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登年(江苏省餐饮行业协会饮食文化研究专委会副主席)
美食的创造是地域的历史沉淀和文化传承。某一美食,若能“一芹一葅皆怪珍”,并能巧妇之炊成家常,还能烹炒煎炸登盛宴,那么,这一美食便会成为一种特色而盛行。连云港海鲜特色已成为一张享誉全国的烫金名片,若能再从这一特色中按不同时令,独选一款,冠以一品,封之为最,当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当朝一品”是指古代宫廷中最高一级的在职在位官阶; 而当“潮“一品,指的是正当时令,如潮而来的某一种或几种海鲜珍品,是“货吃当时”的典范,是“不时不食”的时尚。面对连云港虾鱼鳖蟹千百种,我们力挺红叶季正当红的海沙光鱼做为港城金秋的当“潮”一品,极当!
沙光鱼,港城特有,怪珍特别,身价特殊,河海特色。
“从来至美之物,皆利于孤行。”正因沙光鱼的“四特”之孤而成“至美之物”。最早的沙光鱼在连云港人的眼中其貌不扬,尤其头大尾小的失衡,赖皮缠身的怪态,有时“干柴狼”,有时“软溜当”,丑陋让人望而生畏。加之它轻而易获,物丰价贱只能作为最普通的一般食材,甚至“撂满墙”。但沙光鱼能长期在连云港生存并逐渐被人们接受,是由于连云港家庭主妇们日积月累不辞辛苦的坚守!是因为沙光鱼汤催奶补乳的神奇功效,更是来自于母亲关爱儿女,婆婆善待儿媳,奶奶疼爱孙子传统美德的浓浓心意。中国式家常便饭的传承就是老少多辈人心心相印的默契,耳濡目染,不学以能。被婆婆善待的媳妇,一旦熬成婆婆,会同样善待她的媳妇。沙光鱼熬成的鲜汤,浓缩的是人间真情真爱,传递的就是家和万事兴的这个常理!
沙光鱼是一道家常口的文人菜。
“寻常习见,不烦远求”家常也!
何谓文人菜,有较高的文化品“味”,细嚼慢咽总滋味;经得起文化的咀嚼,越嚼越香皆学问。遇红烧沙光时不忍下咽,滋咂回味,如诗词尾句的省略号……;见奶汤沙光“呼啦”一口,没容舌尖触动味蕾,勾起的馋虫发出无奈的惊叹!
文人对文人菜倾心到骨,小题大做一发不可收拾。多少年来,无论《群众文艺》《连云港文学》,还是《苍梧晚报》的副刊、港城电视的文艺栏目,始终《在你身边》与你吃香喝辣,多少文学大家、文化名人运用各种文艺手段、文学形式关注沙光鱼的前世今生,从钓沙光到挑沙光,从烧沙光到吃沙光,拿沙光鱼说事,做沙光鱼文章,口吐莲花,笔下生辉。
刘兆元《海州民俗志》从风土人情讲到吃沙光的食俗食风;彭云在《海州乡谭》的奇珍异物中通过民歌童谣传唱沙光鱼的趣闻轶事;刘国华《海边游》中的沙光鱼全海钓、纯野生,海水煮、大盆装,图的是痛快过瘾!王绪年《海边记事》中的沙光鱼精挑细选全带籽,文炖雅煮醉八仙,要的是优哉游哉的文人意境!总之,沙光鱼的“四特”之处,尤其是它的自然繁殖,野生土长,脱胎换骨,九死一生的经历,总能给不同人群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小小沙光鱼华丽转身而鱼化成龙,成为连云港海鲜特色中的一道名菜,一张名片,更是全国知名的一个品牌。可以这样认为:是连云港婆婆妈妈们长年累月“熬”出来的家常味,是文化名人烹文煮史“炊”出来的文化菜,也是美食大家们引经据典“煨”出来的美食传奇,更是名师大厨们“煲”出来的当“潮”一品!
连云港沙光鱼的传统做法一个是红烧,一个是熬汤,这不仅体现连云港海鲜食材的鲜活且“鲜之至味在初熟起锅之际”的奥妙,同时也展示连云港厨师“一锅煮四海,五味鲜万家”的厨艺境界。“鱼首重在鲜,次在肥,鲜肥相兼,可烹可煮,无不可适口。其仅一鲜可取者,宜清煮作汤;一肥可取者,宜厚烹作脍”……《调鼎集》如是说的,连云港厨师更能熔古铸今,薪火相传。将沙光鱼举为当“潮”一品,彰显的正是连云港饮食文化山海特色的有序传承。
多年来,连云港的大师名厨因地制宜,兼容并蓄对海鲜特色的发扬光大,尤其对沙光鱼菜肴的开发煞费苦心,终开花结果,推出许多新式沙光鱼精品菜肴。如赛奶光鱼球、龙鱼大玉、赛鲃肺、海鲜狮子头、奶汤沙光鱼等都有较高的文化品位和食用价值。
沙光鱼的肝最香、味最正,有人不识弃之,识者不弃视之为宝。选沙光鱼若干条,清洗、宰杀、破腹,取心、肝可用之物,二次加工留待用;鱼中段取肉制成茸挤成鱼圆。将鱼头、尾、骨等加干贝熬汤,汤沸滤沫加鱼圆、放心肝、投香菜,淋麻油、洒白胡椒,装入一品锅中。鱼心别味、鱼肝异香,鱼汤乳白、浓稠,鱼圆洁白如玉,滑嫩似宝,干贝丝伴青白葱花若隐若现。见景生情,触目兴叹,“我要为你干杯,我要为你喝醉”,“因为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或许,当年任贤齐在唱这首歌之前,喝的是沙光鱼汤!要不,不会“爱你爱到掏心掏肺”!
龙鱼四吃也被人称道。取沙光鱼的头、尾、中段,分别运用烧、炒、炸、熬的方法做成红烧龙头、清炒鱼片、软炸凤尾、奶汤沙光。将龙头放入调羹中,鱼片装入8寸圆盘,凤尾鱼依圆盘均匀摆开,选十六寸月光盘依次摆入,三个层次一个画面,呈红、黄、白三色。另将剩料余骨熬汤,成汤后调匀放入氽汤鱼段。此菜多层、多彩、多味,高端霸气,可作宴会海鲜大菜,此装盘形式亦方便分餐制的需要。
沙光鱼全身皆是宝,不同部位不同质地,适用不同的烹调方法,分别制成各式菜肴,不仅能获得不同口感的味觉享受,还能呈现意想不到的视觉效果,更能充分体现沙光鱼与众不同的特质。当“潮”一品,众望所归!
龙鱼四吃也被人称道。取沙光鱼的头、尾、中段,分别运用烧、炒、炸、熬的方法做成红烧龙头、清炒鱼片、软炸凤尾、奶汤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