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校长培训课程探究

□汤国红

推进校长队伍专业化进程，实现校长队伍专业化是世界各国发展教育的共识。 对此， 各国都设法投入大量资源， 建立相关章程和制度， 以保障校长培训。 从2013 年2 月起， 教育部陆续发布了 《义务教育学校校长专业标准》《普通高中校长专业标准》 《幼儿园园长专业标准》。2017 年教育部又集中专家团队研制中小学校长、幼儿园园长培训课程标准， 计划进一步明确不同专业发展阶段的中小学校长、 幼儿园园长所应掌握的专业知识、 应具备的专业素养以及应形成的专业能力， 以推进校 （园） 长培训工作的科学化、规范化， 进而提升校 （园） 长培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笔者作为一名基层从事校长培训的管理者， 站在自身的视角来看，当下我国校长培训政策的发展，主要针对的问题就是培训质量问题。其中，培训课程及其实施模式所涉及的培训质量居于非常关键的地位。培训的课程及其实施模式具有强烈的 “建构”色彩，需要在具体培训过程中通过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资源之间的实然联系与“碰撞” 而形成。 近年来， 笔者结合对MBA 案例教学的借鉴， 初步尝试开发了指向情境学习，旨在提升校长解决问题能力的校长培训课程体系。

一、ESL 形态： 一种校长专业发展的真实需求

ESL 即体验式情境学习， 即experimental situation learning 的简称。 依据笔者的调查与研究，ESL形态的学习是契合当前校长专业的真实需求的。

（一）校长培训应关注实践能力提升

从校长的需求来看，校长渴求当前的教育及教育管理等方面的前沿理论能提升自身理论底蕴。更多的校长希望通过培训能切实地提高处理学校各方面事务的实践能力。然而， 公允地讲， 目前校长培训中，作为供给侧的课程与校长们真实需求之间还有距离，影响着校长们对培训效果的感知与评价。

笔者在上海市虹口区校长群体中所做的调研显示，校长们喜欢的培训内容与方式都是指向实践能力提升的课程形态。

（二）校长培训具有成人岗位培训性质

在职在岗的教育干部培训从属于成人继续教育范畴，具有在职岗位培训的性质，并且以岗位培训为重点。

美国著名成人教育家马尔科姆·诺 尔 斯 （Malcolm．S．Knowles）提出了成人教育理论， 包括 “成熟的成人学习者在多数情况下有能力自己确定学习目标，自己选择学习内容，自己制定学习计划。尽管他们仍然需要教师的帮助或指导，但在主导的需要上，他们更倾向于独立自主地进行发现性学习。”

上述分析非常贴合我们一线校长参与培训的经验基础、 学习需求、认知心理。遵循成人教育的规律是中小学校长培训课程开发与建构的基本前提之一。 基于这样的认识， 我们认为当前的校长培训课程应以 “情境” 为基础、 以“问题” 为中心、 以 “开放” 为导向， 形成ESL 的学习形态， 即体验式情境学习。

二、MBA 案例：一个值得分析借鉴的培训模式

为构建指向ESL 的学习形态的校长培训课程，笔者及校长培训课程开发团队对行业内外的经验展开了多维的学习、 借鉴， 并从MBA 案例教学中寻找到了启示。

（一）优势：MBA 案例教学倡导理论与实践结合

时至今日，MBA 案例教学几乎成为商学院的代名词， 也催生了对本土化案例的强烈需求， 包括清华经管、 北大光华、 中欧国际等国内主要商学院在2000 年前后相继成立了专门的案例开发机构。MBA 案例教学让学员们感受真实世界的变化、 真实世界的管理思想和管理方法， 也可以感受真实的管理创新。

培养具有实战性和创新性的MBA 学员， 主要强调理论密切联系实践。 在课程设计和教学过程中坚持以强化实践应用为基本导向， 贴近现实经济活动， 引导学员在学习理解课程基本理论的基础上， 做到举一反三， 学以致用，收获实效， 进而在专业学习上不断向广度和纵深挖掘探索。 可见，MBA 教育教学的主导模式是理论与实践相互结合的深化探索与实践致用。

（二）借鉴：MBA 教育模式与校长培训具有共通性

就MBA 教育模式的主要特点来说，与教育干部的培养培训具有相通性和趋同性。第一，教育行政管理岗位从本质属性来说是教育第一线 “做”——实践的岗位，不是单纯的学术岗位， 这与第一线的经济管理岗位是类似的。 第二， 校长培训当然要讲教育前沿理论、 观点与见解， 但更重要的是能够让培训者用理论去指导实践， 校长的功底主要体现在将已学的理论移植到实践中去， 具有善于运用的能力。第三，区县教师进修院校开展的教育干部培训应当区别于大学教育系的干部培训课程， 更为贴近基层学校， 注重“实战”型的培训。

MBA 培训重视培训需求的分析， 并以此为基础来确定培训课程。在案例式培训课程方面，教育系统基本还是一个空白领域。

三、UGC 模式： 一次校长培训课程的开发探索

改革开放40 年来， 我国出台了 《中小学校长培训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令第8 号）和其他相关的政策性规定，加上各级培训机构的努力，使中小学校长培训步入法制化、 规范化建设的轨道，逐步形成了制度、 途径、 课程、专题、 教材。 课程教学实施坚持以学员为主体、 以实际问题解决为导向、以能力提升为目标。2017年1 月10 日， 国务院印发了 《国家教育事业发展 “十三五” 规划》， 确定了 “十三五” 时期教育改革发展的指导思想、 主要目标、战略任务和保障措施， 是近期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行动纲领和指导性文件。 中小学校长是教师队伍的中坚力量， 是学校发展的领路人， 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所在。在这样的背景和要求下， “制度建设与校长专业发展” 成为了当今和以后相当一段时期中小学校长培训事业的主题。 基于上述认识及分析， 笔者及团队近年来结合上海市虹口区区域实际， 开展了围绕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校长培训课程的开发与构建，试图为高层次学校干部培训提供方法、操作及资源上的指导、借鉴和参考。

（一）核心理念：通过UGC萃取校长群体自身经验

UGC 是互联网术语， 全称为User Generated Content， 也 就 是“用户生成内容” 的意思。 我们在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校长培训课程的开发中引入这一核心理念，主张把校长自身的经验转化为校长培训的案例课程。

在以往中小学校长培训运行中，比较重视培训方教学资源的整合与利用，很少主动做到有意识地开发中小学校长的经验性知识资源。 鉴于此， 针对参训者内在的经验性知识资源的发掘及梳理显得尤为必要。 中小学校长群体既是培训对象，也可以转化为办学资源，其内在的价值就在于中小学校长拥有他们在长期的办学实践中所获得的经验性知识， 这种经验性知识可以提炼达到外化传承的目的。 培训者可以利用好参训校长现有的直接经验， 以经验课程为主要载体， 以经验分享和重组为主要目标， 进一步推进课程一体化设计。

（二）实践探索：初步架构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培训课程体系

1．明确设计的流程

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校长培训课程设计与开发，主要包括培训课程的需求分析、培训课程目标的确定、培训课程内容的设置、培训课程活动的组织、培训课程方法的选择、培训课程的评价等环节。

2．建构内容及框架

我们充分调动全区校长队伍的经验资源，组织一线校长围绕校长专业标准的六大模块，针对自己在实践工作中产生的困惑、问题、经验乃至教训等等， 展开实践反思，并撰写案例。 没有案例开发， 就没有案例教学及其研究。

课题组学习和借鉴了郑金州教授的 《案例教学指南》一书，对国内公共行政与公共管理案例写作和教学运用方法有一个系统完整的了解和掌握，同学习MBA 案例的需求一样， 致力于将这种方法应用到教育管理案例教学和科学研究之中， 提高虹教系统教育管理案例与研究的品质。

案例素材的来源收集是本课题研究重要步骤。由于本课题是开发区域校长案例培训课程，因此，案例素材的来源一定是校长作为管理者的自身案例。 由此， 我们确定了案例素材收集的三个路径：课题组成员撰写案例； 区域干部培训班学员在专家的指导下撰写案例； 根据相关文献检索， 收集校长管理方面的经典案例。

通过文献查阅、调查分析、小组研讨、专家指导等，课题组已经收集与撰写了共近200 篇校长案例，形成了案例式校长培训课程资源库的雏形，初步满足干部培训需要。

3．形成课程实施原则

主要是围绕基于MBA 案例教学的培训课程实施原则，包括：主体性原则、系统性原则、综合性原则、务实性原则、持续性和阶段性原则。这些原则围绕培训的过程和特征，强调客观规律、理论和研究方法，引导学员自主通过管理实践提升校长专业能力。

4．展开科学的课程评价

我们围绕 “目标、 课程实施、效果”进行评价。高度重视实施主体——培训者和学员的发展。一方面，实现评价方法多样化。强调质性评价，定性评价与定量评价相结合，采用不同的评价方法，达到相辅相成的有效评价目的。 另一方面，重视形成性评价。关注学员的学习过程，注重情感体验、参与表现、合作交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能力；关注培训者在培训中与学员的互动、预设与生成资源的利用等。

我们注重对课程本身的评价。建立课程管理工作组， 负责培训课程审核、实施、质量追踪评价等工作。从课程开发的意义、目标的确立、 课程内容、 课程评价等层面， 对培训课程本身进行系统评估。 既检验培训课程的实施成效，还对培训课程的决策者和教师课程实施计划进行审视， 从而更周密、 更有效地考虑课程目标的设计、 课程内容的组织以及课程资源的建设。

（三）经验思考：重视案例的专业性建构

由于MBA 案例式培训课程的实施， 有效推动校长学员成长发展。学员将知识内化成持续践行的行为。部分学员参加案例撰写的实际， 对有的学员是反思和总结经验，以利后续工作；对有的学员是在学习的基础上模拟教育实践场景， 得到理性的磨练； 对有的学员是跨管理分工的体验。 在开发建构MBA 案例式培训课程的过程中，我们有以下几点经验思考：

1．从UGC 走向PGC： 重视案例开发的指导

虽然， 我们坚持UGC（用户自产生资源）的案例生成理念， 但是校长学员自发生成案例往往不具备成为专业的校长培训课程的基础，这就需要从UGC 走向PGC（Professionally-generated Content）即专业生产内容。 这无疑离不开培训师队伍对案例开发的指导。

我们感受到，案例培训课程开发效果最关键的制约因素之一是培训师或专家的实力， 再好的培训设计、 培训内容终归要通过培训师的教学和指导来实施完成。我们以培训为先导， 强化研究意识、课程意识、实践意识、服务意识，通过专家指导与反复研讨，不断提高参与编撰案例的校长学员认识。 注重反思评价， 反思评价的方向： 案例主题整体导向是否正确？ 案例主题是否贴近校长学习的实际？ 案例预设中所提问题能否激发学员的思辨？ 案例培训过程是否给学员留下较多即兴参与的空间？资源运用是否得当？正是有这样的指导，我们的案例培训课程的开发才具有了专业性和可操作性。

2．从经验判断走向基于标准：重视案例标准研究

目前，哪些案例可以成为我们校长培训课程的内容，我们往往还是凭借课程建构者和课程评审专家的经验判断， 带有随意性和不科学性。 我们以为， 如何针对收集的案例进行筛选， 入选案例库也是我们研究的内容之一， 我们下一步也将会参考MBA 教学案例型学位论文的评审标准制定我们课题的案例评审标准， 使得案例从选题到案例所采用的理论和方法以及案例的使用价值等方面能得到保障和提升。

四、案例教学从课堂走向现场

培养有理论、 懂实践、 能办事、会实干的一线教育干部，准备以后担当学校管理重任，才是真正落实了教育干部培训的目标。 因此，教育案例教学必须从课堂教学走向一线现场，把别人可能已经经过实践检验的理论带回到学校的教育教学实践中去， 自己也亲身尝一尝变革的滋味， 体会一下实践的感受，验证一下理论的真伪。

（一）实践体验：管理预设与实践结合

学校管理的实践检验的过程，大体上是管理预设与教育实践逐步结合， 并得到验证的过程， 理论回到实践中去， 循环往复， 不断提升， 管理者获得了实践感知和亲身体验；理论、方案、措施既经受了实践检验，又获得了工作效益。对于教育干部培训，其哲学思路就是让受训干部学习和掌握管理预设 （目标和计划）， 注重把握管理过程， 也就是与教育教学实践相结合，实现预设的管理目标。

（二）资源集聚：丰富教育实践资源库

借鉴MBA 模式的教育干部培训，就需要编撰教学案例，整个过程从起点开始就需要集聚干部成长经验资源、 集聚教育管理案例资源、 集聚和提炼对教育管理案例研究的资源。

（三）办学实效：理念、举措、方法和成效

近年来，在虹口区教育局党工委的直接领导下，虹口区教师进修学院在教育干部培训中大胆探索和改革，学习及借鉴MBA 教学模式， 融合国内外先进的教学方法，用到干部教育课堂， 尝试校长培训课程的再开发实践， 开展教育案例教学， 路子较大， 积累颇多，带来了诸多的经验和成效。

虹口教育干部培训的创新之一就是初步完成了基于MBA 案例教学创设校长培训课程和教学实验的研究， 并已经在持续进行教学实践探索， 取得了可喜并有成效的过程体验。 对于区域教育改革，建设公正、 公平、 优质的基础教育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