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岭南舞蹈“概念”刍议

赵勇

（韶关学院，广东 韶关，512005）

一代代岭南舞蹈人不忘初心的坚守与耕耘，从最初的岭南舞蹈概念的提出，至新时代岭南舞坛的蓬勃发展，岭南舞蹈人用自己坚实的脚印一步步将岭南舞蹈推向全国，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与业界认同，使其成为中华舞蹈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回顾岭南舞蹈的发展历程，它萌生与成长于祖国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前沿阵地，在深刻体会时代变革脉搏的同时，也在厚重的岭南历史文化积淀与人文思潮的共同融合的推动下迅速发展。一方面面临新时代发展的机遇，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面对自身艺术创作实践中的“概念困惑”——什么是岭南舞蹈？岭南舞蹈是什么？关于岭南舞蹈概念较为官方的表述最早见于《岭南文化百科全书》，但也未明确界定，仅对岭南地区舞蹈发展进行了发展概况简述。由此，一代代岭南舞蹈工作者不断地追问自我，更加丰富地理解岭南舞蹈的概念属性，寻找解决困惑的钥匙。而这种概念上的困惑不仅是岭南舞蹈创作的困惑，也是岭南舞蹈定义的困惑，更是岭南舞蹈发展的困惑，导致从根本上制约了岭南舞蹈的发展。廓清岭南舞蹈的概念，厘清岭南舞蹈概念属性，不仅是岭南舞蹈艺术创作的现实诉求，更是新时代岭南舞蹈发展壮大的现实诉求。可见，新时代探讨岭南舞蹈概念，既对岭南舞蹈的建立有学理必要性，又对岭南舞蹈创作与发展提供理论支撑，具有现实意义。

一、岭南舞蹈“概念”的历史脉络回顾

1.岭南舞蹈的“星火”——“概念”孕育期（1940～2005）

近代广东地区的专业舞蹈发展源起于20世纪40年代。[1]1940年至1943年，中国现代舞之父吴晓邦先生先后两度应邀在广东地区开班授课，通过他的教学、创作，培养了近代广东地区的第一批专业舞蹈骨干，如梁伦、陈辒仪、何国光、何敏士等老一辈广东舞蹈家。[2]正是这一批舞蹈家的薪火相传，广泛地播下了岭南舞蹈的“星火”，为近代岭南舞蹈理论的提出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特别是1940年春季创办的广东省立艺术专科学校（初名“广东省艺术馆”），同时开设舞蹈班，是中国近代最早的正规专业舞蹈教育机构，成为岭南舞蹈近代发展“星火燎原”的早期前沿与阵地。[3]

2. 岭南舞蹈“概念”的提出——“概念”萌生期（2001～2005）

关于岭南舞蹈“概念”畋的提出与陈翘先生的树旗呐喊密不可分，这位被誉为“黎族舞蹈之母”的广东舞蹈家一直致力于岭南舞蹈的发展。2005年3月在广东省首届岭南舞蹈大赛上陈翘先生首次响亮提出了岭南舞蹈的命题概念，同时围绕岭南舞蹈这一概念展开了探讨。[4]指出要构建和挖掘属于岭南特色的、具有岭南代表性的舞蹈作品，打造岭南舞蹈品牌，进一步促进岭南舞蹈艺术创作繁荣，使岭南舞蹈艺术的发展融入充满现代气息的时代生活中，力争出人才、出精品，把岭南舞蹈构建成具有浓烈的时代精神面貌，地域文化特色、民族民间风情的岭南文化艺术。[5]正是由于陈翘先生的呐喊，应运而生的岭南舞蹈首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命题概念，为后期岭南舞蹈概念的演变发展搭建了整体框架，引导岭南舞蹈由无意识向有意识的方向发展。

3. 岭南舞蹈实践展示与研讨平台的形成——“概念”发展演变期（2005至今）

（1）实践展示平台与岭南舞蹈概念

岭南舞蹈大赛从2005年创办至今已成功举办六届，历经十余年，在岭南舞蹈人的不懈努力和沉淀下，一直以不断挖掘代表岭南文化、广东文化形象的舞蹈艺术为使命。目前岭南舞蹈大赛已成为广东省影响面广、规模大、含金量高、权威性强的专业品牌赛事，推动了岭南舞蹈艺术的探索与发展，成为了岭南特色的优秀舞蹈作品创作、展示、人才培育的综合实践展示平台。可以说，历届岭南舞蹈大赛均以舞蹈作品为主体，借助舞台艺术呈现的形式，对岭南舞蹈概念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践行、理解和深化。

（2）文化研讨平台与岭南舞蹈概念

岭南舞蹈的研讨平台是在广东省文化、教育部门的主导下，由舞蹈界相关专家、岭南舞蹈一线创作、表演、教育的专业人员组成。代表性的研讨平台主要有2005年由广东省文艺批评协会、广东省舞蹈家协会共同举办的《岭南舞蹈研讨会》；2010年由广东舞蹈学校、广东省文化馆共同主办的《首届岭南舞蹈与岭南文化研讨会》；2016年由星海音乐学院主办的《首届岭南舞蹈创作青年论坛》；2017年由广州大学主办的《全国岭南音乐舞蹈发展研究高端论坛暨岭南音乐舞蹈发展研究智库平台》；2018年由广东省文联、广东省舞蹈家协会共同主办的第二届“岭南舞蹈”——当代岭南舞蹈发展论坛等。历年的岭南舞蹈相关研讨会，从学术理论的高度均对岭南舞蹈概念进行了不同层面、不同视角的阐释与研究。例如2005年3月在广州召开的岭南舞蹈研讨会，以首届岭南舞蹈大赛作品为主体，从舞蹈学、文化学、人类学、民族学、民俗学、文学、艺术、历史、音乐等不同视角，跨门类、跨学科确立岭南舞蹈概念，厘清岭南舞蹈与岭南文化之关联，以及岭南舞蹈未来发展进行了深入探讨。在本次研讨会上，学者们从岭南舞蹈的地域性、民俗性、时代性等属性上概括了岭南舞蹈的概念，指出岭南舞蹈应该是具有岭南特征的舞蹈符号，或者说是岭南文化符号的结晶和浓缩。[6]在2010年首届岭南舞蹈与岭南文化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就岭南舞蹈的概念做了进一步界定，指出岭南舞蹈是在岭南地域范围内孕育和发展起来、具有岭南文化属性的，以表现岭南人民的风俗习惯、社会风貌、文化传统和民族性格为主要内容，具有典型的岭南风格的舞蹈语言和表达方式的各种舞蹈形态。岭南舞蹈丰富多样，具有“原始直观”“兼容开放”“求新求变”的文化特征。[7]

（3）高校研讨平台与岭南舞蹈概念

广东高校的研讨平台对岭南舞蹈概念的演变及发展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以广东舞蹈学校、星海音乐学院、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广州大学音乐舞蹈学院为代表的广东地方高校利用自身优势，从岭南舞蹈教育、创作、研究等多个领域推动着岭南舞蹈的发展，诠释新岭南舞蹈的概念。例如广东舞蹈学校、星海音乐学院、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持续多年的岭南舞蹈教材建设，他们提取岭南地域舞蹈素材，整理了广东连南排瑶长鼓舞、普宁英歌舞、汕尾钱鼓舞、梅州席狮舞等多种岭南地域民族民间舞蹈教材，从岭南舞蹈教材建设与人才培养方面丰富着岭南舞蹈的概念。[8]此外还以科研项目的形式对岭南舞蹈概念进行了深入的学术研究。例如广东舞蹈学校申报的200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岭南舞蹈的传承与发展研究》（李永祥主持）；星海音乐学院申报的2015年度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小舞剧《南狮梦》（李晓燕主持）；星海音乐学院申报的2015年度国家艺术基金青年艺术创作人才资助项目《风从岭南来——岭南民间舞蹈编创与研究》（胡骁主持）；华南师范大学申报的2017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粤北瑶族长鼓舞研究》（王海英主持）；广东舞蹈戏剧职业学院申报的201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岭南舞蹈史研究》（曾华美主持）；星海音乐学院申报的2019年度国家艺术基金艺术人才培养资助项目《岭南舞蹈编创人才培养》（胡骁主持）等国家级科研项目的立项，为推动岭南舞蹈概念的学术阐释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岭南舞蹈“概念”新时代若干演变与界定

1. 基于地域的概念界定

岭南是中国特定的环境区域。从地域上对岭南舞蹈提出舞蹈概念界定的源流较早，舞蹈界认同度也较高。广义的岭南舞蹈，泛指五岭（大庚岭、骑田岭、都庞岭、明诸岭、越城岭）以南的地域舞蹈，主要包括广东、广西、海南三省，及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内的舞蹈；狭义上单指广东省境内的舞蹈。[9]近年随着岭南舞蹈的发展，特别是受多届岭南舞蹈大赛的社会影响，岭南舞蹈概念上更多的约定俗成为狭义上广东省内的地域舞蹈。

2. 基于地域文化的概念界定

岭南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流长的地域。在岭南区域地理背景与其特定环境相融合下，地域烙印凸显，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岭南地域文化。[10]广义的岭南地域文化大体主要包括广东文化、桂系文化、海南文化。如今，狭义的岭南文化专指广东文化，主要包括广府文化、潮汕文化、客家文化、少数民族文化等。[11]关于岭南舞蹈从地域文化视角的界定被广泛认同及认可，岭南舞蹈作为广东地域文化下衍生的一种舞蹈艺术形态，属于广东地域舞蹈。

3. 基于地域民俗文化的概念界定

岭南民俗文化是岭南地域内民众共创共享的民间风俗文化, 它具有普遍性、传承性, 直接影响着岭南舞蹈的呈现。[12]岭南民俗舞蹈受地域、气候、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以及各种文化的丰富和滋养，是一种具有鲜明时代色彩和地域特征的区域性民俗舞蹈文化。[13]如舞龙、舞狮、舞麒麟、舞春牛等大型集体表演的民俗舞蹈活动，也有龟鹤舞、鲤鱼舞、蚌鹤舞等道具型民俗舞蹈表演活动，更有英歌舞、钱鼓舞、徐闻屯兵舞等历史文化积淀厚重的民俗舞蹈活动。从岭南民俗文化角度分析，岭南舞蹈大多体现了岭南民众在生产劳动、艺术创作过程中的群体诉求，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是不可多得的传统文化精髓。此外，岭南地区少数民族分布较广，各族的民族宗教信仰和民俗舞蹈不一，显露出浓郁的地域民族风情。[14]

4. 基于地域舞蹈文化的概念界定

在地域文化的基础上依据现存的民间舞蹈分布，按照地域舞蹈文化呈现类型，岭南舞蹈从地域舞蹈文化视角分析，其囊括了粤北少数民族民间舞蹈文化、粤东客家民间舞蹈文化、粤东北潮汕民间舞蹈文化、粤中南广府民间舞蹈文化、粤西北桂东民间舞蹈文化、粤西雷州民间舞蹈文化、五邑侨乡民间舞蹈文化及新特区客家民间舞蹈文化等八大地域民间舞蹈文化。[15]作为八大地域民间舞蹈文化的集合，“岭南舞蹈”当前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舞蹈概念，是当代岭南舞蹈发展下提出的概念界定新方式，无疑指的是在岭南区域范围内土生土长的舞蹈文化类型。[16]

5. 基于舞蹈艺术形态的概念界定

艺术形态作为诉诸欣赏者感官的外部形式，[17]是界定岭南舞蹈概念的直观性感受与总结。岭南舞蹈的形式由塑造艺术形象的各种姿态动作、音乐、舞蹈意境、舞蹈色泽所决定。首先，岭南舞蹈动作姿态大都轻盈灵巧、聪明伶俐、形态轻巧灵活。营造出舞蹈人物形象婀娜多姿、动作轻柔细腻，凸显“扒”杀姿态形态。其次，岭南舞蹈音乐常以悠美、轻快、积极的形态呈现。第三，岭南舞蹈常呈现的意境优美，青山涓水、小桥伊人、山俊人善、水长人暖，意境美犹如岭南画派的山水风情画一般深远。第四，舞蹈故事一般取材现实题材，情感质朴、呈现淳厚，贴近生活。[18]

三、新时代岭南舞蹈“概念”阐释之我见

1. 岭南舞蹈“概念”的“破”与“立”

（1）“破”狭隘的地域舞蹈概念界限

长期以来我们依照行政区域划分岭南舞蹈，狭隘地将其定位为广东地域舞蹈，无论从岭南舞蹈当代发展现状，还是未来发展壮大均受到了地域限定。岭南舞蹈作为地域舞蹈的概念定位，不容置疑，是符合岭南舞蹈发展规律的，但是地域范围的大小值得商榷。岭南地区自古文化脉络联系紧密，自成体系。两广、海南、香港、澳门地区之间经济文化交流频繁，其舞蹈文化共性明显，不容分割。岭南舞蹈应该突破行政地域界限，以岭南地域文化为基础，将岭南舞蹈概念地域范围扩大。以岭南舞蹈大赛为例，历届均以广东省为主，虽有成效，却区域性影响范围过小。假设能将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统筹，突破地域界限，形成以粤港澳大湾区为辐射的岭南舞蹈文化圈，将极大提高岭南舞蹈赛事的区域影响力，推动岭南舞蹈的发展。由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五省、市、自治区联合举办的华北五省舞蹈大赛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近年该赛事影响力在稳步提高的同时，扩大了华北地区舞蹈文化交流，促进了华北区域舞蹈快速发展，华北五省舞蹈大赛的地域突破经验与成效，或许值得岭南舞蹈借鉴。

（2）“立”岭南舞派

一种地域舞蹈的发展势必离不开相关艺术群体的推动，岭南舞蹈的发展在明确概念的同时，需要有岭南舞蹈人、岭南舞蹈作品、岭南舞蹈独特语汇，更需要有岭南舞蹈群体摇臂正呼，发出新时代的呐喊。岭南舞蹈群体要想发声，势必要“立”岭南舞派，建立一套属于岭南舞蹈的表演、创作及审美的实践与理论研究体系。只有岭南舞蹈流派确立，才会更好的巩固及完善岭南舞蹈“概念”，在延续、发展岭南舞蹈的同时，续写岭南舞蹈史。关于“岭南舞派”的确立，并不是某位岭南舞蹈家自封的，而是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由群众创造的。势必要求一代代岭南舞蹈人行岭南路、作岭南舞、抒岭南情，形成大量具有代表性的岭南舞蹈作品、代表性人物，在讴歌新时代主旋律，舞动岭南中迈进。正如舞蹈家陈翘先生所言“一代代坚持下去总会形成”。①

2. 岭南舞蹈“概念”的“传承”与“创新”

（1）岭南舞蹈概念的“传承”

当代岭南舞蹈概念的传承，不应该只是停留在“概念”的表面，要深入理解“概念”中蕴含的内容精髓。一是要传承具有岭南地域特色的舞蹈语汇，形成岭南舞蹈独特语汇与舞蹈形态。岭南地域民众的生活习俗和生产方式造就了岭南舞蹈特有的舞蹈形态，这些民间传统舞蹈的典型语汇、符号应该被传承下来，让更多的人们领略到岭南舞蹈异彩纷呈。在传承的基础上要以岭南地域特有的舞蹈语汇、符号为基础进行新时代舞蹈创作。二是要传承岭南传统文化，岭南舞蹈作为岭南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应深深地扎根于岭南传统文化土壤之中，通过岭南舞蹈艺术形式向外传递新时代岭南特色、岭南风情、岭南文化，彰显岭南人勤劳、善良及拼搏奋进的精神，树立岭南文化形象。

（2） 岭南舞蹈概念的“创新”

岭南舞蹈概念应该继承传统，却不能落俗套。要勇于创新，始终紧跟新时代的脚步，用岭南舞蹈语汇讲好岭南故事，反映好现实生活、时代精神及社会新面貌。一是要创新发展格局。要将独具特色的舞蹈创作推动力、多元的舞蹈人才贮备、丰富的地域文化资源三者有效结合起来。发挥好岭南舞蹈发展的深层次优势，将岭南舞蹈教育、人才培养、理论研究、舞蹈创作、文化产业有效衔接，形成了一种良性的发展机制，推动岭南舞蹈可持续发展。二是要创新发展岭南舞蹈动作语汇。岭南地域有着丰富的地域舞蹈文化资源，是岭南舞蹈创作发展的源头“活水”。如何利用和创新发展好岭南地域众多少数民族舞蹈、客家舞蹈、广府舞蹈等动作语汇，势必关系岭南舞蹈未来发展。从舞蹈创作的视角看，原生态岭南舞蹈几乎囊括和保留了广东民众在不同发展阶段中的各种文化类型，在分析岭南舞蹈文化现象、提取舞蹈创作语汇素材时，可以通过运用动作元素提取的方法，将研究对象置于舞蹈创作语言凝练中观察。在舞蹈创作中集中分析每一个舞蹈元素、符号、语汇及其文化特质，典型特征。在保留舞蹈语汇原有岭南文化特质的基础上，运用现代舞蹈创作技法对岭南舞蹈动作语汇进行创造性的加工、提炼、美化，对促进岭南舞蹈动作语汇的传承与创新具有现实意义。

3. 岭南舞蹈“概念”的“融合”与“裂变”

（1）岭南舞蹈概念的“融合”

在不同视角下岭南舞蹈“概念”的诠释是多元的，地域性、时代性、文化性等均为岭南舞蹈的概念属性。面对众多的概念属性，融合成为岭南舞蹈未来发展必经之路。岭南舞蹈发展应该着重在深度、广度、温度三个层面上进行概念“融合”发展。[19]深度上，不忘初心，探寻一脉相承的岭南文化基因，利用现代艺术手法形式，融合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诠释新岭南舞蹈文化，舞动新时代主旋律，抒发时代情怀，做到文化自信、文化自觉。广度上，秉承兼容并蓄的岭南舞蹈精神，在不断丰富地域舞蹈语汇的同时，发挥地缘优势，实现新时代中西多元文化的融合碰撞，借鉴、吸收外来文化精华，用岭南标志性的舞蹈语汇借多元舞蹈形式，展现岭南形象、岭南风情、岭南精神，宣传、弘扬好岭南传统文化。[20]温度上，不忘新时代文艺精神，外修艺、内修德，融合人民生活，创作出大量扎根生活，说百姓故事、抒民众心声，有人民生活“温度”的岭南舞蹈艺术精品。

（2）岭南舞蹈概念的“裂变”

岭南传统舞蹈艺术是蕴藏丰富舞蹈资源的区域文化宝藏，值得我们反复推敲并汲取养分。在新时代背景下，首先，岭南舞蹈人既要汲取岭南传统舞蹈文化精粹，又必须从其他艺术形式吸收、借鉴，进而再加工、再创造，实现固有概念的裂变。[21]岭南地区是新时代中国社会、经济、文化的大窗口，人民对精神文化生活“食粮”的消费需求不可或缺，为岭南舞蹈未来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空间前景。应对新时代发展潮流趋势，岭南舞蹈概念要与时代审美节奏相适应，继承和吸收民族传统文化精髓，凸显民族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同时，不断满足民众与日俱增对高品质舞蹈艺术产品消费及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不断攀登岭南舞蹈创作高峰，实现岭南舞蹈的时代裂变。其次，岭南舞蹈作为区域民族舞蹈艺术，是区域民族文化与民族精神品格的外在表现，新时代岭南舞蹈发展，要突破固守的陈旧概念，由狭隘岭南地域的情感格局逐渐转换为新时代的大民族观、大民族情怀中创作与表现民族文化精神。充分利用“粤港澳大湾区”“一带一路”利好格局与区位优势，以开放、包容的艺术姿态敢于裂变，主动担当弘扬中华文化使命，关注社会现实，传递中国声音，舞动时代主旋律，并从中探寻岭南舞蹈的世界性舞蹈语汇。在岭南舞蹈创作实践中应一步步突破自身固有局限，使得岭南舞蹈所表现的题材越来越丰富、开放、包容，舞蹈创作关注点立足于时代脉搏之上。第三，岭南舞蹈要在不断裂变中拓展新时代岭南舞蹈的发展空间、格局品味，充分深层次的挖掘与利用好岭南舞蹈的价值、内涵、特性，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精神在新时代岭南舞蹈裂变中得以消化、转换、延展，使得新时代岭南舞蹈概念内涵不断发展演变与丰富。最后，新时代背景下要对岭南舞蹈进行不断思考与审视，在借鉴与改造西方舞蹈语言、艺术手法、表现形式的基础上，革新岭南舞蹈观念，重组与构建岭南舞蹈自我体系，坚定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在不断借鉴、融合、改造、裂变中开拓属于岭南舞蹈的新时代里程。

四、结语

随着岭南舞蹈“概念”在经历了孕育、萌生、发展演变等阶段后，历经风雨的岭南舞蹈迎来了新时代的发展。回顾发展路径，它不仅是岭南舞蹈“概念”发展演变的一个个阶段，更是一代代岭南舞蹈人对岭南舞蹈“概念”一次又一次的填充说明和长期坚守、摸索及总结。无论岭南舞蹈“概念”是否完善，岭南舞蹈的崛起已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它的发展不仅带来了一批突显岭南文化的优秀舞蹈作品，更是为中华舞蹈文化的繁荣贡献了一份力量。新时代岭南舞蹈已经成为典型代表性的地域舞蹈，更是中华舞蹈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岭南舞蹈“概念”的不断完善、优化、演变推动了岭南舞蹈文化事业的繁荣，为岭南舞蹈文化事业明确了发展方向，使得岭南舞蹈从无意识向有意识，从无自觉向有自觉，从文化不自信向自信中转变，推动了岭南舞蹈的可持续发展。

注释

①引自陈翘先生在2015年广东舞校召开的“岭南舞蹈教学、创作与研究座谈会”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