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安
狄金森对鸟儿情有独钟,对鸟儿充满无限深情,“她跟爱默生、惠特曼一样喜欢飞鸟(他们在自己的诗歌中各有40余处描写过鸟类)”。[1]55常耀信曾说过:“狄金森爱鸟,曾描写过20余种飞禽”。[2]369常耀信还说过:“狄金森作为诗人,观察事物细密。她的视域狭窄,但她的见闻以美国味而著称。她笔下的鸟,如知更鸟、模仿鸟、食米鸟、麻雀、金莺等,无一不是美国鸟”。[2]368-369杨仁敬指出,狄金森喜爱大自然,“大自然中的花鸟都走进她诗中。知更鸟、蜂鸟、蜘蛛和蜜蜂都在她心里留下它们的足迹。”[3]242刘守兰认为,狄金森偏爱知更鸟:“知更鸟是她熟悉并喜爱的小生灵,描述这一小鸟的诗歌多达33首。”[4]214上述学者都从不同角度阐释了狄金森对鸟儿的喜爱和描写,但是学者们对狄金森诗歌中的鸟意象剖析不足,笔者拟从狄金森诗歌中的鸟意象来探讨鸟意象的象征意义。
王誉公说过,狄金森“不止一次地把知更鸟比作诗人,比作诗歌”。[1]22狄金森把鸟儿象征诗人,鸟儿的歌声象征自己的诗作,因为她的歌声在19世纪的美国诗坛上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知道,狄金森的诗歌与同时代的诗歌无论是在形式表现上还是内容呈现上或者是主题展现方面上都是迥异的。因此我们可以说,狄金森在19世纪美国诗坛上独自歌唱,她的歌声与她生活的时代是不合拍的,因此她的歌声是孤寂的,甚至是另类的。也正因为此她在19世纪的美国诗坛上是不受欢迎的,故而她在世时发表的诗作寥若晨星。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欣赏趣味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狄金森的认知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1950年代以降,狄金森的歌声已成为时代的最强音。尽管狄金森是19世纪的诗人,但是她上承浪漫主义余绪,下开20世纪诗歌的先河,被誉为20世纪意象派的先驱,与惠特曼并称为19世纪诗歌的两座高峰,并影响了众多20世纪的美国诗人。正如有的学者所说的:“狄金森尽管生前默默无闻,死后却成了美国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在她去世一百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依然是诗人们灵感和新思想的一个源泉。”[5]499不仅如此,狄金森的影响还渗透到其他学科,正如马丁(Wendy Martin)所说的,狄金森的影响延伸到音乐、戏剧、舞蹈、电影、艺术和大众文化等领域。[6]130-131
狄金森诗第526首写黄鹂的歌声不能被众人理解,并非因为它的歌声不美,而是人们的理解力各不相同。狄金森在世时诗歌得不到认可,并不是因为她的诗歌质量不高,而是因为她的诗歌不符合当时读者和评论家的欣赏趣味。或者可以说,狄金森的诗歌超越了自己所处的时代,因此当时的读者和批评家难以理解她的诗歌。狄金森诗第250首以鸟的抱负象征自己的抱负。诗人这样写道:“我要不停地歌唱!/鸟儿会超越过我/向更黄的气候飞行——/每一只都有知更鸟的抱负——/我,有我的红胸脯——/我有我的音韵——”[7]70(J.250)知更鸟象征诗人,因此知更鸟的抱负就是诗人的抱负。创新19世纪的美国诗歌是狄金森的决心和抱负。狄金森为了美国诗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她挚爱的诗歌艺术。尽管她在世时仅发表过几首诗,但是她却是一位具有远大抱负远大理想的诗人。同时,狄金森的诗歌有自己独特的音韵,她将会唱出更加甜美的曲调,她的歌声将会更加圆润。
以孤独的鸟儿象征自己的孤寂生活,以鸟儿孤寂的歌声象征自己独特的诗歌创作。狄金森诗第1084首描写的是一只鸟儿在晚上三点半时飞向寂静的夜空。独来独往的鸟儿象征诗人的孤独生活。狄金森的诗歌致力于探讨孤独给人带来的精神痛苦,有时,孤独给人带来极度的恐惧。狄金森诗第99首就是如此:“新的脚在我花园里行走——/新的手指在拨弄泥土——/榆树上一位民谣歌手,/歌声里有寂寞流露。”(J.99)[7]31狄金森就像一个孤独的歌手在独自歌唱。我们知道,自汉代以来,“诗言志”即诗是抒发个人的思想感情的,是人的心灵世界的呈现。狄金森的诗歌也是如此。因此,她把自己生活中所有的痛苦汇集在歌声之中。她的诗歌中难免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孤寂和痛苦。
狄金森诗第143首以鸟儿追求更高的巢象征自己对诗歌艺术的不懈追求,以鸟儿不愿意栖息在低处的巢中象征自己不甘平庸。狄金森是一位具有极强独创意识的诗人。她在诗歌创作中独辟蹊径,在诗歌艺术方面进行了大胆的开拓,赋予简单的诗歌形式和质朴的诗歌语言深邃的内涵和意蕴。因此,狄金森的诗歌表面上简单实则深邃。正如布鲁姆所说的:狄金森的“批评家几乎总是低估她令人吃惊的智慧深度。她的品味不容平庸之作”。[8]226
我们知道,狄金森一直面对失败的爱情、隐居式的孤独生活、世俗社会、主流社会、男权社会、父权社会的重压。同时,宗教信仰难以形成使她感到精神上无所依凭。与此同时,狄金森一直以非传统的创作方式对抗传统的创作方式,因为她“是一个充满反抗意识的知识分子”[5]506,又因为她对诗歌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她“对诗歌、语言和诗人身份有一份自觉的体认和思辨。”[9]143狄金森在细心观察自己花园里的鸟儿时候,在与鸟儿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逐渐体悟到鸟儿的优秀品质。在现实生活中,她必须以鸟儿作为楷模,学习鸟儿不屈不饶的精神,以不惧危险、坚强不屈的品格直面感情上的挫折、生活上的磨难、宗教的桎梏、权威的指责、主流文化的羁绊、习俗和传统的束缚。狄金森最终战胜了种种阻力和压力,战胜了自我,超越了自我,并在诗歌创作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狄金森在非主流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碰撞过程中使自己的非主流文化(诗歌)赢得了主流化地位、经典化地位和正典地位。狄金森经历过一个艰难的过程之后才被读者和批评家认识和认可。尽管狄金森在美国诗坛上的地位经历过一个艰难的过程,但是她的经典作家的地位已经确定将不能撼动。她在美国诗坛上的地位不仅牢不可破,而且她吸引到的读者和研究者逐年攀升。国际范围内,关于狄金森的论著和文章已经出版有几千部,与此同时她的诗歌正被翻译成各种语言传播到世界各个角落,不仅越来越多的学者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而且她也在普通读者中生根开花。
诗第703首中,诗人赞美鸟儿不惧危险的品格,以鸟儿不怕危险象征自己不畏权威敢于反抗的品格。诗人赞美鸟儿勇敢地围着陡峭的空气旋转一圈又一圈。尽管鸟儿这样飞行十分危险,但是鸟儿对此毫不畏惧。诗人这样写道:“不见了?那又如何?/瞧那只小鸟——将它够着!/一弯接一弯——一圈复一圈——/围绕陡峭的空气旋转——/危险!那对她又算什么!/在那里失败——也胜过——/在这里争辩——”(J.703)[10]165诗人以鸟儿的大胆探索精神象征自己在诗歌创作道路上不懈开拓不断创新的精神。作家的创作和鸟儿的飞翔一样,即使失败了也算探索过和尝试过,也胜过毫无意义的空谈。诗第755首赞美鸟儿的勇敢精神,即使鸟儿失去自己的鸟巢,鸟儿也在勇敢地歌唱,因为他的音乐是唯一疗治疼痛的良药。诗人以此象征自己对诗歌艺术的献身精神,尽管她的诗歌曾受到过攻击甚至诋毁,但是她对诗歌艺术追求的决心从未动摇过。
狄金森诗第653首以鸟儿不屈的品格象征自己不屈服宗教、男权社会和父权社会压力的品格。诗第653首以鸟儿在天空翱翔、变换方向、旋转,从容地与云朵较量象征诗人反对宗教反对权威和传统习俗。诗人以鸟儿与云朵的抗争象征鸟儿不屈的性格。我们还可以认为,诗人以鸟儿的自信象征自己对自己作品的自信。
狄金森指出“诗歌具有丰富的内省意识,她信仰内心之光(inner light),相信意义和价值必须向内求索”。[9]142狄金森注重人类的精神价值,强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狄金森认为,精神上的成功远比物质上的成功恒久。因此,狄金森以最终抛弃上帝,淡化世俗生活中的物质追求,进而实现了精神上的独立。在此基础之上,她追求内在的圆满。她通过认识自我,审识自我,提升自己的修养,进而完善自我,从而实现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狄金森认为,文学(诗歌)有助于增进自己的个人修养,是丰富人类精神生活的载体。她认为,文学(诗歌)是为人生服务的,为现实生活服务的。可见,狄金森的诗学理论与功用诗学理论一脉相承。狄金森阐释自己的诗歌创作目的是:“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我就不虚此生/如果我能解除一个生命的痛苦/平息一种酸辛//帮助一只晕厥的知更鸟/重新回到巢中/我就不虚此生。”(J.919)[7]236狄金森试图利用诗歌的教益功能,增强个人的修养,进而使每个人更好地服务社会,为人类社会进步和人类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狄金森认为,如果每个人都甘愿为人类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履行自己的人生义务和社会责任,那么,人类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狄金森通过描写鸟儿的奉献启迪人类的奉献精神,以此希冀人类对美好社会的向往和追求,进而使人类拥抱幸福的生活。
狄金森诗第783首赞美鸟儿的奉献精神。为了迎接黎明的到来,鸟儿们从早晨4点便开始歌唱,它们的“音乐浩如太空”,它们的力量无穷。诗人十分赞赏鸟儿的奉献精神:“鸟儿们四点开始——/他们迎接黎明的时分——/一种音乐浩如太空——/但又像中午般临近——//我无法清点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声音确已耗光/如同条条溪水奉献自己/来增加扩大池塘。”(J.783)[10]217鸟儿的歌唱给人类和大自然带来美妙的音乐,为人类的生活增辉添彩。但是,鸟儿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赢得赞美。狄金森像鸟儿一样,只顾耕耘,不问收获。虽然狄金森在世时没有任何功名,但是她却为读者留下了近1800首诗,这些诗极大地丰富了人类的精神生活,是人类无价的精神宝藏。
尽管狄金森在世时没有诗名,但是她一直对自己的诗歌创作充满自信。狄金森的这种自信除了源自个人之外,还有朋友的友谊般帮助。正如有的学者所说的:“霍兰的友谊使狄金森相信自己是一个艺术家;她早年同阿比尔·鲁特、简·汉弗莱和苏珊·吉尔特的友谊也帮助她树立了自己是一个严肃的诗人的信心。”[5]506-507我们知道,她一直坚持在诗歌园地里辛勤地耕耘。因此她的诗歌不是应景之作,而是精雕细刻的;她的诗歌不是为了发表而发表,因此她的诗歌是玫瑰精品,她的芳香沁人心脾,将会流芳万世。狄金森的诗歌对后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她在美国诗坛上的地位历久不息,因为她的诗歌不是为了成名而发表的,而是经过精心构织而成的,浸透着诗人的心血和汗水的艺术创作。对狄金森而言,诗歌创作不仅是艺术创作,而且是她自觉选择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伴侣。我们知道,狄金森终身未嫁,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她挚爱的诗歌艺术。狄金森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嫁给诗歌,她对诗歌一生都不离不弃;与此同时,诗歌陪伴她的一生,成为她忠实的精神伴侣。因此她不仅与诗歌朝夕相处,而且与诗歌难舍难分。狄金森把诗歌当作精神伴侣,因为诗歌一直陪伴她战胜重压,诗歌赋予她生命的源泉和前进的动力。同时,她还把诗歌视为自己的子嗣,因为诗歌给她生命的力量和希望。
狄金森诗第1009首中的东菲比霸蓊对自己的存在价值充满了自信。尽管它栖息的地方和唱的歌有些卑微,它的个性有点胆怯,因此无人知晓无人关注它,更无人追求它,但是,它对自己充满了极大的信心。诗人以鸟儿的自信象征自己的自信。正如诗人在诗第1009首中的第二诗节所写的:“我生活得太低下,无人追求——/太胆怯,无人责难——/一个月亮女神小小的印在/名誉的地板上面——”(J.1009)[10]343尽管狄金森不能被她那个时代的读者和批评家认可,但是她一直坚持走自己的诗歌创作之路,并最终赢得了20世纪读者的赞赏,并被誉为现代诗的开拓者。诗第1177首展现的是鸟儿的性格特征,赞美鸟儿的品格:敏捷、实干、毛躁、自信、端庄。狄金森以鸟儿的自信象征自己的自信,因为她对自己的诗歌充满了自信。正如诗人在诗第1177首的第二诗节所说的:“像个准将坐在枝头/自信又端庄——/三月里他的神态/多像地方行政长官——”(J.1177)[10]3
在19世纪美国诗坛上仅有两个开拓者,一个是在世时得到褒贬不一评价的惠特曼,第二个是在19世纪没有得到认可的女诗人狄金森。除此之外,所有19世纪的美国诗人都是亦步亦趋英国诗人的后尘。因此,19世纪的美国诗坛缺乏生机、活力和创新。与此同时,19世纪有志的美国学者认识到这一现象,他们积极呼吁美国作家摈弃英国文学的桎梏,创作独立的美国文学。1837年8月31日,爱默生在剑桥镇对全美大学生荣誉协会发表的演说《美国学者》中指出:“我们依赖旁人的日子,我们学习他国的长期学徒时代即将结束。在我们周围,数百万计的青年正冲向生活,他们不能总是依赖外国学识的残羹来获得营养”。[11]116狄金森十分认可爱默生的观点,她认为19世纪的美国诗歌创新不足,模仿有余。她认为,应该给死气沉沉的美国诗坛注入新的血液,而且她愿意为此作出贡献。实际上,狄金森一生都致力于美国诗歌的创新并且为诗歌的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狄金森推翻了19世纪的男性诗歌传统,对诗歌语言进行了大胆的试验:“狄金森的不连贯的词组、有变化的韵律、颠倒的句法,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她通过对传统形式的改进进行了惊人的语言试验、并最终创造出一个自己的世界的努力。”[5]507她的诗歌创作实践证明了她对美国诗歌的开拓和创新。
狄金森诗第23首写的是19世纪美国诗坛的凋零境况:“我有一只红胸知更鸟——/经常整天唱歌曲——/树林染得绯红时/他向远方飞了去——/时间带来新的知更鸟/他们的新曲似旧曲——”(J.23)[7]10狄金森在诗第 23 首中说她曾拥有一支知更鸟,经常为她歌唱,但是随着秋日的到来,这种鸟远飞他乡。随着春天的到来,又有新的知更鸟来到,唱着同样的歌曲。新的知更鸟所唱的歌曲与飞走的鸟儿所唱的歌曲几乎完全一样。狄金森以知更鸟所唱的几乎相同的歌曲象征19世纪缺乏生机的美国诗坛。狄金森通过这首诗对19世纪美国诗坛的总结和思考,表达了她对当时美国诗歌的不满以及自己为美国诗歌开拓创作的决心。
由于狄金森的创作风格与时代格格不入,因此她不仅得不到19世纪的批评家的赏识,也没有得到19世纪普通读者的认可,她就像她在诗中所描述的一样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J.288)尽管她有着极大的抱负和志向,但是她却因为怀才不遇,难以实现自己的夙愿。她在世时只能发表屈指可数的诗篇,后来不愿发表自己的诗作,她只能把自己的诗歌锁在抽屉,供自己去欣赏和评判,或者等待后人去发掘。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如此热爱诗歌艺术的诗人,一个具有极大抱负的诗人当时所面临着极大的痛苦!她就像不能飞翔的鸟儿或者被捆住翅膀的鸟儿一样,难以翱翔天空,她的内心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她去世后,随着她的诗歌全集的陆续出版,她得到的好评如潮,事实已经证实了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狄金森的创作是以反抗和革新为特征的美国传统的一部分,她自己是在清教徒和现代之间承上启下的诗人。她的作品……预示着现代主义的作品的出现。”[5]510现代读者认为,狄金森是一位有开拓精神的勇士,她的大胆创新和现代性的诗歌风格赢得了世界各地读者的青睐。[6]13119世纪的读者和批评家不能接受的狄金森式的诗歌形式、风格和语言,今天不仅被认为是正统的,而且广泛受到欢迎,而且已经被认为是狄金森在诗歌创作方面大胆创新精神的具体表现。
某种意义上讲,狄金森具有悲观主义倾向。她认为“人间快乐太少(诗1186首),但极度痛苦却是‘绝对的'存在(诗301首)。”[12]120因此,极度的痛苦给人带来压抑、畏惧、恐怖、孤独、悲伤、绝望。狄金森在诗第1774首中指出,痛苦不能消失的原因要么是它没有翅膀,要么是它太沉重了,无法飞行。诗人以一直不能飞翔的鸟儿展现了痛苦的长久性和痛苦给人带来的压抑,并进一步书写了自己生活中所遭受的磨难和痛苦。狄金森这样写道:“极乐的时光自行消溶/不会留下任何残余——/痛苦不长一根羽毛/或是太重,无法飞去——”(J.1774)[8]303
透过狄金森描写鸟儿的诗篇,我们还可以窥见诗人的内心世界。因为,狄金森善于展现自我的内心世界,正如尚晓进所说的,狄金森“对自我的发掘极富现代意识”。[9]143杨仁敬也持同样的观点,认为狄金森“重视人的内心秘密——喜怒哀乐的探索。”[3]242常耀信也认为狄金森的诗展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东西,狄金森“努力挖掘人们内心深处的隐痛和希冀,描绘她在一封信中所说的‘精神的风景'。”[2]353研究狄金森有关鸟儿的诗篇,我们可以发掘诗人的心路历程。鸟儿是狄金森20余年孤独生活中的忠实伴侣,因此狄金森对大自然中的鸟儿倾注了大量心血。狄金森通过描写鸟儿向读者展现了自己对鸟儿(自然的象征)的独特感受和认知。狄金森描写鸟儿的诗篇是她深入自然、观察自然、体悟自然的结晶。某种意义上,鸟儿是狄金森战胜孤独和痛苦的楷模,因此,狄金森借描写鸟儿抒写了自己的人生向往、追求和远大理想。我们可以说,鸟儿是诗人的化身,鸟儿是诗人的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