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永伟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 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02)
公众史学(public history)在上世纪70年代兴起于美国,它以明显的优势,迅速传播至世界其他国家。80年代,公众史学被引介入中国。本世纪以来,公众史学逐渐成为史学研究的热点之一,诸多研究成果不断问世,同时也吸引着众多研究者持续关注这一领域。经过三十多年的研究与实践,中国公众史学已初具形态,并在史学界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如何推动中国公众史学研究走向深入,进一步发挥其优势,就成为史学界,尤其是公众史学界,今后一段时间要着重思考与努力的方向。因此,对其未来发展而言,进行学术史回顾是十分必要的。
1982年,罗荣渠教授在《当前美国历史学的状况和动向》[1]一文涉及到了公共史学,自此,肇端于美国的这一新史学形态逐渐传入中国,且相关研究日益走向壮大与完善,主要表现在:
中国公众史学研究过程中,研究理论与方法是进行深入研究的根基,在这方面已经取得的成绩较多,概言之对它的理论基础、概念界定、译名、史学特性、学科属性、学科推广、学科框架、学科教育以及公众史学与传统史学、地方文化、自然科学等研究领域的关系都有了具体的阐释,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另外,中国公众史学还对美国、法国、德国等域外地区的公众史学理论与方法有了更多的了解,并以此为借鉴,指导中国本土公众史学理论的建设。
一方面是高校针对公众史学或公众史学中的一支制定了详细的培养方案,在学校内进行研究生、本科生教育,初步探索出一套人才培养机制,这是公众史学学科教育中的关键一步。香港中文大学开设有比较及公众史学硕士课程;2007年,复旦大学开始招收公众史学方向的研究生;2012年,宁波大学也开始了此项工作,并逐渐推广到本科生教育中。现在,杭州师范大学、浙江大学、河南师范大学、温州大学等高校也正在逐渐开展公众史学教育;另一方面是对公众史学研究人才的培训,2014年,首届全国高校公众史学师资培训班开课,全国20余位教师参加了培训;此后,重庆大学也开办了类似的培训班,以此提高人才队伍的专业水平。
2013年5月,首届公共史学研讨会召开,此次会议认为中国的公众史学研究是实践走在理论之前,二者没有实现同步发展;同年11月,又召开了首届全国公共历史学术研讨会;此后,宁波大学等高校又先后召开了全国性的学术研讨会;最近的一次重要学术会议是,2017年9月于中国人民大学召开的“第一届公共史学国际工作坊”,此次工作坊邀请了国内外专长于公众史学研究的专家,如国内的梁元生、钱茂伟、杨祥银、姜萌以及美国公共史学主席亚历山大·劳德(Alexandra M.Lord)、英国约克大学公共史学研究中心主任萨拉·瑞斯·琼斯(Sarah Rees Jones)、国际基督教历史研究委员会副会长克鲁纳姆盖尔(Yves Krumenacker)等;除召开专门会议之外,全国史学理论研讨会也均会涉及公众史学的相关问题,如第二届史学理论前沿问题春季论坛就对公众史学进行了专门论述。这些学术会议的召开有力地推动了中国公众史学研究的前进。
研究性文章是中国公众史学发展的重要指标与载体。《中国史研究动态》《史学理论研究》《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等知名期刊均开设了关于公众史学研究的专栏;其他期刊,如《浙江学刊》《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史学月刊》等也刊载了大量关于公众史学研究的文章;出版了专业性辑刊,李娜主编的《公众史学》(第一辑)已经出版,其中刊载了中外研究者的最新成果。笔者以公众史学和公共史学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上检索到直接相关文章近200篇,不得不说还有很多与其相关的学术文章,总数量远远大于这个数目,尽管如此,总的发展趋势与学术脉络是一致的。具体分布年份如下图所示:
从上图可知:中国公众史学研究从80年代起步,到2013-2014年间达到高峰,发文数量增长迅速,直到今天,每年还是有一定数量的文章发表。在这其中,不乏几篇硕士学位论文,分别出自复旦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宁波大学等。
近年来,中国公众史学研究领域出版的著作可以用蔚为大观形容,总数量不下千余种。钱茂伟著《中国公众史学通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是第一本有关中国公众史学研究的通论性著作,该著作对公众史学作出了全面研究,属奠基之作。《日本人口述“二战”史》《口述杭州河道历史》《传承人口述史方法论研究》《美国现代口述史学研究》等口述史研究著作占据了公众史学研究的半壁江山,其中既有具体实践,也有理论方法。上海博物馆编《公共历史教育手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是公众史学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最新成果,它以博物馆藏品为素材,以公众史学理论为指导,深入浅出地讲述历史。除此之外,公众档案、文化遗产、影视史学、环境史学等领域也涌现了诸多著述,他们都是中国公众史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为促进公众史学研究,复旦大学、浙江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宁波大学、温州大学等都成立了有关公众史学研究的中心,成为该方面研究的“重镇”。这些研究中心聘请有专业的研究者,从事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同时他们进行各级课题的申请,纵向与横向课题不断增加。以这些研究中心为依托,公众史学的宣传网站也逐渐出现,如中国公众史学网、口述历史、崔永元口述历史研究中心等,它们一方面向公众宣传研究新进展,另一方面吸引公众参与其中。
一是强调公众史学的本土性,努力实现研究的中国化,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体系;二是中国公众史学研究更为细致,公共环境史、公共专题研究等的出现就证明了这一点;三是中国公众史学的应用范围更为广泛,社会科学、自然科学领域都出现了它的身影;四是中国公众史学研究的参与者更为广泛,现今已出现了遍地开花的良好局面,发展态势迅猛。
中国公众史学研究已经积累了丰硕的成果,出现了多面向、多层次、多维度的研究现状,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涉及。具体来说,其主要论域有以下几个方面:
中国史学传统一直强调“名副其实”,“名”之辨就成为中国公众史学不可绕开的基本问题。公众史学的概念引自美国,国内学者对此有不同的译法,或谓之公众史学(陈新、钱茂伟等),或谓之公共史学(王希、王渊明等),或谓之大众史学(罗义等),不同的名称代表着不同的侧重点,相应地,研究进程也会各有不同,厘清不同译法之间的区别是加深此项研究的基础,建立统一的学科名称是必要而且迫切的。现在,公众史学与公共史学是主流的两种译名,王旭东主张厘清二者的关系,认为“Public History”对应的应该是“公共史学”,而公众史学的内涵则要广于它[2];钱茂伟认为“公共史学”是空间层面的概念,“公众史学”是人为本位的概念,后者应是最优译法[3]经过反复研讨,“公众史学”的译法越来越被学界接受与认可。
概念是对新生事物最精辟的概括,也是其精髓的直接体现。不同研究者对译名的理解不同,那么,他们所界定的概念也会不同。舒焚认为“通俗史学”是“各个历史时期民间的或人民群众的史学”[4];周梁楷认为“大众史学”的基本要义是“史学里的‘大众部’”[5];对“公众史学”而言,钱茂伟认为是“公众可以消化的历史作品”[6],陈新则认为是“由职业史学人士介入的、面向公众的历史文化产品创制与传播”[7]。尽管学者对概念有不同的界定,但强调公众在其中的作用是不变的,也是其概念的核心所在。
框架建设是公众史学走向科学化与规范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姜萌把口述史、影视史、应用史学和历史通俗读物作为公众史学的基本框架[8],针对这种划分方法,也有学者提出不同意见,认为是“标准模糊”[9];陈新把公众史学框架划为4个层次,划分标准是培养目标,没有明确说明具体的内容[10];香港中文大学是把“应用的历史”“公众的/人民的历史”“公共事务及全体利益的历史”这3方面内容归入其中;钱茂伟则是把公众史学的框架细化为6个方面的内容,公众口述史、公众影像史、公众档案管理等,这是目前划分最为详细的一种。下一步研究的重点就是固化框架。
学界对这方面的认识比较统一,综合来说主要有:公众史学的参与主体、服务对象上的公共性,以人为本位;公众史学的资料运用上面向公众,是开放性的;公众史学主动适应新媒体的发展,具有极强的创新性;中国公众史学实践历史悠久,有其实早于有其名,具有明显的本土性;中国公众史学的发展是在跨文化视野下的发展,包容性是其必备之品性。
中国公众史学进入学校教育是其被社会认可的重要表征。首先要明确公众史学的学科定位,是与传统史学并列,抑或是传统史学的分支,应归属于哪类名目之下,目前开展的学科教育主要是在史学史、史学理论条目下进行;然后要弄清公众史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切不可界限模糊;[11]最后,在确定教育目标、教育理论、教育方法的基础上进行全面教育推广。其一是高等教育,各高校根据自身实际,设置相关板块,培养专业方向的研究人才。[12]其二是中小学教育,开展各种形式的教育培训,讲述公众史学的理论与方法,鼓励各地结合实际,编写校本教材,引入公众史学的理念,这种实践已经开展;其三是社会教育,这是最广泛的教育,需要各方面的有机配合。
中国公众史学的提出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得到国外史学理论的启发,对域外公众史学理论译介的情形有两种:一是介绍国外公众史学理论与方法,如英国、德国、法国等,朱联璧、孟钟捷、肖奇分别在《历史教学问题》2014年第2、3、4期发表论文进行介绍;另一种是参照国外史学理论,反求己身,建设自身的史学理论体系,如孟钟捷《中国大学公众史学培养方案刍议——以德国柏林大学为参照》(《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4期)、王希《西方学术与政治语境下的公共史学——兼论公共史学在中国发展的可行性》(《天津社会科学》2013年第3期)等都是如此。
中国公众史学的理论与方法不只是停留在书面上,而是不断与实践相结合。中国公众史学不断与博物馆、档案馆、口述史对象、城市记忆以及地方文化等展开合作,一方面检验理论的科学性,另一方面发挥理论的反作用,在这过程中,中国公众史学的社会认同面得到拓展。如李娜《公众史学与口述历史》(《史林》2015年第2期)、钱锋《公众史学视域中的遗址博物馆:以重庆抗战遗址博物馆为例》(《青海民族研究》2016年第2期)、师永伟《公众史学视域下洛阳学的理论建构》(《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学报》2017年第4期)等。
客观来说,中国公众史学研究尽管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存在诸多问题,质言之即是如何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公众史学研究体系,使公众史学研究既有高度、深度、广度,又有温度。因此,推进中国公众史学研究走向深入就成为当前的重要课题。在深化中国公众史学研究中,必须要坚持以下五项基本原则,做到“五位一体”。
这是中国公众史学的最基本原则。公众史学从其诞生之日起,就以广泛介入公共领域、面向公众、服务公众为特色出现在人们面前,强调历史书写与历史解释的民主性。
中国公众史学以公众需求为中心,主动适应历史知识的社会化与普及化,使史学研究从象牙塔中走出来,变得更加亲近民众,民众的活力也源源不断地充实其中,这是它永葆青春的秘诀所在。在实际进程中,中国公众史学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它从研究课题确定,到研究主体、研究内容、评价主体、服务主体皆是如此,换言之,公众史学研究什么、谁去研究、如何研究、研究得怎么样、研究成果归谁所有等环节都是开放的,都是需要公众积极参与的,且公众也是这些进程中的中坚力量。那么,如何吸引公众力量参与其中呢?这就需要唤醒个人与集体记忆,激发社会民众的参与激情,使曾经被边缘化、失语的的历史书写主体得以以主人翁的角色进入文本创作中,真正实现“把史学还给人民”,村史、社区史、家史、个人史、通俗史的书写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它们无不是公众参与其中的结晶。公众性的另一个表现就是职业历史学家的参与与创作,公众史学与学院史学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相得益彰,这两个领域内的研究者也是互通的,职业历史学家对公众的引领与指导作用对公众史学的发展来说极其重要。
但是,这里所讲的公众性也是有限度的,戏谑与恶搞史学、庸俗化与娱乐化史学都不是真正的公众史学,公共理性是其最基本的底线,刘知几提出的“三才说”仍是公众史家的最基本要求。另外,利用公共阐释理论[14],共享历史解释权的同时,也要避免落入过度阐释的圈套之中。
这是中国公众史学研究的关键词。“历史有什么用?”马克·布洛赫之子提出的这个问题今天仍然值得深思,而公众史学就很好地回答了这一问题。因为它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理论或口号,它着眼于实践层面,与社会各领域开展广泛合作,为学生就业、公司发展、政府咨询、社会服务提供帮助,并以其产生的巨大社会效果而赢得社会认可。
公众史学产生的背景就是当时历史学专业毕业生就业困难,为解决这一问题,增强历史专业学生的介入公共领域的技能成为重要途径,这样,以培养学生参与公共事务能力为目标的新教育形式就应运而生,并发展为公众史学。由此可见,公众史学从其出现时起,实践性就是它的重要特性。此后,公众史学不断发扬这一品性,与社会公共领域的结合日趋紧密,中国公众史学继承了这一品性。
中国公众史学的实践性,从根本上说是它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的有机结合,并实现历史资源共享、以文化人的最终目的。具体来说,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是对活态历史空间的重构,如对古城、古镇、古庄园、古街区、古雕塑等的复原与营造,及对他们历史价值的当代公共阐释;其二是对优秀通俗作品的创作与出版,这类作品利用通俗的语言,向公众传递历史知识,以此满足不同层次的人们的需求;其三是把公众史学的理论与方法应用于其他科学研究中,如利用公众档案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利用口述史学展开稀有资料的搜集与整理等;其四是对地域特色文化的深入挖掘,并最终走向公众,如河南根亲文化资源的开发,由最初的少数研究者,逐渐发展为今天遍地开花的局面,并吸引着数量庞大的人们来这里谒祖,寄托乡愁;其五是对历史知识的物质转化,且出现了专业机构,如公众化的历史知识的经营与管理、历史纪念品的开发与宣传等。
这是中国公众史学的根本特征。毋庸讳言,公众史学的出现与发展与西方史学有很大的关联。但是,当审视中国公众史学发展历程时不难发现,它具有厚重的本土性。
从历史发展过程而言,中国史学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史学大众化是其总趋势,通俗史学、应用史学、以及民间史学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古代社会中,尤其是宋以后,讲史与通俗演义走向兴盛,述说朝代兴衰与战争,后发展为家喻户晓的演义,可以说这是史学民间化的一个重要代表;进入近代以来,史学走向公众的步伐不断加快,其中梁启超发动的“新史学”“白话史学”运动以及吴晗、陈翰笙等推动的历史小丛书编写是关键环节;20世纪80年代以后,通俗史学走向繁盛,新媒体开始运用,影视史学、电视讲史成为热潮;西方公众史学传入中国后,传统的通俗史学、应用史学等统统被纳入到了公众史学之内,成为中国史学发展的一个新形态与新引擎,社区史、村史、新修小家谱等大量涌现,传统史学焕发新机。从公众史学资源而言,中国拥有规模庞大的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包括诸种博物馆、展览馆、档案馆、文化遗址与遗迹等,这些展示中国特色的资源载体都是面向公众开放的。
中国化是公众史学走向深入的必选之路。[15]公众史学欲实现中国化,就必须立足实际,挖掘自身的史学理论与史学实践,扎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土壤之中,遵循着理与用相统一的原则。其一,中国史学界就关键问题展开讨论,真正弄懂、弄通、弄实中国公众史学的内在发展理路,首先就是公众史学的译名问题;其二,根据中国教育传统及其面临的新形势,制定科学合理的学科体系,并开展形式多样的具体实践,如杭州师范大学开展的田野调查与口述史活动就是很好的例子;其三,在“互联网+”以及大数据的基础上,开展更为广泛的史学实践活动,网上问卷调查、网上采访、网上统计都是可行的方法;其四,培养中国公众史学专业型人才,把人力优势转化为人才优势,夯实智力基础,推进中国公众史学研究实现更高层次的本土化发展,复旦大学、宁波大学、浙江大学培养此方向的研究生就是很好的做法,值得推广。
这是中国公众史学的发展动力。公众史学注重利用新媒介、新方法、新手段、新理论以及各种新材料,让公众近距离感受历史,与传统史学有一定区别。这里所说的创新性包括理与用两个方面。
理,主要是指学理创新,一是创新理论建设,涵盖概念界定、研究范围、研究者、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研究评价以及学科教育等内容,尤其是近来出现的城市公众史学、公共环境史学、网络史学、影像史学、情感史学等研究维度;二是建设动态的史学研究机制,摒弃默守陈规的静态史学,一方面是基于传统史学进行的自我革新,另一方面是对外来史学的吸收与再造。欲实现这一目的,既需要科学化的顶层设计,也需要研究者的潜心研究和公众的积极参与。
用,主要是指应用创新,一是在应用方法上,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人文社会科学的方法,还要借鉴自然科学的方法,如计量、统计、组合等;二是在应用手段上,主要是利用自媒体,以此改变传统史学的传播方式,提升个人写史的兴趣、改变受众对知识的获取方式,使公众史学在新媒介下自由开展,数字史学是未来发展的方向,慕课在线教育就是很好的平台;[16]三是在应用对象上,不断拓宽公众史学的应用范围,博物馆、展览馆、学校教育、田野调查、历史剧本创作、城市发展、自然科学研究等都有公众史学的用武之地。
这是中国公众史学的当代鲜明特征。后现代主义思潮助推公众史学兴起,其“重写历史”的主张为史学发展提供新契机,历史书写主体得以转换,这是其诞生的时代性。中国社会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新变化,开放包容成为文化发展的主旋律,这是其发展的时代性。
中国社会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是中国公众史学面临的最新形势,也是其时代性的最明显表征,这些新变化决定着中国公众史学具有明显的时代印记。公众史学以人民为中心,满足他们对历史知识的需求,这就要求中国公众史学研究,一方面继续保持其优势,主动适应社会发展,实现史学的进一步通俗化、民间化、大众化,另一方面要创造出具有新时代特色的史学理论与史学实践,在更大程度上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尤其要在环境史学、情感史学方面下功夫。
跨文化视野的新发展。这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中西史学观念的融合,由于社会背景以及学术发展水平的差异,中西史学观念之间有很大的不同,西方公众史学注重理论与实践并重,而中国则是优长于实践。面对这种差异,中国公众史学界要敢于面对,补齐史学理论建设上的短板;二是中西史学实践上的互鉴,西方的公众史学实践领域宽泛、操作规范,在口述史、博物馆教育等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我们要虚心借鉴国外的实践经验,同时尊重自身实际,构建极具中国特色的公众史学体系。[17]近来出现的当代公众专题史研究、公众史学与地方史发展研究、公众史学与当代科学相结合的研究等新动向就是很好的态势。
增强世界话语权。中国公众史学研究要积极与世界其他国家开展积极有效的对话,敢于在世界范围内发声,把中国公众史学“亮”出来,参与更高平台的竞争。《定福庄宣言》及《定福庄公约》就是中国口述史走向国际的重要证明,另外,筹办高水平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史学大会与国际史学工作坊、积极回应西方史学关切的问题等也是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