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鲜于璜,得从雁门关说起。雁门关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重要的关塞,有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的说法,作为长城重要关隘,雁门关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为 “外三关”。
雁门关北依雁北高原,南屏忻定盆地,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
(雁门关)
雁门关属雁门郡管辖。东汉时实行州郡制,全国设十三个州,其中并州下辖雁门郡。古代把郡府所在地叫做“治”,雁门郡的 “治”,在现在山西朔州市滋润乡汴子疃村附近,不过千万别以为雁门郡是个村级单位。郡的级别相当于现在的市,而且是个大市,当时雁门郡下辖十四个县,地盘还是挺大的。
鲜于璜就曾担任过雁门郡太守。说起太守,最常见的脑补形像是穿长袍戴官帽,坐在堂上审案。没错,当年的太守集公检法最高长官于一身,是得审案,但鲜于璜可不仅仅坐在朝堂审案,他既是最高行政长官,还是最高军事长官,不但要理政安民,还得策马征战。雁门关外就是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匈奴的地盘,而匈奴一直是汉朝北方最大的威胁。可想而知,身为雁门太守的鲜于璜,跃马征战是家常便饭。所以,我们不能把鲜于璜想像得太过斯文,他应当是一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角色。
奇怪的是,战功政绩均为显赫的鲜于璜,史书并无片言只字,各种文献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载。直到1973年5月,他的墓碑在天津武清县兰城村被村民偶然发现,今人才得以知晓鲜于璜其人其事。
墓碑形制奇特,碑首呈三角圭形,碑高2.42米,宽0.83米,碑额题字分为两段,上部竖排一行两字,紧接下竖排两行,每行4字,两行共8字,共10字——“汉故雁门太守鲜于君碑”。碑额两侧左刻白虎,右刻青龙,碑阴刻朱雀。我们知道,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称为 “四象”,是汉族神话中的四方神灵,有祛邪、祈福的作用。这 “四灵”和星宿,四时都有关联,甚至在军事上也有 “四灵”的身影,战国时期,行军布阵讲究 “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
以 “四灵”图像装饰墓碑已属奇特,在已知的汉碑中,仅有两例,另一碑是1966年出土的 《王孝渊碑》。如果说以 “四灵”装饰还不算绝无仅有的话,那么 “四灵”只用 “三灵”,在出土的已知汉碑中,是毫无疑问的独一无二。接下来的问题是,为啥偏偏没有 “玄武”?有何讲究?与当时的墓葬习俗是否有关,与 “四灵”文化又有何联系?专家各执己见,莫衷一是。
据碑文记载,鲜于璜姓鲜于,是商王族后裔箕子的后代。小时候的鲜于璜就不简单,聪明好学 (天姿明达,彻{目睘}),孝顺父母 (在母不瘽),尊敬老师 (在师不犹),言行那是相当地规矩 (岐齔谣是,合好典常)。青年时期被地方推举孝廉 (汉朝时考察推荐人材的方式),后来升迁为郎中。永初元年 (公元107年),朝廷任命为雁门太守,此时的鲜于璜已年过六十。为政期间,鲜于璜严于律已,勤政廉洁,注重教化,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来;对匈奴恩威并重,边关安宁,为朝廷立下了不朽功勋。后来年事已高,以病去官,延光四年 (公元125年)以81岁高龄辞世。
(《鲜于璜碑》碑阳)
(《鲜于璜碑》碑阴)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据碑文记载,只到延熹八年 (公元165年),也就是鲜于璜去世40年后,其子孙才刊石立碑,这也是此碑一奇。为什么会这样?专家们也只能靠猜。
此碑还有一奇,碑阳与碑阴书风不同。观察此碑不难发现,碑阳文字笔画厚实,方圆并用,波挑舒展,碑阴文字用笔轻快,或大或小,随字赋形,一任自然。后六行,更是随意粗率,与碑阳的整饬迥然不同。有论者以为碑阳碑阴书写者是不同的人,一座碑为何有两位书写者?
更为奇特的是,碑阳与碑阴的文字矛盾重重。
举个例子,碑阳记载鲜于璜于 “永初元年 (公元107年),拜雁门太守”, “延光四年 (公元125年)六月壬戌,卒于家”。也就是鲜于璜63岁任雁门太守,18年后卒于家中。但碑阴却记 “以病去官,廿有余,年踰九九,永归幽庐”。 “九九”若解释为99岁,那么至少在21年前辞官 (以病去官,廿有余),则是78岁任雁门太守,与碑阳63岁任太守的说法矛盾;如果把 “九九”解释为八十一,享年时间碑阳碑阴一致,但是20多年前就 “以病去官”,出任太守的年龄又存在矛盾。
存世的汉碑中,碑阴有文字的,大都是记录立碑捐资者的姓名,所捐钱数,而 《鲜于璜碑》的碑阴,首先是赞美墓主人,接着详列墓主的世系,多至子孙八代。这种碑文格式仅此一碑。更为奇特的是,对鲜于璜世系的记载,碑阳和碑阴还不一样,竟然在碑阳中漏掉一代祖宗。于是后世专家纷纷猜测,有说 “碑文可能不是一人所撰”,有说 “碑文可能不是一时所撰” “可能是碑阳出现错误,碑阴更正”。
《鲜于璜碑》碑高2.42米,宽0.83米,厚0.12米,可谓丰碑巨制,耗资巨大是可想而知的事。而且后辈立碑,意在显扬先祖,昭示后昆,必定郑重其事,可是前后碑文竟然矛盾重重,错讹连连,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国古代最早的葬墓是与地面相平的,没有隆起的坟包,也不立墓碑,叫做 “不封不树”。墓碑的前身是下葬时用的木头,为方便把棺材下降到墓坑中去,古人在墓穴旁树立木头,在木头的上部挖一个圆孔,下棺时把绳子从孔中 “穿”过,便可以缓缓地把棺材降到坑底。这个孔叫做 “穿”,后来墓碑的用途已发生变化,但都还保留了碑上的 “穿”这一原始形态。 《鲜于璜碑》就有这个 “穿”。
大约从汉代开始,出现了在墓前立石作为墓葬地面标志的风俗。东汉时期,刻碑之风盛行,墓碑数量剧增,隶书走向成熟和全盛时期,书体风格类型多样, “一碑一奇,莫有同者”。风格的划分,成为汉碑研究的重要课题。较有影响的说法有 “三种”,朱彝尊在 《西岳华山庙碑跋》中说: “汉隶凡三种,一题方整, 《鸿都石经》《尹宙》 《鲁峻》 《武荣》 《郑固》 《衡方》 《刘熊》 《白石神君》 诸碑是已。 一种流丽, 《韩勃》 《曹全》《史晨》 《乙瑛》 《张迁》诸碑是已。一种奇古, 《夏承》 《戚伯著》诸碑是已。”王澍在 《虚舟题跋》中说:“汉碑分雄古、浑劲、方整三类。”康有为进一步细分汉碑风格,他是 “八类说”,在 《广艺舟双楫·本汉》中将汉碑分为: “骏爽,疏宕,高深、丰茂、华艳,虚和,凝整、秀额”八类。
以上分类都是从风格入手,若从用笔之方圆分,人们公认 《张迁碑》是汉碑中方笔的代表,圆笔则以 《曹全碑》为代表。前者方峻雄强,古拙朴茂,仿佛充满阳刚之气的伟男子;后者圆润秀逸,婀娜舒展,俨然是弥漫着阴柔之美的粉红女郎。
然而 《鲜于璜碑》的出土改变方笔汉碑的格局,也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 《张迁碑》作为汉碑方笔代表作的地位。 《张迁碑》立于汉中平三年 (公元186年), 《鲜于璜碑》立碑于延熹八年 (公元165年),比 《张迁碑》早21年立碑。从现存汉碑来看,开隶书方笔之先河的是 《鲜于璜碑》,它是名符其实的隶书方笔之鼻祖。
当然, 《鲜于璜碑》的出土不会掩盖 《张迁碑》的绰约风采,只是更加壮大了方笔汉碑的阵容,可以说 《鲜于璜碑》与 《张迁碑》必将成为方笔汉碑中耀眼夺目的 “双子星”。
通观此碑,字形大多宽扁平正,但又不拘一格,富有变化;结构紧凑匀称,浑朴苍劲之中透出灵动。碑中有界格,章法竖成行,横成列,界格中的字都靠近界格上边,上齐下不齐,字形大小、长短不求一律,错落有致。整体上看此碑,严整庄重而绝不呆板。
用笔以方为主,却又时有圆笔,方圆兼施,以方笔显其方整敦实,以圆笔增其灵动活泼。
方笔圆笔属于笔画特征,并不复杂,相对于用笔而言,结字就复杂得多了。结字和用笔是书法的两个重要方面,用笔是指书写时应该遵循的基本规律,比如中锋行笔、逆锋起笔、回锋收笔等等要求,这些基本要求是必须遵守的,千百年来一直不变,因而古人说 “用笔千古不易”。
(《鲜于璜碑》)
(《张迁碑》)
(《曹全碑》)
结字也是传统的书法概念,它是指笔画和偏旁在组成汉字时的造型方面的特点。组成汉字时笔画有长短、粗细、俯仰、方圆等等变化;偏旁在组成汉字时,时而宽时而窄、有时高有时低、此处欹彼处正,这些因素都是结字的范畴。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审美趣味的不同,结字会千变万化,形成丰富多彩的书法风格。所以古人说 “用笔千古不易,结字因时相传”。
从某种意义上说,结字才是注定书法风格的最重要的因素。
《鲜于璜碑》在结字上以大气古拙为特点,拙中寓巧,大巧若拙。
1、穿插揖让。如功字,把 “工”上移,让出左下的位置, “力”字长撇插入。本是左右结构,差不多变成上下结构,而且两部分结合紧密,浑然一体。再比如 “取”字, “耳”字一横拉长,把 “又”字缩短,放在横一下面,属于英武的穿插。
2、平正敦厚。主要表现为不事花俏,横平竖直。比如 “出”字,外轮廓呈三角形,稳如泰山,笔画平直粗壮。再如 “中”字, “口”字方正端庄,四角如刀劈斧削,中间一竖方起方收,一副不屑于弄巧的严正姿态。
3、错落有致。错落有致主要表现为左右的高低、长短不同,或是上下左右的大小不同。如 “辉”字, “火”旁极短,上半部分平齐,下部参差不齐;“彻”字是左中右结构,在印刷体中,三部分基本是一样长短,此字中间较长,左右较短,不求整齐,而形态自然。
4、留存篆意。碑中有为数不少的字保留了篆书的写法,由此可以真切地感受到 “隶变”。这些带有篆书结构的字,既有篆书的古朴,又具隶书的特征,篆隶同体,特别有趣,这是 “隶变”尚未完成,又在进行中的特殊现象。如“上” “至”两字就保留了篆书的写法。
5、收放自如。书法谚语有 “疏可跑马,密不容针”,是说在结字或章法安排时,要做到疏与密的强烈对比,增强视觉冲击力。邓石如说: “字画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通风,常计白当黑,奇趣乃出。”收放处理若不得当,则没有奇趣,必然呆板乏味。 “誉”字头很大密,属于放; “言”部很小很疏,属于收,一收一放,使得 “誉”字充满稚拙的奇趣。 “造”字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笔长捺,不仅长得夸张,而且笔画很粗,是尽情的 “放”,放纵之笔使 “造”字充满生机,绝无呆板之气。
6、欹侧生姿。欹侧是和平正相反相对的概念,平正追求的是稳定,欹侧追求的是险绝,孙过庭 《书谱》中说:“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可见险绝是平正的进阶追求,层次更高一级。 “小”字一竖明显西歪,两点左低右高强化了这一特点, “子”字东倒,重心不稳,险绝异常。但这两字却能做到欹而不倒,侧而能正。临习时,欹侧不能一味强调东倒西歪,要正确处理欹侧与平正的关系, “不激不励而风规自远”。
7、稚拙大朴。在表现这一意趣时,主要用了两种手法,一是 “大头”,重心偏上,产生稚拙的意趣;其次在字形的构造上,夸张了隶书扁平的特点,不事雕琢,自然朴茂。 “擘”是典型的大头字,下面的 “手”字横画极力缩短,加强了上下两部分的大小对比关系; “为”字扁平,三个横画排列紧密,加强了横的排叠感,弯钩的简省,使 “为”更加扁平。
8、因字赋形。碑中设了界格,每一个字都在界格中,界格可以使字排列整齐,也可以控制字的大小,但此碑并不追求整齐划一,而是根据字本身的笔划多少、字形的长短、宽窄,赋予其独特的字形。换句话说,即是大者任其大,小者任其小,长的任其长。 “虞” “公”两字一高一矮,是随字赋形的代表,碑中还有宽窄、大小等等诸多不同的例子。
《鲜于璜碑》的出土以及对墓穴的发掘考古,对研究汉代历史和考古分期断代,均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此碑的出现,对于文字学研究,尤其是隶书创作的影响也是不容低估的。
1、 《鲜于璜碑》是 “隶变”重要的例证。在展开讨论之前,有必要先厘清 “隶变”的要素:是篆书由古隶到今隶的演变,地域上始于秦文字,时间上始于战国中期,完成于东汉末的今隶,隶变是一个时间跨度数百年的漫长而复杂的动态过程。
学界普遍认为,笔法与形构是同时进行的,是 “隶变”的重要内容,以往对 “隶变”的研究有笔法缺失的现象。研究者发现,与六国不同的是,秦系文字多用方折和平直笔画对篆体进行改造。方笔既是告别篆体的重要标志,也是隶书走向成熟的标志,是 “隶变”的重要因素。方笔还是促成隶书向楷书发展的重要因素。有论者认为,楷书由隶书直接演变而来,碑刻必然存有早期楷书形态,认为早期隶楷嬗变起源于 《鲜于璜碑》 (《〈鲜于璜碑〉是碑刻隶楷嬗变的鼻祖》谢建帆)。
2、 《鲜于璜碑》 “古拙”书风对当代隶书创作具有积极的启示意义。隶书以汉隶为标杆,是学者共识,对汉隶主体风格的认识,却有一个由朦胧到清晰,由多元到基本统一的过程。清人王澍的评论颇具代表性,他认为: “汉人隶书每碑各有一格,莫有同者,大多以方劲古拙为尚。”这一论断得到了时人和后代的认可,虽然此论中 “方劲”引发了不少人的微词,但 “古拙”之论,切中肯綮,几无异议。
他在 《娄寿碑》题跋中说: “前人论隶书:方劲古拙,斩钉截铁。自谷口出而汉法大坏,不可不急以此种救之。” 此处的前人是指元代吾衍,吾衍 《三十五举》中说: “隶书须是方劲古拙,斩钉截铁,挑拨平硬如折刀头,方是汉隶。”王澍继承了这一观点,并引此为汉隶风格标准,以郑谷口为例,对当时隶书创作中缺乏汉隶风格的现象,提出了尖锐批评。
我们知道,郑谷口是清代隶书求新求变的探索者和先行者,对清代隶书中兴建有引领之功。他的隶书以 《曹全》为底子,强调书写性,以行草笔法入隶,一扫元明以来整饬呆板,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作品面目以 “飞动”著称。然而,凭心而论,其作品创新大于传统, “飞动”有余而沉雄 “古拙”不足,正是从这个角度,王澍直斥其学 《曹全》 “不能沉痛,但取描头画角”,仅得 《曹全碑》皮毛,致使 “汉法大坏”。所谓的汉法就是“古拙”气象,王澍认为只有 《娄寿碑》 “方劲古拙,斩钉截铁”一类的汉碑能补救 “汉法大坏”之弊。
(《衡方碑》)
(《张寿碑》)
(《熹平石经》)
(《孔羡碑》)
(《谷朗碑》)
《鲜于璜碑》之前的汉碑多以 “高古”书风居多,如 《五凤刻石》 《祀三公山碑》 《三老忌日碑》,它们的共同点是保留了更多的篆书成分,以圆笔为主,笔画提按变化较少,这种高古是 “隶变”过程中时序决定的,或者说是拙味书风的阶段性表现; 《鲜于璜碑》的风格与 “高古”有别,而以 “古拙”为主,如果说 《五凤刻石》诸碑更多的是历史流变的结果,那么 《鲜于璜碑》的古拙则多了一份书写者的主动追求。一方面表现在对笔法丰富多样和方形笔法的自觉追求上;更多的是在结字上,结字的艺术化追求是书法意识觉醒的重要标志。透过此碑一行行斑驳陆离的字体,我们能依稀感觉到书写者构型上的别具匠心,概括起来就是对 “方劲古拙”的追求。
(《五凤刻石》)
(《祀三公山碑》)
(《三老忌日碑》)
当代的书法热,带来了隶书创作群体的壮大,人们对隶书发展及艺术规律的认识,以及对隶书审美特性的把握逐渐加深;求变和创新成为整个创作群体的集体意识,这无疑给当代隶书创作繁荣作好了思想上的准备;丰富的出土资源,为隶书创新提供可资借鉴的源头,丰富了当代隶书作品的面目。但在繁荣的背后,不难发现潜藏着的流弊,比如跟风逐流以致风格趋同,重视觉冲击忽略内涵的表达,重制作拼贴缺乏书写性抒情性,弱化蚕头雁尾刻意变形等等。总之,它们的共同点就是缺少秦汉的雄强古拙气象。当代隶书创作者,如何汲取汉碑丰富养料,创作出既有时代审美特征,而又不失秦汉风骨的隶书作品,是值得每一个当代书家认真思考的问题。3、 《鲜于璜碑》的章法也有特别之处。此碑是为数不多有界格的汉碑,大凡有界格的碑,都会把字写在格子中间,让上下左右的空间分布均匀。如果某字偏小,一般会让该字占据格子中间,如 《朝侯小子残碑》 《肥致碑》 《举孝廉等字残碑》都是这样处理。 《鲜于璜碑》的不同之处在于,一律靠界格上边书写,如果某字偏小,会在格子下部留空较多,上齐下不齐。这种处理方式,对当代隶书创作章法创新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实例。
(《朝侯小子碑》)
(《肥致碑》)
(《兴孝廉等字残碑》)
总之,与其它汉隶名碑相比, 《鲜于璜碑》出土很晚,无论是笔法特点,还是结构造型、章法布局,都具有极高的借鉴意义。正如陈振濂所评:鲜于璜碑非唯方笔,折且方形拟之张迁则整饬近之,拟之衡方则端严近之,又为新见故少剥蚀斑斓漫漶,正足以为习隶无上范本,浑朴笃实之誉足以当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