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璇
(湖南科技大学,湖南 湘潭 411100)
《山鬼》出自战国时期楚国伟大诗人屈原的作品《九歌·山鬼》。此诗是祭祀山鬼的祭歌,叙述的是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与心上人幽会以及再次等待心上人而心上人未来的情绪,描绘了一个瑰丽而又离奇的神鬼形象。
《山鬼》采用“山鬼”内心独白的方式,塑造了一位美丽、率真、痴情的少女形象。全诗有着简单的情节:女主人公跟她的情人约定某天在一个地方相会,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却没有如约前来;风雨来了,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记了回家,但情人终于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猿狖齐鸣中,倍感伤心、哀怨。全诗将幻想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具有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而作曲家们对《山鬼》进行的创作又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龚琳娜版《山鬼》是收录于龚琳娜2015年发布的音乐专辑《唐宋东西》中的一首歌,这本专辑分为两张CD,CD1是《唐宋》,CD2是《东西》,《唐宋》是唐宋诗词,以室内乐的配器手法将古诗词以中国民族乐器,西洋弦乐四重奏的古典音乐形式呈现。而《东西》则是一流行电子乐的制作方式,将古诗与现代歌词相结合,不同时代的诗词混合创作的方式来演绎。
这里将《山鬼》分为三段来进行分析。第一段由“若有人兮山之阿”到“岁既晏兮孰华与”。这一段旋律线是呈现阶梯状,是一个层次感的递进,“若有人兮山之阿”是低低吟唱,到“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是一个比较大的对比,旋律更加递进。但是在这一段中旋律递进进行平稳,无大幅度的波动,也就是说曲子在这一段中没有出现大量的跳进和同音反复,情绪变化不大。但是旋律走向比较平稳,紧张度和情绪发展不达;第二段从“采三秀兮于山间”到“君思我兮然疑作”。这一段有一个对比,从“山中人兮芳杜若”划分开。前一部分龚琳娜声音稍微偏甜美,像是山鬼在回忆往事一般,这里旋律走向为级进下行。这里“山中人兮芳杜若”有个高音F到低音A的大跳,在歌曲写作中六度以及以上的大跳一般不是常用的进行,所以在大跳后会进行反向的小幅度进行来消除这种音程上的不安感,所以“芳杜若”往反向走了个三度。这一段的伴奏与第一段不同,六件乐器演奏同一个和弦进行长音保持,无变化,到“山中人兮芳杜若”开始变为四十六的节奏,加强紧张感;第三段从“雷填填兮雨冥冥”一直到最后。这一段中龚琳娜将最后的两句话反复了一遍,更加艺术化的呈现并传递了歌者灵魂的声音,像是描绘出了山鬼在雨夜中伫立在山巅上只身等待着情郎的到来却不见人踪影的凄凉感。幽暗的舞台灯光只有龚琳娜只身穿着舞台服,在追光的照射下仿佛将自身化作厉鬼一般,用咽音演唱最后一段,慢慢的变身,随着最后的音乐骤然消失在山间一般强有力收尾,意犹未尽。旋律走向也是级进进行,旋律线波动较大,因为在这一段中紧张感升级,情绪变化较大。伴奏则有大提琴和扬琴弹拨出低声部的音响,笛子则吹奏的是接紧的三连音,将旋律不断地推出又拉回,映衬着人声的不断往上的压迫感,很好的做了一个添补,为原有的基础上再次增色添彩。在演唱中有几次情绪上的明显变化,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的变化都是在讲述着山鬼的情绪心态变化,所以说龚版的《山鬼》有十分强的多变性和故事性。
龚琳娜的乐队按照的是室内乐人员数量来配伴奏。龚琳娜自带的伴奏乐队一共六人,有笛子、笙、大提琴、扬琴、手风琴和中胡。六件乐器一直反复演奏相同的节奏型伴奏,着重突出人声,充当音响的一个填充。在乐器选择上两版中都是有中西乐器进行合作,用各自的优点来为曲子的伴奏进行润色、填充。像民乐器中没有能像大提琴或者低音提琴那样能饱和的填充低音区的乐器,所以采用了西洋乐器来补充。将西方乐曲低沉、圆润的音色与中国民乐戏剧色彩显著的效果上进行融合互补。龚琳娜的丈夫老锣对中国传统音乐研究颇深,所以龚琳娜在歌曲创作中加入了老锣的一些想法与创意。在吸收西洋音乐文化的同时,也将中国旋律文化运用到旋律中,使音乐在立体烘托中凸显了线性的美感。所以,这也是龚琳娜创新音乐的魅力所在,能将不同想法、不同创意都融入到一起,无论是从音乐上还是从唱作者本身来讲都可谓是中西合璧,刚柔并济。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也可以感觉到中国传统古诗词在音乐上的新用,要传承中国的古典特色还要吸收外来优秀的文化合并来进行突破。大胆的创作也是为我国民族声乐事业打开了更广阔的大门。而作为当代的音乐学习者就应该学习这种创新的想法,要将音乐思想更大的扩散开来,以自身实际力量来为民族音乐做一份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