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地区“公投”结果是民意对蔡英文执政的否定

2018年11月24日，台湾地区在“九合一”选举的同时举行了10个“公投案”投票。“公投”内容横跨能源政策、性平等教育、同志婚姻、台湾参与2020年东京奥运“正名”等，宛如一场大型公共政策民意调查。国民党提出的“反空污”“反核食”“反深澳电厂”三案，“反同团体”幸福下一代联盟三案，“拥核团体”黄士修的“以核养绿”案顺利通过同意门槛。而支持以“台湾”为名参加“东京奥运正名”、挺同团体支持婚姻平权案未获通过。

一、“公投”结果是台湾民意对蔡英文执政的否定

“公投”本身就是一场耗费巨额公帑的烧钱活动。“中选会”公布“九合一”选举合并10案“公投”，分别花费31.9亿与15亿元新台币，相较2014年“九合一”选举30.8亿元新台币，仅负责“公投案”选务人员的工作费用就增加了6400万元新台币。“公投法”规定成案后要举办至少5场辩论会或电视发表会，1场电视发表会费用至少100万元，50场费用至少5000万元新台币。要在一个月内完成10项“公投”50场辩论会，根本是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一些辩论会只得以影像方式放在网络上供人点看。海量“公投案”造成公共资源巨额浪费。

从“公投”过程看，蔡英文当局危机处理能力严重不足。台湾在2004年后曾有过6项“公投案”，此次“公投”从第7案起算。“公投”提案题目文字叙述冗长难懂，且有些为否定表述，选民如果不认真细心读，很可能投错票。这十张白色“公投”票又分别分成3张、3张、4张投入三个投票箱中，投票必然费时，计票、唱票时间也可能会延迟，这些都是可以事前预判的。对于诸多状况，“中选会”却未能预做妥善规划处理，于是便出现边投票边开票、边等投票边看电视直播开票场面的不合理现象，堪称投票史上奇观。此次投票无效票相当高，第16案“以核养绿”有效票990万9775票，而无效票高达92万2960票，接近有效票1/10，暴露出“中选会”事前未能精准判断人潮，设计投票流程与引导不足等问题，危机处理失当，以致日本媒体以混乱来形容这次“九合一”选举过程。

从获得通过的“公投案”同意票数看，选民不分蓝绿都对蔡英文当局施政投下不信任票。以这次“公投案”同意票数与22个县市长选举政党总得票数做比较，县市长选举结果中，国民党总得票数610万2876票，民进党489万7730票。选战中，蓝营将废核电、增加燃煤发电、空污严重联成一线，合称“反空污公投”，让民众五内俱感，结果国民党提的三案都高票通过，“公投”确实带动了国民党选情。但是仔细分析“公投”票数，可以看出在7项过关“公投案”中，“反空污”“反深澳电厂”“反核食”“以核养绿”，以及“反同”三案中，不仅远超过493万票过关门槛，而且其中6案同意票远超国民党县市长总得票数，即使扣除18岁到20岁单投“公投”70万票之外，仍然超出许多。第7案“反空污”同意票795万5753票，第8案“反深澳电厂”同意票759万9267票，第9案“反核食”同意票779万1856票，“反同”三案第10案同意票765万8008票，第11案同意票708万3379票，第12案同意票640万1748票。即使未通过的“挺同”第14案不同意票694万9697票，以及“挺同”第15案不同意票680万5171票，也大大超过民进党总得票数。因此可以解读为这些议题反映民心，并不分蓝绿。

10项“公投案”投票结果，可以部分反映台湾主流民意。“公投案”大幅超越同意门槛以及遭到否决的提案，恰恰都与蔡英文当局重要执政理念与政策背离。“非核家园”是蔡英文当局最主要政策，但“以核养绿”、反空污、反深澳等三项与其相对立的“公投案”，皆获超高票数通过，直接挑战“非核家园”政策，更凸显民众与企业普遍对于蔡英文当局在“非核家园”政策规划中缺乏具体有效配套措施感到不满，对不缺电承诺缺乏信心。也就是说，“公投案”结果实际上是对蔡英文当局诸多改革的不信任投票，对蔡英文执政形成严重打击。

从“同婚”议题结果看，台湾岛内社会价值与文化分歧严重。这次“公投”主战场之一在同性婚姻议题上，依据“公投”结果，反同力量占得上风。由“下一代幸福联盟”提出的反同三案“婚姻限一男一女”“同婚立专法”“反对国中小实施同志性平教育”都通过“公投”门槛，而“婚姻平权”与“加强性平教育”这两项“挺同案”落败。

2016年蔡英文在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时，为保证胜选，开出许多许诺票，其中一张是两性平权，以一句“我是蔡英文，我支持婚姻平权”，表态支持同性婚姻。2017年5月24日，蔡英文委任的“大法官”做出“‘释宪’第748号解释”，宣告“民法”未保障同性婚姻“违宪”，并饬令有关机关应于本解释公布之日起，二年内完成相关法律之修正或制定。至于以何种形式达成婚姻自由之平等保护，属立法形成之范围，即在2019年5月24日之前完成立法程序。“婚姻平权”法案引发岛内正反两方面强烈对撞，“挺同”与“反同”混战一片，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不断，民进党选前承诺完全执政后提出立法案，但又因强大反对声浪而暂停。让正反双方同时心生不满，年轻一辈尤视为蔡英文当局政策跳票。

虽然近年来“同志平权”意识高涨，但是实际上目前台湾社会传统家庭伦理及道德信仰仍是主流，反同代表的是恐惧家庭伦理及道德信仰被改变冲毁，平时声量虽不高，但遇到“公投”就爆发出来，并冲击选情。民进党长期坚定支持者基督教长老教会在选举中“倒戈”，有不少长老教会牧师反对同婚，因为不满陈其迈迟迟未表态反同，在选举中把票投给表态支持反同的国民党候选人韩国瑜。

挺同反同“公投”结束了，但分歧与混乱并没有结束，还将继续延续到2020年大选。这次“公投”通过的第12案“以民法婚姻规定以外之其他形式来保障同性别二人经营永久共同生活的权益”，认为应该另立新法来保护同性婚姻。反同“公投”结果虽属建议性质，但投票结果会影响民意代表的选择。根据“大法官”“释宪”的要求，2019年即将开始修改相关法律，而民意代表为寻求2020年选举连任，在争取选票时必然还要在这个议题上继续缠斗。

二、“东京奥运正名”未获通过是民意与“台独”势力正面较量的胜利

“东京奥运正名”是“台独”“公投”也是非法“公投”。在10项“公投案”中，“东京奥运正名”“公投”涉及统“独”问题。“东京奥运正名”提案内容为，“你是否同意以‘台湾’为全名参加所有国际运动赛事，包括东京奥运会”，提案“理由书”提出，“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30条，国家奥委会会的名称必须反映领土范围和传统……现行的‘中华台北’并未反映领土范围和传统，……‘台湾’则是国度名称、地理的名称”，所以应以“台湾”为名申请参加国际运动赛事，同时强调“台湾”须为“全名”，不在“台湾”前面加上“中国”或者“中华”等字眼。这一“理由书”确认“台湾”是“国度名称”，该“国”的“领土范围”仅在台湾。这实质上已经是一个要求变更“领土范围”及“国号”的“台独”“公投”。

台湾“公投法”在立法过程中曾明确将涉及“主权”“疆域”的排除在“公投”事项之外，而按照台湾现行法律规定，这些事项的变更应依据“中华民国宪法”相关规定进行，并非“公投法”可以处理的事项。因此，该提案付诸“公投”，实际上是“违宪”的非法行为。

“东京奥运正名”未获通过是“台独”势力借选举打统“独”牌的一次挫败。由“台独”势力发起的“东京奥运正名”“公投”，因同意票476万3086票低于不同意票577万4556票未能通过。投票前，国际奥委会三次明确表示不会考虑对台湾现有名称作任何改动，并发函提醒中华台北奥委会，任何违反1981年“洛桑协议”的举动将使其面临被取消会籍的处罚。中华台北奥委会也明确呼吁台湾民众对“东京奥运正名”“公投”投反对票。运动员更是大声疾呼政治不要干预体育，不要让他们数年的辛苦训练付诸东流。

事实上，综观“东京奥运正名”“公投”过程，民进党当局心理复杂，一方面希望借此表达“挺独民意”，另一方面又不太希望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蔡英文在“公投”前邀请“独”派大佬餐叙时表示， 11月5日与美国在台协会主席莫健面谈，莫健强调对于台湾奥运正名，美国帮不上忙，中国大陆可能借此将台湾踢出国际奥委会。烫手山芋拿在手中，蔡英文并不希望该“公投”真的通过的心态可见一斑。

“中华台北”之“奥运模式”是国际体育组织和两岸体育界人士共同遵循的原则，少数“台独”势力在民进党当局纵容下，无视国际奥委会警告及运动员参赛权益执意推动“公投”，最终在民意较量中败下阵去。

三、急“独”势力将会加大推动统“独”议题“公投”步伐

“公投法”修正后，急“独”势力积极造势和推动各种变相“统独公投”。从这次选举结果来看，虽然“东京奥运正名”“公投”和挺同两项“公投”未获通过，但是操作这些议题的市议员候选人在此次选举中颇有斩获。

在台北市议员选举中，“时代力量”拿下3席成为市议会第三大党，在全台各县市议会中，“时代力量”共获16个席次。绿社盟也首次在台北市议会取得席次。这些小党之所以能在此次选举获得不错的成绩，原因便在于此次“公投”策略操作的成功。从“东京奥运正名”、同婚议题等几个“公投案”的联署与投票过程，皆可看到他们运作的痕迹。这些受益人同时也是急“独”核心力量。可以预见，他们在获得发声的政治舞台后会更加食髓知味。

目前来看，以下几个正在酝酿的议题值得关注：一是“时代力量”的“宪改公投”。“时代力量”曾公布4个“主权性议题”“公投”题目，开放民众网络票选。经过网上投票，正式宣布将推动以“你是否同意‘总统’应召开‘公民宪政会议’，透过由下而上的公民参与，草拟台湾新‘宪法’，交由人民‘公投’投票同意后施行”为题的“公投”案。二是吕秀莲提出的“和平中立公投”。“和平中立台湾公投”目前已符合提案门槛，将送“中选会”提案，并启动第二阶段联署。三是郭倍宏“喜乐岛联盟”提出的“独立公投，正名入联”。“喜乐岛联盟”“推动2019年4月6日举行独立‘公投’，让台湾人民自己决定‘国家’的定位与前途”。“喜乐岛联盟”拟定了“台独公投时间表”：第一阶段在“九合一”选举前举行“反并吞大游行”；第二阶段推动“公投法”修法，建立“台独公投”法源；第三阶段2019年4月6日举办“制定新宪法，争取国际承认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公投”。

四、层出不穷的“公投”将给两岸关系和平稳定带来更多变数

在“公投”门槛被蔡英文当局调降后，各种“公投”提案便层出不穷，议题呈现多样化趋势，搞乱了台湾政治发展基本秩序。在蓝绿与各方势力各自操弄“公投”下，政党之间对立与对抗比之前更加严重，台湾政治发展无序现象更加突出。

在“公投”最频繁的欧洲国家，政府启动“公投”主要是通过“公投”以直接民主的方式压制国会或削弱反对党，一般以各种公共政策为议题，无关国家定位等敏感议题。但“台独”分裂势力以“公投”为舞台，谋求“台独”法制化，以凸显“台湾是主权国家”意涵，并进行“台独”社会教育运动。

此次“公投”以及正在酝酿中的不少“公投”议题，具有明显政治性，“公投”不断实施，也许在某一时期根本通过不了，但“公投”活动其实也是一个社会教育运动，尤其是带有“台独”意涵的“公投”，无疑也是在进行“台独”社会教育。长期来看，“公投”是一个“台独”教育、“台独”动员和“台独”建构的过程，将给两岸关系和平稳定带来更多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