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灿
马克思一生都在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和人类命运,因此对人的关注和研究,是贯穿马克思思想中的核心命题之一。其人学理论包括了人性论、人的本质论、人的价值理论、人的异化理论及人的解放理论等诸多内容。马克思早期人学思想,经历了从不成熟到成熟的发展过程。这一过程,是在摆脱了旧哲学中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束缚,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普遍联系中发现了人的根本属性,并归纳出人的本质,是在人和人类社会动态发展中揭示出人的实践性,并把实践特征作为人区别于动物的根本特征,是在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批判过程中揭示了工人阶级的劳动异化现象,由异化现象引起的人的片面发展,并指出通过消灭私有制的方式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三个方面体现在马克思的博士论文、《论犹太人问题》《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及《德意志意识形态》等早期著作中,构成了马克思早期人学理论的主要内容。
马克思早期人学思想蕴含着后来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相关思想,同时也为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创立、对资本主义批判和未来社会形态建构提供了坚实的人学基础。这对当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仍然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一是要注重和满足人的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二是要尊重人的主体地位,尤其是群众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三是要以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作为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最高标准和最终目的。
马克思的辩证法,是和唯物主义结合在一起的。因此我们把马克思的辩证法又称之为唯物主义辩证法。具体到人的问题,马克思之前的思想家,往往把人性归结为理性、自由、德性等,忽视了人的现实性基础,不可避免地陷入抽象人性论。马克思对人性的认识,虽然也经历了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的转变,但是在接触到现实世界、现实利益过程中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现实性和多样性。这种现实性,实际上就是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交往过程中表现出来的。
马克思人学思想的转变,经历了由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变的过程。马克思早年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在人学问题上,还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在其博士论文中,阐述了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注重通过环境改造实现人的自由。把自由看作是人的本质。马克思博士毕业以后到《莱茵报》工作期间,仍然把自由与理性看作是人的本质:“自由确实是人所固有的东西,连自由的反对者在反对实现自由的同时也实现着自由。”[1]63担任《莱茵报》主编期间,马克思逐渐接触到了现实问题,由于物质利益而引起的精神困惑,迫使马克思由唯心主义者向唯物主义者转变。其研究的视角,逐渐由抽象的国家转向市民社会,由抽象的人转向现实的人,并提出了人的解放问题。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提出“只有当现实的个人把抽象的公民复归于自身,……不再把社会力量以政治力量的形式同自身分离的时候,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人的解放才能完成”[2]189。这种解放,是人摆脱了政治和宗教对人的束缚,成为真正的类存在物,人的劳动、生活都具有现实性和社会性的特征,并能够使这种力量成为真正的社会性力量,人类解放才能够完成。马克思此时虽然还没有创立唯物史观,并能够利用唯物史观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程度,但是却从对鲍威尔的批判中发现了人与社会关系相异化的现象,并提出人要摆脱这种异化现象,实现人的解放问题。
人的现实性,首先表现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马克思看到了自然界对于人生存的根本意义,把人与自然直接相统一。因此马克思说:“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2]324作为自然存在物的人,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人本身是自然的一部分。马克思说,人“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这些力量作为天赋和才能、作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2]324在马克思看来,人与自然物一样,具有自然性的一面,表现为自然力和生命力。同时与自然物相比,又具有能动性,这种能动性,是以欲望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第二,人的能力、活动等受自然的约束:“人作为自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2]324第三,人的生活离不开自然界。马克思说:“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2]272人要生存,就必须在与自然界不断互动中获取人所必需的生存资料和消费资料。这不仅是马克思人学思想的逻辑起点,也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逻辑起点。
从上述三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到人首先是自然的一部分。不仅来自于自然,而且生存和发展都要依靠自然。但是,人对自然并非是单纯地受动或者服从。人与动物不同,人具有能动性。因此在自然界面前,人类不仅表现为一种本能的激情和热情,而且还通过这种激情和热情来改造自然界,使自然界的历史成为人自身发展的历史。
在从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中我们看到人的自然性和人所特有的能动性。这种能动性,则是以人的社会性为基础的。马克思更加注重的是人的社会性的一面。马克思早在中学毕业论文中就已经关注到了人的社会性的问题,他认为“人类的天性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们只有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达到完美”[3]6。此时的马克思已经看到了人的自我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但是却把这种价值基础建立在人类天性的基础上,还没有摆脱德国唯心主义的印记。随着对人本质问题思考的逐步深入,马克思逐渐转向对人的社会性的深入考察,并形成了关于人的本质学说。
马克思对人的社会性的揭示,主要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真正完成了自然的人化过程:“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2]301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在社会中,人才真正实现了由自然人向社会人的复归,包括人的意识、情感及人的理性等;同时自然界也转变为人化自然。第二,人的活动的社会性。人的活动不是单个人的活动,而是一种社会性活动,需要借助于思维、语言、需要借助于人与人的联系和交往,并且只有在社会实践活动中才会产生自我意识。因此马克思说:“即从事一种我只在很少情况下才能同别人进行直接联系的活动的时候,我也是社会的,因为我是作为人活动的。”[2]301第三,人既是个体又是总体。单个的人是现实的人,既是个体,也是主体。相对于社会整体,人是“现实的、单个的社会存在物”[2]302。相对于人自身,人是总体,是“观念的总体,被思考和被感知的社会的自为的主体存在”[2]302。
由此马克思由人的社会性过渡到人的本质概念。马克思针对费尔巴哈把人看作是孤立的、感性的和自然的人的片面观点,指出了“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56这实际上是在强调人的现实性和社会性。
马克思立足于现实,从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中解释人。既看到了人的自然性特征,又揭示了人之所以为人的社会本质,从而自觉与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划清了界限,并为唯物史观的建立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建构,提供了坚实的人学依据。
马克思把人自身的发展及人类发展看作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人是历史活动的主体,人的活动构成了人类历史。这种思想,也成为了马克思创立唯物史观的前提。同时人自身也是历史活动的产物。这两个方面,构成了人与历史之间的辩证统一。
人是历史的主体,人在劳动中形成了世界历史。马克思说:“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2]310这种历史观,一方面强调人的劳动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另一方面强调自然界在人的劳动中不断社会化的过程。对于人而言,生命活动构成了历史的第一个前提。由这一前提引起人的需要,首先是生理需要。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揭示了人的三种需要的生产:第一种,满足人类最基本的物质生活的资料,如吃喝住穿等基本需要,“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4]79。吃喝住穿是人类最基本的需要,要满足这些需要,就必须不断地把这些需要生产出来,这是贯穿人类历史当中的最基本的活动。第二种,为满足第一种需要而产生的新的需要。“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4]79为了满足人类基本活动的需要,人类就必须不断创造和改进生产工具以及进行其他活动。第三种需要就是生命生产,也就是繁殖的需要:“一开始进入历史发展过程的第三种关系是: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繁殖。”[4]80这是人类生命自我繁衍,自我延续的需要。
总之,上述种种需要表现出了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人类历史的发展,正是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相互关系中形成,并且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最基本的关系,这种关系构成了生产力的范畴;而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在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中形成的,这种关系则构成了生产关系范畴。并且在这种关系中,形成了阶级、家庭、国家等社会内容。而上述两种关系的总和构成了人类生产方式。生产方式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决定社会形态的性质。不同的生产方式,决定了不同的社会形态。
在形成人类历史的活动中,人类实践则起了决定性作用。实践即人类有目的,有意识的对象性活动。马克思把这种活动看作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看作是人的类本质:“通过实践改造对象世界,改造无机界,人证明自己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2]273这里马克思把实践作为人的类本质与上述他把社会关系看作是人的本质,是辩证统一的,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二者区别在于:实践作为人的类本质,是把实践活动作为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根本标志,而把社会关系看作是人的本质,则是从社会关系上确立人作为现实的人的产生和形成。前者侧重于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分,后者强调人自身的形成过程。二者联系在于:劳动也好,社会关系也好,都是人自身的特征,不过前者侧重于人的主动性,后者侧重人的被动性。因此袁贵仁先生总结说:“在马克思主义人学理论中,劳动和社会关系之间既不是绝对对立的,也不是完全等同的。”[5]90既看到了二者之间的联系,又看到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通过这种实践活动,人类不断地认识和改造自然界,把自然界变成人身体的一部分,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各种社会关系。因此马克思说人类“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4]56。
马克思看到了人类实践活动所带来的生产力的巨大飞跃。因为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正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蓬勃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力迅速发展的历史阶段,在经历了第一次科技革命的基础上向第二次科技革命迈进。马克思看到了人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肯定了历史发展与人的发展之间的交互作用,认为“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2]306。工业时代的来临,正是人的实践活动作用的结果,并以此为基础,促进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进一步发展。
人不仅创造历史,成为历史的主体,人本身又是历史的产物。历史在发展过程中也同样实现了人自身的发展。首先是人的感觉,马克思说“只有音乐才激起人的音乐感;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毫无意义。”[2]305客观对象与主观感觉具有一致性,如果没有自然界的不断人化过程,人的感官也便无从发展。所以人的感觉,也正是由于不断人化的自然界才得以形成和产生。因此马克思说“五官感觉的形成是以往全部世界历史的产物。”[2]305其次是语言和意识的产生,在马克思看来,语言和意识的产生,同样来自于历史活动。他说:“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4]81即人类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由于生产活动和交往活动的需要,人类意识不断提高,最后发展出人类语言。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语言是意识的表现形式,语言和意识的产生和发展,是人类历史不断发展的产物。
人的历史性证明了人一方面通过实践活动不断创造历史,另一方面人也在不断的历史活动中生成自己。而在人与历史的辩证关系中,实践活动则构成了人与历史之间的中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实践构成了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方式,成为人与动物能够区分开来的根本标志。
异化是马克思人学理论的重要内容。异化概念早已有之,在德国古典哲学时期被广泛使用。尤其是黑格尔把异化作为一个重要的哲学范畴加以探讨。他创建了一个庞大的唯心主义体系,作为这一唯心主义体系的最高精神——绝对观念,在自我异化中形成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类精神,最后回归绝对观念本身的过程。费尔巴哈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体系,创立了唯物主义,但是在人的问题上,又陷入了新的唯心主义。如前所述,费尔巴哈把宗教的本质看作是人的本质,同时把宗教看作是人的自我异化,人变成了非人,变成了上帝的奴仆,因此要扬弃异化,使人重新占有自己的本质。但是费尔巴哈放弃了上帝的宗教,又建立起了爱的宗教,把人的关系归结为宗教感情。因此他并没有真正解决人的异化问题。马克思早期学说中使用异化仍然带有德国古典哲学的痕迹,但是随着马克思对经济问题研究的逐步深入,逐渐把异化概念引入到政治经济学研究当中,通过异化理论揭示出当时工人阶级的生存状况和现实境遇,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消除异化的具体路径。
人类通过实践活动,在不断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在改造人类自身。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的实践活动具有两个特征:一是具有自由和自觉的特征。人的活动是有意识的类活动,人可以按照任何尺度进行生产,所以从这一意义上说:“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2]273二是生产的全面性。这也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之处。动物的生产是服从于生存,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可以不受肉体的影响,具有全面性,因为“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影响也进行生产”[2]273。人类生产的全面性决定了人发展的全面性,因此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人的根本的东西的发展,是“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总体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2]303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家与工人之间是对立的两个阶级,资本家利用资本剥削工人劳动,占有工人的剩余价值。人的劳动从本质上讲是自由自觉的活动,但是由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的存在,变成一种被迫的劳动方式。因此正是由于资本主义所有制,导致工人阶级的异化,导致人发展的片面性。马克思在《手稿》中揭示了工人劳动异化的四种形式:工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相异化。即“工人生产的对象越多,他能够占有的对象就越少,而且越受自己的产品即资本的统治”[2]268;工人同自己的劳动活动本身的异化。即工人在劳动中不是自愿的,而是强制性的,被迫的;工人同人的类本质的相异化。生产的特点本来是自由自觉的活动,但是工人的活动也成为了维持工人肉体生存需要的一种手段;人与人的异化。既然工人劳动不属于自己,那就属于别人,属于工人阶级之外的他人。这里的他人,就是资产阶级。因此“通过异化的、外化的劳动,工人生产出一个对劳动生疏的、站在劳动之外的人对这个劳动的关系”[2]277。
工人的异化劳动体现了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生产关系。这种生产关系,既源于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制,又是这种生产关系的必然结果。资本家利用生产资料对工人阶级进行剥削,导致工人阶级在劳动过程中产生自我异化,同时伴随着工人阶级的异化劳动,又创造了更多的私有财产,因此私有财产又成为了异化劳动的结果。所以马克思总结说:“尽管私有财产表现为外化劳动的根据和原因,但确切地说,它是外化劳动的后果。”[2]277
异化是历史发展的产物,是人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自我否定。人要真正实现活动的自由和自觉、真正占有自己的本质,实现自身的全面发展,就要对异化活动进行再次否定,也就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否定之否定。这就需要通过消灭私有财产的途径来消除人的异化现象,建立共产主义,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所以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2]297在马克思看来,共产主义的实现是资本主义自我扬弃的过程,即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自我异化和自我扬弃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同时共产主义表现为一种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中,以公有制代替私有制,消灭了异化的基础,实现人的本质的真正复归和人的全面发展。在这种形态中,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人与自然、人与社会,自由和必然、个体与人得到了高度统一。
要消除资本主义的异化,实现人类解放,就要依靠工人阶级,打碎异化劳动的枷锁,这在马克思看来需要具备两个前提,一是“要使这种异化成为一种‘不堪忍受'的力量,即成为革命所要反对的力量”[4]86。反映到资本主义世界,就是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阶级对立成为极为尖锐并且不能调和的地步;二是“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为前提的”[4]86。只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才能创造出巨大的物质财富,为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转变创造条件。
马克思早期对人的研究中,体现了唯物主义与辩证法相结合的原则:一方面立足于人的现实性,在现实性中既发现了人与动物的同一性,又发现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属性。人的现实性构成马克思人学思想的起点;另一方面他不是把人看作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处在不断运动、变化和发展过程中的人,并且把历史发展建立在人类自我生成、自我运动过程中,最后实现人类解放的过程。
马克思早期人学思想曾经受青年黑格尔派、费尔巴哈的影响,因此一度带有抽象人道主义、人本主义的色彩。这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尤为明显。但是随着唯物主义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确立,马克思逐渐超越了青年黑格尔派和费尔巴哈,把人置于现实的生产方式、社会关系中来考察。到《德意志意识形态》时期,已经完全走向成熟。马克思早期人学思想,也为后来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意识形态的批判,工人阶级的现实状况、历史地位及自身解放,未来共产主义的理论建构及实现过程等,奠定了坚实的人学基础。
马克思早期人学思想包含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内容。这对于我国当前的社会主义建设,仍然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第一,人的现实性是我们做好一切工作的起点。人是自然性与社会性的统一,因此情感和欲望是人本身所具有的天性;而人的交往、发展乃至自我实现等需要则是人的社会性表现。做好人的工作,需要注重和满足人的现实性,既包括人的物质需要,又包括人的精神需要。十九大报告提出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6]11。需要我们更加关注人的需求变化,尤其是对人民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和自我实现需要的满足;第二,人的历史性是我们做好工作的关键。人与历史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人既是历史活动的创造者,也是历史活动的继承者,正是在这种创造与继承之间实现着人的丰富性。因此我们一方面要尊重群众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要满足群众不断变化发展的各种需求。第三,人的解放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最高指向,也是社会主义发展的最终价值取向。从人的异化到人类解放,一直是马克思一生所关注的重要问题。资本主义条件下,私有制的存在导致人的片面发展,人屈从于资本的统治之下无法得到全面发展,人的解放只能是一句口号,而社会主义则是以公有制为基础,不是物统治人,而是人支配物,因此社会主义为消除人的异化,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提供了可能性。并且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不断发展,为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提供越来越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基础。所以当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应当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以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为价值导向,不断丰富和满足人民群众更高层次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