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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91年8月24日乌克兰宣布独立以来,其国内政治、经济和社会危机频发,其中最为严重的除2004年的“橙色革命”之外,当属2013年底爆发的乌克兰危机。此次危机由国内、国外两个方面的多种因素共同发酵而成,不仅有着复杂的历史问题,更有混乱的现实纠葛。
2013年11月21日,乌克兰政府单方面宣布暂停签署《联系国协定》①联系国协定是欧盟“东方伙伴关系”政策的一部分,作为欧盟东扩战略的重要一步,旨在加强与乌克兰等中东欧国家的政治、经济联系。,引发本国亲西方势力的不满,严重的政治危机随即产生。12月1日,基辅独立广场爆发大规模示威活动,抗议者趁机占领市政大楼,执政党内部开始出现政客“倒戈”。混乱局面为西方插手乌克兰政局提供了绝佳的机会,美欧相继发声呼吁乌克兰政府停止镇压民众并释放被捕的抗议者。2014年2月21日,因内部分化并迫于外部压力,乌克兰政府与反对派签署协议恢复了2004年宪法,政体变为“议会—总统制”旨在削弱总统权力。次日,在俄方协助下,深感安全受到威胁的维克托·亚努科维奇逃离基辅,反对派迅速解散原政府并实现政权更替。
亲西方政权上台后采取一系列措施削弱俄罗斯对乌的影响力,引发了国内亲俄民众的不满。2014年3月16日,亲俄的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公投独立并申请入俄,这直接导致乌克兰国内政治危机演变为严重的地缘政治灾难,升级为西方与俄罗斯正面对抗的热点事件。受克里米亚“公投入俄”的影响,乌克兰东部分离趋势愈演愈烈,顿涅茨克州与卢甘斯克州先后宣布独立,政府军与乌克兰东部民间组织持续激烈交火。在乌克兰问题持续升级的背景下,俄罗斯、乌克兰、德国、法国四国领导人于2015年2月12日签署《新明斯克协议》,旨在实现双方停火。
此次乌克兰危机爆发受国内、国际两方面因素的影响。从国内层面看,乌克兰历史上以第聂伯河为界东西分治的独特发展轨迹,造成如今国内俄罗斯族与乌克兰族存在隔阂,东部与西部民众在“向西”还是“向东”的国家发展战略选择上存在不同看法。乌克兰自1991年8月正式独立以来,国家在转型发展中也存在着诸多问题,经济转轨频频出现危机,政局动荡不安。从国际层面看,俄美欧三方在乌克兰的长期博弈是危机爆发的重要因素。俄罗斯与乌克兰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乌克兰是推行欧亚一体化的重要战略选项以及其自身对俄罗斯具有的地缘政治意义,都令俄罗斯难以割舍。而美国欲借用乌克兰这枚棋子,达成分化独联体、离间欧俄关系、推进北约东扩的目的,同时加强自身在中东欧地区的影响力。对于欧盟而言,乌克兰是欧盟东扩的重要目标国,2013年双方未能签署《联系国协定》成为危机爆发的导火索。由此可见,乌克兰内部因历史原因严重缺乏国家认同,大国力量的介入将原本就存有裂痕的国家彻底撕裂。
2015年2月12日签署的《新明斯克协议》为乱局带来了短暂的和平,然而,随着代号“无畏守护者—2015”美乌联合军演的举行,多方冲突再起,顿巴斯地区彻底陷入内战之中。至此,局势已进入僵持、僵化阶段。
2016年11月29日,新一轮“诺曼四方”外长会议在明斯克举行,俄、乌、法、德四方共同商讨《协议》在顿巴斯地区的执行情况。四方仍未就《明斯克协议》[注]《明斯克协议》是乌克兰、俄罗斯、欧安组织代表、亲俄民间武装四方共同签订的停火协议,为《新明斯克协议》的前身。的和平路线图达成一致,当天顿涅茨克的阿瓦迪夫卡工业区等地便爆发武装冲突。12月2日,乌克兰总统彼得·波罗申科访问波兰,双方签署“国防合作协定”加强军工领域的合作,为乌克兰加入北约积极创造有利条件。12月7日,顿巴斯多地出现激烈交火,新一轮停火协议陷入名存实亡的境地。
2017年2月7日,首批130名德国士兵抵达立陶宛,北约准备在波罗的海三国及波兰部署4个由德国领导的营级部队,应对俄军的潜在威胁。9日,俄军出动两架图-160超音速战略轰炸机逼近欧洲多国周边巡航,同时俄军各指挥机构、兵团和部队均已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在3月7日的美参议院听证会上,乌外长、波兰等东欧五国大使敦促美国应保持对俄制裁,并强化北约的军事部署。9日,俄罗斯在克里米亚正式部署S-400防空导弹系统,以应对北约的威胁。
4月伊始,三方联络组确定沿“分界线”实施停火,终于又为乌克兰东部武装冲突的缓和带来希望之光。从当日开始,顿巴斯地区暴力冲突明显减少。然而,22日卢甘斯克州的泽勒特等地再燃战火,激烈交火造成欧安组织人员伤亡。随后,英国空军派遣“台风”战机前往乌克兰黑海上空巡逻,以遏制俄罗斯。7月10日,北约代号“海风—2017”跨国军演在黑海地区西北部举行,俄罗斯对此表示强烈抗议。随后美国表示,将加强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美国RQ-4A“全球鹰”无人机开始出现在顿巴斯作战前线,协助乌军进行军事侦察。
2月14日,正值《新明斯克协议》签署三周年之际,波罗申科在欧美的撮合下,与普京就互换战俘问题进行了协商。然而,就在双方意在缓和之时,前苏联间谍中毒事件使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但是,随着俄乌互换战俘、在乌克兰东部地区派驻维和部队等问题的亟待解决,缓和的契机又一次出现。4月7日,乌克兰外交部长帕夫洛·克里姆金表示,在具备一定条件的基础上,乌克兰愿与德国、法国和俄罗斯举行“诺曼底四方会谈”。至此,距离上一次“诺曼四方”会谈的召开已过去一年半之久。但是,乌克兰危机仍然难以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从国内层面看,乌克兰内部不同派别间的分歧并没有消除,局部性的武装冲突依然频繁。从国际层面看,博弈各方都想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彼此的利益目标却又相互重叠,各方都不愿拿出十足的诚意来真正解决乌克兰问题。伴随着美俄及欧俄关系的急转直下,俄罗斯与西方在外交、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对抗都剑拔弩张,一系列制裁相应出台,可以说,美俄已重新走向“新冷战”。乌克兰政府军与亲俄武装各自受到背后大国力量的支持,内战将久拖不决。
四年之中乌克兰国内政局、中东欧地缘政治格局以及大国间关系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对俄、美、欧三方来讲,他们最初的政治目的已基本达成。而对乌克兰来说,四年动荡给它的社会发展与外交战略带来的冲击却是空前的,尤其在失去克里米亚后国家领土主权被分割的事实让乌克兰品尝到了危机所带来的最大挑战。
克里米亚公投“脱乌入俄”事件和俄军进驻克里米亚,在乌东地区引发连锁反应,继而导致卢甘斯克州、顿涅茨克州等地陷入武装冲突之中。
2018年5月16日,连接克里米亚与俄罗斯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的大桥正式通车。[注]中国新闻网:《俄克里米亚大桥将开放通行普京将出席通车仪式》,http://www.chinanews.com/gj/2018/05-14/8513621.shtml,2018年5月20日。虽然过去四年中,克里米亚公投入俄的合法性并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认可,但俄罗斯从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对该地区的控制是不争的事实,乌克兰无论从民众心理还是政治影响力上都已失去它。与此同时,“克里米亚”事件所引发的“顿巴斯战争”仍在发酵,亲俄亲西方两派的矛盾激化与武装暴力冲突都为乌克兰领土主权完整制造了棘手的麻烦。2017年7月,乌克兰东部民间武装自行成立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领导人亚历山大·扎哈尔琴科曾宣布,将在乌克兰成立新的国家“小俄罗斯”。[注]环球网:《乌东建“小俄罗斯”国激怒基辅乌总统誓言收回克里米亚主权》,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7-07/10999675.html,2018年1月12日。由此可见,乌克兰正面临着分裂的危险。
在外交政策上,乌克兰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俄罗斯在乌克兰危机中的举动,彻底将其推向西方的怀抱,波罗申科上台后立即放弃传统的“东西摇摆”,全面倒向欧美。在与欧洲加强政治、经济一体化的同时,乌克兰也将合作范围进一步扩展至安全领域,加入北约、融入欧盟是波罗申科政府安全和外交战略的首要选择。乌克兰西进的战略目标与欧美主导下的欧盟东扩、北约东扩不谋而合,加之不断发酵的“通俄门”事件使美俄关系停滞,一定程度上都使乌克兰的西进步伐加快。但随之所带来的国内国外双重压力,都使乌克兰融入西方的前景未见明朗。首先,欧洲一体化改革中大力推行的土改和退休金改革危及了国内寡头的核心利益,也涉及平民的生活和养老问题,所以在政策推行中,议会中占同等席位的反对派便为执政联盟带来不小的压力。2017年7月,《俄罗斯报》及《消息报》相继报道乌克兰反对派计划弹劾总统波罗申科的消息,并分析了可能的继任者。其次,在乌克兰加入北约问题上,俄罗斯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即任何触碰“红线”的举动都有可能招致俄的反击。所以面对乌克兰的加入要求,西方一直持谨慎态度以免“引火上身”。2017年7月10日,俄总统新闻秘书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表示,乌克兰加入北约意味着北约军事设施进一步逼近俄边界,这将无助于欧洲安全形势的改善。[注]中国新闻网:《俄方:乌克兰加入北约无助于加强欧洲安全形势》,http://www.chinanews.com/gj/2017/07-11/8274236.shtml,2018年1月22日。可以见得,乌克兰全面倒向西方的外交政策在实施和运行中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乌克兰的西方化进程有其历史必然性,而如何掌控西方化的速度和深度则考验着乌克兰精英的智慧。[注]张弘:《乌克兰重燃与西方一体化信心》,《世界事务》2017年第16期。
历史积怨致使独立后的乌克兰历届政府都对俄罗斯抱有戒心和猜疑,这也促使他们将融入欧洲、摆脱俄罗斯的干预和影响作为外交上的首要目标。从1994年库奇马执政时期起,乌克兰便开启与欧盟的合作关系,并获取西方数十亿美元的援助。2009年在欧洲一体化政策的推动下,欧盟颁布“东方伙伴关系计划”借以取代“欧洲邻国政策”,将乌克兰作为主要目标国,旨在加深双方的经济、政治合作。随着洽谈的进一步深入,2013年2月25日,欧乌之间达成协议明确将在年底签署《联系国协定》,乌克兰在西进道路上越走越远。
乌克兰危机后,面对乌国内亲西方政府的建立,俄罗斯立即制造“反危机”应对困局,出乎意料的使危机在该地区呈常态性存在。过去四年证明,克里米亚半岛的快速占领和乌东地区亲俄武装的培植,为俄罗斯在自身战略空间遭受挤压之时,创造了喘息的机会。虽然这一举动使苦心经营的欧俄关系遭受重创,但俄罗斯借此保住了在乌影响力。俄学者瓦西里·卡申就毫不避讳地指出,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将会以“俄罗斯代理人”的身份存在于乌克兰的内部,使后者无法摆脱北方强邻的钳制。[注]环球网:《欧委会主席容克:20至25年内乌克兰不能加入欧盟、北约!》,http://world.huanqiu.com/hot/2016-03/8655120.html,2018年3月22日。
与此同时,受地缘政治环境变化,俄罗斯的外交政策也相应调整。在对欧政策上,俄传统的“融入欧洲”外交策略有所动摇,开始加大向亚太地区倾斜,逐渐打破了由外交孤立和西方制裁所带来的不利影响。其中,中俄关系是俄罗斯亚太政策的重中之重,双方在中东局势、朝核问题上的主张和看法基本一致,所以在国际舞台上常采取一致行动。2016 年正值签署《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15周年,习近平主席与普京总统先后举行5 次会晤,加深了双方合作和战略互信。2018年6月,上海合作组织青岛峰会中两国元首再次明确了两国关系并签署联合声明,同意加强政治领域合作以合力打击各种潜在威胁。总的来看,危机使俄与西方的关系降至冰点,但也为其开启了新的发展方向,即以深化中俄合作为首的东亚战略推进,借以维护俄罗斯在全球的大国地位与政治影响力。
乌克兰危机使乌俄关系彻底恶化,这对于寻求构建欧亚联盟,企图重整前苏联势力的俄罗斯来说,是严重的地缘战略灾难。美国成功凭借自身优势成为了战略上的最大受益者,达成了挤压俄罗斯战略空间、分化独联体的目的。一旦乌克兰成功加入北约成为美国的“准同盟”,俄罗斯将在这场地缘政治博弈中失去最核心的利益,普京的大国复兴梦也将随之遭受沉重打击。
在使乌克兰彻底倒向西方的同时,美国也成功分化了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消除了欧洲的自主离心倾向。冷战后,随着苏联这一共同敌人的瓦解,跨大西洋联盟性质发生了变化。美国与欧盟在国际舞台上表现出了貌合神离的姿态,欧洲话语权在不断得到加强,尤其在区域事务上越发凸显自身的自主意识。虽然北约的号召力仍然强劲,但随着欧洲一体化趋势的加强,欧盟对欧洲安全事务主导权早已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正如肯尼思·沃尔兹所说:“为赢得战争而结成的联盟在战争胜利后便会立即瓦解,越是决定性的胜利越是如此。”[注]Kenneth Waltz, “The Emerging Structure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8, no.2(Fall 1993), pp.75-76.从20世纪90年代起,欧盟通过6次东扩计划将成员国扩充至28个,削弱俄罗斯在此地区的传统影响力的同时,冲击了美国的战略利益。2002年欧美签署了《柏林补充协议》,欧盟开始租借北约装备,行使自主的区域危机管理权。为强化自主性,欧盟还积极寻求加强欧俄关系,企图摆脱北约对欧洲安全事务的垄断,加深自身对美竞争力。然而乌克兰危机却为美国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克里米亚”事件使欧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压力。面对自身防御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欧盟只有重回美国的怀抱。同时,北约也得以重新夺回欧洲安全事务主导权,开启与欧盟加强防务设施部署,增加防务经费的合作。可以看出,美国借乌克兰危机挑起欧盟与俄罗斯的相互猜疑,通过两者在东欧地区的利益相悖激化了双方的对立和制裁,使俄罗斯在这场博弈中处于守势。对于美国来说,可谓是“一石二鸟”的成功谋略。
乌克兰一直是欧盟东扩的重要目标国。从政治上看,东欧地区对俄罗斯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而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与核武器一直令欧盟心怀戒心。所以,欧盟一方面选择与俄罗斯加强往来,增强双方的安全互信,另一方面将手伸向俄传统势力范围内,企图削弱俄罗斯实力,确保欧洲的安全稳定。从经济上看,欧洲一体化构想即源于经济上的一体化,目标在于开拓中东欧市场,增强西欧与中东欧国家的贸易往来。对于乌克兰而言,因其国内商品在欧洲市场缺乏竞争力,所以一旦入盟成功,大多也是欧盟单方受益。正是如此,欧盟便希望借东扩之机打开乌克兰国内市场,同时获取在东欧地区的巨大经济效益。然而,欧盟多年的东扩计划一直受俄阻挠,乌克兰也遭受打压,如2008-2009年间出现的天然气断气事件就是典型的例子。
此次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欧盟就成为影响乌克兰危机走向的重要外部力量。[注]周明:《乌克兰-欧盟联系国协定与乌克兰危机》,《欧洲研究》2014年6期。出于对之前俄罗斯行为的报复,欧盟在暗中扶植乌反对派,推动街头政治革命的进一步发展。在乌克兰新政府上台后,双方分别于2014年3月和6月签署《联系国协定》的政治部分和经济部分,并计划于2018年9月1日正式生效。过去四年间,欧盟多次为乌克兰提供经济援助,并推动其国内民主政治的建设,乌克兰新政府中就有三名外国专家出任部长职务,旨在推进民主化进程。由此可见,随着大量资金和人才的流入将推动东部伙伴关系计划的成功推行,欧盟在乌克兰的影响力得到进一步扩大。
俄罗斯在“克里米亚”事件中的行动,表现出了混合战的明显特征。首先,实施隐蔽化的军事行动。前期俄军在克里米亚主要以“小绿人”展开秘密行动,在他们身上没有可供识别身份的标识,这使得这些特种部队军人可以更好的与当地组织相配合。其次,适时以军事力量震慑敌方。2014年2月的基辅广场示威爆发后,俄军遂在乌俄边境进行了一系列的军事演习。仅在某次军事安全检查中,俄军就动用超过6.5万名士兵,177架飞机,56架直升机和5500辆装甲车以及大量武器装备,所有参与的军事力量都在 72小时内准备完毕并投入使用。[注]President of Russia,Working Meeting with Defence Minister Sergei Shoigu,http://en.kremlin.ru/events/president/news/46133,03-22-2018.再次,大打“电子战”。俄军在秘密向半岛输送军事力量的同时,运用严密的无线电静默手段,使北约情报部门难以获取俄军动向。最后,充分运用非传统军事手段。一方面,从舆论导向入手,运用社交媒体的强大影响力营造有利于自身的国际舆论环境。与此同时,俄乌贸易中俄罗斯优势突出,以此来打击乌克兰经济,成为扰乱乌本国政府和民众情绪的最好途径。
新型战争形态的出现使当代战争呈现出完全不同于过去的特点,也预示了未来战争形势的发展趋势。同时,这场危机也启示人们,在当今国家行为体与非国家行为体利益纠葛日渐复杂的形势下,随着全球化及科技的发展,战争将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由军队组织实施的暴力对抗,混合战、国家与反对派团体或跨国行为体之间的战争会是未来的主要发展趋势。
从某种程度上看,此次乌克兰危机背后是以美国为主导的北约第七次东扩尝试,它的产生和持续对有关大国、大国间关系都产生了深远影响。目前,乌克兰危机尚未解决,但无论事态的发展如何,其走向主要取决于西方与俄罗斯较量的结果,取决于双方博弈的能力、手腕及目标,包括领导人的风格与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