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文,执笔如执刀,在长久的静寂中迸发出一声呼喊,震撼世界。
——包容
新生代感言
文字是沉默的,却能于无声中发出一声呐喊,给我前行的力量。
我喜欢阅读中国古典文学,从中汲取灵感与力量。从诵诗到写诗,背赋到作赋,中国传统文化让我痴迷。随着学习的深入,它们更让我敬畏。一开始,我最喜欢李白,后来喜欢李煜、柳永,如今更爱嵇康。我想,我喜欢的是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浪漫,是李煜“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的悲戚,是嵇康“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的洒脱。
我仰慕古人的风骨,总想要形成属于自己的文风。我的第一篇作品是一首五言诗,由母亲记录,后来才开始写作文。有时,我也看不懂自己笔下的文字,只能在写作过程中一步步摸索,慢慢地将故事补全。我很喜欢这个过程,对笔下的文字充满期待。写作时,我很安静,超然物外,仿佛看到了远方。每次作文,都像是一次游历,不断地积累写作经验。
写作是过往经历的沉淀与组合,文字不一定完全真实却能体现我的心路历程。十年磨一文,执笔如执刀,在长久的静寂中迸发出一声呼喊,震撼世界。
新生代简历
2016年,荣获“新思维少年”作文大赛三等奖;
2016年,荣获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大赛三等奖;
2017年,荣获浙江省杭州市中小学生科技节科普征文大赛初中组三等奖;
2018年,荣获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三好学生”称号。
包容习作
人间有戏
杭州文澜中学初二包容
我想我是喜欢戏的。
幼时,我常去太祖母家。太祖母眼睛不好,唯一的乐趣便是躺在沙发上听电视里播放的戏曲。这些戏我大多很爱听,戏里的唱词、服装、脸谱,我都很感兴趣,至于到底唱的是什么,倒在其次了。我听过四年戏,戏名、剧种却一概不知。戏曲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至今只记得两折戏,一折是《缺嘴嫁驼背》,一折是《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上小学后,我便不常去太祖母家了。身边的新奇事物让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自然没了闲情听戏。童年听的那四年戏并非对我没有影响。我七岁便能写对仗工整的七言句,想来和听戏不无关系。
大概三年级时,我开始写我人生中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之后的三年我专心写作。读过我小说的人都说,我的小说读起来不像小说,更像戏,人物对话一句接一句,还押韵对仗,倒适合表演。想来,这也许是我听过四年戏的缘故。
后来我对戏的印象便不大好了。学了鲁迅先生的《社戏》,知道了鲁迅嫌戏吵闹,让人“头晕目眩”。那时我对鲁迅甚是崇拜,他说的话自然都是对的。加上《社戏》收录在《呐喊》中,我偏执地认为,戏就是该被批判的。
我再次接触戏是在前不久,班里要排练一个节目,我自告奋勇当了编剧。“乌台诗案,锒铛入狱,惨惨惶惶;狼狈得释,远贬黄州,跌跌撞撞……”这算不得戏词,可我觉得有戏的影子,台词读着很顺口。半年后,仍有同学不断传唱,或许因为这台词像戏词。
最近,我读了汪曾祺先生的《人间有戏》,说的是戏,讲的却是许许多多演戏的人。戏品、人品相互交融,这大千世界、千滋百味就都融在戏中的一句句唱词、一幅幅场景中了。我年龄小,戏看得不深,好比几天前看的《状元媒》,杨延昭的帅气、柴郡主的爽利、傅丁奎的奸猾都可圈可点,而我只是看得迷迷糊糊:危难关头,总有英雄挺身而出;正邪相遇,总有人敢于担当。我看得心满意足。皆大欢喜的结局,或许俗了些,但生活不应该有这样的向往吗?戏曲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可惜,如今听戏的都是些老年人了。
太祖母已近九十岁,身体依旧硬朗,她仍保留着旧习惯,天天听戏。
“戏有这么好听吗?”
“好听,真的好听。”
我一遍遍听,一遍遍学。好听,真的好听。
有一种文化,叫作戏曲,我庆幸能与它在如是年华相遇。我想,我终归是喜欢戏的。
教师点评
小作者最初对戏曲的印象停留在扮相、唱词、脸谱上。随着阅历的增长,她从戏中品到了如戏的大千世界和人生百态,由浅入深,渐渐从“看戏”学会“品戏”。在文中流露出对于戏曲文化日渐没落的失意,算得“悟戏”。戏如人生,成长中的小作者对戏曲的认识也在不断加深。
(潘玥婷)
广陵散
杭州文澜中学初二 包容
那日竟是个艳阳天。
强烈的阳光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纱,如在梦境。
我隐没在人群中,没有人注意我,我静静地看着你。你依旧穿着白衣,即使是囚服也显得与众不同。
起风了,你的衣角随风飘飞,任发丝狂舞,你已准备随风而去,仿佛你本就不属于这里,而属于那渺远的九重天阙。
你微笑着,声音缥缥缈缈仿佛来自天外,很不真切:“行刑的时刻还未到,让我再弹一曲吧。”
桐木琴放在台上,你坐在琴身前望向我,目光如深潭:“《广陵散》,今日便是我们的诀别了。”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你不说话,任手指在琴弦间翻飞,你曾经说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
那年你对朝中权贵报以冷眼,只道一声“何所闻而来”。我问你为什么拒绝,你说:“道不同,不必多言。”
那年你与为官的至交好友绝交,绝交书字字泣血,你的手在抖,当年的情谊岂能輕易舍弃?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尔虞我诈,我不愿与之纠缠。”
那年你不顾自身安危为好友辩驳,惹得牢狱之灾。我问你为什么,你说:“若违心,我不乐。”
我还问过你:“如此离去,你对你的妻儿可有牵挂?”
怎能不牵挂?你淡淡地苦笑:“倘若他们知道我为了富贵摒弃操守,他们定会以我为耻。我不过是完成了人生的一次取舍,不重生死,只在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