说突围前我们看到的是碗口大的天空,那突围后迎接我们的就是万里长空。
那留下无字碑给后人评说的武则天,就诠释了突围的意义。身为女性,她在一个男权社会中登上了顶峰,更为之后开元盛世的到来积蓄了力量。武则天才智过人,太宗曾问她如何驯服一匹烈马,她说,她只需三样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锤,三是匕首。在她的人生中,烈马就如这世间的荆棘阻碍,她手中的三样东西便如她的坚忍不拔之志,有此志向的她如何能不成大业?她敢于突破规矩、教条和世俗的眼光做真实的自己,因此也突破了自己生命的围城,完成突围。而同一时期萧淑妃的失败,便在于她所求太低,萧淑妃一生苦苦追寻的,不过是一个男人的肩膀,以为靠着他自己就能得到无上荣耀。但抛开这个肩膀不说,她自己本身一无所有,在依靠和独立中,她选择了依靠,而一个失去自我的人也失去了突围的能力。当她知死亡来临,她说,她愿来世为猫,阿武为鼠。这时的她大概才明白了自身的力量,不管是心中所求,还是心中所恨都要靠自己来取得。
人生不能重来一次,对于这仅有一次的人生,你既可以说它了无价值,也可以说它弥足珍贵。金圣叹批《西厢记》中说,一切都如水逝,云卷,风驰,电掣而疾去也。确实,我们的生命如此渺小,可我们心中的一方小世界對于我们自己来说就是全部。人存在就会有围城,突围会让我们收获精神上的独立,实现人生的价值,而不是终日落魄地生活在一座黑暗的空屋,与落寞失意为伴,碌碌无为,泯然众人。?“围城”无处不在,相比悲观消沉,“突围”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