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中提升学习者课堂参与度的有效策略*

马月成 （滇西科技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

一 成人学习者的特点

加拿大成人教育研究者Minniti将成人学习者定义为：“年龄延迟的传统学生”（25周岁及以上）；经历了大量的生活改变事件；单身父母；寻求改善其当前职业资格的个人；寻求改变职业的人；寻求个人成长和发展的人。Compton，Cox和Laanan认为,成年学生“更有可能追求导致职业证书或学位的课程，他们关注的重点是学习目标——通常是为了获得或提高工作技能，认为自己主要是工人而不是学生”。

学龄儿童和成人学习者在参与学习方面存在诸多差异，如学习目标、动机水平、经验准备、学习过程中的参与程度以及学习结果实际应用程度。虽然成人的课堂经验和需求是多种多样的，但研究表明，成人学习者的经验和需求主要是出于职业原因而参与高等教育，同时还有其他动机诸如职责和角色。成人学习者带来了丰富的背景知识和信息，这些都深刻地影响着成人学习过程。成人学习过程中，如果要取得成功的更为丰富的学习经验，评估成人的经验、知识准备并在成人学习者的教育计划中使用它是必要的。

对于很多成人学习者来说，高等教育机构是一个独特地承载着文化和“学术游戏”的“世外桃源”，他们可以获得晋升或工作保障的专业知识，或者解决来自工作或家庭环境的社会压力以获得学位。由于成年人承担着其他职责和角色，对于许多成年学习者来说，他们与教育机构之间的互动主要发生在课堂里。因此，课堂成为成人学生校园体验和发展的焦点。Broschar认为，“课堂往往在成人学习者的课堂体验和发展中起着核心作用”。成人学生不仅经常在课堂上有不同的经历和需求，而且还有两个因素——他们的课堂体验以及与他们的职业相关的目标。尽管成年人对学术知识和现实世界知识之间的关系和价值观有不同的看法，但课堂学习与其职业相关的角色和目标的关联性，积极的、协作的和互动的课堂教学策略都将有助于成人学习者在课堂教学中充分发展。

二 可资借鉴的课堂参与策略

有效的教学和学习意味着与学生一起发展他们的理解并与他们建立有意义的联系，因此，当课堂学习与其职业相关的角色和目标以及采用积极、协作和互动的课堂教学策略时，大部分成人学习者的发展将得到最好的支持。

（一）学习反思策略

学习是“为了掌握认识的手段，而不是获得经过分类的系统化知识”，因此，“帮助学生检视自我、进行学习反思，是学会学习的重要途径”。反思是服务和促进学习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学习反思有利于强化学习动机和学习策略，使学习者更好地感知学习。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约翰杜威指出：“我们没有从经验中学习......我们从反思经验中学习。”格伦和尼尔森认为，如果学生不认真思考他们的经历，他们的经验可能会加强刻板印象和错误的假设。因此，基于课堂环境激发成人学习者反思和批判性自我评估，将有助于他们通过自身经验转化并创造知识。

1“出课票”

课堂学习过程是一个需要学习者持续倾注精力并积极建构知识的过程。注意起伏现象的研究表明，在课堂上长时间将注意维持在某个学习主题上对任何学生（尤其是年纪较大的成人）来说都是极富挑战性的。这就容易导致学习者在回顾关键细节和组织关键信息时特别困难。对教师来说同样具有挑战性的是确定成人学习者是否真正掌握了重要的概念或是其他学习内容。为缓解这一挑战，建议采用“出课票”策略。在每次课程结束时，教师给学习者一个提示，例如：“今天我学会了……”。学习者针对提示即时撰写一份回应作业，然后把它交给教师作为离开教室的“票”，意指“退出”。这些票没有评分，只是用来了解学习者所获得的知识情况。费舍尔等人认为，撰写“出课票”这段时间为学习者提供了一个反思他们学习成果机会。

2 等待时间

这一概念是在Rowe于1972引入的，起初是为了研究确定提高学生学习效果质量的反馈策略。实证研究的结论是：教师在接受和评价学生的学习反馈前，等待三到七秒会产生更高质量的学生反应，得到更多积极主动的回答，且回答问题的时间更长。Stahl的研究已验证，教学过程中给学习者充裕思考的时间有助于他们知识建构的完善程度。许多教师由于个性原因或是急于完成教学任务，只允许学习者花费几秒钟回答课堂问题；或是鼓励学习者使用一个或两个词语的答案，教师的理由是训练学习者的概括能力。显然，很多问题本身包含复杂信息，思考问题过程和时间的剥夺等于限制了学习者对问题的深入思考。因此，促进学习反思的一个重要条件是给学习者充裕的思考时间。

（二）课堂讨论策略

帕尔默在《教学勇气——漫步教师心灵》一书中指出——“任何行业的成长都依赖于它的参与者分享经验和进行诚实的对话”。课堂讨论在课程教学活动中至关重要，众多不同经验背景学习者在批判性对话互动过程中整合差异性的观点、信息，通过对他人和自我的审视、批判，调整自身认知结构和建构更为丰富多元的信息和知识。因此，课堂讨论能极大地提高所有学习者课堂学习的质量。拉尔森认为，最好的讨论是那些通过互换多种观点以及几乎每个学生的贡献来充实和理解学科内容领域的讨论。下文将介绍一些可资借鉴的课堂讨论策略，期望通过这些策略的运用，鼓励全体学习者的参与并提供共享各种观点的机会。

1“鱼缸讨论”

2000年美国学者格林提出名为“鱼缸讨论”的课堂交流策略，该策略将参与课堂交流的学习者比喻为玻璃缸里的鱼，意指学习者在课堂上毫无保留地公开表达自己对某一问题的观点和看法。“鱼缸讨论”为众多学习者开启了一扇门，让他们参与一个有争议的话题。老师让五到八名学生面对面围坐在椅子上。另外有一把开放的空椅子。活动开始前，班上其他同学都站在圈子后面观察和倾听同学们的讨论。然后，教师坐在开放式的椅子上，提出一个高阶的专业问题，随后教师离开并转移到那把开放的椅子后面。坐在圈子里的学生开始谈论这个话题。任何时候，站在椅子后面的学生都可以坐在开放式椅子上发言。当他/她坐下的时候，在圆圈中说话的人进行阐述他/她的观点和见解，陈述完毕后离开他/她的椅子，在圈子后面跟着其他观察者。这为下一位想发言的观察者打开了一把椅子。这种讨论一直持续到所有人都有机会坐下来参加讨论。

2 即时反馈评估测试

IFAT（Immediate Feedback Assessment Technique，简称 IFAT）是学者Epstein等人提出的一种非常有效的课堂教学技术，用于营造一种专注于实时学习的严格的学习体验。即时反馈评估测试(IFAT)为实时学习提供了一个优秀的学习系统，要求学习者共同努力，形成一个关于正确的多选择答案的共识。为了使用IFAT系统，学习者起初需要进行一次传统的多项选择测试，测试的重点是有关学习主题的内容。测试完成之后，教师将学习者分成三至四组。每个组都有一个IFAT的答案形式，类似于许多多项选择测试评估中通常使用的答题卡。不同之处在于，IFAT的答案形式包含了一个不透明的涂层，涂层下面是每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教师要求每个学习者与他们的小组成员比对答案，以确定他们是否都选择了一致的答案。对于那些取得问题共识的小组来说，他们可以在IFAT答题纸上划掉相应题目答案的涂层。如果他们的答案是正确的，就会发现一颗红色五角星，意味着这个小组将获得满分。显然这是一种有效的强化策略。但是，如果红星没有出现，而且答案框是空的，那么小组就必须讨论这个问题，并通过复习材料，找到一个新的答案。如果选择不正确，讨论/刮除过程将继续。

IFAT系统具有多重教学意义。首先，传统的学习结果测试和评价，学习者完成一项测试即离开课堂，不确定答案是否正确。即使将测试结果反馈给学习者，也很少有学生花时间复习材料，以便寻求和确定正确的解答。IFAT系统保证最终的答案总是正确的，确保每个学生都能在离开教室之前，知晓准确的答案，以及时评估自己的学习结果。其次，因为学习者参与交流讨论有助于他获得部分的学分（平时分），他们更有可能积极地参与课堂讨论，每个学习者的目标都是选择正确答案，即使第一次选择是错误的。更为重要的是，当学习者试图说服他们的同组同伴做出正确的反应或选择时，他们的讨论通常会变得更加集中、更有策略、更为深入。

3 先知学生

为确保即使在大多数学习者未知即将学习的课程内容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积极而集中的讨论。在上一堂课结束的时候，教师会私下告诉一两名学生，在下次课堂上，他们会被要求回答关于课堂上所涉及话题的问题。这些学生们预先知道了问题和可能的答案。在下次的课堂教学开始时，教师先提问事先准备好的问题答案的学生。其他学生们将做好准备回答问题，并开始讨论。显然，部分学习者的导引和示范有助于诱发其他学习者进行思考，而且也让其他学习者有时间思考和准备自己的评论。或者，在上课之前，教师可以和几个学习者安静地分享一些答案，并告诉他们在接下来的课程中他们会被问到问题。他们的任务是通过重复出现的答案来引发其他学习者的讨论。

4 小组循环策略

2007年Guillaume和Yopp提出小组循环策略的课堂交互策略。该策略的实施过程是：首先教师把学生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分发一个图表；每个小组的一名成员被指定为具有特定颜色的彩笔的记录员；每个小组都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来讨论他们图表上的副标题；一段时间结束后，小组在房间里顺时针方向移动；每组阅读前一组所写的内容，然后使用他们指定的彩笔将他们认为更为适当的副标题添加到列表中，直到他们循环到他们的原始图表。通过团体循环，他们会阅读其他小组同学的想法并做出自己的评论。在活动结束时，图表包含了不同颜色的信息，每种颜色代表一组观点。颜色标识出每个小组集体的智识，并且可以回应其他组的同学的询问。显然，这是一种极佳的集体知识建构策略，学习者基于社会学习和自我批判的基础上生成和建构新知识。

5 同侪分享

这个策略鼓励同伴之间的互动和协作，而且该策略为学习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回顾契机。它让每个学习者都能贡献自己的想法，同时也为那些效能感较高的学习者提供了一条表达自我的途径。起先，教师将学生分配给一个合作伙伴。然后，学生们被要求收集和阅读合作伙伴的学习笔记，并把他们所学到的事实或想法罗列撰写出来。每个学生开始要求他/她的伙伴分享一个关于某一话题的评论或想法。作为回报，合伙人也分享一个案例或想法。如果他们都没有一个新的或不同的想法，他们应该集思广益，创造出他们从未想过或未曾记住的东西。然后，合作伙伴们在课堂上向其他小组收集相关信息，直到他们对这个主题产生了更多的见解想法。在活动结束时，教师编制一组关于内容的意见列表。

今天的成教工作者在满足成人学习者的需求方面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挑战，但是批判性思考和探究可以打开通向深度知识的大门，成为高效的成人学习的基石。有效的教学和学习意味着与学生一起发展他们的理解并与他们建立有意义的联系。尽管每个成人学习者有着不同的经验、职业背景、需求和学习目的，但当成人教育者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利用有效的策略来评估成年学习者的特征，并在课堂教学实践中积极利用各种策略来反映和回应成人学习需求时，成人学习的效果最好。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教师考虑到成人学习者本身所具备的丰富的社会、生活和工作阅历以及他们参与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并采用行之有效的课堂交互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