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金
人体美是人世上的至美,可以让人产生美的震撼、美的愉悦、美的联想。艺术大师刘海粟说:“人体既充分具有美之两种要素,外有微妙之形式,内具不可思议之灵性,合物质美之极致与精神美之极致而为一体,此人体之所以为美中之至美也。”[1]因而,人体美成为艺术家穷追不舍、倾心描摹的对象,成为绘画和雕塑的专业技法基本功训练的最理想又是难度最大的最高课题。“无论是古典艺术抑或先锋艺术,以人体为基喻点进行诸种创造和发挥,都是情理之中的。”[2]
人体艺术是一种以人体为媒介,展示不同人体在静态与动态的美感艺术。它包含了裸体艺术和非裸体艺术,是所有有关人体的绘画、雕塑、摄影等艺术创作和行为。但人体艺术(特别是裸体艺术)不单是“纯艺术”问题,也不仅只是局限于美术、摄影等具体的艺术领域,而是一个牵涉到人类道德观念、政治伦理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的“身体是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对话的产物”[3],人体艺术蕴涵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和社会,与人类道德和社会伦理息息相关,是思想解放和社会进步的一个重要尺度。
粉碎“四人帮”后,中国人体艺术(尤其是裸体艺术)的禁区被逐渐打破。美术院校在教学和研究中开始使用裸体模特儿;国外人体美术作品在美术刊物上公开登载;艺术家开始创作裸体艺术作品,如唐大禧的纪念雕塑《猛士》,袁运生为首都机场创作的壁画《泼水节》等;人体艺术作品公开展览,如1988年北京“油画人体艺术大展”在全国范围内刮起了人体艺术的旋风。这一切表明:中国人体艺术开始复苏,逐渐被社会所接受。可以说,没有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就不会有人体艺术的复苏;没有整个社会的思想解放,也不会出现人体艺术创作上的突破与创新;没有改革开放的深入和社会的进步,人体艺术也不可能繁荣昌盛。总之,人体艺术反映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思想解放的历史,见证了人们的思想观念由僵化、封闭到开放、包容的发展,可以说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
20世纪初期,当刘海粟、潘玉良等画家冲破世俗观念,把西方裸体艺术引进中国之时,人体(裸体)艺术在西方早已不成其为问题了。西方国家在艺术创作中运用人体(裸体)艺术已经是司空见惯,十分自然之事。但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人们对人体艺术讳莫如深,描绘裸露的躯体都被认为是触犯大忌的,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非议和抵制。当思想敏锐的艺术家倡导人体(裸体)艺术时,总是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五四运动后,著名画家徐悲鸿在北平大学的中国画教学时,试图采用西洋素描教学方法,运用人体素描并创作了大量裸体素描画,但遭到了“国粹派”的强烈反对。刘海粟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最早起用人体模特的教学模式,竟遭到了军阀孙传芳的迫害。到了“文化大革命”期间,人体艺术更是成为禁区,裸体艺术创作样式被禁止,甚至被划归黄色一类。
粉碎“四人帮”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开始拨乱反正。应当指出的是,文艺上的拨乱反正最早始于人体艺术。人体艺术(裸体艺术)的复苏首先是拨乱反正的结果。因为,在建国之后,毛泽东早在1956年就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双百方针”,明确表明:“对于科学上、艺术上的是非,应当保持慎重的态度,提倡自由讨论,不要轻率地作结论。”[4]对于人体艺术中美术院校使用模特儿问题,毛泽东曾先后两次做出批示,尊重艺术规律,允许使用。但是,“林彪、四人帮出自不可告人的目的,长期以来封锁和抵制毛主席关于模特儿问题的批示,推行法西斯文化专制主义,反对艺术科学,蛮横地禁止画模特儿”[5]。那么,在人体艺术上正本清源,恢复被肆意歪曲的正确思想,重申毛泽东的科学态度,成为粉碎“四人帮”后拨乱反正的重要内容和当务之急。
建国之后,在艺术院校使用模特儿本来不成问题,但是到了60年代,随着极“左”思想的影响,这个不成其为问题的问题变得严重起来。1964年5月,康生等人在一份《关于使用模特儿问题》的报告上批示:“这个问题现在必须解决。用女模特儿是不是洋教条?可不可以废除?难道吴道子的人物画是靠这个办法练出来的吗?”“这种办法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美术界玩弄女性的借口,我意应坚决禁止。”[6]由于康生是中央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负责人,一言九鼎,文化部随即根据康生的指示精神,下发通知,模特儿在美术教学和研究中被废除,禁止使用。
这种不顾美术教学和研究实际情况,忽视和否定艺术规律,在美术教育实践中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和问题,引起了艺术工作者的强烈不满。1965年5月12日,中央美术学院美术教师闻立鹏、王式廓、李化吉直接向毛泽东写信,反映问题,建议恢复一定比例的人体习作,允许使用模特儿。“画男女老少裸体模特儿,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即使有些坏事出现,也不要紧。为了艺术学科,不惜小有牺牲。请酌定。毛泽东。”[7]由于有了毛泽东的指示,文化部向中央宣传部请示,要求允许使用模特儿。[8]经中央批准,文化部于1965年11月15日下发了《文化部关于美术院校和美术创作部门使用模特儿的通知》。通知明确指出:“高等美术院校的绘画和雕塑等专业以及重要美术创作部门,根据教学和创作的确实需要,可以使用模特儿写生,进行基本功的训练。”[9]但此事并未了结,在模特儿问题上的不同的看法依然大量存在,争论不休。对此,毛泽东于1967年8月4日再次作出如下批示:“画画是科学,就画人体这问题说,应走徐悲鸿素描的道路,而不走齐白石的道路。”[10]
毛泽东十分尊重和强调艺术规律,两次作出批示,明确表示可以使用人体模特。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邵大箴称赞毛泽东这一“批示”充满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精神。[11]毛泽东这一“最高指示”虽然在实际工作中并未贯彻落实,但却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人们在人体艺术上解放思想和人体艺术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粉碎“四人帮”后,文艺界开始拨乱反正。美术院校和不少艺术工作者多次呼吁和要求:“毛主席他老人家不仅在抗击帝国主义方面是世界上少有的伟大英雄,而且在对待那半个世纪一直争论难休的人体写生模特儿问题的博大气魄和他并未将此与阶级斗争相联系的科学态度上,则更是中外领袖中罕见的真正美学家。文化部的领导者应当迅速恢复毛主席批示的‘画画是科学’、‘不要不行’的模特儿写生课。”[12]1978年12月15日,《文化部关于美术院校和美术创作部门使用模特儿问题的通知》中重申了毛泽东关于模特儿问题的指示精神,允许美术院校使用模特儿进行基本功训练,要求各地“遵照执行”[13]。这样,人体艺术总算拨乱反正了,禁区开始打破,各大美术院校很快恢复了模特儿写生的基础训练,人体艺术在中国开始复苏。
在改革开放这个大背景下,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带来了宽松的社会环境,艺术家们得到了解放,思想开始觉悟,作为“禁区”的裸体艺术更是突飞猛进,出现了唐大禧的雕塑《猛士》、袁运生的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等先锋代表作。人体(裸体)艺术上的率先突破和创新,是思想解放的产物。只有思想彻底解放了,“不许一毫先入为主的意见束缚自己”[14],被束缚的保守、僵化的思维模式被打破了,艺术家的创造力才得以实现和爆发。著名美术理论家邹文在《艺术的本质在于创新》一文中指出:“艺术帮助思想解放,帮助改革开放的探索。”[15]人体艺术(裸体)不仅成为思想解放的一个重要信号,而且还打破了人们已有的“文革”思维模式,有力地推动了社会的思想解放运动,促进了人们思想观念的变化。
“文艺复兴以来的近现代,对待身体的态度可以看作是检验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有效标识。思想和技术的进步,最后必落实于我们精神和肉体的解放。”[16]文艺复兴时期,西方艺术家认识到 “再没有比人类形体更完美的了”[17],他们用裸体艺术作品展现人的尊严、人的价值,抨击禁欲主义,歌颂人性的解放,由此引导人们对人性的思考,解放被束缚的思维,从而形成西方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次思想解放潮流。“无论是多么崇高的概念都可以用赤裸的身体来加以表现,无论是多么不足取的器物,只要给以人的形态,件件都将变得美丽多姿。”[18]在这里,人体艺术的审美价值几乎超出了审美的本身。俄国著名作家屠格涅夫在评价《断臂的维纳斯》这件人人都熟悉的人体雕塑作品时说:“比法国大革命的《人权宣言》更不容怀疑”[19],因为这尊半裸女性彰显了人的尊严,展现了人的价值,是人格独立与自由的象征。《断臂的维纳斯》“沉静的表情里有一种坦荡而又自尊的神态。她不是他人的奴隶,所以无须故意取悦或挑逗别人;她也不想高踞于人们之上,故也毫无装腔作势、盛气凌人之感。在她的面前,人们感到的是亲切、喜悦,以及完美的人对生命自由的向往”[20]。由此可见,人体艺术(裸体艺术)展示的不仅是人的肉体,而且还可以从人体上看到人的思想和欲念。
思想解放,首先是人性的解放,性心理的解放。性心理的解放是思想解放一个重要的中心环节,人体艺术则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标志。人体艺术对人们性意识的冲击是强烈的,对中国传统的封闭的两性观念、进而对建立其上的社会伦理道德、审美观念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因此,人体艺术成了象征着人的自由和解放的一个标识。早在以“科学”和“民主”为口号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人体艺术不单是“纯艺术史”问题,而且成为致力于摧毁旧道德、建设“新道德”、解放人类天性的一个重要象征。当时人体模特和裸体画引入中国,并在美术学校中普遍使用,是对礼教和旧思想的巨大冲击,标志着人类本性的觉醒、人自我意识的复苏。
奥地利艺术家卡尔·普兰图曾说:“艺术是一种帮助。”[21]改革开放初期,在当时整个社会对“文革”极“左”思想进行批判的背景下,人体艺术成为社会思想文化解放运动的组成部分。围绕人体艺术所发生的争议,不仅只是一个个艺术事件,而且是一个产生广泛影响的社会公共事件,对当时人们的伦理道德观念带来了冲击。1978年,在改革开放开风气之先的广东,雕塑家唐大禧最先做出了尝试,其裸体雕塑《猛士》横空出世,举世瞩目。《猛士》以在“文革”中被残酷迫害的张志新烈士为原型,以象征的手法,用当时仍被视作“洪水猛兽”的裸体形式来表现,对“四人帮”法西斯专制主义进行了控诉。这一下子触动了时代最敏感的神经,唐大禧赢得了“掌声一片,骂声一片”,直接引发了大争论。相当多的人认为其“下流”“出格”“不合国情”“有伤风化”,但也有赞同的,认为这部作品使人“沉浸在一种深峻的,感奋的,悲壮史诗般的气氛中”。在唐大禧《猛士》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的时候,1980年,袁运生的先锋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因含有傣族妇女裸体沐浴的画面,再一次成为国内外新闻热点,由此成为“文革”之后中国重要的文化现象之一。围绕它引发了许多关于“美”“人性”“现代性”“思想解放”等文艺思想的争论与探索。然而,真理是愈辩愈明的。在激烈的观点对峙中,在以古论今的篇幅中,在讽喻中外的讨论中,人体艺术逐渐被社会所接受,被大众所认可。虽然也曾出现过反复,但毕竟坚冰已经解冻,人体艺术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中国,并走向了繁荣。
奥地利维也纳实用艺术大学教授爱娃·琼·福克斯说,“艺术家做什么——振奋生活。挑战是为了你的意念、你的感觉吗?帮助是将你抛过一面无知的墙,扯撞你的有色眼镜的那种感觉吗?”[22]改革开放初期,对人体美的赞美,对裸体模特的采用,是对人的最大限度和最完整意义上的肯定,并不会导致道德格调的低下,反而可以起到对虚伪道德观念的冲击、复苏被扭曲被扼杀的人性以及净化人的心灵,客观上推动了整个社会的思想解放运动。
改革开放以后,人体艺术从封闭隔绝到渐进式的融入、发展是一个运动变化的过程。每一个过程都代表着人们思想的解放和审美趣味的不断提升,成为衡量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尺度。
随着中国对外开放政策的实施,尘封已久的大门打开了,西方艺术趁机而入,大量国外人体艺术作品纷纷进入国内,开始在《世界美术》《美术》《美术研究》《美术译丛》《新美术》《富春江画报》等报刊媒体上刊载。例如,在1980年《美术》第4期上,就刊登了浪漫主义大师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领导着人民》的油画、古希腊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体雕刻等人体美术作品。复刊的《美术研究》第一期上,封面是希腊雕塑维纳斯,内页彩图则刊登着米开朗基罗的人体雕塑作品和徐悲鸿的人体素描。画着一位托着水罐裸体少女的安格尔的作品《泉》,也第一次出现在《富春江画报》的封底上。外国人体艺术作品的引进,打破了人们艺术思想的狭隘、僵化、庸俗,给中国艺术家带来的是艺术上借鉴和创作上启迪,给人们带来的是思想观念、价值取向的不同程度影响。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感觉最直接的、最形象的、印象最深的,无疑是人体艺术。国外人体艺术作品的进入,对国人形成了强烈的视觉上的冲击,增强了人们的开放意识,又进一步推动了对外开放的历史进程。
文艺上的对外开放是中国对外开放的重要领域,国外文艺的引进是对外开放政策的标志之一。既然连中国一般民众难以接受、备受争议的人体(裸体)艺术都允许进入中国,还有什么外国东西不能引进的呢?只要允许人体艺术的存在,国外的资本、技术、管理经验的引进就不在话下,中国对外开放的大门就不会关上,改革开放的政策就不会发生变化。因此,人体艺术不仅成为中国是否实行对外开放的标志,还成为衡量中国政府政策是否变化的风向标。正如当时香港著名实业家霍英东(后来成为全国政协副主席)所说:“当时投资内地,就怕政策突变。1980年,首都机场出现了一幅体现少数民族节庆场面的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其中一个少女是裸体的,这在内地引起了很大一场争论。我每次到北京都要先看看这幅画还在不在,如果在,我的心就比较踏实。”[23]
从历史上看,“艺术宽容”常常是社会进步的标志。“文革”时期,中国艺术界百花凋零,死气沉沉,艺术创作题材单一、风格一律,当然谈不上“艺术宽容”。改革开放使中国的“艺术宽容”走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阶段,在对待人体艺术的态度上,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莫不如此。1979年10月30日,邓小平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中指出:“文艺这种复杂的精神劳动,非常需要文艺家发挥个人的创造精神。写什么和怎样写,只能由文艺家在艺术实践中去探索和逐步求得解决。在这方面,不要横加干涉。”[24]重申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为人体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宽松的社会环境。人体艺术作品的出现,也是画家张扬艺术个性的需要和结果,表明“艺术家希望解脱旧的意识形态对艺术的束缚,呼唤艺术自由和个性解放,要求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25]艺术家思想开始觉悟,打破了过分强调“文艺为政治服务”的公式化、概念化的“文革”创作模式,许多作品突破了以往的“禁区”,无论从主题内容还是艺术形式方面,文艺创作都开始发生了根本变化,在艺术“形式”领域有更多的“自我”和“个性”的表现。1985年4月17日,中央在《国务院关于严禁淫秽物品的规定》中指出:“夹杂淫秽内容的有艺术价值的文艺作品,表现人体美的美术作品,有关人体的生理、医学知识和其他自然科学作品,不属于淫秽物品范围,不在查禁之列。”人体艺术不再被视作黄色下流的东西,加以反对和禁止了。中央的明确态度,使有关执法单位和广大人民群众进一步明确了人体艺术的意义。随着改革开放和思想解放,人民群众对人体艺术的接受度也更为包容,开明了。
实际上,自从人类对自身有了独立审美意识以来,人体艺术的历史就是一部寻求解放,展示性感魅力的历史,即使在专制社会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从某种程度来看,人体艺术的发展程度是检验一个国家文明程度的标准,从中可以看出一个国家普通大众的艺术情趣和审美意境。改革开放40年来,随着中国人思想进一步开化,审美观念的进一步提高,审美能力和鉴赏水平的增强,人们更加注重追求个性和独立,崇尚自由和民主。在这种社会环境下,人体艺术终于跨越了伦理和偏见的重重阻滞,不再是神秘的,不再是洪水猛兽,不再被人斥为“下流”“有伤风化”,在中国逐渐走进平常视野,真正归于平静、平淡与平常,没有人大惊小怪,也没有人为此争论不休了。在当今商业社会里,人体艺术更是风起云涌,甚至有些泛滥成灾了。人体艺术变成了商业消费的重要内容,除了真正意义上的人体艺术外,越来越多地打着艺术幌子的所谓人体艺术也层出不穷。人体艺术开放的程度,令世界刮目相看。“人体终于完成社会化的过程,成了我们社会生活的一部分。”中国人思想进一步开化,中国女性思想更是开放到拍摄暴露、裸体写真的地步。这一切都表明,时代不同了,国家更开放了,社会进步了,人们的文明程度更高了。
总之,由于人体艺术不单是“纯艺术”,与社会历史文化、伦理道德等因素密不可分,因而,它的命运与中国的改革开放息息相关,它的兴衰折射出历史的变迁和时代精神的发展。人体艺术从一个侧面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进步的历史,成为社会思想解放的一个重要标志。
注释:
[1]刘海粟:《人体模特儿》,《时事新报》,1925年10月10日增刊。
[2]丁宁:《艺术与人体问题漫议》,《美术研究》,2002年第3 期。
[3]乔安妮·恩特韦斯特尔:《时髦的身体——时尚、衣着和现代社会理论》,郜元宝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8页。
[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文艺论集》,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第158-159页。
[5]邵大箴:《关于人体模特儿》,《美术研究》,1979年第1期。
[6]蔡孑人:《毛泽东关于人体写生模特儿问题的批示》,《中国文化报》,1998年12月18日第3版。
[7]李树谦:《毛泽东的文艺世界》,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3年,第130-131 页。
[8]《毛泽东论文艺(增订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第120页。
[9]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办公厅编印:《文化工作文件资料汇编》(三),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8年,第379-380页。
[10]《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391页。
[11]邵大箴:《关于人体模特儿》,《美术研究》,1979年第1期。
[12]蔡孑人:《毛泽东关于人体写生模特儿问题的批示》,《中国文化报》,1998年12月18日第3版。
[13]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办公厅编印:《文化工作文件资料汇编》(三),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8年,第291—292页。
[14]梁启超:《欧游心影录》,见《饮冰室专集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49页。
[15]魏洁:《艺术是一种帮助》,《艺术教育》,2006年第3期。
[16]萧瞳:《人体之美》,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4年,第3页。
[17]杨身源,张弘昕:《西方画论辑要 (修订本)》,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0年,第3页。
[18]肯尼斯·克拉克:《人体艺术论》,转引自刘丽辉:《西方人体艺术的生命精神》。
[19]李巍:《美术作品中人体题材的双向审美效应》,《艺术教育》,2007年第10期。
[20]同[19]
[21]魏洁:《艺术是一种帮助》,《艺术教育》,2006年第3期。
[22]同[21]
[23]《改革开放30年回顾:裸女雕塑展出曾被指“下流”》,《新京报》,2008年2月28日。
[24]邓小平:《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13页。
[25]范迪安:《另一种现代性——作为社会变革视觉文献的20世纪中国绘画》,见范迪安主编:《时代与学术》,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第1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