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史视野中的鲁商脉络

2018-12-27 06:33李北山
齐鲁周刊 2018年38期
关键词:鲁商

李北山

鲁商,在中国历史上兴起较早,和徽商、晋商、浙商、粤商一起,被公认为中国五大著名商帮。鲁商是山东的商人精英群体,有人称山东商帮,始于商周,形成于春秋战国,成熟于两汉,在此后的不同历史阶段,又有所发展与完善。

“鲁商”即山东籍从事商业营销活动的商人的通称。从营销的地域上来看,它可以分成两部分:山东省辖区内的本省商人和在省外的山东籍商人。因而,“鲁商”这一名称兼具三方面的内涵。它既是一个从业群体的称谓,又是一个地域上的概念,更是一个与他省商人相比较而独具商业特色的名称。

鲁商创造的独特鲁商文化作为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地域文化,是中国古代商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国古代商业文化的形成做出了突出贡献。

齐鲁文化源流:东夷与海岱文化

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来看待华夏文明的版图,黄河是一条最重要的地理坐标。

从距今一万多年前的中石器时代起,随着直接取之于自然的攫取性经济高涨、并开始向生产性经济方式的转化,黄河流域就成了我国远古文化的发展中心。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创造发明人工取火技术、原始畜牧业和原始农业,拉开了华夏文明发展的序幕。

如果我们自黄河发源的巴颜喀拉山,顺河蜿蜒而下万里,就是华夏文明版图上著名的海(黄、渤海)岱(泰山)文化区。

海岱文化以山东为主要区域,自成系列,北辛文化(约距今7500~6200年)、大汶口文化(约距今6200~4600年)、山东龙山文化(约距今4600~4000年)一脉相承。所居东夷各部所创造的史前山东文化也被称为“东夷文化”。据说当时“夷有九种”,而以“风夷”为首。最早见于古书的是太暤(即伏羲氏),为“九夷”部落联盟首领,教人渔猎,始作八卦。接着发展起来的是少暤氏,其部落联盟首领为蚩尤。进入山东的炎帝与蚩尤部族发生战争,战败的炎帝求助于黄帝,黄炎两个部族结合起来,在涿鹿摆开战场,同蚩尤厮杀。当时蚩尤部族已经掌握了较高的冶铜技术,以金为兵,这一场古史传说时期的“涿鹿之战”直杀得天昏地暗。黄炎部落终于杀死了蚩尤,夷人中的四部即高阳氏颛顼、高辛氏帝喾、皋氏、伯益氏并入华夏族,为中华文化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以历史坐标看待海岱文化的发展,其实,炎黄与蚩尤的涿鹿之战是中华文明初始期的各地域、各支系文化的一次大冲撞、大融合,在古代没有信息傳播媒介的情况下,迁徙争战,都是文化交融的手段。正是这场战争,使得黄河流域中下游的两种文化合而为一,甚至长江流域的良渚文化也融进中原文化之中,使这汇多种文化精华而成的中原文化成为中华早期文明的中心。因此,考古界界定海岱文化区是中华民族最早、最重要的摇篮之一,东夷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源头之一。

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正是这种不断的融合为齐鲁文化的成型和进一步交融奠定了基础。

以地理坐标看待海岱文化的发祥及源流,有三点起着决定性作用:

一是黄河。这条世界上含沙量最多的河流,夹带着泥沙向海而去。一面是几乎周期性的泛滥,一面又造成广阔而肥沃的冲积平原。水源丰富、河流纵横、土地肥沃、山高林密,为人类提供了巢居穴处的便利和采集捕猎不尽的资源。

二是气候。山东气候属于温带季风气候类型,气候规律,降水集中,雨热同期,春秋短暂,冬夏较长。雨季正好在农作物的生长期。这成为农业文明兴起的先天条件。

三是临海。大海提供了舟楫渔盐等人类必不可缺的生存条件和极大的交通便利,并为商业的发端提供了“商品”与“流通”的基础。

这些先天条件为黄河流域提供了开发农牧业、保障人类生命延续和安宁生活的生态环境。《孟子·滕文公上》曾记载黄河流域“草木畅茂,禽兽繁殖”。直到今天,我们似乎还能在《诗经》中,听到先民们砍伐时的吟唱: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伐木叮叮, 鸟鸣嘤嘤”……

就在这农业文明发端的肥沃土地中,商业的种子同时萌发。

在北辛文化时期,东夷人已开始制作陶器。到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时期,已全面、准确地掌握了陶土的选择、成型、烧制等一系列极为复杂的过程,还有发达的轮制陶艺技术等,制作出多种极具艺术美感的陶器。特别是这一时期出现的“薄如纸、明如镜、黑如漆、硬如瓷”的蛋壳陶,制作之精美,技术之高超,在整个中华史前文化中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除利用天然黏土外,东夷人还使用了高岭土作原料,曾烧制了少量表里很白净的陶,为原始瓷器的出现做了最初的尝试。这些都说明龙山文化时代的生产技术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手工业达到了时代的顶峰。蛮荒时代的蚩尤部族似乎已经掌握了较高的冶铜技术,出土的龙山文化时期的铜器遗址,已经明确表明龙山文化时期东夷人已有了自己的炼铜和制铜手工业。考古学界认为,大汶口文化早期,原始农业及陶器制造业的发展为酿酒业的产生提供了条件和可能。考古所发现的北辛文化时期的高柄杯,可能就是一种酒器——据此推断,中国酿酒业的产生有可能始于比大汶口文化更早的北辛文化时期……

大量的考古发现和史料记载表明,在文字记载、城市发展、冶炼金属、制造工具等诸多判断文明水平的要素方面,东夷文化都走在了前列。先天的地理优势、自然资源优势和不同部落间的融合,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土壤,而商业的种子亦随之萌动。

齐鲁文化与性格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域人群性格的生成,在先天的自然条件的母体之中,思想之启蒙是决定性的,这必须追溯到文明之初。3000多年以前,中国历史上的两个著名人物为齐鲁大地注入了最初的精神因子。这两个人,一个是姜子牙,一个是周公旦。

周公旦,姓姬,名旦,亦称叔旦,周文王的第四子,周武王的同母弟,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思想家。相传他制礼作乐,建立典章制度。其言论见于《尚书》诸篇,被尊为儒学奠基人,孔子最崇敬的古代圣人,《论语》中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周公旦曾对将要袭其爵,而到鲁国封地居住的儿子伯禽说:“我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论身份地位,在国中是很高的了。但是我时刻注意勤奋俭朴,谦诚待士,唯恐失去天下的贤人。你到鲁国去,千万不要骄狂无忌。”伯禽到鲁地后,推行重农抑商的周文化,使鲁文化风气保守,因循周礼,不思变通。在3000多年后的今天,周公旦对伯禽的教诲依然流淌在山东人的血脉里:淳朴、谦虚、谨慎,实干、任劳任怨,中庸、低调、讲礼数,甚或保守、循规蹈矩等等,这些性格依然深刻影响着今天的鲁商群体。

而姜尚,带给齐国的,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精神世界。

在历史的语境中,姜尚这样被表述:姜子牙, 姜姓,吕氏,名尚,一名望,字子牙,尊称太公望,武王尊之号为“师尚父”,商朝末年人,中国古代一位影响久远的杰出韬略家、军事家与政治家。作为西周的最高军事统帅、齐国的缔造者、齐文化的创始人,中国历代典籍都公认他的历史地位,甚至儒、道、法、兵、纵横诸家皆追他为本家人物,被尊为“百家宗师”。这似乎可以解释他所留给齐国的精神基因是多么的开明开放、兼容并蓄。而且这似乎与他的经历也不无关系,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干过宰牛卖肉的屠夫,也开过酒店卖过酒,这无疑会让他从实践中获得宝贵的经验,从而深刻地影响他理财富国、富民足民的发展经济的思想主张。

太公治国,确立了“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的治国方针。《六韬·文韬·六守》载:太公曰:“人君有六守三宝。”六守:仁、义、忠、信、勇、谋。三宝: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农一其乡则谷足,工一其乡则器足,商一其乡则货足。三宝各安其处,民乃不虑。无乱其乡,无乱其族。臣无富于君,都无大于国。六守长则群昌;三宝完则国安。姜太公深知,农、工、商三业对国计民生的重要意义。国无农无食不稳,国无工无器不富,国无商无货不活,故要农、工、商并重,协调发展,使人民有业可从,衣食饱暖,器具足用,财货流通,财政充裕。姜太公还在“三宝并重”“本末并利”“上下俱足”、广开财源的基础上,提出了他的金融货币政策。其财政经济政策和金融管理制度,不仅为周朝的经济管理、经济监督、赋税收纳、货物保藏等建立了完整、严密的管理体系、管理制度,促进了经济发展、市场繁荣,而且为齐国的强大,为齐桓公和管仲的“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霸业奠定了基础。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管仲在300年后,迎来了齐桓公的霸业和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商业高峰。

齐国的经济发展和强大积淀并非姜尚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他留给历史的最可宝贵的财富,是他的思想,是他开创的尊贤尚功、务实开放、兼容并蓄、义利并重的浩荡民风和人文性格。

齐鲁文化之合流

自齐、鲁立国,齐、鲁文化就在姜尚和周公旦这两个杰出人物的思想启蒙中萌芽、生长,而他们各自独立的成长历程中,亦同时充满了碰撞、交锋与不断的融合。数百年后,诸子并出,成为影响中国文化的最重大事件。当时,齐国再次以其开放的胸怀,汇集天下诸子、百家争鸣于齐,促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思想大激荡大融合,这就是著名的“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田齐的第三代国君桓公田午为聚集人才而设,是一个有组织、有聘任、有俸禄制度的学术研究中心,是战国时期政治咨询、学术文化交流中心和诸子百家争鸣的重要场所,也是战国时闻名列国的文化教育中心。它基本与田齐政权相始终,随着秦灭齐统一中国而消亡,历时大约150年左右,其创办时间之长、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不仅为前代所未有,也是整个古代教育史上罕见的。以今日之眼光看,稷下学宫很像是世界历史上真正的第一所大学,第一所学术思想自由、学科林立的高等学府。世界著名的英国学者李约瑟曾经盛赞:“在中国,书院的创始可追溯到很早的时期,其中最著名的是齐国首都的稷下书院。”

稷下学宫最有名的两个人,是孔子之后两个最著名的儒学大师孟子和荀子。尽管他们的先师孔子曾经在齐国过得并不愉快,但他们却不同。孟子率数十辆车和数百名弟子及仆从周游列国,两度游齐。一次在威王时,留齐至少三年之久;齐宣王时再度游齐,为客卿,受上大夫之禄,留齐约十余年,他的到来,使得鲁学与齐学开始了富有伟大意义的融会,带来儒学的新发展。

孟子之后,15岁的荀况从赵国来齐游学,虽一度去燕、去楚,但后来均返回齐国,在齐国留了下来,至齐襄王时三为祭酒,一直是学界领袖。荀况继承了齐学的传统,荀子学说的特点是突出了实用性和综合性,既立足于儒学又吸收道、法、名、墨等理论,因此被人视为儒家的“异端”。他吸收了孔子、晏婴的礼治思想、孟子的民本思想,并突出地发展了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完成了齐学对儒学的融合,完成了新的社会秩序的统治模式的设计,成为先秦文化集大成者和百家争鸣的总结性人物。

从孟、荀之学不难看出,儒学至此还是一个开放的系统,能够博采吸纳,并因此获得了极大地发展,并占据了鲁国、齐国两个国家,实现了儒学的齐鲁化。荀子还在其书中第一次将齐鲁并称,说明当时齐鲁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已经大大推进。用历史的眼光看,稷下学宫,這次由上而下而推动的思想融合在齐鲁文化的合流与对其他文化的吸纳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自此,新的儒学,成为齐鲁文化的核心,为齐鲁性格的生成注入了新的精神基因。

鲁商脉络

以大历史的眼光看,鲁商的历史发展大致经历了五个特点显著的阶段。而这五个阶段,无疑塑造了新鲁商特有的商业精神和商业气质。

第一个阶段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商业大繁荣”,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商业大繁荣时期,是由管仲所引发的以思想驱动为主要动因的一次商业高峰。

第二个阶段是“运河商业文化时期”。商业的本质是商品的流通,商业的发展繁荣有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和规律性,在此历史必然性之下,商业中心总是与发达的交通运输网络相联系。一定程度上,流通渠道决定着中国商业发展甚至商业区域中心发展的走向。直到近代的铁路兴起之前,水运一直是这种走向的关键所在。自两汉至隋运河开通之前,长江是中国商业史的承载之地,而南京则成为商业中心城市。齐鲁之邦便因之式微,直到隋运河开通。而此后,齐鲁商业中心便逐渐西移至济宁、聊城一带的运河流域,至明清达到春秋战国之后的另一个繁荣期。

第三个阶段是“商埠经济时期”。清末至民国期间,西方列强进入中国、近代铁路兴起,中国被动地寻求突破,1904年,济南、潍县、周村一并开埠,成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重镇,并为现代工商业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第四个阶段特点是“企业经济”。改革开放以来,企业及真正市场经济意义上的企业化生产成为经济主体。以农业及工业的现代化与市场经济相作用为特征,自然资源和对资源的支配成为经济发展中的主线,新中国第一批企业家诞生。

第五个阶段特点是“企业家经济”。这个阶段始于1992年。尤其进入新世纪以来,人类所面临的社会环境又一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网络化和全球化为经济发展确立了新的思维向度。就中国而言,充分的市场经济趋于成熟,真正的企业家群体诞生,企业家在经济活动中的主导地位显现。“资本”和“人本”成为这个阶段的两大特征。

齐国的商业大繁荣

原来姜太公初封齐国的时候,那里到处都是盐碱地,人也少(地潟卤,人民寡),光靠农业很难发展,“于是太公劝其女功,极技巧,通鱼盐” ,是为穷则思变。女功就是纺绩,大力发展纺织业。据说齐国生产的帽子、带子、衣服、鞋子畅销天下——“故齐冠带衣履天下”,似乎还可以这样理解,就是到处可以看到穿齐国衣服的人,因为齐国历来重视商品贸易,齐国的商人“负任担荷,服牛轺马,以周四方”(《国语·齐语》),足迹遍及各国;然后是齐国以其富庶和纺织技术的发达而引领各国衣俗风尚,所产冠带衣履畅销各国,可见齐国经济文化的影响力。齐国充分发挥了纺织业和鱼盐之业的自然资源优势,在重商思想的影响下,为齐国经济的繁荣并成为诸侯国中最富强者奠定了基础,也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商业高峰的到来做好准备。

“其后齐中衰,管子修之,设轻重九府,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而管氏亦有三归,位在陪臣,富于列国之君。是以齐富强至于威、宣也。” 管仲,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商业高峰如此密切地与这样一个个人相关联。齐桓公问管仲富国强兵之术,管仲对以盐铁之利。管仲实行盐铁官营,目的不只是为了增加收入,而是有目的地把两种最有利的商业经营,控制在国家手中。管仲在国家如何干预和调节社会经济,特别是工商业的发展方面,提出了一套系统的理论,就是人们所熟知的轻重论。轻重之说萌发于春秋,形成于战国。其核心是:君主和国家必须善于掌握和利用经济领域中的“轻重”关系和市场情势,积极参与、调控商品货币经济的运动,以此来配合其他封建政治方法,最大限度地获取政治、经济利益,保障和巩固统治。管仲的很多经济思想直到今天依然有其鲜活的生命力。

以地理位置看,齐国没有明显的区位优势,但自太公以来至管仲相桓公,他们都把自然资源优势发挥到最大,通鱼盐,管盐铁,对内鼓励生产和商业发展,对外则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管仲为各国的商人们建筑住所,并在“高速路”上每30里设一处免费驿站。对于带着一辆马车来齐国经商的商人免费供给食物;三辆马车的免费供给饲料;五辆的免费提供仆人。一时间,齐国成为最大的投资洼地,使“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 《史记·苏秦列传》记载苏秦游说齐宣王时所说的盛况:“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如雨。” 管仲的经验很快被列国竞相效仿,由此引发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商业繁荣时期。

到一百多年后的孔子时,还对管仲景仰的不行,连称“民到于今受其赐”。这商业一脉遗风不绝。就连汉兴之后,邹、鲁也有“好贾趋利,甚于周人”的经商习俗。《史记·货殖列传》等中就载有经营盐业的大商贾鲁人猗顿;“逐渔盐商贾之利”的齐人刁间;“富至巨万”,经营铁业,兼营贳贷业、贩运业的曹邴氏等。孔子的弟子子贡,复姓端木,名赐,在出仕入孔门之前,也是个大商人,后世称经商为端木生涯;越国大夫范蠡弃官后,“游于江湖”,到齐国经商,后“为陶朱公”,经商“三致千金”,后世就把经营商业称为陶朱事业。

尽管这次商业高峰是以思想驱动为主要动因的,但流通渠道的重要性也非同一般。齐国虽没有明显的区位优势,但临淄与外界的交通仍十分便利。首先看陆路交通,由临淄经定陶、济渎、洛阳、函谷关而达长安的这条繁忙交通路线,是秦汉时期的经济大动脉及连接黄河中下游经济区与中央的纽带。而海路贸易,管仲时已经建立“环渤海经济带”,将今日的辽宁、山东、河北通过渤海连通为一体;齐国还开辟了一条自齐东渡渤海,经朝鲜半岛而达日本的航线。因为齐国有发达的造船业和舟师,故在2700多年前就开始了海上贸易。这已为朝鲜及日本的考古发现所证实。到汉武帝时,日本已有30余国与汉通使。他们把明珠、璧、琉璃等奇石异物运到中国,而中国运往这些国家的主要是黄金器物和各种丝织品。

运河商业文化时期

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里程最长、工程最大、最古老的运河之一。大运河开掘于春秋时期,完成于隋朝,繁荣于唐宋,取直于元代,疏通于明清(从公元前486年始凿,至公元1293年全线通航),前后共持續了1779年。北起北京(涿郡),南到杭州(余杭),经北京、天津两市及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1794公里,开凿到现在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京杭运河作为南北交通大动脉,对中国南北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发展与交流,特别是对沿线地区工农业经济的发展和城镇的兴起均起了巨大作用。它和万里长城并称为我国古代的两项伟大工程,闻名于全世界。

京杭大运河流经北京市通州区,天津市武清区,河北省沧州市、衡水市、邢台市,山东省德州市、泰安市、聊城市、济宁市、枣庄市,江苏省徐州市、宿迁市、淮安市、扬州市、镇江市、常州市、无锡市、苏州市,浙江省嘉兴市、杭州市,共20个市区。现在的聊城市,湖水面积占城区的1/3,被称为“中国北方威尼斯”,在北方城市里非常少见,这其中就有京杭大运河的功劳。

“南有苏杭,北有临张”,这是当年人们对京杭大运河沿岸四处著名商埠的表述,其中的“临”为山东临清,“张”即阳谷张秋。

张秋镇地处寿张、东阿、阳谷三县交界处,横跨运河,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向有“南北转运锁钥”之称,随着明代运河商品流通的频繁,发展成为商业重镇。150年前,黄河改道从这里切断了运河,张秋镇从此交通闭塞。大运河上的这座北方名镇,渐渐衰落。

此起彼消,似乎是中国古代城市逃脱不了的命运,尤其维系于运河一线的城市更是如此。南北大运河开凿后,盛极一时的开封、洛阳因运河的改道而丧失它往昔的光华和荣耀,渐渐黯淡,汴渠也逐渐荒废无闻。而另外一些城市却因运河而兴。临清就是几百年间运河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临清今位于山东省西北隅,处河南、河北、山东三省交会之处。大运河作为明清之际的全国经济动脉,在它上面“燕赵、秦晋、齐梁、江淮之货,日夜商贩而南;蛮海、闽广、豫章、南楚、瓯越、新安之货,日夜商贩而北……舳舻衔尾,日月无淹”(明李鼎《李长卿集》卷十九)。运河上哪座城市如能把这快速流动的人与物吸聚过来,它就必然会成为运河上的璀璨明珠。临清城内商业也可谓繁荣至极,明景泰年间至嘉靖年间,不计无名街巷,城内有街23条、市12處、巷29条、厂7个。布店73家,绸缎店32家,杂货店65家,当铺100多家,瓷器店20多家,纸店24家,辽东货店13家,大小客店数百家,盐行除国家专卖店外,还有私人盐店十余家,此外还有众多的粮铺、茶叶店、羊皮店等散布各街巷中。它通过运河发达快捷的贸易和运输网络,将其经济活动延伸到几乎全国所有重要经济区域和城市,临清因此在明代全国著名的33个大城市中占有一席之地。明时朝鲜人崔溥特别将其与江南并论道:“繁华丰阜,无异江南,临清尤为盛。”

因急剧发展,康熙年间临清扩建新城,知州贺王昌题诗记曰:“舟车辐辏说新城,古首繁华压两京。名士清樽白玉尘,佳人红袖紫鸾笙。雨晴画舫烟中浅,花发香车陌上行。悬罄荒郊多向隅,尚烦长吏省春耕。”据后人记载,当时“总计临清城周围逾三十里,而一城之中无论南北货财,即绅士商民近百万口。”(民国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明清史料甲编》)它在规模、人口和经济繁荣程度上都不亚于天津这样全国性的一流大城市。

海内外舟航毕集于此,商贾云集而萃止居留,百货麇集而市肆鳞次。可见运河之商业风气,已将临清由刨土的农民迅速转变为贩四方货物的运河商客。只可惜历史没有留下那些商号和人物,倒是他们所形成的风俗,还有所记载。清《山东通志》卷七曾这样评:“临清州,俗近奢华而有礼,士虽务名而有学。文教聿兴,科第接踵,衣冠文物甲于东方。”可以看出临清这种汲汲于“物”又笃志于“文”的精神,是不类于北方城市反似于江南的。应该说这种既重利又重文的精神对鲁商的形成和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也就从这一阶段起,鲁商——山东商帮开始成型,主要辐射东北各地,但未出有全国影响的商贾大家。

商埠经济时期

在中国近代史上,商埠的开放与城市的兴起、发展以及社会经济的现代化有着密切联系。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通过不平等的条约或协定,强迫中国开埠通商。在这种约开的商埠内,外侨享有行政权、税收权、司法权等特权。中国的主权、利权受到严重损害。从19世纪70年代起,清政府中的洋务派人物开始认识到,在列强环伺的局面下,中国只有主动开埠通商,才能挽回利权,进而促进国家富强。基于这种认识,从1898年到1902年,清政府先后自辟岳州、三都澳、秦皇岛和鼓浪屿四处商埠。自辟商埠逐渐成为清政府的一项国策。1903年,外务部批转了商约大臣吕海寰“大开商埠”的奏请,下令“各省督抚详细勘察,如有形势扼要、商贾荟萃,可以自开商埠之处,随时奏明办理”。

有评论认为,自开商埠政策的实施是近代中国为抵制西方列强侵略而主动进行的一次大规模“商战”。同时,商埠也成为了中国近代民族工商业的肇始之地。

1904年初,德国修筑胶济铁路即将竣工,其势力必将藉铁路向山东内地渗透,中德之间一场激烈的利权争夺不可避免。在这种形势下,山东巡抚衙门致函外务部,首提自辟商埠之议。外务部很快表态,秘密致函山东巡抚周馥,同意山东自行开埠,商埠章程由山东当局自主制定。随后,周馥制定了开埠的方案。在方案中,明确了开埠的目的,即胶济铁路即将竣工,德商到内地通商的愿望强烈,因而拟奏请政府准许山东开埠“以为约束”。方案具有挽回利权的色彩。1904年5月1日,在胶济铁路正式通车前一个月,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袁世凯、山东巡抚周馥联名上奏拟请在山东内地自开商埠。袁、周称:胶济铁路已通至济南,津镇铁路又即将开通。济南作为铁路枢纽,又系黄河小清河水运码头,地势扼要,商贾转输便利,因而拟请在济南自开商埠;同时,因周村、潍县两地皆为胶济铁路必经之道,且胶关进口、济南输出商品皆须经过两地,因而拟将在两地同时开埠,以作为济南分关。对于袁、周的意见,清政府上谕外务部议奏。5月15日,外务部上折具奏,表示支持山东自开商埠,并强调:“泰西各国,最重商务,每多开辟口岸,以便彼此通商,而为主国者得以设关榷税,即于筹饷之道亦属有裨。”此后,清政府正式批准山东自开济南等三处商埠。

周村,这个齐国故都之地,自古商脉如缕,一直到唐代仍然是齐地的经济文化中心,当时周村丝绸即溯运长安,远销波斯等国,是北方丝绸之路的源头所属。自开商埠之后,商业更加繁荣,“日进斗金”,“驾乎省垣之上”,成为辐射鲁中、跨江(长江)越河(黄河)的著名商品集散地,据说它一个月的税收额曾与陕西省一年的税收相当,并与佛山、景德镇、朱仙镇齐名,被称为无水相通的全国四大旱码头之一。近代民族工商业巨子张启桓、孟洛川都起家于周村。

开埠对于济南而言,更成为城市历史和鲁商史上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其一从城建、社会形态和商业发展上奠定了济南向一个现代化城市发展的雏形,其二孕育了鲁商史上第一批真正意义的大商人、企业家,为鲁商一脉开创了新的局面。

开埠前,济南的旧时商业有丝绸、药材、鞋帽、首饰、典当、纸张、汇兑等,多由山西、陕西、河南等商人把持。胶济铁路通车和济南开埠后,济南的商业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外国资本进入了济南,并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开埠之后,晚清的十几年间,就先后有19家洋行“落户”济南。在这些洋行中,规模最大的是德国的礼和洋行,它于1906年在济南创办(属青岛分行管辖的支行),最初设在城里高都司巷华家井,租赁民房办公。1908年迁至普利门外,后又在商埠“二马路”(即纬二路)租地25亩,建起了富丽堂皇的德式办公大楼,此外还有15间仓库及花园等。济南礼和洋行的业务相当广泛,经销的“进口”商品以石油、电气设备、靛蓝为大宗,其他的还有钢铁、机械、武器、日用百货、文具纸张等。

开埠后,国人自开的商号也迅猛发展,势若雨后春笋。据了解,济南近代史上第一个民族资本主义工业企业是1905年刘恩驻开办的济南电灯公司,之后,民族资本主义工业企业接二连三地出现。如:沈景臣于1905年创建的大公石印馆、徐锵鸣于1905年创建的至诚砖瓦公司、丁道津于1906年创建的泺源造纸厂、周清玉于1907年创建的济和机器公司、官方于1908年创办的济南电话公司、张克亮于1909年创建的兴顺福机器榨油厂、官方于1909年创办的津浦铁路机车工厂,等等。据统計,自开埠到辛亥革命前,济南创办近代资本主义工业企业16家,再加上带有资本主义性质的近代企业,总数约20家。

其中,影响最为深远的,是东方商人孟洛川和苗氏家族。

苗氏集团是在济南开埠之后迅速崛起的。苗氏集团是以苗世厚(得卿)、苗世远(杏村)、苗世德(星恒)、苗世循(海南)四堂兄弟为首形成的,他们数十年间先后创办过十几个企业。苗氏兄弟来济南之前,世居山东桓台县索镇,于当地经商。当时,索镇流传着“要发大财还得去济南” 的说法,苗世厚、苗世远颇为心动,于1899年与郑金声、杨育轩各出1000两白银,由苗世厚、苗世远到济南泺口开设粮栈。当时,两人还怕来济南“人生地不熟”,立不住脚,遂与荣仲森商议,从聚恒油坊拿出数量不菲的白银,托郑金声到山东巡抚衙门走动,“纳票人捐”苗世厚捐了个例贡生,授六品衔,候补直隶州州同;荣仲森也捐了个例贡生,授六品衔,候补直隶州州判。随后,苗世厚与苗世远到泺口开设了恭聚和粮栈。民国初年,经过多次大胆扩张,苗氏已经登上了济南粮栈业霸主的地位,并在长达22年中独揽广帮生米生意。苗世远后来还创办了面粉厂、纱厂等,产业遍布西安、南京等地。

据说苗世远为人厚道,颇善交游,工作十分勤勉,每天天不亮就坐着车到工厂巡视,逼得手下人不敢懈怠。他病逝时,送葬的队伍从纬十二路一直排到纬二路,在桓台老家也是同时出大殡,就连当时的举国政要都送了花圈。苗海南曾经在1951年,捐款15亿元(旧人民币)购买战斗机2架,支援抗美援朝战争,传为佳话。他还在建国后出任过山东省副省长等职。

自明清以降,中国商业史上最著名的十大商帮——晋商、潮商、闽商、秦商、江右帮、洞庭商帮、徽商、鲁商、龙游商帮、宁波商帮形成。鲁商,又称山东帮,产生影响为最晚,且主要在东北地区,有着独占北方的优势。1860年烟台、营口开埠后,“每年去东省贸易之人有5000余人”,其中,鲁商是主要组成部分,并开始定居于东北。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及至民国时期,鲁商在传统商业和手工业的基础上,开始涉足实业、航运业和金融业,进入经营发展的辉煌时期,在东北地区纵横驰骋,名重一方。出现了名扬全国的商业领袖张廷阁、航运巨子李序园兄弟、“淘金大王”韩边外、金融巨头姜德信家族等商界巨子。

资料记载:经过上百年的经营,清末鲁商在东北各城商业中均居主导地位。当时的营口有了商会的雏形,叫“公议会”,该会成员都是商业方面的著名人士,他们实际控制着整个城市的工商业。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营口公议会成员有15人,鲁商占5人,在公议会中很有发言权,他们经营油坊、粮食、杂货等。后来粤商在该地经营失败,退出公议会,鲁商在公议会中的权力越发大了。大连的公议会成立于1901年,1904年会员30人,鲁商占16人,总理刘兆伊是烟台人,在他麾下的“山东帮”以绝对优势控制了大连商业界。安东也是当时东北重镇,鲁商在此不仅经营油坊、绸缎、药局、粮店、杂货等,还经营货币汇兑,主要有政记、致和祥等商号,当时“各行商之占势力者完全为山东帮”。清末长春的大小商铺有1200余家,除银钱号30余家为外省商人经营外,当铺、绸缎、粮栈等大多为鲁商垄断。同样,清末在哈尔滨有4000多家商埠,油坊、绸缎、烧锅、皮货等实业性质的山东商号有500多家,“其根基稳固握有实力者仍为山东帮”。到民国初年,哈尔滨商会共有会员20人,全是山东人,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山东商会了。

当时鲁商主要来自山东东三府(青州、登州、莱州)和西三府(济南府、兖州府、东昌府),东三府包括黄县商帮(亦称龙口商帮)、掖县商帮(亦称莱州商帮)和蓬莱商帮(亦称登州商帮),占到东北地区鲁商的三分之二还多。其中又以黄县(今龙口市)商人最多。《山东通志》记载:“(黄县)地狭人稀,故民多逐利四方……奉天、吉林方万里之地,皆有黄人履迹焉。”《黄县故事》说:“东三省更成了黄县人经商的战场了,大到都市,小到屯子和窝棚,全是黄县人。”

企业经济

中国的改革开放,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农业及工业的现代化成为解放生产力的主要组成部分,企业及真正市场经济意义上的企业化生产成为经济主体。农业及工业的现代化和市场经济的交互作用,提供了孕育新鲁商的土壤。

这一阶段,大多数企业的管理者还处于政企不分的状态,自然资源及政府主导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产业的发展。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已经孕育,他们风华正茂,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中,在学校或者工厂的不同岗位上学习、奋斗;而在广袤的原野上,同样的思想者在田间思考,他们在有限的信息获得中寻找着政策的风向。他们根本无法预见自己的未来,当然也不清楚历史将赋予他们的使命,他们甚至不知道企业家的概念,但他们却一致的,都满怀激情和梦想。尤其在新鲁商的群体之中,像双星的汪海、海尔的张瑞敏、海信的周厚健、浪潮的孙丕恕等等,大部分都是在这个阶段中成长起来的,在实践中摸索积累,最终成为敢于担当的企业家;龙大的宫学斌、寿光的王乐义、鲁花的孙孟全等一大批农民企业家,成长于田野,却精明、实干,有魄力,以他们的企业赢得了全社会的尊重。

而始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下海”浪潮,则第一次冲击了中国的商业思维。在第一批“下海”的人中,有一些是通常被人所说的“出身不好”的,过去叫“地、富、反、坏”,有的则是劳改释放,有的是犯过错误,也有一些是无业游民,这些人由于生活所迫,处于社会的底层,决定了他们的冒险精神和做事的胆量。他们从南到北倒买倒卖,从这些人里开始产生了第一批万元户。他们最大的贡献之一是搞活了流通,而且大部分人也是在流通领域赚到了钱;同时这些人致富后,树立了成功者的样本,也开始改变社会、人们的观念。80年代中期时,价格改革成为中国经济改革的枢纽,价格改革带动中国经济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在这一转变的过程中出现了双轨制,于是出现寻租现象,这个时期有丰富社会核心资源的人“下海”,造就了又一批富人。因此可以说这批人是靠体制的转型来获得财富。恰恰是这个阶段的“下海”浪潮,为中国企业家群体的诞生提供了丰富的养分。

企业家经济

“企业家经济”突出了企业家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企业家应该是经济活动中最可宝贵的企业资源。因为,自20世纪末以来,人类所面临的社会又一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信息化和全球化为经济发展确立了新的思维向度。全球化意味着全球采购和全球市场,而一直以来依赖于自然资源优势,受制于地域限制的企业发展模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信息化则更加改变了商业自古以来的流通模式,而不受地域的局限。人,及其思想和知识,成为主导,资本成为最重要的工具。如果说企业经济主要依赖于资源优势和产业优势,那么,企业家经济则意味着资本优势、管理优势和品牌优势。

“企业家”一词源于法文,最早是由法国经济学家萨伊提出,在1800年左右他曾说过:企业家将经济资源从生产力和产出较低的领域转移到较高的领域。最先将这个术语引入经济学的美国经济学家黑尔斯的定义是,企业家是那些能够抓住经济生活中的机遇或能够对经济生活中可能发生的机会做出反应,通过创新为其本人和社会创造更多的价值,从而使整个经济体系发生变化的人,企业家就是使财富发生增值的创造者。关于企业家理论的创建应首推著名经济学家马歇尔和熊比特。他们共同特点是高度评价企业家在商品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以及社会贡献。

马歇尔在其著名的《经济学原理》中系统地论述了企业家的作用。他认为,一般商品交换过程中,由于买卖双方都不能准确地预测市场的供求情况,因而造成市场发展的不均衡性。而企业家则是消除这种不均衡性的特殊力量,他们能够透过迷雾解决这种种难题。因此,企业家成为企业“车轮”的轴心,他担负着特殊的使命。与此同时,企业家还是时间创造效用的主体;社会的进步,在理论方面是依靠研究人员和实业家,而在实际工作中则是靠企业家来完成的。因此,企业家是不同于一般职业阶层的特殊阶层,他们的特殊性是敢于冒险和易于承担风险。

熊比特则提出了企业家是从事“创造性破坏”的创新者的观点。经济学家韦伯斯特曾说过:企业家是“一个经营冒险事业的组织者,特别是组织、拥有、管理并承担这一事业全部风险的人”。

我由此而定义“企业家经济”。这个阶段始于1992年,随着信息化社会的成型而完全确立。

1992年邓小平南巡,国家体改委出台了《股份公司暂行条例》《有限责任公司暂行条例》,这两个文件在中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中国企业发生真正變革的转折点。也就是从1992年开始在中国才有了真正意义上企业的创新。从改革改制、私营企业到民营资本、财富社会、创业等,对于作为企业家的人的解放,是持续而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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