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时代虚拟狂欢下的群体性孤独研究

2019-01-18 00:41沈紫晴
科技传播 2019年1期
关键词:抖音

沈紫晴

摘 要 抖音App自发展以来,逐步渗透进各阶层人群中,在看似全民频繁互动的热闹景象中,暗含着大量社会问题。用户过度地沉溺于娱乐化短视频中,强烈渴望著网络平台的关注,沉湎于虚拟世界所带来的认可,但是短暂的愉悦之后,带来的将会是更加长久的空虚落寞。

关键词 抖音;虚拟狂欢;群体性研究;拟态环境;媒介依赖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9)226-0159-02

伴随着智能科技的进步发展,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为了满足当代群众的娱乐化需求,短视频应运而生。从早期的美拍,小咖视频,到其后的快手,抖音等,涉猎范围逐步扩展,娱乐化性质逐步加深,反映出当下群众的潜意识情感需求。抖音于2016年9月正式上线,以音乐为切入点进入公众视野,在企业运营中不断对市场进行观望预判,最终以“记录美好生活”作为最终市场定位。抖音通过主界面内简易的交互,素人的出境,并将零碎化时间进行充分地运用,以一种低姿态逐步渗透进社会各个阶层,掀起一场全民狂欢。

1 抖音中“沉默的螺旋”理论所引发的虚拟狂欢

在日常的人际交往中,人的潜意识都会偏向多数人所在的阵营,保持着一种多数人的正确性较高,即便错误,也不会成为众人焦点所在的心态。传播学提出的“沉默的螺旋”理论在抖音中也有着较为显著的体现,而这种体现在很大程度上,与App的研发部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抖音主界面为数不多的交互按钮中,就有直接拍同款的选项,这一操作在潜移默化中成为视频同质化现象严重的幕后推手。

抖音最初是以音乐短视频App定位进入市场,虽然在之后的运营中目标受众逐步扩展,功能设施也逐步完善化,但音乐始终是占据抖音市场十分重要的一环。海量的乐库并没有让抖音世界百家争鸣,在进行选择增加背景音乐的交互时,首页的推荐乐曲也是经过大数据调研下最受观众喜爱认可的歌曲片段。

事实上,跟风行为在某些时刻具备其不可替代的实用性,可以以最大的便利程度满足自身的利益需求,但是,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现实的跟风绝大程度上不过是欺骗自己,假装融入他人的生活罢了。

2 抖音与群体性孤独

2.1 群体性孤独的概念

群体性孤独是一个伴随网络科技时代诞生的新兴名词,至今并没有一个学者给予其精准的定义,绝大多数论文中阐述这一概念都是引用雪莉·特克尔在《群体性孤独》一书中的观点。特克尔提出了网络自我中的三种新型状态。“第一种状态是逃离现实,也许他们正在你身边,但他们的精神已经游离到了另一个世界,第二种状态是双重体验,人们能体会到虚拟与现实的双重人生,第三种状态是多任务处理,人们由于可以同时处理多种事情而赢得了更多时间。”[ 1 ]正是由于这三种状态的产生,增加了人们对于“分开”的渴望,迫切地希望增加“独处”的时间,但同时,又期待着“独处”时刻的“被打扰”。

2.2 抖音App下群体性孤独现象

在抖音以飞快的速度渗透进生活的同时,人们也察觉到娱乐之下隐藏的大量隐患。抖音用户对于时间的感知程度逐渐下降。拿起手机,打开抖音,在不知不觉中经历着时间的流逝。放下手机之后,回想在这两个小时之内的所见所闻,很多人也是一脸迷茫,无所适从。虚拟世界的神秘性,隐私性让人可以短暂的忘却现实的焦虑,甚至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但是,丧失了虚拟世界的“庇佑”,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一丝的改变,现实世界人际交往的压力,焦虑袭来,更加让人痛苦与无所适从。

2.3 广场中的扁平化与狂欢化

苏联伟大思想家巴赫金在研究文学著作时,首次提出了狂欢化理论。但是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狂欢化理论也被逐渐运用至其他各个领域。在社会学理论中,有学者曾指出,狂欢化实际上是一种对社会的回避与叛逆。抖音通过其操作之便利,发布之迅速,互动之广泛,建立起了全民共同狂欢的虚拟舞台。

在这个由抖音所建构的虚拟舞台上,每一个人既可以作为表演者,也可以作为观众,在这两种身份的自由切换中,得到一种自我满足的乐趣。在这个机器,科技文明高速发展的现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逐步淡化,隔膜深厚。积压的情感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通过在虚拟世界中完成一次角色的构建及转换,在“暂时通往乌托邦世界之路”上进行自我的释放。

3 群体性孤独现象成因分析

近些年,掌媒的迅速发展带动了社会许多行业的变革。作为使用最多的移动终端,手机已逐渐变成了人体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除却讯息的接收,各种娱乐化项目的体验更加深了人对于手机的黏度。科技创造了更加方便的联系方式,但是科技却无法创造情感。在使用手机的过程中“我们是孤单的,但是收到的信号却告诉我们,我们是同在的。我们因网络连接而同在,但是我们对彼此的期待却削弱了,这让我们感到彻底的孤独”[ 1 ]虚拟网络所呈现的文字,图片,甚至视频都是他人在虚拟空间所传达的一种讯息。

3.1 拟态环境所生产的“拟态人”

每一个新兴媒介的出现都会引发一次轰动性的社会变革,智能机的使用及普及适应了人愈加快速的生活方式,同时也推动了生活节奏进一步快速发展。抖音正是契合了当下人群快节奏的生活速度,焦虑的生活方式。“记录美好生活”作为抖音的广告词进入公众视野。清闲的日常生活,娱乐的休闲模式,这是抖音所传达出来的一种生活意境。很明显,这种生活环境的构建加入了太多人为虚拟的成分,这种拟态生活绝大部分都是在为了迎合“美好”一词。

同样,在建构虚拟环境的同时,“拟态人”应运而生。在虚拟的世界中构建出一个现实中达不到完美的形象,接受着他人的称赞与艳羡,但当重新面对真实的自我,发现自己无法到达自己所渴望的高度时,线上线下的差异,更让人陷入孤独的漩涡。

3.2 自我呈现论与“即时反馈”的渴望

每个人都渴望进行自我展示,但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会由于羞涩或者胆怯或者不够自信等原因,进行自我隐藏。抖音平台上短视频的社交方式提供给最普通群众呈现自我的机会,在日常生活中胆怯的人可能会从事某种胆大的事项,羞涩的人可能伴随音乐起舞。这种没有压力,可以尽情释放的方式让人日渐沉沦于虚拟互动而逐步忽视现实的互动。互动是一个双向的联系的过程,在现下的社交当中,人们常常怯于面对面的交流,或者说,不知道如何进行引发话题进行交流拓展,但同时又渴望着展现自身的存在感,获得他人的认可。

存在感的体现并不是一种信号的发出,而是一种反馈的表现。在现实生活工作中,很多人都不倾向于向外界表达自己,也缺乏对于别人反应的一种有效的回应,导致存在感的缺失。抖音实时的点赞和回复,极大提高了受众的心理满足感,在虚拟世界中随意切换着不同的身份,融入不同的环境,获得他人的认可。

3.3 数字媒介的“麻醉功能”——媒介依赖

很多人都会存在着这样的疑问,在经济,科技飞速发展的现在,各种娱乐项目,娱乐设施层出不穷,但为什么人们反而对手机的黏度越来越高?在抖音社交软件上,视频的推送并不是完全随机与偶然,看似每条视频都是根据自己的选择上滑或者下滑,其实背后都是抖音系统基于算法的有意识推送。抖音后台通过大数据的收集,来判断用户的个人喜好,匹配出适合的视频,来牢牢抓住用户的视线,数据是一种比自身还要了解自身的存在。

简而言之,陷入抖音的泥潭,就如同掉落进温柔的舒适区,对于现实的人际交往更加地反感排斥。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说: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所憎恨的东西,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2 ]。过度的媒介依赖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吞噬掉我们自主学习交流的能力。我们对着媒介所传达的讯息有着越来越多的期待,可是对着现实的人际交往却逐渐回避,这种孤独感并不是一种单纯的空间禁锢,交流的匮乏,而是相互之间真诚与感动的缺失。

4 结论

弗罗姆曾说“唯独当我们有能力可以有自己的思想时,表达我们思想的权力才有意义”。我们不应该逐步沦为数据化时代的奴隶,沉溺于虚拟世界带给我们的狂欢中。热闹的背后是无聊,交流的背后是孤独。明明抱怨着生活焦虑,时间不够的自己却在抖音中沉溺数个小时,失去的是时间和青春,得到的只有获得短暂狂欢之后沉重的空虚孤独。生活的美好不单单只有抖音可以记录,何必沉溺于他人所带来的虚拟美好,放下手机,才会发现,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抖音,还有诗和远方。

参考文献

[1]雪莉·特尔克.群体性孤独[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

[2]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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