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之秋（五）

美、加两国以河为界，其上大桥横跨，一条巨瀑挂在对岸，宽达三百多米，飞泻而下，一时看呆。谁知此非真身，尼亚加拉瀑布却在数百米外。

沿河边步道走去，上游水势汤汤，尽头处马蹄形瀑布赫然在目，猛浪咆哮，摄人心魄，规模远超想象。总以为大瀑布是在荒郊，实紧临城市，伸手可及。对面美国境内游客须乘电梯下岸，坐船到瀑前仰观，水气弥漫，人人身着雨衣，怕淋湿衣衫。

随手拍了照片发到网上，旋即收到昔日学生之邀，其本海外华侨，如今定居瀑布镇，真是始料未及，然下午即往美国，无缘一见。

在离境商店挑了两瓶上等冰酒，巴士开过大桥，人车分离，美国边警牵着大狗仔细查验，方才放行。止宿水牛城，明日飞往西海岸，与向导道别，取冰酒共饮，浓稠香郁，惟过分甜腻。

美国机场安检极严，踏入封闭安检仪，双手举过头顶，周身扫描，方得过关。在夏洛特转机，值机大厅挂满各色T恤，算是一景。想起弟子全家移居于此，致电问候，作他日之约。

黄昏抵拉斯维加斯，赌场云集，霓虹闪耀，繁华不可名状。下榻城郊赌城酒店，进房稍歇，打开旅行箱，赫然见到一张告知单，原来箱子被打开检查过，思来想去，应是喝剩的小半瓶酒引起了误会。

洗去风尘，下楼消遣。一楼大厅赌客云集，各式赌法，看得眼花。平生对于赌博向来抵触，此时闲极无聊，取出一美元换了十个硬币，到老虎机前消遣，心知必输，连投十次，果然输光，呵呵一乐。

时间一溜烟的过去，感觉肚饥，出赌场觅食。夜色已深，路灯昏黄，一片沉寂。跑去公路对面便利店沽酒，收银员要求出示证件，美国法规二十一岁方可饮酒，然我已过四十，岂不尴尬，遂瞪大眼一言不发，收银员看出端倪，赶紧结账。

又到隔壁店买了烤鸡，提酒携菜往回走。突然，冒出一黑人青年，拦在面前索钱。我打量对方，自恃能敌，便视若无睹，脚步未停。那厮气急，紧跟身后，发出轻吼，忙暗中腾出右手，将劲力运至拳头，以防受袭。走到十字路口，恰绿灯亮起，突然撒腿就跑，如脱缰野马，冲进酒店。事后方省，美国枪支遍地，一时逞能，有些后怕。

第二日自由活动，多半人进城购物。科罗拉多大峡谷在隔壁亚利桑那州，距此不远，乃必游之地，便与教授几位包车扑将过去。

客车在荒漠中飞驰，沿途山峦奇异，无比壮丽，岔路口有标牌指向“死亡谷”，平添几分神秘。

三个多钟头到目的地，因有时差，司机再三提醒按本地时间集合。

大峡谷绵延无际，站在边缘，脚下深不可测，峰峦在阳光照射下色彩变幻，四周空寂，巨鸦鸣叫，夹杂着风声，仿佛到了另一个星球。

乘直升机可至谷底，价虽昂，毫不迟疑跳将上去。顺着峡谷飞去，螺旋桨发出轰响，舱内却噪音极低。稍作盘旋，慢慢降到谷间，底下是蜿蜒的河流，河水混浊，平淡无奇。停稳下机，沿小径往河边走，一白须老汉在帐篷旁生火，颇有探险者之风，上前相问，原来是巡视员，邀其合影，两人张开双臂，并肩而立。

河上停着快艇，印第安小伙招呼上船，溯流而上，群山相拥，典型的丹霞地貌，然风景远不及谷顶。

匆匆游毕踏上归途，到拉斯维加斯已然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