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期货一周岁而今渐觉出蓬蒿

◆ 文/乔林生

价格发现和风险管理是期货市场的两大基本功能。在上市周年之际，苹果期货开始逐步发挥这两大功能。笔者近期在针对苹果期现货市场的产区调研中发现，一些现货贸易商和加工企业开始将苹果期货价格作为收购和销售定价的重要参考。与此同时，苹果期货大大提升了市场信息和价格的透明度，使得果农与苹果种植合作社、收购商、贸易商等在进行苹果买卖时，有了价格、质量参照标准，一些果农通过苹果“保险+期货”甚至有了更多的“幸福体验”。

另外，笔者在调研中发现，看似简单的苹果产业其实也内有乾坤，一些企业已经有意识地向规模化、规范化、标准化、品质化、品牌化等方向努力，苹果期货也渐觉出蓬蒿。

寒潮来袭市场人气快速凝聚

回顾一年来苹果期货市场的运行历程，刚上市不久，国内主产区就出现了数十年不遇的冰霜冻害天气，这让苹果期货体验到“高强度的历练”。上市后，苹果价格这个在数月前被人们忽略的指标，突然间成了媒体和市场参与者们谈论的焦点。

实际上，苹果作为我国乃至全球主要的鲜食水果之一，价格波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何况上市一年来苹果期价的波动幅度与往年国内现货苹果的年度间波动幅度相比并不大。恰恰是期货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有助于烫平现货市场价格波动。客观来说，苹果期货上市，让苹果价格暴露在镁光灯前，在吸引资金、媒体、市场参与者更大关注的同时，也大大降低了信息的不对等。这种不对等，不仅仅体现在果农和贸易商之间、买方和卖方之间，更包括曾经的局外人和局内人。

从近年来国内苹果现货市场产、供、销、存的发展状态分析来看，我国苹果年供应量在4380万吨左右，需求量在4350万吨左右，虽然从宏观上看国内苹果市场供应是有保证的、充足的，价格是稳定的，但这并不排除突发事件对苹果价格的影响，如2018年春季在苹果生长的盛花期，陕西等苹果主产区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低温、冻害天气，同时在当年苹果接近成熟的时候，很多产区又出现了暴雨、冰雹等恶劣天气，并对苹果产量与质量造成了较大损害。

一个市场参与者对标的物耳熟能详的期货品种，其现货端在遭遇数十年不遇的冰霜冻害等天气之际，难免激起市场的各种波澜。市场关注度、成交量、持仓量放大的过程，伴随而来的是或兴奋或警觉或紧张的各种情绪。但值得欣喜的是，这种市场价格变化对市场参与者神经的刺激，带来的是资本对产业的关注和对基本面追本溯源的本能反应——在这一年里，无数的投资机构和期货公司的调研团队深入山东、陕西、甘肃等苹果主产区的田间地头，了解和研究苹果的种植、销售、深加工等生产细节，分析各种因素可能对产业和价格带来的影响。用陕西白水县盛隆果业的总经理侯保智的话说，他们对产业的研究模式比我们先进得多，这让传统的苹果现货企业相形见绌又受益匪浅。

更多人关注和研究这个产业，这是当寒流侵袭苹果主产区时，苹果期货市场成交持仓放大、关注度提升带来的结果。这一结果也恰是苹果期货逐步走向成熟，不断发挥功能作用的基础之一。

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发现，截至2018年11月底，苹果期货日均成交量达到43万手，日均持仓量为19万手，法人客户数超过5600家，这为苹果期货市场功能有效发挥奠定了基础，使得苹果期货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初见成效，获得了产业协会和产业企业等的广泛认可。

“产业+金融”带动果农稳收有保障

陕西省果业的管理局副局长范海龙是一位“老苹果”，用他的话说，苹果期货一年来给当地产业带了很多积极变化，比如提升价格透明度增强果农议价能力，帮助果农稳定收入；提供风险管理工具帮助企业规避风险；宣传推广苹果国标，强化标准化分级理念；资本力量关注苹果产业提升民营企业活力，帮助企业做大做强。而这其中，一些果农切实感受到苹果期货带来的好处尤为值得关注。

价格发现是期货市场的核心功能。苹果期货上市后，影响苹果价格的信息充分反映到苹果期货价格上，及时有效地反映了现货市场变化，提升了苹果价格的发现效率和透明度，为果农等产业主体决策提供了依据。

在以往的苹果收购季节，由于市场透明度不高，苹果收购价格主要是在贸易商和果农的博弈中逐步形成，及时性和准确性不足。例如2017年阴雨天气导致陕西、山东主产区苹果减产，但收购价格高点却未在开秤时出现。当年10月10日，全国苹果平均收购价格为6.28元/公斤，同比上涨7%。随着采购区域逐步扩大，减产信息不断明晰，收购价格于10月24日达到高点6.76元/公斤，同比上涨24%。而2018年冻害导致的减产发生后，期货价格开始发挥指导作用，与以往的收购季节相比，2018年新果下树时，各地苹果收购价格基本在开秤时就一步到位，如当年10月10日全国苹果平均收购价格为8.27元/公斤，同比上涨31%。

一些果农告诉笔者，往年卖苹果确定价格时，往往要跑半个庄子向其他村民打听，现在有了苹果期货后，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价格涨跌情况，同时还可以看到有关市场机构发布的全国各地的产销价格。2018年新果下树后，坐在家里就可以了解到全国的苹果价格，啥时卖苹果啥时心里都有底。

据了解，在陕西白水县，原来流行的同村果农各卖各价与贸易商各收各价的现象已经没有了，苹果期货通过提供公开透明的价格，不但减少了市场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出现，而且有助于增强果农的议价能力。

2018年新果下树后，陕西省延长县安沟乡王良沟村果农史功福通过苹果期货了解到该省苹果受灾较为严重，意识到现货价格上涨的概率较大，尽管他家的苹果并没有减产，但在出售苹果时还是一改过去“听果商报价与自己估摸差不多就卖”的做法，主动和果商议价，最终确定的价格为7.4元/公斤，比2017年多卖了2.2元/公斤，收入增加了1.6万元。

期货市场价格发现功能不仅仅体现在价格信息本身，在此基础上延伸应用更能体现其意义。比如苹果的“保险+期货”。2018年1月，苹果期货上市不久，华信期货就出资约10万元在延长县进行苹果“保险+期货”试点，承保现货规模39.2万斤，最终赔付198352元，每吨理赔1012元，为苹果的“保险+期货”开启了良好开端。

2018年，郑商所将“保险+期货”试点扩大到苹果品种，共有10家期货公司的10个项目获郑商所资金支持，支持资金约1000万，目前已有9个项目顺利出单落地，涉及农户5511户，承保苹果现货2.7万吨。11月中旬，国投安信期货在甘肃宁县、合水县的苹果“保险+期货”项目已触发赔付条件，涉及331户果农的3000吨苹果，赔付金额共计150万元。

苹果期货上市后，各地政府和金融机构也开始自发开展苹果的“保险+期货”项目。例如在延长县政府推动下，工商银行联合光大期货、东证期货等6家期货公司以苹果为试点，创新性地推出“银行+保险+期货”模式，项目承保苹果现货1.5万吨，覆盖种植面积10000亩，涉及农户739户，工商银行还计划为参与项目的苹果企业、种植合作社、果农提供后续融资支持和金融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