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尚书?洪范》看先秦思想

宋琪

摘要：《尚书》是我国最早的历史文献，也是贯穿于中国古代夏商周三代的一部公文汇编，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是我們研究周代及以前社会政治极其重要可信度高的第一手文献资料。《尚书》中的篇目多数以记事为主，而《洪范》是《尚书》中尤为特殊的篇目，它主要是阐发治理国家的原则与方法。论述洪范九畴背后透露出的先秦时期的思想内涵，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关键词：《尚书·洪范》；天人合一；五行思想；王权至上；灾异思想

先秦时期，人们将《尚书》称之为《书》，或直接按历史年代称其中的内容为《夏书》、《商书》、《周书》。到了汉代，才出现《尚书》这一名称。《尚书》中的篇目多数以记事为主，而《洪范》是《尚书》中尤为特殊的篇目，它主要是阐发治理国家的原则与方法。无论是《古文尚书》还是《今文尚书》，都包括《洪范》篇。这足以佐证《洪范》的真实性。对于《洪范》篇性质的认识，认为它是一部法典这种说法由来已久，齐明山先生曾说：“洪范是我国古代社会第一部行政大法，它影响了中国社会几千年，对我国帝制和中央集权制的形成有决定性意义。奠定我国传统文化的道家、儒家文化基础，提供我国传统思维方式的框架。”（1）

《洪范》的内容包括三部分，以武王与箕子的对话作为引言开篇，第一部分主要说明三点内容，一是人是由上帝创造的，洪范九畴也是上帝创造的；二是上帝希望他所创造的臣民能够和睦相处；三是洪范九畴是实现这种希望的途径，是治国安民的法规。箕子乃言日：“我闻在昔鲧陻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箕子一开始并没有正面回答武王的问题，而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武王，君权虽是神授，但君主如果违背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不遵循天道、人道，也是不会获得上天的庇佑、人民的支持的，这里可以看出引言部分蕴含朴素的“天人合一”思想。“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思想。第二部分是概论洪范九畴的纲目，洪范九畴包括：五行；五事；八政；五纪；皇极；三德；稽疑；庶征；五福、六极。

至此前两部分已经对洪范九畴做了一个总体概述。第三部分具体论述洪范九畴所透露出的先秦时期的思想内涵。第一畴为“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爱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通过描述物质的特点以及物质和味道的联系，可以窥探出简单粗糙的五行思想，但还不具有后世五行学说中相生相克的意味。直到西汉，董仲舒发展了五行学说，才提出了五行相生相克的观点。

第六畴为“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平康正直，强弗友刚克，燮友柔克。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文中说到只有天子才会为民造福，才能给民惩戒，才能享用美食。臣子不允许为民造福、给民惩戒、享用美食。如果臣子有为民造福、给民惩戒、享用美食的情形，就会危害、祸乱国家。百官将因此背离王道，臣民也将因此犯上作乱，这反映了王权至上的思想，必须时刻维护君主的权威。

第八畴为“庶征”。“曰雨、曰旸、曰燠、曰寒、曰风。曰时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月之从星，则以风雨。”雨、晴、暖、寒、风，这五种气候都按照原本的次序出现，就会草木茂盛、农业丰收。一种气候过多或过少或不按照时节出现，就会发生灾害殃及百姓祸及国家。五种气候的情况和君王的行为密切相关，君王身心恭敬，雨就会按时而降；君王政治清明，晴天就会适时出现；君王了解实情，温暖就会按时到来；君王决策得当，寒冷便会如期而至；君王是通达的圣主，风就会按时而来。政治因此清明，贤人因此得到重用，国家因此安宁。这体现出灾异思想，君主的行为会直接影响自然界紧接着作用于人类社会，这是对君主的行为提出了要求。

“洪范九畴”暴露出先秦时期人们的重要思想，如天人合一、五行思想、灾异、君权至上的思想，这对后来先秦诸子思想的形成或多或少的存在影响，这些思想具有丰富的时代内涵，直至今天仍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有待于学者进一步的研究挖掘。但由于其成书年代距现在时间久远，汉语语法又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之中，所以它的内容以现在的眼光看来佶屈聱牙、古奥难懂，理解研究起来存在许多障碍，但外表的荆棘不能掩盖其闪闪发光的本质，学者们对《尚书》的研究陆陆续续地在开展，它正逐渐地揭开历史的面纱，尽可能的还原给我们一个既真实又精彩的本来面目。

注释：

齐明山：《中国历代王朝的行政大法——简析<尚书·洪范>》，《北京行政学院学报》，2000年第4期，第9页。

参考文献：

[1]李民.尚书译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2]张华.《洪范》与先秦思想[C].长春：吉林大学古籍所，2011.

[3]张兵.《洪范》诠释研究[C].济南：山东大学，2005.

[4]李行之.《尚书·洪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宪法[J].求索，1985，4.

[5]李洪连.《尚书·洪范》思想浅析[J].文学研究，2013.

[6]马骁英.《尚书·洪范》诞生的文化背景[J].教育现代化，2017.

[7]丁四新.近九十年《尚书·洪范》作者及著作时代考证与新证[J].中原文化研究，2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