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外语能力磨蚀成因及其应对策略探究

吴迪龙，王 涛

近些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以及人们文化水平的提升，成人对于可持续学习能力的提升日趋关注，特别是在外语的可持续学习能力方面.在脱离校园环境后的学习或工作中，成人逐渐察觉个人外语能力的磨蚀并试图探索出应对外语能力磨蚀的解决对策.因此，当前成人自身以及整个社会都对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问题非常重视.

1 语言磨蚀及其规律

1.1 语言磨蚀

语言磨蚀与语言习得是一个逆向的过程，语言的学习可以有习得的过程，同样也有磨蚀的过程，它们的关系十分密切.FRED B F认为，语言磨蚀（Language Attrition，LA）是指学习外语的人在中断外语学习后对外语语言技能的丢失.［1］KOPKE B认为，语言磨蚀是语言学习（和习得）的逆过程，通常指双语（包括多语）学习和使用者在学习（习得）某种语言后，由于此种语言使用的减少或停止，其运用该语言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退化减弱的现象.［2］1980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召开的语言技能磨蚀大会上正式将语言模式研究确立为一项新的语言研究领域.外语磨蚀多指外语学习、使用者在母语环境中外语语言能力、语言技能和知识退化乃至丧失的现象.WELTENS将语言磨蚀现象进行了两种区分：第一种区分是自然型语言磨蚀和病理型语言磨蚀，上述定义的过程就是自然型语言磨蚀，而病理型语言磨蚀是由于大脑损伤而导致的失语症或语言退化；第二种区分是将语言磨蚀分为代际型和代内型语言磨蚀.前者指使用某种语言的社会群体中一代人与另一代人之间或数代人之间的磨蚀过程，后者指个体内部的语言磨蚀过程.［3］ELLIS R等人将语言磨蚀分为四个范畴：①母语在母语环境中的磨蚀，如老年人的语言能力丧失；②第二语言在母语环境中的磨蚀；③母语在第二环境中的磨蚀，如移民的母语能力的丧失；④第二语言在第二语言环境中的磨蚀.目前，成人外语能力磨蚀主体属于第二范畴.［4］

1.2 语言磨蚀的规律

语言磨蚀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毫无规律可循的.语言磨蚀作为语言习得的逆过程，它的变化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的、非线性的”过程.［5］语言磨蚀的规律是与习得的顺序、成果和周期有所关联的，因此，语言磨蚀的规律主要有：

（1）按习得顺序：最先学会的最后磨蚀.语言习得通常是由浅入深的过程，最先习得的一般是最基础的，使用频率也是最高的，所以在语言磨蚀的过程中最先学会的往往是被掌握最牢固的，即最后磨蚀的.

（2）按习得成果：掌握的好的后磨蚀.KENNEDY Y的研究发现，外语学习者磨蚀前的外语终极水平是影响外语磨蚀的关键性因素.［6］磨蚀前的外语水平与磨蚀顺序成反比，即掌握的越好的越不容易磨蚀.

（3）按习得周期：前期磨蚀快，中期磨蚀慢，后期磨蚀快.语言磨蚀的过程中，磨蚀速度不是匀速的，它呈现一个阶梯状曲线，即前后期磨蚀速度快，坡度较陡，中期磨蚀速度慢，坡度较缓.

2 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成因

影响外语磨蚀的因素很多，倪传斌通过梳理国内外文献以及实证研究认为，在外语磨蚀研究领域，已经探明可导致学习者外语能力磨蚀的因素有：磨蚀前外语水平、受蚀时间、与受蚀语的接触、年龄、外语习得方式、社会情感因素和读写能力、性别.［7］综合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现状，分析当今成人外语磨蚀的主要原因主要有以下方面：

2.1 磨蚀前外语水平

研究表明磨蚀前外语水平越高，受磨蚀的程度越低；反之，磨蚀前外语水平越低，受蚀程度就越高，即磨蚀前外语水平与受蚀语的量和速度呈反比 .［8］

成人在接受外语教育的阶段，如果外语基础比较牢固，特别是在大学阶段，外语水平较高的话，那么在外语磨蚀过程中，受磨蚀的程度比较低，磨蚀速度也比较慢，在磨蚀之后重新将知识习得的难度比较小；反之，如果外语基础不牢固，外语水平比较差的话，那么在外语磨蚀过程中，受磨蚀的程度比较高，磨蚀速度也比较快，在磨蚀之后重新将知识习得的难度会比较大.当今时代，许多成人由于外语习得过程中的方法不得当，成人在脱离外语学习环境之后，外语磨蚀现象较为显著.

2.2 与受蚀语的接触频率

一般说来，语言学习者在学习外语之后不再使用或者较少使用该语言时，则进入了语言的磨蚀阶段.在此期间，与受蚀语的接触越频繁，接触的程度越深，则磨蚀的程度就会越弱.

与受蚀语接触频率高的人明显比与受蚀语接触频率低的人使用语言的水平要高.成人外语学习者通常是由于某种特殊目的而重新进行外语学习的，如工作需要、辅导子女等，平时与外语的接触频率并不高.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有些人在日常工作或生活中与受蚀语接触较为频繁的，如外事接待、国际会议，再比如经常与外国朋友联系、看原声外语片等，这些人因为时常接触受蚀语，那么他们再学习起来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2.3 外语习得方式

外语习得方式是影响外语磨蚀的重要原因，现在我国高校的外语教学处于传统教学与新式教学过渡的阶段，主要是明示式教学法和沉浸式教学法.明示式教学法是传统的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参与度要求不高，容易被学生接受，也容易组织课堂教学.但是，这样的教学模式因为对学生的参与度要求低，适用于外语教学初级阶段或外语基础比较薄弱的学习者.沉浸式教学法是要营造一个全语言的环境，适用于外语教学提升阶段或外语基础较好的学习者.因为全语言的环境是对外语学习者全方位能力的培养，所以学习者的听、说、读、写能力将得到全面提高.

完全使用沉浸法教学，会使外语水平低下的学生因接收信息不全面、理解不准确而影响外语的习得、记忆，同时也会因此给学生造成心理负担，增加学习焦虑，因而对语言学习能力低下的人，不适合采用这种教学模式.［9］目前，我国外语学习者的语言学习能力层次不齐，选择适当的教学法，满足不同学习者的需求，灵活运用不同的教学法是帮助外语学习者有效预防语言磨蚀的有效途径.

2.4 社会情感因素

情感因素，也指学习者的心理因素.影响外语学习的最重要的两大因素是态度和动机.［10］一般学习态度和动机对外语学习者的习得效果和磨蚀程度都有一定的影响.学习态度积极的学习者，其外语磨蚀的程度和速度都要比学习态度消极的学习者慢.就学习动机而言，出于工作需要或考试需要的学习者往往学习热情持续性较短，语言磨蚀的程度更深.出于个人兴趣，对外语和外国文化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学习热情会持续较久，语言磨蚀的程度会比较浅，速度也会比较慢.

语言磨蚀的原因各有不同，在不同学习者个体身上体现的强弱也有不同，各种因素在外语学习者语言磨蚀过程中都发挥一定的作用，相互交织，对成人外语能力的磨蚀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3 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应对策略

成人外语能力磨蚀在当代青年身上具有普遍性，造成外语能力磨蚀的原因不尽相同，在综合因素的影响下，应对措施也应多管齐下，针对不同的原因采取不同的对策，特别是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解决对策也应与时俱进，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学习需求.综合以上影响因素，解决成人外语能力磨蚀可采用以下措施：

3.1 提高大学阶段外语教学的要求和目标

NEISSER U提出了关键阈值和关键阈值时期的概念，认为在受蚀者的终极外语水平存在一条分界线，即所谓“关键阈值”.外语使用者的终极外语水平低于关键阈值时，其外语水平低，结构孤立零散、容易磨蚀，并且磨蚀速度快、范围大；外语使用者的终极外语水平达到或超过这一关键阈值时，外语技能之间的关系就紧密、牢固，磨蚀水平就会降低，同时外语使用者大脑中的思维图式会达到一种稳定平衡的状态，对外语磨蚀产生阻抗作用 .［11］

现阶段，我国高校的外语教学标准还没达到关键阈值这一分界线，学生很容易通过了外语考试，在通过考试后缺乏持续学习的动力.所以，在高校的外语教学中应鼓励学生多参加外语能力类的考试或竞赛，通过加强外语知识输入的强度和难度帮助学生设定更高标准的学习目标，具备较高的外语水平，接近关键阈值这一分界线并跨越它，将外语能力磨蚀的程度降到最小.

3.2 增加外语接触频率

与外语接触频率降低是当代成人外语能力磨蚀最具有普遍性的原因.提高成人的外语接触频率应从工作和生活两方面入手：（1）从工作方面来说，在工作遇到涉及外语的工作不应报以逃避的态度或者盲目地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应首先对涉及外语的工作进行全面认知，在不影响工作效率的前提下，主动应对工作中的问题并尝试通过学习研究使问题得到妥善解决，树立一种外语的终身学习观.（2）从生活方面来说，可以主动去增加与外语的接触频率：①传统线下的方式，如英语角、英语沙龙或英语派对等，主动寻求外语交流的环境，通过面对面的全语言交流锻炼自己的外语能力，减少外语能力磨蚀的程度.②互联网+时代的线上学习方式，通过多媒体或多屏互动的方式去增加外语接触频率，如浏览英文网站、听英文歌、看英文电影、微信公众号、手机APP等方式.微信公众号作为免费的智能终端应用程序，受到广大用户的普遍欢迎，很多英文媒体也通过微信公众平台建立自己的公众号或小程序方便用户随时随地进行外语学习.比如中国日报双语新闻公众号每天推送环球热点资讯，还提供实用英语、测测单词、晨夕阅读等链接内容，可以满足用户的多方位学习需求，还关联了小程序“每日英语电台”，多角度多层次地帮助用户进行英语学习.另外，手机APP已经成为成人外语学习的一个重要途径，目前国内开发了多款外语学习的APP，就英语学习而言，有有道、必应等词典，还有百词斩、扇贝等背单词的工具，还有英语流利说、英语趣配音等听力口语类的应用程序，学习者可以根据个人的需求选择不同的学习工具，这些应用的下载量在学习类APP中也是居高不下，这也显示了目前成人对外语学习的重视.全方位的外语接触方式已经大大提高着成人的外语接触频率，灵活选择合适的接触方式是成人提高外语接触方式的重要一环.

3.3 灵活把握教学方式，语言习得方式更为科学合理

明示式教学法和沉浸式教学法是两种主流的教学方式，两种教学法适用于不同的语言习得主体，适用于不同的语言习得阶段，在教学方式的选择上需要做更多的考究，选择更为科学合理的教学方式，这样才能有效减少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程度，也可以降低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速度.在成人再次学习的过程中，成人对于教学方式的选择有了更多的主动权，成人可以根据自身的外语能力与需求选择合适的教学方式去解决外语能力磨蚀的问题.如果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程度比较小的话，可以选择沉浸式教学法重新完善外语能力；如果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程度比较大的话，可以先选择明示式教学法提升外语基础知识水平，再根据学习效果适当辅助或转变为以沉浸式教学法为主的外语习得方式.通过习得过程中以及磨蚀后再次习得过程中的教学方式的选择，可以使得成人外语磨蚀的影响有效减小.

3.4 注意情感因素的激发，树立良好的学习态度与动机

情感因素在成人外语能力磨蚀中起着重要的辅助作用，但是很多外语能力磨蚀的根源却离不开情感因素的影响.因为功利化的学习动机不利于外语学习热情的维持，所以外语学习者在语言习得过程中充分体悟英语在工作中的重要性、对语言背后的文化产生强烈的兴趣有利于树立良好的学习态度与动机，制定恰当的学习目标和学习策略.人们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曾经的“疯狂英语”可取的一点是努力激发外语学习者的学习情趣，让他们体验到学习语言的快乐和喜悦，变被动为主动地学习，学习积极性得到极大提高.有了正面积极的学习态度和学习动机，语言磨蚀的作用会减弱，磨蚀后再次习得时学习效果也会比较显著.

4 结语

成人外语能力磨蚀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其原因是多重的，针对不同的原因采取相应的对策是解决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重要途径.根据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主要影响因素，在解决成人外语能力磨蚀问题中应从磨蚀前外语水平、外语接触频率、外语习得方式和情感因素方面重点着手，从习得过程和磨蚀后的再次习得过程这两个阶段落实相关策略，将成人外语能力磨蚀的影响减到最低，切实提高成人外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