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70 年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

杨雪晴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3）

新中国成立70 年来，各项事业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 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也获得了新发展。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治国理政，高度重视其传承， 使得古老的中华传统文化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马克思主义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下也愈发深入人心， 二者的有效结合结出了独具特色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果实， 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时代发展印证着铿锵的脚步，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结合的新视角、新成果、新气象彰显了时代发展与社会进步， 它将自信融入到国人的血液之中， 使其成为我们这个时代奋勇向前的不竭动力。

一、新视角：人类文明发展视角彰显大国风范

回顾新中国成立70 年以来的历程，中国共产党对于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关系问题的探索不断深化，随着“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时代发展， 党和国家看待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视角也愈发开阔，日益彰显出大国风范。

（一）“站起来”阶段：新旧纵向对照

在战火纷飞的革命斗争中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浴血奋战，带领广大人民迎来了“站起来”的伟大时代。新民主主义革命推翻了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人民迫切地希望打破原来的那个旧世界，真正得到解放。在这样一个破旧立新的时代背景下， 新中国在思想文化建设方面同样面临着处理“新”与“旧”的问题。“新”的方面：新中国成立后， 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进行思想文化建设， 但是马克思主义在当时来说是“新”的、“外来的”，该如何处理马克思主义与本土文化的关系则成为需要攻克的一道难关；“旧”的方面：中华文化有五千年历史，也有百年屈辱，在“站起来” 以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传统文化这个“旧”宝藏该如何走好它的现代新路。 面对“新旧”问题，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大前提，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有机结合，创造出独具中国特色的民族文化。毛泽东指出：“必须和民族的特点相结合……中国文化应有自己的形式，这就是民族形式。”[1]但是对于传统文化的应用毛泽东非常谨慎，曾表示“但是要回顾那么久的历史，是有些麻烦的”。 在“站起来”这一历史阶段， 中国共产党致力于建立一种与封建主义文化迥然不同的、具有民族特色的、使亿万人民受惠的“人民文化”。很显然，在新旧纵向对照的思维模式中， 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结合以相异于封建主义文化为参照标准。

(二）“富起来”阶段：中西横向对照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拉开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序幕，自此中国人踏上“富起来”的伟大征程。改革开放使人们“满怀信心进入八十年代”[2]，但同样不能忽视它给文化建设带来的难题。 一方面是我们如何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立场下最大程度地减少市场的功利性原则和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市场经济思维对文化建设的影响； 另一方面是如何在对外开放中， 有效抵制资本主义腐朽文化对我国文化意识形态的侵蚀。 针对市场经济带来的一系列精神空虚问题，邓小平提出要继续弘扬“革命拼命精神”“奉献精神”等。 江泽民、胡锦涛则提出了新时期需要继承优秀传统文化。 江泽民认为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是“文化之源”；胡锦涛则付诸实践，将中华传统智慧与文化建设相结合，建设“和谐文化”。面对外来的资本主义文化的锋芒，中国共产党力图构建一个借鉴外来有益文化、稳固民族文化、 推动中华文化走上世界舞台的文化开放格局。在这样一个文化开放（中西意识形态碰撞）的环境下，中国共产党人秉持着中西横向对照的思维模式， 主张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方向指引下， 继承和弘扬革命优良传统和民族优秀传统文化， 这在一定程度上抵制住了西方腐朽文化的侵蚀，避免了苏联式解体在中国出现，为今后中国文化发展点燃了明灯。

（三）“强起来”阶段：人类文明发展视角

党的十八大以来，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魄力与勇气，带领人民取得了一系列历史性成就。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迈入了新时代，“强起来” 也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最强音和最美写照。 当前，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文化自信”，着力于解决两个问题：首先是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 如何更好地满足人民的文化需求问题。 其次是提升国际话语权的问题，中国正一步一步地迈向世界舞台的中心，中国共产党应如何消除别国对中国崛起的恐慌，提升国际话语权。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表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建设非同小可， 并站在中国梦的高度强调其重要性。同时，习近平强调要在国际舞台上讲好“中国故事”离不开中华传统文化，中华民族悠久厚重、光辉灿烂的文化无疑为“中国故事”的讲述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使五千年的中华文化焕发出时代光芒，在国际舞台上绽放其光彩。

从上述发展历程来看， 党和国家在处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问题时， 视角越来越开阔。在“站起来”这一历史阶段，主要立足于新中国与新文化建设这一最大现实， 因此从新旧对照的视角来处理二者关系， 对于传统文化往往存在一些批判的色彩。在“富起来”这一变革阶段，主要立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这一现实， 因此从中西对比的视角来进行文化建设， 出于文化安全考虑，着重强调革命文化，对传统文化更多的是持审慎的态度。而在“强起来”这一伟大阶段，各项事业的巨大成功给予了党和人民极大的自信， 因而也跳出了新旧社会横向对照和中西纵向对照的视野， 开始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宏大视角来处理二者关系，向世界彰显中华文化的魅力。

二、新成果：传统文化的现代发展彰显时代特色

新时代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 相契合，习近平把准时代脉搏，凭借着他对传统文化的理性认识，将其合理地运用于治国理政当中，完美地使传统文化发生蜕变，在实践中发展。习近平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马克思主义， 创造出了带有中国元素的新果实， 把独具时代特色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最新成果展现在人们面前。

（一）传统民本思想发展为“以人民为中心”

早在尧舜时代民本思想就已存在， 其历经数千年的发展早已根植在中华民族的基因之中。 习近平使传统“富民”“安民”“乐民”思想在新时代再次绽放光彩。 首先传统民本思想认为“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管子·治国第四十八》，非常强调富民对于治国的重要性。习近平在实践中吸收了“富民”思想的合理成分，把人民富裕视为社会和国家的责任、人民幸福的基础，在新时代条件下奋力推进精准扶贫建设，强调“共同富裕”的执政目标。其次，传统民本思想认为“治理之道，莫要于安民；安民之道，在于查其疾苦”（明·张居正《答福建巡抚耿楚侗》），其深知得民心的重要性，而得民首先得安民。 习近平吸收了传统民本思想中的“安民”思想，告诫各级领导干部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与群众面对面、心连心，关心他们的安危冷暖，体察民生疾苦与深切需要，让执政充满温度。 最后，传统民本思想认为“乐民之乐者， 民亦乐其乐”《孟子·梁惠王下》。 习近平亦将传统“乐民”思想纳入自己的实践中，把人民幸福提高到中国梦的高度。

（二）传统心学思想发展为“共产党人的心学”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关于党性修养的“共产党人的心学”无一不是对传统心学思想的正确扬弃与现代应用。 习近平多次在一些场合表达了他对王阳明心学的赞赏，他认为“致良知”及“知行合一”等思想是精华，应好好吸收。之后提出了“初心”“共产党人的心学” 等时代主题。 “致吾心之良知”（明·王守仁《传习录》），王阳明将“良知”与“本心”合二为一，“自明本心”；湛若水“赤子之心，其真心乎”；再到李贽的“夫童心者，真心也”（《童心说》）。这些传统心学思想家们都认同孟子的“四端”，认为“仁义礼智”是君子应具有的品德，是人的良知，是人们的“本心”“真心”。 心学强调人们内心品格的修养，故而又被称之为“做人的学问”。 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心学是建立在传统心学基础上的关于党性修养学问的更高要求，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是对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真心”。 同时，王阳明被誉为“真三不朽者”，做到了立德、立言、立功，他非常强调知行合一。新时代，党性修养不仅仅要“知”，更要落实到“行”，实现二者的辩证统一。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的那样，要在实践奋斗中磨炼党性。

（三）传统生态智慧发展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吸收了传统生态智慧，对其所蕴含的哲学意蕴进行了现代阐发。 传统儒家主张“天人合一”， 强调人与自然应和谐相处。“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论语·述而》），“竭泽而渔，岂不获得？ ”（《吕氏春秋》）先人们早已认识到人们对于大自然的索取要有时有度。 传统道家主张“道法自然”，认为人应敬畏和保护自然。 “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庄子·大宗师》），老子和庄子等主张人们应顺应自然规律， 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习近平多次引用这些经典，表达了他对传统生态智慧的认可， 并将其转化为现代语言，即“我们要构筑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 人类可以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但归根结底是自然的一部分，必须呵护自然，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3]此外，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还从中国传统五行相生、太极生万物思想中汲取营养，提出了“生命共同体”概念。他认为：“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形象地讲，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树。 金木水火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循环不已。 ”[4]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所折射出的时代性、 系统性无一不是对传统生态智慧的领悟与升华。

（四）传统“天下观”发展为“人类命运共同体”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源自于历经千年沧桑亘古不变的“天下”情怀，它彰显了中华民族“天下为公”的责任担当与大国情怀。 “协和万邦”（《尚书·尧典》），自尧舜时代就已有“天下”“万邦”等超越地理空间限制的概念，当然，传统“天下观”并非只有地理层面的意义，它更多的是指人的情怀。历史证明，“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山》）这种狭隘的“天下观”必然会导致王朝更迭，而“天下归仁”“天下为公”有利于凝聚民心，维护长治久安。“为公”是一种理想的社会形态，人们共同拥有一方天下，没有等级差别，快活地立于天下，这与《礼记·礼运》中描述的大同世界不谋而合。 那么应该如何真正做到“天下为公”呢？ 关键就在于处理好天下与人之间的关系，“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 天下之天下也”（《吕氏春秋》），“天下大乱，无有安国；一国尽乱，无有安家；一家尽乱， 无有安身”（《 吕氏春秋·有始览·谕大》）。可见天下与每个国家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世界是各国人民共有的世界，守护地球这个共同的家园是每个国家每个人应担当的责任。 习近平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论述是对“世界大同，天下一家”的现代诠释，体现了他对世界未来发展的高度重视和对世界人民的深切关怀。

三、新气象：在自信与创新中彰显中华精神

新时代， 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在社会生活中呈现出新气象。之所以说“新气象”，是因为它的全面性和深刻性。所谓“全面性”，就是全社会都洋溢着自信。 今天的中国人充满着蓬勃朝气、昂扬锐气，做任何事都有着淡然之气，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已成为全民共识。所谓“深刻性”，就是人们对于中华传统文化的再认识达到新境界。 习近平总书记的“两创”(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提供了近百年来的最好历史机遇期，使其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为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创造了充分发展的空间，向全世界展现了中华风貌。

（一）自信是二者结合之本

习近平用高度的文化自信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相结合， 让其伴着自信的力量奋勇向前。首先是高度的民族自信。中华民族是创造过辉煌古代文明、遭遇百年创伤顽强奋起、现代再次闪耀光芒的民族， 我们有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正是由于有了这种民族自信，我们才能自觉植根于中华传统文化这块土壤， 并在其上滋养出一枝又一枝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绚烂花朵。 其次是高度的理论自信。 马克思主义一传入中国就显示了它的强大力量， 它批判地继承和发展了人类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是开放的、科学的、不断发展着的理论体系。 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对我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具有内在的指导性和强大的感召力， 在这种对马克思主义的自信中， 我们才能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和引领，推进中华传统文化的现代发展。最后是高度的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的核心就是价值观自信， 中国共产党人的价值观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在这种引领和号召下， 人们自觉地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时代结合，为世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在这种充满自信的文化氛围下，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我们站在科学的基点上， 把彰显时代的马克思主义与历史悠久的中华传统文化有机结合起来， 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伟大的思想理论成果。

（二）“两创”是二者结合之术

习近平总书记在治国理政的实践中摸索出了对待中华传统文化的科学方针，即“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习近平的“两创”方针，使得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与中国现代化实际相一致， 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新时代的发展要领。“两创”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文化创造活力，思想文化界迎来了生机盎然的春天， 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也如沐春风般迎来新的发展机遇期。 首先，“两创” 有力地反击了历史虚无主义，还原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原貌，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彰显提供了前提条件。其次，习近平总书记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全社会提供正确的价值导向，重塑了中华民族不同时期的英雄模范形象， 更好地构筑了中国精神，重扬了中华风貌，为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提供了坚定力量。最后，“两创”掀起了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潮， 使中华经典走进平常百姓家，走入人民内心，鼓励人们从中华经典中汲取营养， 为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的结合贡献自己的力量。 习近平的“两创”是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结合的有效途径， 是一次跨越时代的伟大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