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音乐学视野下的白族音乐发展研究*

2019-01-25 23:01张承林
黄河之声 2019年3期
关键词:白族音乐学民族音乐

张承林

(滇西科技师范学院,云南 临沧 677000)

在白族的文化发展史上,白族音乐文化遗产题材广泛,呈现出白汉交融、内容丰富的发展格局。白族民族音乐不仅生动地反映了白族人民的民族风情、社会风貌,还体现了白族人民智慧的结晶,蕴含着较高的审美情趣和理想追求。在白族文化发展史上,具有较高的历史地位,极其宝贵的价值,堪称白族的百科全书。当前,在民族音乐学视野下,白族音乐的保护与发展面临着挑战。

一、白族音乐形态研究

在民族音乐学视野下研究音乐发展,研究的基本模式就是音乐形态研究。在白族音乐还没有取得学科地位之前,研究其音乐形态,主要是由作曲家“采风”来完成。其表现形式就是简单介绍性文章或者分析一下音乐技术形态,属于民族音乐理论研究阶段,我们辨析不同类型的民族音乐,研究其音乐形态是有很大帮助的。特别是在民族音乐的初期起步研究阶段,研究其音乐形态,显得更为重要。白族音乐形态早期研究阶段,主要是立足于音乐形态,介绍一些音乐现象,以形态分析带动介绍现象。在建国初期,民族音乐形态研究主要体现在1950年创刊的“人民音乐”学术刊物上。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民族应用形态研究进入一个繁盛阶段,对某个音乐类型研究分析的论文越来越多,比如,赵宽仁1961年发表的《白族的音乐》便是一例,可以说,《白族的音乐》是研究白族音乐较早的文献,赵宽仁不仅介绍了白族的说唱大本曲,还介绍了白族的民歌以及戏曲吹吹腔等音乐形态,赵宽仁认为“白族民歌”基本流行区有两个,一个是剑川,一个是大理,相对抒情的“白族调”,当属剑川“白族调”,一般用三弦伴奏;大理“白族调”作为一种民歌形式,主要表现山间田畔青年男女互诉衷情,因此,“白族调”多用宫、角、徵三个音,奏自由,高亢嘹亮,形态上多三、四、五、八度跳进。流行于大理市的“白族说唱大本曲”主要有两个流派,一个是南腔,一个是北腔,由于白语中混用大量汉语,所以,“白族说唱大本曲”比较注重声调与曲调的结合。“白族戏曲吹吹腔”主要流行于大理、云龙、鹤庆地区,“白族戏曲吹吹腔”虽然在音乐表现形式上和汉族戏曲有所不同,具有不同的民族色彩,但是,唱词道白均用汉语,音乐伴奏乐器以唢呐和锣鼓为主。

白族音乐形态分析的文章还有许多,如《白族吹吹腔唱腔初探》(寇邦平发表),《白族“本子曲”的音乐特点》(张文发表),《箭杆场地区“打歌”调查》(王群发表),《白剧音乐的回顾与思考》(李晴海发表)等。《白族吹吹腔唱腔初探》主要从音乐形态角度进行研究,寇邦平认为,唱腔发展需要经历原始基础唱调、道光之后发展以及小调兴起三个阶段,从音乐特性角度分析,唱调主要分为高腔类、平腔类、二黄类、小调类四类,高腔高亢激越,平腔舒缓叙事,白族基础的原始唱调当属于高腔和平腔,在原始基础唱调的基础上,二黄腔得以发展,小调的兴起不仅有从基础唱调发展而来,而且还借鉴引入白族民歌,吹吹腔民族化、地方化变革。从民族音乐学方法论上讲,《白族吹吹腔唱腔初探》研究路数具有深度与合理性。《白族“本子曲”的音乐特点》主要论述白曲调式,作者认为,白曲基本结构为带再现的二段体,属五声音阶la调式,着重表现故事情节的曲折,人物思想感情的复杂。本子曲的腔调可以加以缀联、配套,也可以单独使用。《箭杆场地区“打歌”调查》介绍了流行于大理白族境内“打歌”的背景,在现实生活中,“打歌”作为一种叙述体民歌,可以适用于不同场合,既可以用于建盖新房时,也可以用于结婚时等等,《箭杆场地区“打歌”调查》还较为详尽的阐述了“打歌”的艺术特征。这个时期的白族音乐形态分析主要特点就是力求“真实”,客观、科学的介绍对象。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这些研究成果依然具有较高价值。

二、白族音乐志研究

民族音乐学研究重要内容就是研究民族音乐史或民族音乐志,白族音乐研究里程碑式的文章当属1992年出版的《白族音乐志》,也可以说这本书是中国民族音乐志书写开端。从民族音乐学方法角度讲,音乐志的写作将业余状态介绍少数民族音乐,提升到学科应有的品格,使得研究者简单分析纯音乐形态逐步走向社会生活方面分析上来,由于民族音乐对社会生活的依附性以及文化实用性,使得研究民族音乐从一种抽象的漫谈,逐步走向对于乡间的关注,这并不是一种猎奇式的打量,对于乡间民间音乐的关注,更是一种全景式历史书写。从关注对象上讲,民族音乐学就是音乐研究者在乡间田野去寻找“真诚”。“一部富有开拓性的音乐志书”《白族音乐志》1992年出版,是多位音乐专家耗时数年的杰作,该书全面记录了民族传统音乐文化音乐专志,对于少数民族音乐志发展来讲,《白族音乐志》的发表具有开创性的意义。《白族音乐志》较为全面详尽的梳理了白族音乐的历史,全景式的实地调查现存民间音乐类型,并附有分布图,有民歌、歌舞、曲艺、戏曲、乐器图标,使得白族民间音乐样态更加鲜活。

《白族音乐志》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全书主要构成部分的“志略”,一类为“传记”。“志略”论述的内容比较多,既有“民歌”、“戏曲音乐”、“乐器及乐种”等方面内容,也有“音乐风俗”、“音乐社团”、“音乐著作”等方面内容,同时,还有“音乐文物、术语、谚语、口诀、楹联”等内容。文章主要从自然环境、历史源流、宗教信仰等方面引入进行论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也是中国民族音乐学呈多元化样态发展的重要阶段,对于民族民间音乐的研究,论与流派纷至沓来,研究白族音乐的历史,不仅有利于传承民族的音乐文化,也有利于从中管窥民族音乐学理论,并积极探索在中国的实践与运用。从学科背景上讲,民族音乐学音乐志写作,民族志写作影响比较大。有学者将民族志的发展总结为三个时代,起初是源于对异文化的“新奇”,发性的、随意性的探索写作,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强调“科学的客观性”,步走向专业化探索写作,第三个时代开始萌发知识生产过程,力于对民族志写作的反思,对于民族音乐学音乐志书具来说,民族志的发展历程有启发意义。《白族音乐志》强调“科学性”,代表的是“客观性”,如今,对于“真实”的追求,音乐志加倾向于一种人文的反思。

三、白族多元化音乐文化研究

近年来,随着民族音乐学理念的引入,对于音乐文化的研究,研究方法与视野越来越多样性,这里所强调的多样性研究方法,不仅表现在用现代思潮解读民族音乐文化,以传统文化方式阐释传统音乐,还表现在学科的拓展及应用等方面。由于民族音乐自身的特性,用西方音乐分析模式套用于其上很难奏效,就算是用汉族音乐形态分析,也不一定适用于所有民族音乐文化研究。所以,对于文化属性的强调,就必须更多的触及社会结构,触及社会文化背景,其研究重点应不囹圄形态。对白族音乐进行研究,部分学者结合仪式学阐释少数民族种种音乐现象,从信仰、民俗文化的建构等阐释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成因,音乐及音乐活动在社会活动中扮演了相当重大的角色。学者汤因比曾强调:“原始艺术家的创作既不是为他的艺术同仁,也不是为了自娱,而是为他所身处其中的社会。”因此,对于少数民族音乐研究来说,多元化音乐文化是第一位的。例如:《简论白族霸王鞭舞》从民间传说入手,先梳理了霸王鞭的历史,关于霸王鞭来历的说法,主要列举了广为流传的那三种,然后,作者又积极钩沉相关史料,从历史典籍中找寻相关描述,同时,还探讨了霸王鞭舞的动律特征,霸王鞭舞产生的民族心理,地理、社会历史等对于霸王鞭舞的影响。

白族多元化音乐文化尚遗存的巫舞有22种,根据调查显示,有十种巫舞完全由巫觋操持表演,信众效法先人或巫觋入舞,或者巫觋主持祭祀、领舞的十二种,白族巫教在观念上对巫舞影响较大,在南诏时期,白族巫教在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方面,对整个南诏辖区有巨大影响,作为地方宗教。其在洱海地区占统治地位。清代以来,白族巫舞发展迅猛,不仅在在节庆庙会上出现,在农村城镇演戏、歌舞时也一同出现,在民间的巫教与民间生活中,白族巫舞都发挥着很大的影响。白族多元化音乐文化形成,自然地理环境因素也发挥着不可低估的作用。《白族那马支系音乐及其文化构成透视》(伍国栋发表)一书根据实地调查资料,以那马人为考察对象,对“白族民歌类型和乐器”以及音乐民俗进行了描述,并深刻分析了音乐文化的构成因素,伍国栋强调,那马人民歌所唱“歌嬷”的内容与民族口碑历史吻合,归宿于洱海地区的祭祀调,可以作为考察该支系源流之佐证。虽然白族“姑娘房”歌会(“观三南”)与那马人“绕三灵”(“观南毫”)习俗表现形式不同,但是,其表现民族婚姻形态音乐事象性质却是相同的,相关联的,从白族“姑娘房”歌会与那马人“绕三灵”习俗表现形式可以看出,洱海地区白族与那马人某些历史线索是相联系的。《剑川白族民间音乐传承调查》比较详细的分类说明“传统的民间音乐传承方式”,并指出戏靠人传,“吹吹腔音乐”、“本子曲音乐”、“民歌”传承规律为有徒则戏兴,无徒则戏亡。并强调对于传承民族音乐文化来说,民间风俗活动具有重要意义。可以说,白族多元化音乐文化在音乐研究中发挥重要作用。

四、结语

总之从学科发展来看,发展民族音乐学理论与方法,对于研究少数民族音乐至关重要。在白族音乐发展研究中,只有站在民族音乐学视野下,关注更广阔的文化现象,结合中国之实际,将与人文思潮相融会,探讨音乐与人的内在关联,才更有利于白族音乐研究,促进民族音乐文化“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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