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虚就实背景下县域实体经济的现状与决策——以福清市为例

陈祥坚

（中共福清市委党校，福建福清350300）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人们对实体经济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为了解福清市实体经济的现实状态，对其做出基本判断并为决策者提供参考，对五年以来福清实体经济发展情况作了深入调研，现汇报于下。

1 福清市实体经济基本情况与判断

2011年以来，福清市实体经济走过一段弯路，经历了探底回升到企稳的过程。

1.1 实体经济是福清经济主体

截至2016年9月福清市实体经济总注册资金1 413.44亿元，占全部注册资金的99.5%。因此，福清经济主体还是实体经济，以金融业为代表的虚拟经济在福清的发展并不充分。

1.2 企业注册数量及注册资金经一轮探底后开始回升

内资企业注册数量及注册资金经一轮探底后开始回升；个体工商户注册数量及注册资金增长平稳；外资企业注册数量经一轮探底后开始回升，但是注册资金却呈现出不断下降趋势，如表1所示。

1.3 工业总量稳步攀升但增速放缓

工业是实体经济的典型代表，从表2中可以看出福清市五年来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稳步攀升，

表1 福清市5年内企业注册情况

表2 福清市5年来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变动情况

但增速放缓明显。

1.4 工业用电增长表现出实体经济开始走出谷底

工业用电增长是工业企业生产形势好转，销售逐步增长，电力需求日益旺盛的标志，从表3福清市五年来的工业用电量变动来看2011年工业用电量出现负增长，表明工业企业生产下降，此后逐步恢复增长，2015年的工业用电量小幅下滑，笔者认为是对2014年工业用电量大幅增长的修正，这一点可以从2016年上半年的增长得到印证。

表3 福清市5年来工业用电量变动情况

1.5 产业结构渐趋合理

从表4可以看出五年来福清市一二三产业发展渐趋合理，主要表现在第一产业比重逐步下降，向10%靠拢，第三产业比重逐步提升，向40%靠拢；但仍未改变福清市工业为主的定位。

表4 福清市5年来产业结构变动情况

2 福清实体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2013年12月为底部，2014年之后逐步回升。

上述的结论似乎与大家的普遍感受不符，在调查中发现大家都几近一致地肯定实体经济陷入困境；这是为什么？带着这个疑问笔者多方探究，得出以下粗浅看法。

2.1 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逐年下降，房地产投资增速远高于整个固定资产投资增速

在我国投资一直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不二法门，但近来固定资产投资出现断崖式下跌，已引起中央的高度警觉；从表5可以发现福清市虽然没有出现断崖式下跌的状况，但是增速下降也很明显：自2011年以来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从38%下降到不足20%，平均增速仅19.47%；而房地产投资平均增长速度达到24.59%，高于整个固定资产投资增速5%。首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下降，甚至只及以前的一半，表明投向整个社会的资金量减少了一半，资金少了自然整个经济活跃度就下降；其次，房地产投资增速高于固定资产投资增速5%，可别小看这5%，众所周知固定资产投资主体是项目固定资产投资，许多项目政府是投资主体，而房地产投资主体是社会资金，政府只有一点保障房投资，因此可以说福清市近年房地产投资吸附了大量社会资金，社会资金都投到房地产去了，其他方面资金不足也就理所当然了。

表5 福清市2010年以来投资变动情况

2.2 工业大而不强、小而不足

如上所述，福清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量与规模都在增长，但是进一步分析发现：

从表6福清市5年来规模亿元以上工业企业分级变动情况来看，福清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体数量不多，并且亿元以上工业企业主要集中在10亿以下，100亿元以上的只有一个；典型的大而不强。

百亿以上的多年来仅维持在1个，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应该是小企业众多才对，可是福清市规模以下小工业企业却也严重不足。从表7可以看出：规模以下工业总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仅5.41%，可忽略不计；规模以下工业企业总产值同比增长速度仅6.92%，比同期工业总产值同比增长速度10.77%也低太多。照此情形规模以下工业小企业在福清市将永不可能长大。

表6 福清市5年来规模亿元以上工业企业分级变动情况

表7 福清市5年来规模以下工业总产值变动情况

据不完全统计五年来规模以上企业停产倒闭的从每年2～3个发展到7～8个，依市场管理局统计，五年来共新设内资企业10 107户，注销内资企业1 174户；新设外资企业171户，注销外资企业58户；新设立个体工商户24 093户，注销个体工商7 758户，福清市企业平均寿命1.9年，低于全国2.7年的平均水平。

2.3 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增速持续下降

近年来福清市社会消费品零售额虽然仍在持续增长中但增长速度持续下降，从表8可以发现，已经从19.5%下降到今年上半年的12.1%，表明零售市场的增速在放缓，实体店经营困难。据不完全统计福清市传统商业中心向高街每月关店7～8家，万达广场每月有1～2家实体店歇业，裕融汇开业两年仍然许多商铺至今无人承租，尽管下半年来业主进行降租促租，许多商家仍表示只要租期一到就关门。导致实体店关门主要有下列原因：首先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店因无需店租、税收、甚至员工工资等开支，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博得产品销售量的提高，从而获取利润；其次由于商业地产不断发展，造成商业店铺供给不断增加，而人们创造财富以及加薪空间相对有限，造成人们购买力并没有明显提高。在人们购买力有限情况下，不断开发的商业地产必然加剧了矛盾，特别是以购物中心、购物广场为代表的实体店铺过剩现象日益严重。在福清西区繁华地带，已经拥有万达、裕融汇、大利嘉三个大型商业购物中心，造成实体店铺竞争将更加激烈。最根本的原因笔者认为是商业地产没有核心竞争力，也没有商业模式创新，很多实体店铺同质化过于严重。比如万达与裕融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模式，必须注定了其中一些购物中心的没落，实体店铺闭门潮的发生。

表8 福清市5年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变动情况

2.4 实体经济各项成本飙升

2.4.1 用地成本

随着房价的不断上涨，土地价格疯涨，工业用地出让价格也水涨船高随着不断飙升，以溪头洪宽工业村为例，5年前每亩5万轻松搞定，现在没有20万免谈，即便是远离城区的蓝色产业园也要15万。因为企业用地成本飙升，大大加重了企业负担，商业用地也是如此，所以实体店不堪重负也是必然的。

2.4.2 劳动力成本

劳动力成本不断上涨，目前月薪3 000元以下已难以找到工人。据对福清市50家劳动密集型企业的调查（见表9），发现今年绝大部分企业工资涨幅都在10%以下，低于整体经济的增长水平；但由此带来了企业缺工更为严重的现象，如工资没有提高的10个中型企业缺工情况就很严重。在本文所调查的企业中平均月薪已达5 000元以上，企业都感到不堪重负。

表9 福清市2016年企业工人工资提高幅度情况

2.4.3 融资成本

实体经济发展离开不了金融这个环节，金融良好发展才能促进实体经济健康发展[2]。但是近年来，福清市金融与实体经济对接方面却问题重重：一方面是社会资金总量超常规增长，福清市居民存款总额大幅增加，2012—2015年四年间，年平均增长10.9%；另一方面却是福清中小企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频频遭遇资金断缺的问题，“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见表10）。

表10 福清市5年来居民存款总额变动情况

有意思的是，在本文调查期间获取的9月份的居民存款余额已达9 775 703万元，仅3个月增长了一半；而此时的贷款余额仅6 925 584万元，存贷比未达到71%。这一方面表明福清市社会资金充裕，人们苦于无处可投只有把钱存到银行；另一方面也可以明显反映出银行惜贷如金，实体经济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1]。

对中小企业来说，目前中小企业生产经营中依然面临用工成本提高、原材料价格上涨且大幅波动、存货和应收账款等“两金”占用大幅增加等突出问题，企业因为经营成本上升，相同生产经营规模需要更多资金支持，并因此形成更旺盛的信贷资金需求。但不同企业因为对经营成本提高的承受力和转嫁能力不同，经营风险各异，对接银行贷款能力也存在较大差别，部分企业因此无法获得银行贷款。即使获得贷款的中小企业，其贷款利率也比大企业高不少，今年更盛行以额度不足为由在企业还贷后停止部分或全部贷款，或者拖几个月再给予贷款，无端增加中小企业资金成本；小微企业则更难，他们为获得信贷支持，不仅需要在利息之外承担其他费用，而且往往需增加担保和评估环节，延长了审核时间，不利于保证生产经营的资金需求。而当中小企业无法从银行等正规金融渠道获得贷款额度时，中小企业为了继续生存，不得不通过向民间高息借贷，即高利贷，不少利息都在二三分以上，最高甚至可以达到五分[2]。即使如此，由于近年福清煤炭、房地产等行业危机，高利贷崩盘，所以民间高利贷借贷困难，许多人有钱也不借，宁可放在银行；企业不得不通过非法途径获取更高利率，而一旦发展到这一步，企业最后只有破产倒闭的结果。

3 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的建议

3.1 千方百计促进固定资产投资持续快速增长

政府应准确定位自己在固定资产投资中的角色。必须以项目为核心找准政府自己的位置，对公益性的项目：如生态环境保护、城市道路、教育、文化、公共卫生等难以采取市场化的项目，采取财政性投融资体制和机制，主要由政府承担投资和融资主体。对电力、收费公路和城市供水、供气、污染治理等公共基础设施项目，准入门槛低，资金需求规模也并不大，投资回报周期比较长，但总体收益相对稳定，这足以吸引社会投资者深厚的兴趣，不少社会资金愿意投资。这种情况下可以普遍采用市场化的投融资体制和机制，主要由企业充当投资和融资主体，

政府只要正确处理好与市场关系，充分利用和发挥市场机制和资源，在必要时以一定的方式适度支持，推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首先要继续加大政府对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配套的投入，促进实体经济良好发展硬件条件。二是可以通过与企业合作，寻求双赢。以祥兴公司为例：2009年，祥兴公司以捐助福清第二实验小学600多万元兴建教学楼等方式，解决了一些职工子女上小学的难题。2015年，祥兴集团和市政府、北京师范大学合作办学——北京师范大学福清附属学校，能够解决福清当前优质教育资源不足问题。第三，可以考虑开放某些领域，降低门槛，允许个体或民营企业进入，在土地使用、融资、税收、经营管理等方面享受同外商和国有企业同等的“国民待遇”，同时必须有序引导福清市巨额民间资金参与固定资产投资，既解决资金匮乏问题，又能使沉睡在银行的巨额民间资金获得更高回报，实现双赢。

3.2 深植创新理念，着力提升核心竞争力

中小企业发展壮大，必须拥有核心竞争力，而只有通过不断创新，才能够提高竞争能力，才能够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必须切实加强与科研院所、高等学校的合作，建立日常产学研沟通交流机制，拓宽企业自主创新视野和渠道；引导和鼓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提高R&D经费在企业主营业务收入中的比重。首先必须大面积扩大企业内科技机构的设立，2015年福清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R&D活动的80家，有内设科技机构的企业53家仅占规模以上企业的22.9%和15.1%；有设立科技机构的都有R&D活动，企业内设科技机构是企业内部从事技术开发、产品开发、工艺开发以及有关技术服务的机构，是企业开展技术创新、实现科技进步的基础条件，在服务企业创新、支撑产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一两年内必须在规模以上企业普遍设立科技机构，而后逐步向规模以下企业推动。其次必须切实提高R&D经费在GDP中的比重，2015年福清市全部研发投入中，捷联、核电、福耀三家就占50.7%，可见其他企业投入很少，因此要引导、鼓励所有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在鼓励和支持企业加大R&D经费投入的同时，政府也要加大投入，近期先确保2.5%的目标，然后逐步向3%推进。

3.3 把握互联网本质，推动实体经济转型

“互联网来了，实体走了”，把互联网看成实体经济的克星，表现最明显的在零售商业领域，比如百货业、服装业受电商冲击而形成的关店潮。因此，福清市委市政府应首先引导各商业综合体整体定位和业态功能区分，每个商业综合体应该根据不同需要、消费心理、区域文化等特点提出独特的主题理念，避免因为功能重叠、业态相近而造成核心竞争力不足的问题。其次要促进跨界融合，帮助企业转型，比如福清市实体经济大量企业是传统企业，因此要扎实推进电子商务进企业，扶持企业建立网络销售平台，推进企业利用电子商务平台开拓国际国内市场。第三，创建创业孵化基地。通过电子商务创业热情，结合福清市发展总部经济的战略目标，建议在融商大厦等城区中心区域创建创业园或孵化基地。基地建成后应能容纳100家左右电子商务小微初创企业，为入驻企业提供20～40m2、在一定孵化期间免租金或低租金的办公场所，以及会议室、洽谈室、活动室、免费网络等配套公共空间，并整合社会资源为入驻创业企业提供创业培训、导师辅导、金融服务、法律咨询等公共创业服务。

3.4 全面降低企业要素成本，提高实体经济抗风险能力

针对福清市土地资源比较紧张，用地价格较高的现实，一方面对存量企业，可在政府的扶持下，引导各企业通过土地集约利用、大力开展技术改造来提高单位土地利用效率的办法来解决；另一方面对新设立的企业，可引导其先采用租用闲置厂房、闲置办公场所、租用土地等的方式，来降低进入门槛，总之在各方面的共同努力下，克服用地成本方面的困难，为赢得更多企业落地创造条件。

当前劳动力供求关系正从过去的“买方市场”逐步转为“卖方市场”，熟练工人短缺问题日益显现，在这种情况下，通过降工资来降低成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提高劳动生产率成为多数企业降低用工成本的唯一选择。提高劳动生产率，一是加强员工培训、提升技能。二是推行“机器换人”，这与要实现中国制造2025是一致的，应该看到普及机器人不只是单纯的替代人工，更是提升制造业效率与走向智能制造、柔性制造的重要手段。福清市企业推行机器换人刚刚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政府在推进机器换人进程中可以发挥更大作用，如在政策、资金等方面给予支持。

在促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方面，必须积极推动改进金融服务，拓宽实体经济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一要积极推动、鼓励企业公开发行上市和再融资，对符合条件的企业应在硬件环境改造上给予密切配合，对技术改造和升级给予资金优惠贷款，对上市的企业给予一定资金补贴。二要支持进一步发展各类金融、类金融机构。福清市金融类企业仍旧不足，近年来福清市小额贷款公司有所增长速度仍低于中小企业对正规金融资金的需求。因此，应引导、鼓励小额贷款公司积极转为村镇银行、民营银行，实现与大型商业银行的差异化竞争，为小微企业提供更好的金融支持。三要鼓励银行金融创新，对于完成任务的银行给予一定的鼓励。不断完善建设银行中小企业助保金贷款制度、支持企业用商标专用权质押获得银行贷款，缓解品牌企业资金紧张问题等创新手段。

通过政府制定有助于实体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营造鼓励勤劳创业、实业致富的社会氛围，引导社会资金更多地流向实体领域，我们相信福清实体经济的再辉煌必将为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