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诗人传记的撰述与汇编*

2019-01-20 11:10:52吴劲雄
图书馆论坛 2019年2期
关键词:刊本人物传记通志

吴劲雄

在目前存世的各种古代文献中,有许多记录广东诗人生平事迹的传记,它们对了解与研究各个时期的广东诗人的思想、履历、创作、活动、交游等,是极为珍贵的资料;对文学研究、广东文化研究、历史研究乃至其他相关领域的研究,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文献。而从古到今,无论是私家著述还是官方修志,广东学人都未曾停止过对广东诗人传记的撰述和汇编工作,形成了数量可观、形式多样、材料丰富的各种传记著作。因此,如何利用好这批珍贵的广东诗人传记资料,将对广东文史研究工作产生深远的影响。

1 历代广东诗人传记的撰述工作

历代广东诗人传记的撰写和汇集,可以分为私家著述和官方修志两大方面。一般来说,私家著述数量多,内容较丰富,风格多样,编纂方式灵活,但流布不一定广泛;而官方修志内容相对集中,编纂相对严谨,但总量较少,风格也比较单一。

私家著述的广东诗人传记,有些是作者为自己亲朋师友所写的单篇传记之作,这些作品一般收录在作者或者传主的诗文集里,如黎民表为其师明代著名理学家黄佐所写的《泰泉先生黄公行状》就收在黄佐的《泰泉集》卷首,而黎民表后辈欧必元为黎民表所写的《秘书黎公民表传》则收在欧必元的《琭玉斋稿》卷十。有些是专门的人物传记汇编之作,这些作品一般会选定一个范围为特定的人物撰写传记,如三国吴陆胤《广州先贤传》、清吴道镕《广东文征作者考》、潘铭燊《广东地方志传记索引》等,当中也包含许多诗人的传记。有些是谱牒类著作的传记,这些传记来源比较广泛,有些是对已有传记或者史志传记的抄录或者节选,有些则是谱牒编写者的重新撰写之作。还有一些收在各种笔记类著作当中的传记,如山人李正传,就收在明末清初屈大均的《广东新语》卷十二里面。

官方修志方面,有历代各种类型省志、府志、县志、乡志的人物志,如《广东通志》《广州府志》《南海县志》《佛山忠义乡志》等都立有专门的“人物志”,以为境内历代人物撰写传记。

一般来说,诗文集、诗话、笔记当中的传记相对较为零散,谱牒当中的传记多为一家一族之内的人物而缺乏社会普遍性,唯有专门的人物传著作和通志人物志当中的诗人传记最为集中和便于查找利用。

1.1 收有诗人传记的人物传著作

(1)(三国·吴)陆胤撰《广州先贤传》七卷。该书《旧唐书·经籍志》著录为七卷,今已散佚,《说郛》收有该书传记数则,编为一卷,有清顺治三年宛委山堂刻本。该书是有文献可查的最早的广东人物传著作,明代学者姚涞为黄佐《广州人物传》作序时称:“广之先贤传自吴陆胤始。”[1]当中涉及较多的广东诗人传记。该书所谓“广州”是三国时期吴国的行政区域名,并非明清时期的广州府或现在的广州市,其区域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广东及广西的部分地区。明代黄佐在编撰《广州人物传》时把《广州先贤传》的有关传记融汇入书,今仍可通过黄著窥探其梗概。

(2)(明)欧大任撰《百越先贤志》四卷。清康熙间刻本。欧大任《百越先贤志自序》称,该书收录“自周迄汉百二十人”[2],其中诗人占了绝大多数。《四库全书总目》卷五十八称该书“体例谨严,胜于地志”“一句一字,必有所本”,因此“黄佐修《广东新志》汉以前之人物小传皆采是书”[3]。不过其所谓“百越”指的是古代南中国的大部分地区,广东之外还包括江苏、浙江、江西、福建等地。因此,该书收录广东人物而又不限于广东。

(3)(明)郭棐《粤大记》之“献征类”十三卷。明万历间刻本。郭棐《粤大记》不专为广东人物传记而作,但是该书三十二卷,共记人物二十三卷,当中广东人物传记(“献征类”)十三卷,自春秋楚国至明代万历年间的广东著名人物皆收录在内,当中人物大多是诗人,比欧大任《百越先贤志》和黄佐《广东通志·人物志》还要多和详细,因此,具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不过“献征类”分为性学渊源、理学正传、文学经纶等十九小类,罗列太过纷繁,查找十分不便。

(4)(清)罗良会《列郡名贤录》一卷。清嘉庆间顺德春晖堂刻罗学鹏《广东文献》二集本。该书专收广州府外自汉至明的广东人物,以补潘楳元《广州乡贤传》单收广州府人物的不足,故称“列郡名贤”。如果两书合观,就成为一部比较完整的广东人物传记汇编,亦包含了数量可观的广东诗人。只可惜该书篇幅不长,全书只有一卷。

(5)(清)佚名辑《清代粤人传》。今有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中国公共图书馆古籍文献珍本汇刊·史部》2001年影印本。谢晖《清代粤人传影印前言》指出:“此稿于民国十五年由宦京粤绅自清史馆抄出,寄回广州。……分大臣、忠义、儒林、文苑、循吏、孝友六类,凡一百七十七篇,计传主三百五十四人。”[4]记载了许多广东诗人的传记。不过,该书只是清朝一代广东著名人物的传记之作,人物数量并不是很多。

(6)(清)吴道镕撰《广东文征作者考》不分卷。民国三十年铅印本。该书收录自汉至清700多名广东文人的传记,是吴道镕所编《广东文征》“作者考”部分的单独汇编,因此作者数量以收文为限,传记内容亦甚简略。

(7)汪兆镛纂《岭南画征略》十二卷。民国铅印本。汪兆镛《岭南画征略·叙例》称,该书辑录唐代到晚清的岭南画家“自名公魁硕、文人高士,以逮方外、闺襜,凡得四百余人”[5],是一部专记岭南画家传记的作品。当中不乏诗人传记的内容,但以画师为主。

(8)潘铭燊编《广东地方志传记索引》。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该书根据广东省志二种、府志九种,计收10222人、传记2万余篇,当中有不少诗人的传记。不过该书只做索引,不收原文;而且索引的编排也过于复杂,上册查人名,下册查页码,比较迂回曲折,不便使用。

(9)管林主编《广东历史人物词典》。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该书自称凡是1919年以前有事迹和著作传于世的广东籍人物都会收录,诗人传记的数量也不在少数,为读者提供了简要的时代、字号、籍贯、官职等介绍。但该书没有把历史上长期属于广东的海南、广西钦州等地收录在内,因此缺乏邱濬、冯敏昌等岭南著名诗人的传记;而且收录未够详尽,辨析亦未够准确,如广东历史上出现过多个黄佐、王佐而该书只收一人,陈恭尹、陈元孝其实是同一人却又误分两人等等。

1.2 收有诗人传记的通志人物志

广东历史上总共修过八次通志,建国之后亦续有修撰并改称省志。每一部通志(省志)都编有“人物志”,基本上以时间先后或人物类型、府郡顺序排列,记述广东全省从古到修志之前包括历代诗人在内的各种人物传记。

(1)(明)戴璟修,张岳等纂《(嘉靖)广东通志初稿》四十卷。明嘉靖十四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四卷,以人物类型分为宦迹、名臣、义方、将略、义勇、儒林、文苑、卓行、孝友、忠义、流寓、烈女等十二类,记述南北朝至明朝正统年间的广东历代人物。

(2)(明)黄佐纂修《(嘉靖)广东通志》七十卷。明嘉靖四十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十卷,以时间先后为序,前为历朝人物,后为《列女传》,记述周朝至明朝嘉靖年间的广东历代人物。

(3)(明)陈大科、戴燿修,郭棐等纂《(万历)广东通志》七十二卷。明万历三十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十四卷,以府郡顺序排列,记述周朝至明朝隆庆年间的广东历代人物。

(4)(清)金光祖修,莫庆元等纂《(康熙)广东通志》三十卷。清康熙三十六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四卷,分为人物、孝义、隐逸、列女等四大类,记述周朝至清朝以前的广东历代人物。

(5)(清)郝玉麟修,鲁曾煜纂《(雍正)广东通志》六十四卷。清雍正九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七卷,基本以时间先后顺序排列,同时分府郡,又分忠烈、隐逸、女志等类型,记述周朝至清朝康熙年间的广东历代人物。

(6)(清)阮元修、陈昌齐等纂《(道光)广东通志》三百三十四卷。清道光二年刻本。广东人物传记有五十九卷,以府郡顺序排列,后有列女十九卷,耆寿一卷,方技、宦者一卷,记述周朝至清朝嘉庆年间的广东历代人物,是目前收录广东诗人传记数量最多、内容最为详尽的志书。

(7)(民国)朱庆澜等修,梁鼎芬等纂《续广东通志未成稿》。民国五年广东通志局稿本。广东人物传记有十册,基本以府郡顺序排列,又专门列出《儒林传》。桂坫在“第十四册人物志,肇庆府南齐至明”下有按语指出:“此次续志应由道光起,至南齐以下诸先达,应另立补遗一门,按府增入,仍候□定。桂坫谨记。”[6]据此,记述的应该是清朝道光年间至清末的广东人物,与历代《广东通志》的收录范围有所不同。

(8)(民国)邹鲁修,温廷敬等纂《广东通志未成稿》。民国二十四年中山大学广东通志馆稿本。该书未成,中山大学在民国年间只排印过《广东通志列传》四卷,记述自周至唐末广东人物。另有21卷人物志草稿,名为清列传、顺德、惠州、茂名等,体例、内容皆未统一。

以上八种《广东通志》,今已收入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省部》,由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出版。

(9)广东省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编《广东省志·人物志》。广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该书人物传部分记述卒年在1994年以前的人物907人,以广东省籍人士为主,适当记述对广东省有重大影响或贡献的外省籍人士。范围以1987年广东省行政区划为界,仍然包括原来的海南行政区以及在此之前属于广东省辖的行政区域。传记以卒年先后为序,文言亦一一改写为现代文,末附“姓氏索引”,方便了读者查阅。不过,该书重点选择广东省自1840年以后有代表性的人物入传,因此1840年以前的人物不超过115人,查阅古代人物传记还需借助历代《广东通志》。

总的来说,历代《广东通志》《广东省志》的“人物志”都是广东主要人物的传记汇编,内容最庞大,范围最广,收录最完备,是查阅广东诗人传记的最重要参考书。但是,由于通志都是全省性的人物传记汇编,在编纂过程中必然要考虑志书的体例、入选的标准、篇幅的长短和内容的取向等问题,因此入选人数不会很多,生平记载也过于简略。而且古代《广东通志》均没有人名索引,各种版本的人物编排也不尽相同,查阅十分不便。虽然2002年版《广东通志·人物志》已顺应时代需求编有人名索引,但是所收古代人物数量又太少。因此,历代《广东通志》“人物志”并不能完全满足广东文史工作者对于古代广东诗人传记的查阅需求。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如何吸取历代广东诗人传记著作之长,编纂一套适合当代文史工作者使用的诗人传记新作,就显得十分必要。

2 《粤诗人传记汇辑》的编纂需要

以往的广东诗人传记著作不仅不能满足研究者的查阅需求,而且这些作品又分藏在国内不同城市乃至国际不同国家的图书馆与收藏机构,因此哪怕是那些生活在中心城市的专业人士,要完整地采集到它们也非常不易,更遑论那些没有机会涉足大型公共图书馆的学者了。事实上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人们想了解或研究某个人物,却不知道在哪些书籍中有这个人物的传记,更不知道那些有这个人物传记的书籍收藏在什么地方、可通过何种途径或方式获得;知道在哪些书籍中有该人物的传记,也知道这些书籍收藏在什么地方,却没有渠道、途径或能力获得。因此,充分利用国内各大图书馆、博物馆、研究机构、高等院校及私人藏家的收藏资源,编纂一部大型的《粤诗人传记汇辑》,将散布于各种文献中的广东诗人传记采撷出来,并按某种逻辑关系汇集、编排,将给各地方、各领域、各专业人士的研究工作带来极大的便利。

2.1 《粤诗人传记汇辑》的编纂思路

2009年,以中山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所仇江先生为首的研究团队曾以《全粤诗》附编的形式编纂了大型的诗人传记之作《粤诗人汇传》,在岭南美术出版社出版。该书是一部广东诗人传记汇编,收录的诗家时间断限为古代至民国初,不仅覆盖面广,规模也较大,是目前最为完备的广东诗人传记汇编之作。但是,它有五点不足:一是取材还不够广泛,只使用了张邦翼的《岭南文献》、郭棐的《粤大记》、黄培芳的《香石诗话》等96种文献,还有许多正史野史、诗文总集别集、诗话诗评、小说笔记、家乘族谱及府州县史志中的材料未及利用;二是人物不够齐全,收录诗人只有6000多人,而广东诗家总数实际应在万人以上;三是受篇幅限制,每位诗家只选录一传,较长的传记也只是节选部分内容,别的传则以“另见……”的方式说明文献所在,读者虽能掌握到有关信息,却不能方便获睹文本;四是点校整理时有错漏,如《粤诗人汇传》第236页收录的《广东通志稿·张绅传》:“子瑛登,成化进士”,实际上张绅的儿子叫做张瑛:“张瑛,沙冈人,沅江令绅子”[7]。因此,《张绅传》应该断句为“子瑛,登成化进士”。又如第312页收录的《粤大记》卷一九《黄著传》:“市师以爰书海诲子弟”,核查《粤大记》原文,“海诲”实为“诲其”之误;五是选取的某些传记缺乏代表性,如明代广东著名阁老邱濬、梁储、方献夫等人的传记,均选录晚清吴道镕的《广东文征作者考》,而不采用最能反映诸人生平事迹的明代郭棐《粤大记》和清修《明史》。

有鉴于此,为满足研究者对广东诗人传记的查阅需求,有必要吸收《粤诗人汇传》的长处,改善不足,做出一套体例更完善、收录更齐全、使用更便捷的广东诗人传记汇编。基于这种考虑,《粤诗人传记汇辑》将在《粤诗人汇传》基础上,以中山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所杨权教授为首席专家的2015年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岭南诗歌文献整理与诗派研究”子项目的形式进行研究,并与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建立合作关系,以该馆倪俊明副馆长为子项目负责人,提出新的设想,吸纳新的研究人员和扩展图书的收录范围,对所有传记资料进行重新的制作和编排,收入籍贯为旧时“粤东”或“东粤”(大概相当于今日的广东、海南、香港、澳门及广西原属广东的区域)的人物约2万多人的传记约4万多篇,以全新的形式付诸出版。

这些工作将遵循以下思路进行:第一,以《粤诗人汇传》为基础,把收录资料由96种文献扩大到数百种,人物数量由6000多人增加到约2万人,体裁由传扩展到行状、行实、墓志等传记类作品,每位人物由只收一传改为诸传并收。第二,为了保持古代文献的原貌,同时避免整理点校过程造成新的谬误,《粤诗人传记汇辑》将不再采用《粤诗人汇传》的点校方式出版,而是全部影印,仅对各种传记资料进行汇集、编排,对原文不作任何改动。第三,为了便于在浩如烟海的姓名中查找所需要的人物传记,《粤诗人传记汇辑》将编制完善的汉语拼音索引(或笔画索引)以供查阅。同时考虑到古人或以字行或称号而不称名的情况,该索引将不限于《粤诗人汇传》的“人名索引”,还将开创性地编成“姓名字号索引”,通过姓名可以查找人物传记,仅知道某人的字、号而不知道确切的姓名也可以查找到所需要的人物传记。

2.2 《粤诗人传记汇辑》的编纂步骤

(1)利用各种书目,如骆伟《岭南文献综录》《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中山大学图书馆古籍善本书目》等,对所需要的各种文献进行全面的调查,制定《文献搜集工作表》,确定所需书籍的馆藏情况,以备查找利用。

(2)到全国各图书馆、博物馆、研究机构、高等院校及私人藏家处全面搜集所需要的各种文献,通过扫描、拍照以及在各大图书馆古籍资源库下载等多种方式制作高精度的图书照片,把纸质古籍全部电子化。

(3)组织各类古籍专门技术人员按照一定的操作方式对古籍图片进行无损处理,把有关人物传记的内容全部从头到尾裁剪出来,当中包括传记的全文,也包括传记编撰者的各类按语,并保留书口、卷数、页码等原始信息。裁剪出来的图片,即以著者、书名、卷数、页码命名,以供阅读者查找和核实。并以附录的形式把引用过的各种书目版本一一列出,以供查阅。

(4)所有书籍的全部广东诗人传记都按要求裁剪完毕之后,交给出版社由专业编辑进行排版,每人之下按照书籍的编写时间先后来排列不同来源的传记,尽量做到眉目清晰,便于阅读。

2.3 《粤诗人传记汇辑》的文献来源

《粤诗人传记汇辑》力求把目前所能看到的有广东诗人传记内容的书籍都搜罗迨遍,因此文献来源十分广泛,主要包括:

海内外各大丛书,如《广州大典》(广州出版社,2015)、《清代诗文集汇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明别集丛刊》 (黄山书社,2013)、《清人别集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中国地方志集成》(江苏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巴蜀书社,2002)、《中国方志丛书》(台湾成文出版社,1985)、《广东历代方志集成》(岭南美术出版社,2011)、《清代稿钞本》一至七编(广东人民出版社,2007-2017)、《清初岭南佛门史料丛刊》第一辑、第二辑(广东旅游出版社,2008、2017)、《岭南古寺志丛刊》(广东教育出版社,2015)等。

历代广东人物传记著作,如陆胤《广州先贤传》(清顺治三年宛委山堂刻本)、欧大任《百越先贤志》四卷(清康熙间刻本)、黄佐《广州人物传》二十四卷(清道光同治间南海伍氏粤雅堂文字欢娱室刻本)、郭棐《粤大记》三十二卷(明万历间刻本)、潘梅元和谭莹《广州乡贤传》四卷续二卷(清光绪间增刻本)、罗良会《列郡名贤录》一卷(清嘉庆间罗学鹏《广东文献》二集本)、梁廷枏《南汉书》十八卷(清道光九年刻本)、阮榕龄《白沙门人考》(清咸丰新会阮氏梦菊堂刊本)、佚名《清代粤人传》、陈伯陶《胜朝粤东遗民录》四卷附录一卷(民国东莞陈氏刊《聚德堂丛书》本)及《宋东莞遗民录》二卷(民国五年刊本)、汪兆镛《元广东遗民录》(民国十一年刊本)及《岭南画征略》(民国铅印本)、吴道镕《广东文征作者考》(民国三十年铅印本)等。

全国性人物传著作,如《百衲本二十四史》(上海商务印书馆,1933)、国史馆《清史列传》(中华书局,1928)、张维屏《国朝诗人征略》六十卷(清道光《张南山全集》刊本)及《国朝诗人征略二编》六十四卷(清道光二十二年超华斋刊本)等。

诗文总集,如张邦翼《岭南文献》三十二卷(明万历四十三年至四十四年刊本)、屈大均《广东文选》四十卷(清康熙二十六年广州三闾书院刊本)、黄登《岭南五朝诗选》三十七卷(清康熙三十九年刊本)、梁善长《广东诗粹》十二卷(清乾隆十二年达朝堂刊本)、温汝能《粤东诗海》一百卷(清嘉庆十八年文畲堂刊本)及《粤东文海》六十六卷(清嘉庆十八年文畲堂刊本)、梁九图和吴炳南《岭表诗传》十六卷(清道光间顺德梁氏紫藤馆刊本)、何藻翔《岭南诗存》(商务印书馆,1925)等。

诗文选集,如冯奉初《潮州耆旧集》二十种三十七卷(清道光二十七年爱吾鼎斋李氏刊本)、陈玨《古瀛诗苑》三卷(清道光二十七年凤城铁巷陈氏世馨堂刊本)、胡曦《梅水汇灵集》八卷(清光绪十二年刊本)、张煜南和张鸿南《梅水诗传》十卷(清光绪二十七年刊本)、王懋曾等《琼台耆旧诗集》三十八卷(民国七年琼山饶宝华校刊本)、翁辉东《潮州文概》四卷(民国二十一年铅印本)等。

广东家族选集,如何天衢《榄溪何氏诗征》九卷(清道光十一年大小山房刊本)、冯询《冯氏清芬集》三卷(清光绪二年上海榷署刊本)、潘仪增《番禺潘氏诗略》不分卷(清光绪二十年刊本)、黄映奎《香山黄氏诗略》十二卷(清光绪二十九年抄本)、佚名《番禺屈氏家集》十三卷(清抄本)等。

广东历代家谱,如朱次琦和朱宗琦《朱氏传芳集》八卷(清咸丰十一年刊本)、黄培芳《黄氏家乘》七卷(清道光二十七年广州纯渊堂刻本)、梁庆桂《番禺梁氏两世传状》(民国十三年铅印本)等。

广东历代诗话,如黄培芳《粤岳草堂诗话》二卷(清宣统二年铅印《绣诗楼丛书》本)及《香石诗话》四卷(清嘉庆十五年岭海楼刊本)、何曰愈《退庵诗话》十二卷(清光绪九年刊本)、张维屏《听松庐诗话》(清咸丰二年羊城艺芳斋刊本)及《艺谈录》二卷(清咸丰番禺张氏刊本)、潘衍桐《缉雅堂诗话》二卷(清光绪十七年杭州浙江书局刊本)等。

广东闺阁艺文,如潘飞声等《粤闺诗汇》六卷(清光绪刊本)、冼玉清《广东女子艺文考》(商务印书馆,1941)等。

还有历代笔记,如屈大均《广东新语》二十八卷(清康熙木天阁刊本)、黄芝《粤小记》四卷(清道光十六年刊本)等。

3 编纂问题及其对策

尽可能多地搜集文献、按要求把传记资料裁剪出来是编制《粤诗人传记汇辑》的最基本工作,基本工作完成之后,如何辨析同名同姓、一人多名、法名俗名、闺阁之名等问题,将是编好《粤诗人传记汇辑》的关键工作。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些疑难问题,极有可能会把几个人误以为是一个人(同名同姓、法名俗名不能对应、闺阁之名混淆等),或者把一个人误以为是多个人(一人多名、姓名异体字、以字行等),将会严重影响《粤诗人传记汇辑》的学术水准和实际使用价值。

3.1 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是人类社会一种比较常见的文化现象,有古今先后的同名,也有同时代的同名,有不同地区的同名,也有同一地区的同名。古今同名、不同地区的同名现象较易辨别,同时代、同一地区的同名现象则较难辨析。只有综合考辨同名同姓者的时代、籍贯、生平、字号等各种因素,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解决实际的问题。

(1)辨时代。遇到同名同姓的问题时,可以考虑从时代来进行区分,姓名相同而时代不同,则表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如冯元,一个是宋代人(《(道光)南海县志》卷三十三),一个是明代人(《(同治)番禺县志》卷三十九);黄钊,一个是明代人(《(道光)英德县志》卷十一),一个是清代人(《(光绪)海阳县志》卷三十四)。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分别有两个冯元、黄钊的传记。

(2)辨籍贯。籍贯也是判别同名同姓现象的方法之一,姓名相同而籍贯不同,则表示不是同一人。如黄裳,《(嘉靖)广东通志》出现了三次,他们都是明代人,但是,一个是番禺人(《(嘉靖)广东通志》卷六十),一个是曲江人(《(嘉靖)广东通志》卷六十),另一个则是东莞人(《(嘉靖)广东通志》卷五十九)。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有三个黄裳的传记。

(3)辨字号。考察字号是判别同名同姓的最好方法,姓名相同的人其字、号都相同的情况绝无仅有。只不过一般典籍在论及某人时多会提到其时代和籍贯,但不一定会详细写出字、号。因此,考辨某人的字、号需要查找的资料要比时代、籍贯的多。如清代东莞有两个陈旭,据《(民国)东莞县志》卷六十九,一个字耀东,据《(民国)东莞县志》卷七十三,另一个字印波。那么,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有两个陈旭的传记。

3.2 一人多名

一人多名也是古今社会十分普遍的文化现象,遇到时应该留心辨析,不能轻易放过。如果粗略地认为他们是不同的人,就很容易产生各种谬误。

(1)以原名为多人。有些人可能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变换名字,之前称某名,之后可能已改作他名。如明末清初著名学者屈大均,《(民国)番禺县续志》卷十八、《胜朝粤东遗民录》卷一、《岭南画征略》卷二的传记皆作“屈大均”,但是《清史列传》卷七的传记则使用了他的原名称作“屈邵隆”。杨权《屈大均之名本为法名》[8]指出,屈大均的姓名情况远比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要复杂得多,因此有必要把原名、今名的情况辨析清楚。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只有一个屈大均的传记,屈邵隆传会收在屈大均传的条目之下。

(2)以形近为多人。一般来说,形近的名字很有可能就是不同的人。但是,如果是由于传写过程改用了其他形近或者音近的字代替了本字这种情况,就需要多加留意,仔细区分,以辨别清楚他们究竟是同一人还是不同的人。如明代电白县邵梦何,《(乾隆)电白县志》卷六、《列郡名贤录》的传记皆作“邵梦何”,而《(道光)电白县志》卷十八、《(光绪)电白县志》卷十九则写作“邵梦河”。实际上,何、河同音而字形相近,通过字号和事迹判断,他们是同一个人。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邵梦何、邵梦河是同一个人的传记。

(3)以异体为多人。晚清著名学者梁廷枏(《清史列传》卷七十三),其“枏”字《国朝词宗补》卷三十九写作“楠”,《广东文征作者考》卷十写作“枬”,《(光绪)广州府志》卷九十一又写作“柟”,究竟文献记载的哪一个字才是他所使用的本字,有时候不加以详细的考察确实难以区分。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梁廷枏、梁廷楠、梁廷枬、梁廷柟都是同一个人的传记。

(4)以字行为多人。以字行的情况并不是说某人改了名字,而是在实际使用过程中用自己的字代替了自己的名,也就是称字而不称名。这种情况也很容易把一人误作两人。如黎朴园,《粤台征雅录》的“黎朴园传”指出“字伟光,以字行”[9],而《粤东诗海》卷七十六、《广东文征作者考》卷七的传记则直接写作“黎伟光”。如果不作辨析,实难看出两人的关系。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黎朴园、黎伟光是同一个人的传记。

3.3 法名俗名

出家人往往起有法名,有了法名之后就会以法名代替俗名。如果不弄清楚两者之间的对应关系,往往会因法名、俗名的不同称述而误把一人分为两人。

(1)法名、俗名之对应。找出法名与俗名的对应关系,是辨析这种情况的最基本工作。如成鷲,本名方颛恺,法名成鷲,又名光鷲,不过《岭南画征略》卷十一称《光鷲传》,《粤东诗海》卷九十九称《成鷲传》,《胜朝粤东遗民录》卷一又称《方颛恺传》,粗略一看,三传不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三个人。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方颛恺、成鷲、光鷲都是同一个人的传记。

(2)相同之法名。法名相同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不同的人,只有辨析清楚他们的俗名是否一样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如广东出现过两个法名同为今济的和尚,一个俗名崔植,字培生(《胜朝粤东遗民录》卷四),另一个俗名谢振,字厥摇(《胜朝粤东遗民录》卷四),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有两个今济和尚的传记。

(3)相同之俗名。相同的法名需要辨析,相同的俗名同样需要辨析,否则也有可能作出错误的判断。如古挚,本名林上达,字苑君,番禺人(《胜朝粤东遗民录》卷四),但是名为林上达的番禺人还有一个,字益金(《粤东诗海》卷六十一),不过他并不是和尚,与法名为古挚的林上达不是同一人。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有两个林上达的传记。

3.4 闺阁之名

中国古代有一种特殊的姓名现象,女子一般只称姓氏而不称其名,也就是说所有陈姓女子都可以叫做“陈氏”,所有李姓女子都可以叫做“李氏”。这种现象会让读者造成非常大的辨识困扰,难以区分文献所载的此陈氏是否就是彼陈氏。如吴氏,《广东女子艺文考》记载了一个,是南海吴承悫女,龙山温汝遂的妻子;《粤东诗海》卷九十七也记载了一个,是顺德陈祝三的妻子。又如林氏,《广东女子艺文考》记载了一个,是新会林奇凤女,襄阳申有功的妻子;《粤东诗海》卷九十六也记载了一个,是东莞侍读学士蒲封女,御史邓大林的妻子。其实,在其他文献中有记载的或者没有记载的应该还有许许多多个吴氏和林氏或者某氏。因此,在《粤诗人传记汇辑》中将有多个吴氏、林氏或者其他某氏的传记。

4 结语

《粤诗人传记汇辑》充分利用全国各大图书馆、研究机构、博物馆、高等院校及私人藏家的收藏资源,把迄今所能见到的散布在各种古代文献中的广东诗人传记资料全部汇集在一起,以保真的形式影印出版,这种做法是广东诗人传记编撰史上所未实践过的,内容也是极其庞大的。因此,汇辑出版之日,将为各界人士查阅广东历代诗人传记提供最大的便利,为他们免去了许多奔波之苦和无法借阅图书的限制,只要一书在手,就能迅速、准确地找到所需要的各种传记资料,开展相关的研究。

另外,如果该项目能把在编纂《粤诗人传记汇辑》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姓名同异情况辨析清楚,那么不仅能把《粤诗人传记汇辑》编好,还能因此衍生出另一项新的学术成果——广东诗人姓名的集大成辨析之作《粤诗人姓名字号表》,以供社会各界人士查阅使用,帮助他们解决在阅读古籍时遇到的各种人名错乱问题。这将是广东古代文史研究的强大助力,能推动相关研究的深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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