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源
日月轮换,江山几度新旧;星辰斗转,依稀几片桑田。三年自眨眼,不见欢声笑语;百年国奋起,血泪荣辱铭心。晚辈无名学子,与先生细诉。
晚辈大愚,年十有六,未尝有天地之才,更未立青云之志。大考将近,名曰中考,愚浮生一坎也。挑灯夜战,夜不能寐。今久观先生塑像,目微睁,似遥天;头渐扬,似有言;一辫静垂而立百年。眉心淡,唇欲张,长髯伏而欲起,胸脯似有呼吸。天下多政事,藏于心而发于文,然公久离世,盖无缘太平之世界、无缘中华之崛起耶?悲哉!山西曾深苦鸦片,公易帽更服焉;中华曾广求科教,公有心力举焉。山西有令德堂,愚之母校,海纳名师,广育人才;武汉有汉阳铁厂,一枝奋起,扬我国威。喜哉!
然君终故矣。晚辈,区区一小生,苦学海,憾成绩,悔事不忠,叹事无成。真似“当时只道是寻常”也,忙兮忙兮奈若何?茫茫三年觅,一触即散;欢愉尽逝,悲从中来。晚辈不若先生博古而通今,只身徜徉于经史,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不知己之道也何哉?
夫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何谓道也?怅然思之,久矣。夫子为道始而游列国,孟子為道续而辩群雄,老子为道研理,庄子为道合一,孙子为道能战,鞅公为道能革,子美为道忧世,孔明为道魂忠。求于天地之间,起于内外之术,念天地悠悠而奋起,心似灯,目如剑,奔波急呼,著书立说,贤圣之道也。不以物喜己悲,古仁人之道也。革中华之旧,中学为体而西学为用者,公之道也,虽陷旧制泥沼,未触保守之基,然震封建之天地,善哉!天下苍生,栩栩发于世,兢兢居于道者,鲜也。
时不早矣。白水为泉而时光流之,黑土为墨而思绪去之,烛光曳曳,前路渺渺,迷于世间,不见愚道。风绕沙起,星光明灭,心灯难寻,而愚之道亦难寻也。愿诸生于书山勤为径,于学海苦作舟,坚守道之本心,终而不忘。念天地之悠悠,无寒蝉凄切,亦无夜半钟声,唯晓风残月耳。
生再拜。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