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形势下河北会展产业“短板”因素分析及对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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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石家庄铁道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43；2.河北省商务厅 服务贸易和商贸服务处， 河北 石家庄 050057)

一、河北会展产业现状

党的十九大精神的贯彻落实，为中国会展产业发展提供新动力，产生新变化，会展呈现新形势。会展成为中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重要载体，是推动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央的有效途径。雄安新区的设立和规划建设，将为京津冀会展的协调发展确立了新的发展方向和目标，将为京津冀城市会展确立新的发展定位，雄安新区将成为未来会展产业发展新高地。近年来中国会展业数量、规模正以每年20%的平均速度递增，特别是各地确定新的发展目标、发展战略、发展理念等等，为中国会展从速度增长转换到高质量的发展带来新的动能。

在新的形势下，会展更为中国政府和产业经济体所关注。然而，中国会展发展呈现出展览业“南高北低”的局面，出现南北差距在日益加大的不平衡现状。20年前同一平台的“北上广”，如今已不在同一层面。2016年京津冀会展总量与全国数字比较(见表1)，显示京津冀会展已经落后于“长三角”、“珠三角”。但是，从三大板块经济区域的经济体量比较，均在8万亿元以上，相互之间的差距比较小；从产业经济与展会的服务匹配上分析，京津冀会展与“长三角”、“珠三角”之间不应出现较大差距，这与当前产业经济的需求很不对称。

在京津冀会展板块中，河北省会展数据更不理想。资料显示，2017年全国2 041个2万m2以上展会中，河北省只有29个，占全国总数量1.4%[1]。2017年全国举办展览面积100万m2以上的省、直辖市，河北开展170万m2，列全国17位。而城市间比较,河北没有一个城市进入[1]。对2016年河北主要城市会展指数与全国会展综合指数排名比较：在全国29个二线会展城市中，石家庄市排名最后一个位置，在全国146个三线城市排名中，廊坊、唐山、沧州、邯郸、邢台、秦皇岛、保定、衡水、张家口在会展城市总排名中分别为39、65、82、89、105、114、122、130、135名[2]。2016 年京津冀重要展览城市展览数据表显示更为明显(见表2)。河北不仅与全国会展重点省市的差距很大，再与京津比较，北京优势极为明显，天津也具有一定的实力，而河北省城市无论是会展企业、场馆建设，还是在会展人才培养与储备方面都与京、津两市差距较大[3]。河北会展排名与河北在全国的经济总量排名极不相称，与河北省第一、二、三产业的关联行业的发展业绩不相称，河北的会展发展形成了产业的“洼地”；河北会展产业与全省经济产业的发展相比较呈现出“短板”，与全国会展相比较“短板”更加明显。会展业内流传描述河北现状的一段话：“河北有很多馆，没一个好用的，河北有很多展，没一个叫响的，河北有很多规划，没一个落实的。”

表1 2016中国重要会展经济区比较

表2 京津冀重要会展城市比较

注：部分数据来源《中外会展业动态评估研究报告2016》。

河北城市会展在展馆、展会数量、展览面积3个指标数据上都处在落后位置(见图1)。数字背后反映出河北在会展的关键要素上没有真正作为。中国会展产业发展必须具备最基本的4个要素：政策要素、展馆要素、展会要素和展览企业人才要素。政策要素(城市发展及产业经济政策和会展政策)，政策是城市经济和产业发展之导向，是展会举办、运营、持续发展之本，是决定性因素。展馆是展会举办之地，是最基本的条件和保障。企业是展会的运营者和操控者，是展会的活力。展会是主体，是成果。没有政策，展会举办艰难，也不会有更完善的企业，展馆的存在意义就打折，没有展馆就无法举办高质量大规模展会，成果不会显著，没有高水平人才，企业平庸，没有政策，展会和高级人才也不会聚集。所以，四者相互关联，彼此促进，缺一不可。而河北省的会展之所以落后，在这4方面都有严重缺失。

图1 河北省会展重点城市与国内会展城市展馆数据比较

二、河北会展产业“短板”因素

(一)政策要素现“短板”

政策要素包含政策、法规、资金支持、发展规划等。河北省自2007年至2018年期间共出台6项会展政策：出台了2个规划、2个指导意见和2个办法，各地市相继出台了6项政策。倘若这些政策和措施能够得到贯彻和实施，河北会展状况会得到改观。因为政策笼统，不确切，不易执行，各地管理办法少。所以，产生今天会展的“洼地”现象。产业政策与展会的关联度比较弱。政策支持下行业的发展信息、成果信息及行业各类交流信息是在展会中实现的，产业政策出台应有意识支持展会平台的搭建，让展会服务功能起到行业发展的引领作用。但是，河北省的产业政策中这种意识很弱，2016年之前，河北的新兴行业展会几乎为零，产业类展会占全省整体展会比例也极低，产业+会展带动城市会展的意识还处于启蒙期。

良好的政策指导建立良好的营商环境，可以增强会展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关乎会展企业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河北省缺乏建立良好的市场环境的相关具体政策和措施。在政策资金支持上，河北省无会展基金支持。石家庄市提出建设会展城市之后，拿出500万元资金[4]，2016年廊坊300万元资金、唐山300万元资金开始支持会展。但是，与其他省市相比还远远不够。郑州专项资金1 500万元。然而，政府举办的7个省部级展会都有资金支持，各展会政府出资1 000～3 000万元不等，28个厅局级展会中，政府出资一般不低于500万元。98个河北省1万m2以上的展会中有24个县域展会, 占比达到24.5%，近70%以上为政府主导, 资金来源以银行信贷和政府投资作为主体[5]。这些展会很多资金用于招待、人员、展位补贴、展会消耗等方面，但这些展会的实际效果如何，至今没有一个展会统计出展会直接收益和展会经济效益。

营商环境的打造，根本在政策和体制机制，河北省会展管理机制存在重叠问题，这就很难有同样的政策来执行和统一监督落实。政策的执行力度不够，就导致了会展市场的无序性，市场化环境难以形成，导致管理失衡、恶性竞争、虚假统计、数据推测等市场化混乱现象。而政府的某些方面“管理”对会展企业资金使用产生更大的消耗。据调查，在城管、公安、交通等多部门的收费问题上，在综合费用和服务问题上都缺少特殊政策支持，减免力度没有，难以支撑企业再投入发展。

会展政策是展会的依托，政策的缺少将导致行业会展的流失。会展政策对城市会展经济和产业经济发展起到引领作用。河北长期缺少行之有效的展会支持政策，更缺少会展顶层设计的落实，也缺少会展发展中务实的策略设计及可行的方法，更缺少河北会展发展的专业智囊机构的辅助。2017年中国城市竞争力前10位的城市都是会展业较发达城市。

(二)展馆要素现“短板”

展馆是展会活动举办地的保障，也是城市经济成熟度的表现，展馆的属性是公共的，也具有公益性。展馆投资大，收益小，展馆建设和经营始终禁锢着政府的手脚。但是，如果没有展馆，展会的规模、品质、影响力、效益以及城市声誉都会受到影响[6]。

河北省现代化展馆建设严重滞后，尚没有一家10万m2以上的大型现代化展馆，无法举办室内面积5万m2以上大型现代会展活动。全省室内展馆面积位列全国第12位。目前现代化展馆中，河北省根本无力承接国内大型展会(见表3)。因而，两年一届的中国电梯协会在廊坊举办了三届后，移师南方。一年两届的中国垂钓渔具博览会在廊坊举办16届之后，移师天津。展馆配套设施落伍或缺失，现代展馆信息管理和信息服务技术没有设置。2017年展馆能够提供展会运用现代技术和科技手段管理展会的，全省几乎没有。

省会石家庄是目前全国唯一没有经贸类专业展馆的省会城市，展馆面积列全国省会城市倒数第3位。石家庄作为省会城市，是区域经济的发展中心，与京津两个大都市融合发展构建“京津石三角形”[7]。石家庄没有现代化展览中心，在现代服务业和高端服务上的缺失，也是产业经济不繁荣的表现。

表3 2016年河北省会展业综合情况表

(三)展会要素现“短板”

展会是产业经济贸易和技术交流的信息平台。近年来在会展平台上，全球最新的商业理念、最新的科学技术和生产技术、最有价值的商业信息和最全的贸易网络得以充分展现，会展带给世界城市更多的发展商机。

然而，河北省展览数量比较多，展览规模小，没有享誉全国的展会。从展会数据排列上可以显示出河北的状况：省会城市石家庄，展会发展指数3.26，全国排名第48位[8]。廊坊市列入三线会展城市，展会发展指数6.40，全国排名第30位。唐山市展会发展指数2.57，全国排名第54位，河北其他城市数据就更不理想了。

展会是产业发展获取更多资源的快捷有效途径，是对地域产业和企业的品牌再认证机会。以上数据显示出展会与河北区域经济产业的信息不对称性。河北是经济大省，在第一、二产业中资源相对齐备，产品贸易和产品、技术信息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展会举办的规模和影响力很小。分析梳理2016年河北省举办的281个展会，生活消费类展会占据较高的数据，能够与产业经济对口的展会少，产业型展会明显不足，反映出河北的展会服务性质对区域产业发展的贡献值很小。河北展会更多地成为国内外企业来冀推销产品，营销自身品牌的机会。

政府主办的展会存在诸多问题。政府办展的通病、软肋暴露无遗，投资大，强拉企业参展，实际效益低，参展企业收益不成正比。中央、国务院批复保留的8个展会，实际效果与其他省市同类型展会相比，差距很大，不可细数。比如正定国际小商品博览会，从创办至今发展不足，在产业经济促进方面，严重落伍，展会急需改造。省委、省政府批复保留的28个展会中，真正能够带动产业发展的展会，现有资料无参展企业收益信息，但对展会调查，比较满意和一般满意度的占五成。这样开办展会与参展商和客户的期望值相差很大，企业收益率也在降低。导致净现值低，展会的发展周期就会缩短，产业展会生命完结，产业经济发展受到影响，展会服务产业的作用根本没有体现出来。 河北展会的市场化程度不高，存在恶性竞争现象，部分政府展会的“市场化”，存在“勾肩搭背”、钱权交易现象，政府强势附加条件使得企业难以恪守商业伦理，严重破坏会展营商环境建设。另外，在市场化竞争中，企业展览业务缺乏特色，专业人员业务特点不明显，政府展会或协会展会在招标时，无法判断、满意选择，造成主办单位不断更换会展企业，使得政府主办的展会和协会的展会缺乏展会的延续性，缺乏展会的创新性，使得展会的品质大打折扣，这也影响到展会的升级换代和品牌的树立，也是河北难以培育知名展会的因素之一。

(四)会展企业要素现“短板”

企业要素包含着人才要素、管理要素、资源要素、资金要素。河北省由于比邻北京和天津，受环境因素影响，在以上各个方面都绝对匮乏，严重影响到河北会展产业的发展。

在企业经营管理上，缺乏睿智型、综合知识型会展高级管理人才，缺乏会展专业技术人才，在谋划服务河北产业发展的展会时缺少智慧，在引进展会中缺乏谋略，会展资本运作缺失方法，严重阻碍河北会展企业快速发展。当政府开始将展会推向市场时，市场出现空位，很多展会的实际承接企业多是北京企业，河北会展企业的市场承接能力很不适应，企业自身实力不及，失去发展商机。2016年在河北举办的几个国际型和国家级展会，均为省外企业承办，连展馆服务都是外地企业。

在企业商业资源上，更多的企业瞄准的是政府资源，希望政府展会能分自己一杯羹，而不是针对产业的发展，创意展会，或者引进展会、嫁接展会，从服务产业的角度来获取展会资源。创办展会需要资金的投入，尤其是新兴产业的展会需要三年的培育期，作为河北的中小会展企业，根本就没有实力来创办新兴创新型展会，政府也没有积极的财政政策给予支持。

河北县域经济发展较为活跃，存在展会资源，也存在产升级和展会树品牌的机会，苦于缺乏专业结构知识拓展，无法深挖资源。河北省绝大多数会展企业习惯于传统展览套路，习惯于去执行和接受任务，创造性服务和创意创新性活动能力差。如此企业发展现状，何以能跟上中国会展发展的步伐。

在会展企业专业人才上，河北省会展从管理、谋划、设计到运营、实操、搭建等多方面高端人才匮乏和缺失。河北省从事会展业的相关人员众多，但基本没有专业科班出身，从业者眼界低，视野窄，不仅缺乏系统的会展理论学习，还缺乏办展经验；而具备策划能力或创意能力的高端会展专业人才凤毛麟角，精通展览设计、会展组织策划、了解国际惯例、富于实际操作能力的高端人才更是十分匮乏。

在会展教育人才培养上，河北省起步早，有规模，但受环境影响，持续性较差，至2015年之后，徘徊不前，并缺少会展高学历、高素质人才培养的专业院校。截至2017年6月，全国60所院校设立77个会展硕士点，河北省空白。由于河北省会展软硬环境都很差，会展业务量不大，办展机会相对少，工资低。河北省高校培养出的优秀会展后备人才纷纷弃河北，投奔京、上、广、深、杭等会展城市，河北会展专业人才严重匮乏，后备高端精英人才储备断绝，严重制约了河北省会展产业向高水平发展。

河北省会展高端人才引进上缺少相关政策、措施、办法和专项资金支持，高端人才使用和储备人才保障措施空白，缺少会展专项科研基金。再看近年快速发展的会展城市杭州，在引进符合本市需求的高层次会展业人才，所产生的住房补贴、安家费、科研启动经费等费用，会展企业可列入成本核算。不仅如此，高层次会展业人才户籍迁入、子女入学也可享受优惠[9]。因而，杭州有高层次会展业人才保证，G20峰会等一些高端有国际影响力的会展活动，敢于承接。

以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为“牛鼻子”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高起点规划，高标准建设雄安新区，为京津冀会展业发展提供了机遇，会展格局面临重组，会展国际化层次将提升。河北会展已经被“绑架”在国际会展运营的轨道上，面对北京展会外溢，国家雄安新区建设这一历史良机，河北会展应破除传统制约，以创新意识迎接挑战，在分析造成河北会展短板因素的基础上，研究对策措施，助推河北省会展产业经济逐步走在国内前列。

三、补齐“短板”的对策

(一)明晰会展产业定位和发展方向

产业发展思想上，需明晰会展产业作为高端服务业的定位，以“产业+会展带动城市会展，带动城市全面发展”为产业发展观念，从京津冀产业整体发展来构建河北会展策略，从京津冀会展整体变革，布局河北会展产业发展“会展集聚区和特色会展城市带”格局，如：在推动京津冀制造业从梯度发展向协作发展的转变中[10]，在“一核、四区、多集群”的产业差异化发展新格局中，“抓机遇，促展会”。从着眼未来发展，努力打造以雄安新区为核心，连线石家庄的会展产业的京津冀会展集聚区，积极完善京北河北特色城市会展产业带。

(二)建立统一的综合管理领导机构

产业政策和管理机制上，需要更为实际的顶层设计，建立统一的综合管理领导机构，只有统一机构，才有能力管理全省会展行业发展，采取行之有效的管理措施，制定河北省会展业发展促进条例，制定全省会展业发展规划，对接京津冀产业发展。应切实加强对会展业的宏观引导，营造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和浓厚的发展氛围，逐步将会展业纳入制度化、规范化发展轨迹。会展政策与城市经济发展和产业经济政策的信息对接，是区域会展产业发展的重要基础。政府应当积极给予鼓励政策或具体措施，支持有能力的专业展览公司开展产业性贸易展会。

(三)建立研究机构，发挥智库作用

注重产业+会展带动城市发展研究，聚集省内外人才，建立省级会展产业研究机构，发挥智库作用，研究制定河北会展产业发展规划，研究提升河北会展水平的措施办法，梳理河北省产业结构，从产业顶层策划创意新展会，改造和提升现有展会，研究政府的政策需要，针对产业的发展和整体区域经济的发展，帮助企业创办新兴创新型展会，并可延伸后期产业合作。

从现阶段河北会展发展现状分析，河北需要有一个国际高端展会作支撑，带动整体会展产业链的发展，聚集河北会展的人气和精力，才能有意识地通过实际操作，推动会展产业大步幅迈进，在国际化规则下，飞跃快速运转，也能有效地制定和落实管理机制，促进市场化健康发展。但是，创意大型、高端展会不是企业能够做到的，需要顶层决策。因而，会展产业发展研究机构作为政府助手，应积极出谋划策，拿出务实的方略、完整的计划，辅助政府抉择，通过睿智策划，拥有国际级展会，使河北城市跨入国际型交流城市行列。

(四)积极推进展馆建设

积极推进展馆建设，河北省必须特别重视会展场馆建设及高科技智能化配套设施建设，为展会提供优质服务和准确的信息数据。要以世界目光、国际标准来谋划未来京津冀协同发展中各类行业对大型展馆的需求，在服从于非首都功能，服务于高端的制造业和高端的服务业为引领的雄安新区周边，利用河北的土地创建会展聚集区最为合理，从会展区位上可以有效支撑京津冀三方对大型展览的需求。

积极谋划建设展览产业配套服务体系，完善和提升展览辅助设施加工的档次，在展馆有效距离内建设展具生产加工基地，以环评达标为准则，积极建设多个河北会展产业特色小镇，为京津冀会展提供相应服务配套设施产品和相关产业服务。

(五)积极提升企业能力

应将单纯展会补贴，转向优秀企业奖励资金。把资金由“养会”转为“养企业”、“养人”，政府应积极支持产业人才培养，资助社团组织开设职业培训，会展训练营，强化会展企业队伍素质，提升员工专业素养，开展职业技能大赛，树立优秀员工形象，培育未来行业顶级骨干。

应规范展会，以标准约束企业，逼迫企业达标，达标者可参加相关评审。通过制度建设和规范化管理措施，在展会的准入、备案、报馆、登录、开馆、总结等方面实施严格的审核监管，以规范、标准、条律、监控来提升企业，从展会的有型塑造来逼迫企业增强软实力，逼迫企业员工结合业界专业培训，熟练内功，有效提升会展企业的专业能力。

总之，河北省会展产业发展，需要认真找差距，采取切实可行的方法来补短板，采取必要的监管措施和督查机制，才能有效提升河北会展产业实力，才能实现发展目标，完成规划产业布局，实现京津冀会展产业聚集区，构建完整的河北会展产业结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