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芊月
小时候,我生活在乡下。那里没有学校,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后来爸爸去城里工作,把我也带到城里上学。以前在乡下疯惯了,被关进小小的教室,我哪里闲得住?于是我就成了班里最淘气的学生,成为老师们极为关注的对象。一到暑假,我便像放出笼子的鸟儿,更加“肆无忌惮”了。虽然上课捣乱,可毕竟学了些东西,认了些字儿,一回到鄉下,我便觉得自己神通广大,腰杆儿挺得笔直,走在路上好似首长在检阅士兵。乡里人见了我也高看一分,有事总请我帮忙,比如帮他们读乡里张贴的布告,写信给乡政府等。我更神气了。
一天和朋友们玩儿时,大牛跟我说:“阿宝,我们也想学习,可这儿没有老师,咋办?”我灵机一动:“啥叫没有老师?我教你们学习!”他们都为这个主意激动不已。我找来一块黑板,几根粉笔头儿,在村头老陈家的树下布置了个小教室,准备上课!
第一堂上习字课,我学着学校孙老师的样子站在“讲台”上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二虎和小龙在底下笑。我转身,在黑板上大笔一挥,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一”字,“这个字念‘一。”我说。大牛他们在底下拖长了声跟着念:“一——!”我满意地点点头,又写了个“二”上去。“这是‘二,二虎的‘二,看清楚了没有?”于是大家就跟着念“二”。小龙很机灵:“我知道了!”他跑上前,在黑板上画了三横:“这是‘三,对不?”我正想夸他会举一反三,不料他又添上一横:“这是‘四!”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眼瞧着小龙又要往上添笔画,我揪住他:“别添了!四往后就不是那么写了!”我写了一个正确的“四”,大家全傻了。“为啥四跟其他‘兄弟长得不一样?”二虎问。这我怎么知道?我赶紧扯开话题:“习字课结束了,该上算术课了!”不过算术课更不顺利,大牛他们比我还讨厌数字。看那“6”,挺着个啤酒肚,就像二虎的爸爸,凶巴巴的!再看那“7”,一横一拐的像把镰刀。学了没一会儿大家就不耐烦了。“走了走了,钓虾去了!”大牛挥着手。眼瞧着“学生”们都要走,我一咬牙,“贡献”出了几张白纸和我心爱的蜡笔,他们才留下来上“美术课”。
整个暑假,“小教室”都充满欢声笑语。我们都爱那个“小教室”,“学生”们总把我弄得好气又好笑。当了一暑假的“小老师”,我知道了老师的辛苦,此后我上课便不再闹腾,懂得了尊敬师长,孙老师还夸我懂事了。大牛他们提的问题有时我答不上来,我便更加用心学习。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大牛玩着我在学校新得的“第一名”奖章,对我说:“阿宝,你给我们上课那会儿,我特别开心,干活儿都有劲儿了!”
是呀,那也是我童年中最美好的时光!
教师点评
看了这篇文章,你一定认为小作者有农村生活的经历,看她将农村小伙伴们写得多么活灵活现,连那个小山村的大人们都被她寥寥几笔给勾画得真切生动。“看那6,挺着个啤酒肚,就像二虎的爸爸,凶巴巴的!”多么具有农村味儿的比喻,生动自然!然而,探问之下,她竟然完全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不过她有个爱好,就是爱躺在床上编故事。这也是我小时候的爱好啊!你呢?
(陆晋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