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领导力研究的回顾与讨论

◎蒂娜·乔金 王启超/译

全球领导力的发展应建立在全球商业战略的基础之上，它决定了怎样参与国际竞争，以及在国际竞争中对工作项目、任务分配的选择。全球领导力的发展应从分析全球商业的动态环境和核心能力入手，继而明晰必要人力资源的概况，来确定必要的特定职位与能力。

一、主要研究成果回溯

拉塞尔对早期文献的回顾分析了近70种“海外成功的因素”，这个分析侧重于特定的外籍人员职位，包括许多实践中和语境中的条件。哈里斯和莫兰注重跨文化互动研究，认为跨文化培训的主要成果可作为选择海外服务的标准。比如：移情、开放性、持久性、对跨文化因素的敏感性、对他人的尊重、角色的灵活性、对歧义的宽容和双向沟通技巧等。斯瑞尼瓦斯提出了全球思维的八个组成部分：好奇心和关注度、接受复杂性、多样性意识和敏感性、寻求机会的惊喜、对组织过程的信心、持续改进的专注度、长时间透视和系统思考，这也构成了个人或组织在面临全球环境挑战时所需要的能力基础。莱因史密斯梳理了全球思维能力的六个特征：平衡矛盾的需求、信任网络流程、重视多元文化的团队精神、随变化而变化、视变革为机遇、扩展知识和技能、以开放的态度面对成绩。

康纳分析了在全球性公司的领导者所需要的能力，诸如：商业头脑、个人影响力、全球视野、坚强的性格、激励员工的能力以及创业行为。卡里古里和迪桑托从公司的角度探讨了全球领导力发展所需要的八方面能力：在外国进行商务交易的能力、根据情况改变领导风格的能力、对公司全球商业结构的了解、对世界专业联系的了解、国际商业问题的知识、开放性、灵活性和民族中心主义。戈德史密斯和特沃尔[5]则强调，未来领导者所期望的是“全球思维、欣赏文化多样性、展示技术头脑、建立伙伴关系和分享领导权”。

显然，在全球领导力分析方面研究者们尚缺乏共识，他们所使用的各种术语只反映了在给定例子中重复出现领导力的不同语义。许多现有的框架将个人特质、行为技能和知识融合到同一个模型中，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表明，领导能力是个人行为、态度、理想信念、知识、智力和技能的综合。在全球化背景下，相比技术专长、事实性知识以及顾客或股东导向，上述“软品质”似乎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二、更综合的全球领导力分析框架

这个更综合的全球领导力分析框架，包括全球领导力的核心、领导者所需要的心理特征、行为层面的领导力等内容。

（一）全球领导力的核心

对于全球领导者而言，全球领导力的核心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自我意识，个人转变能力，好奇心。自我意识，意味着一个人对自己的情绪、优缺点、需求和动力、挫折的来源和问题的回应。一个人必须意识到自己的能力，然后才能真正地评估自己的问题。自我意识是自我调节和社会意识的基础，而这又是有效人际管理所需要的社会技能的基础。许多研究者将自我意识描述为一个人对自身形象和自我角色的理解，了解自己的优缺点是有意识的个人转变和提升的必要条件。

布雷克把个人转变能力与“企业家精神”联系起来，将其描述为不断提升个人知识和技能以追求进步的努力。强烈地体验新事物的欲望、避免限制性假设和反思性学习。这些都被认为是个人转变能力的反映。成功的全球领导者要注重不断改进自己，积极主动学习，自觉接受批评。个人转变能力需要积极改变的态度，也需要参与个人改变的积极意愿，而这种特质和行为的结果取决于一个人吸取经验教训的能力。

全球领导者寻求超越国界的专业知识，需要通过多种渠道获取信息，其中重要的内生动力是好奇心。好奇心对获得文化知识，对行为、模式、主题或共性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进而影响一个人进入陌生环境和面对新事物的动机和意愿。

（二）全球领导者所需要的心理特征

大量研究发现，全球领导者所需要的心理特征具体地表现为八方面：乐观、自律、社会判断能力、同理心、国际环境下工作的积极性、认知能力、接受复杂性及其矛盾。乐观表现在复杂环境下积极主动的态度，同时，也与管控不确定性的能力有关，它意味着“倾向于看到发生的事情或可能性中更有利的一面”。事实上，一个人只会为他认为可能的事情感到有动力。戈尔曼将自律定义为“控制或改变破坏性冲动和情绪的能力”。自律是许多能力的主导者，诸如稳定情绪、适应能力、对社会动态的响应、满足需求的灵活性、释压的能力、坚强的品格、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记忆的能力、良好的时间意识等。

许多研究者把社会判断能力作为关键性的领导能力，因为它表现为把特定环境扩展到特定问题的能力，同时，能够承认任何方案在特定社会环境中的实施和应用。同理心关系到一个人与他人互动的能力，这意味着要积极参与，并尊重他人的需求。它被看作是对他人善意态度、社会承诺和服务导向的前提和结果。当然，在不同文化环境中进行招聘、培养、激励和留住人才等活动，同理心在其中极易导致跨文化的敏感性。国际环境下工作的积极性是一种“承诺”的表现，包括个人动力、目标导向、毅力和奉献。通过自我意识定义、自愿进入情境、表现出不同的全球领导力，这是学习和发展必要技能的一个重要基础。正如施恩所指出的，人们通常会因为所有错误的缘故选择职业，而且发现他们的工作环境与他们真正的价值观不相容，这种情况导致了不安和不满的情绪以及生产力的低下。

认知能力影响我们对环境的体验和理解，也会影响我们从这些解释和经验中学习的程度和效果。国际环境通常具有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的特征。在这种情况下，现有知识的常规应用并不适合。相反，需要改变以往经验中的相关知识和表述，以产生新的创造性解决方案。此外，在一个动态化的全球环境中，管理者必须具有发散性思维能力，能够迅速地将注意力从一件事情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并具有模式识别能力，能够识别关键事实和异常观察。接受复杂性及其矛盾，指的是一个人对模棱两可和不可预测行为的态度。斯里尼瓦斯将接受复杂性及其矛盾定义为在逆境中看到机会，利用多样性来刺激创造能力，以及能够在许多层面上引领生活。

（三）行为层面的全球领导力

行为层面的全球领导力体现为社交技能、网络技能和知识技能。在“关系管理”的视角下经常讨论社交技能和网络技能，这两种方法是有区别的。社交技能强调更加非正式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具有社交能力的管理者能够激励员工追求卓越、管控冲突并能有效地领导和参与多元文化团队。社交技能是各类情商的体现和发展，它将逻辑能力、情商和技术能力结合到逻辑一致的全球领导力之中。

网络技能，是指相对社交技能而言的“关系管理”的另一种方法。它与正式关系更相关，是在组织而非个人层面上创建和维护的。网络技能主要针对以下事项：建立和维护网络，建立伙伴关系和联盟，建立关系和连接全球的能力和活动，追求积极的伙伴关系，创建内部网络，社区建设等。

与前两种能力不同，知识技能体现为执行某些任务所需要的技术知识，也就是满足工作类型的需求。这里面包括计算机技能、语言技能、技术专长、平衡全球与局部紧张关系、招聘员工、领域深度、专业知识等任务型知识。也包括组织的机敏性能认识，了解关键的组织过程、系统、程序和方法，并将活动和全球能力联系起来等方面的组织知识。此外，对可用人力资源的意识、培训需求、不同商业单位的战略地位以及全球范围的竞争优势被视为组织知识的一部分。知识技能也包括熟悉公司全球业务结构和国际商业问题的业务知识，包括应对全球商业活动的相互依赖性、了解业务系统、认识到世界各地的商业机会、对国际营销和金融的理解，及时了解世界竞争标准，了解一个企业的全球性，并能够分析当前的趋势和市场状况，能够进行全球强弱优劣分析。

在当今不断变革、变化的环境中，管理者不能总是依赖于以前的知识和经验。因此，以往的经验知识不可能再作为唯一的选择标准，对于全球领导者所体现的全球领导力更是如此。在个体层面上，个体生长模式是复杂多变的，他们的变化要受到能力、个体特征以及个体发育经历的类型和时间的影响。如果把以往通过经验获得的能力称为“硬能力”的话，上述个人层面的全球领导力可以看做是“软能力”。“硬能力”随着时间变化可能会过时，但是“软能力”方面的发展仍然会增加先前经验的预估价值。

三、对于进一步研究的建议

本文主要目的是介绍以往文献中提出的全球领导力界定和分析，并且尝试建立一个更综合的能力框架以用于未来的研究。对于进一步研究的建议有以下几点。

首先，需要对“全球领导者”有一个更加简明的定义，并且有足够的识别标准。在许多研究中，目标群体或者参照群体是由“成功”个体组成的，这里的关键问题是确定适当的绩效标准和在此类评估中使用的时间跨度，短期结果可能不是长期成功的准确预测因素。然而，在许多情况下，全球领导力是基于在参与国际活动的公司代表进行咨询或培训期间进行的对话中得出的结论，为此，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来检验不同能力在实践中的有效性和重要性。

其次，全球领导力的重点不应该是放在具体能力上，而应放在这些能力发展的程度上。与此相一致，强调的重点应该尝试从定义特定的能力列表，转移到对个人理想化水平的定义和衡量上，而且一个目标也可以是确定发展不同能力的“最佳实践”。我们需要进行更多的纵向研究和比较研究来理解不同能力、不同发展道路和不同发展方式之间的相互联系及因果关系。

最后，涉及学习新事物、新技能和知识的问题。动机被视为任何学习得以发生的基础和先决条件，与动机在学习过程中的重要性相比，在全球领导力的发展中，动机的作用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因而，从不同角度进行评估时，更多的研究需要放在接受国际或者全球责任背后的动机与绩效、成功与满足之间的正向关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