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岭南师范学院)
风吹来的歌声喑哑,树影的独舞,不知疲倦。
所有的黑色,都是台下的观众。
沉寂的空气高高抛起,又落下。落在水泥板,落在石头,落在草地上,自由没有喧扰。
所有的浮躁沉淀,所有的情绪回归。任由黑色如水漫过街道,漫过窗台,漫过无声的梦境。
恍若时空抽离,黑色的城市,好像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拿回了该有的东西。
光影声色,都变成沉默的空。省略所有的色彩,才能显露原本的模样。
夜就是昼的一面镜子,让黑夜里的人看清白天的自己。
它或如水,或死寂,都在与你对视,话语都在冷静的视线里。
也许黑暗让人不安,未知让人恐惧,但是直面恐惧,才是黑夜的价值。
寂静的深邃,像蛇一般绕过眼角,你看不到背后的阴影,只看到掌心的纹路,从未被淹没。
路灯灭了,你拥抱黑夜,万籁俱寂。
远处,楼房的缝隙,一丝微光,那是黎明睁开了眼。
夜,在这里结束。
倦鸟归林,衔着一条晕染的暮色回巢。
远行的人,穿过日落的大道,影子就粘在了落漆的长椅上。它想歇一歇,趁着这将暮未暮、将去未去之时。
白天寄过来的包裹,贴着易碎的标签,在黄昏里匆匆一瞥,又即将被送往黑夜,不知道会交付哪一寸光阴。
但,总能停一停吧,在这橘黄的空气里。没有了白日的扑腾,只有暮霭浮沉的不动声色。温和,包容,像个老木匠,磨平烈日的棱角。
暮色从不同的岔道走来,又拐进更多的岔道,审视着一张张或匆忙,或木然,或恬淡的脸,他们径直穿过暮色的身体走去,也许偶尔会有一丝暖黄落入他们的发间。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遇见暮色,或许只有那眯眼小憩的老猫总能嗅得见罢。
空气很快变得浓重,像在黄色颜料里加入了一笔调和的深蓝,轻轻一搅,暮色就变成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