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
翻拾南宋的踪影,我远远地眺望落入烟雨深处的柳江古镇,内心的沧桑和迷茫,流淌成花溪河两岸古栈道和吊脚楼上璀璨的灯火。
杨村河和花溪河两条画屏,就铺展在古镇的怀抱,随千年风物缓慢地向北流入五彩的花溪坝。
我想自己就是那条古街上彳亍前行的孤客,踏着清风码头,抚摸民风淳朴、乡音浓郁的古镇。
那百年古树,斑驳的身影裸露在尘埃中,连接古今,风韵古拙。好一派西南锦绣,独浸润了这眉山灵地。
七十二条飞瀑把天宫瓦屋装扮成白发飘曳的女神。
八十眼清泉把道教瓦屋滋润成苍海秘境。
身披鸽子花和杜鹃花编织的五彩霓裳,瓦屋山神韵骤起,恰似那道风仙骨的谪仙人,在苍雪映日中缓慢远行,在那神奇山顶的平台上打坐默念《道德经》。
独坐冬季,远望瓦屋山峦涌动,雪意缠绵,伫立山顶象耳山庄,想那雪国里徜徉许久的伊人,此刻我与你相视无言,只有低沉的呼吸透过薄暮,传递瓦屋山冰雪雾凇的缠绵。
分明是瓦屋山天池,为何让失散重逢的鸳鸯去给那神秘的一汪春水重新命名呢?面对远处呼啸而出的兰溪飞瀑,我瞬间被震撼,竟然想不起那幽静的池水之源,也许那钟声悠扬的正觉寺和光相寺才晓得那鸳鸯池的来历,会不会是一段忧伤的爱情故事呢?
谁的巨掌伸过象耳岩壁,在晨曦中观云海放歌,揣朝阳入怀?又是谁的虔敬轻盈而至,在暗夜里擎神灯划开禅林,静候佛光入心?
那条让魂儿走散的迷魂凼呢,至今也没有探险者深入的足迹,叩问瓦屋山,何日解密?
八百年稍纵即逝,谁让彭祖入梦来?
今朝贴近彭祖山,只想叩开长寿大师养生的门楣。
高山仰止,难阻寻访者纷至沓来的影踪。
寿星彭祖,从尧到商,漫游华夏八百年,只为寻求人类长寿的秘笈,那一路走来,他是人与自然的通灵者。
一生坚守只为苍生的诺言,那尘世养生的奥妙被他精心淬炼成乾坤的昼转夜伏,沧海桑田。
拜谒彭祖山,更似仰望一张饱含沧桑、跨越时空的脸,这是多么神奇而充满幻想的神话呢。
远离生死,彭祖就是寂寞的神,让人永恒膜拜。
面对牌坊和高大的门庭,你来与不来,它都庄重地落座在眉山的心脏,任由无数访游者仰慕和凭吊。
伫立在祠堂前,我被西南古典的绰约和雅儒迷住了双眼,远望“三分水,二分竹”营造的“岛居”,不远处苏轼仰天长叹、仗剑赋诗吟明月的豪放气势,栩栩如生的景象哪像是一座浮雕?
穿过启贤堂,远眺抱月亭,登上景苏楼,那三苏的情怀和胸襟尽收眼底,还有什么抱憾呢,只是那《六国论》《东坡七集》《栾城集》都躲开众人的视线,沉入蒙尘的宋史中了。
今夜,漫游在这月色斑驳、竹影婆娑的眉山古道,任凭细雨霏霏,想那千年豪吟的苏东坡与今夜一个远游者的相遇,畅叙世事过往,旧貌新颜。我酒酣入眠时,三苏的故乡已在华灯初上中轻歌曼舞,车水马龙,一片世态祥和,整个眉山在现代与古风的融合中华丽转身,瞬间褪去了那北宋沉郁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