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荣,刘媛粒
实证研究汶川地震十年后羌族休闲体育的现状及其文化价值
刘剑荣1,刘媛粒1
西南交通大学体育部,四川 成都,610031。
实证研究表明,汶川地震后的羌民俗文化并没有衰败碎片化,随精准扶贫政策的实施和村寨旅游的开发,羌民族更加嗜祭尚祀,更喜好用各种身体动作活态呈现多神崇拜、多种节俗,展示出“有祀有舞”、“有俗有舞”、“有节有舞”三有特征;在这些特色中,其休闲体育以各种舞蹈形式与民俗一起系统性整体呈现和发挥其文化价值功能,教化羌民,培养和建立良好的道德信仰,提升村寨的治理能力。
精准扶贫;休闲体育;文化价值;道德信仰;教化与村寨治理
众所周知,2008年“5.12”特大地震灾难中,羌族人口损失将近10%[1],许多的村寨、古迹和一些标志性建筑如羌寨的碉楼、吊脚楼垮塌损毁严重,羌族民居受到大面积破坏,现在整整9年过去了,羌民俗文化是否有所改变,还是多姿多彩吧?还是一个多神崇拜、多神信仰,几许每天都有节俗的民族呢?如果不是的话,与之如影相随的主要以歌舞形式呈现的休闲体育是否也销声匿迹了,或有所改变,或以其它的方式出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脱离或剥离了羌族传统民俗文化的休闲体育是否还有文化价值?(本文不研究它的健身价值,这方面的文章太多),带着这些问题,本研究小组在四川省政府专项科研经费和一些课题经费的支助下,近几年深入羌民居住地研究羌族休闲体育文化,有些研究成果,在此以文章形式呈现给大家。
文献资料法:通过大量阅读与论文相关的理论书籍和参阅近5年来有关民俗、民俗体育、休闲、休闲体育、民俗文化、文化价值研究等方面发表的文章、硕博论文,对该研究领域有全面通晓,有重点地采集和运用前人的研究成果作支撑,构建本文系统的、合逻辑的研究构架。
田野调查法:主要采用观察法、实际参与法和跟踪调查法。在田野调查中,课题组选择有羌族特色和代表性的休闲体育项目作调查,调查中,本课题与被调查对象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从中观察、了解和认识他们的社会、习俗、休闲体育活动,每天做田野笔记、录音、录像、拍照,撰写详细的调查提纲和设计调查表格,同时实际参与他们的各种信仰、祭祀、节俗活动,亲身感受休闲体育活动在其中以润物细无声的力量发挥其文化价值功能。课题组实际去当地调查过的有: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汶川、理县、松潘,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平武县,田野调查羌族的各种民俗活动及与其一体化的休闲体育(见表1)。
访谈法:采用个别访谈、深度访谈形式,访谈中做好访谈提纲和访谈记录,一般还要录音。对村民、游客主要是个别访谈,对释比、族长、村长、巫师、当地的文化工作者、村中长者进行深度访谈。
羌民的居住地为地域单位,实证调查与研究羌民的多神崇拜、节俗活动,和这些民俗活动中的休闲体育活动及其文化价值。
多年来,课题组成员通过田野调查、实际参与和长期的跟踪研究与记录,发现羌族在灾后这九年的时间里,这种多神崇拜与信仰更得到加强,更加的嗜祭尚祀,注重节日、节庆、各种民俗仪式的组成、兴办和开展,以歌以舞、歌舞一体呈现的休闲体育内容、形式更丰富多样(见表1),持续的时间更长,有时仪式结束了,羌民还聚集一起,通宵达旦、甚至数日的载歌载舞,用身体动作来表达内心的虔诚。
表1 羌族的各种节俗、祭祀及其中的休闲体育活动
从表1得知,各种节俗、宗教、祭祀中都有几种休闲体育活动,也就是说羌民喜好用具体而直观的身体动作来活态的表达本民族的民俗文化,呈现与演绎其娱神育人的价值,用休闲的身体动作来继承和弘扬羌民俗文化。
为什么在灾后羌族文化及其休闲体育活动更旺,民俗文化气氛更浓,课题组通过实证考查访谈、田野调查和文献资料阅读、查找,从几个方面寻找到答案。
羌族聚居区主要在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四川省北部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县、汶川、理县、松潘,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平武县,从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地形图划分,刚好是右边的一半是羌族,左边的一半是藏族,中国的其它区域少有羌人居住。从巴蜀国算起,羌族人现在的居住地域有近3000多年的历史[2],地理位置属于川西北高原地区,地面海拔2000-3500m ,山脉重重,地势陡峭,羌族的村落一般建在较高的半山上,灾后有些高山上的村落也只是搬迁到山下较开阔的地域,灾前散落在山上的村寨现相距更近,族民更集中,并没有向外迁移。羌族这种自然地理环境造成与外界交往的困难(自古蜀道难于上青天,现整个州还没有铁路,只有两条国道),相对而言处于一种“封闭”状态,极少被外界“污染”,可以说是处于“纯种族”居住的状态,是一种单一的民族文化,研究上具有很好的代表性。在实际调研中得知,大部分村民没有出过自治州,有的连州府、县城都没去过,只有极少数年轻人到外地打过工,他们世代面对的是本村本寨的族人、亲戚或村民和再熟悉不过的山山水水、本族文化,所以,各居住地羌族的宗教信仰如今还停留在多神崇拜的原始宗教信仰阶段,以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为主,灾后更加信奉“万物有灵”,只要是与羌民的生产、生活至为密切的天、地、山、树便成为崇拜对象,而所有这些多神崇拜和节俗形式均有休闲、娱乐性质的体育活动,而其最常见的就是以歌以舞、歌舞一体呈现的休闲体育,如跳莎朗、跳铠甲舞、羊皮鼓舞、大团圆锅庄、猫舞、羊皮鼓舞、推杆、顶杠等。就象民间说的“没有歌不行,没有舞亦不行”。就像《汶川县志》说,羌民连“丧葬都有丧葬曲,相互舞蹈,以示悲欢,盖古风尚存也。”[3]
地震后,羌族人们的生活开始逐步走上富裕,特别在国家精准扶贫政策要求下,羌族的各级政府逐一精准帮扶羌族所有的释比和掌握羌族传统体育技能、文化的人,因为他们是休闲体育文化活动的活体和主体,是休闲体育活动的主导者和实际参与者,才能真正地演绎文化的原真性,但同时,相对来说也是村落的贫者、弱者,劳动能力下降,无能力离开村寨外出打工、创业,经济上、精神上、思想上,乃至身体上都是需要帮扶的对象,如果老人们能通过自身的劳动加上政府的经济支持,能催动其内心的文化自觉,增加其文化自信,不但经济上有所脱贫,身体上、精神上、思想上也有所改变。这样羌民的文化自觉也不断增强,羌民通过参加本村落民俗中的休闲体育活动,激发了他们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兴旺本民俗文化。在调查中发现,有部分外出过的羌民,现也回来了,安心在村寨发展,有些就去四川茂县新建的中国古羌城从事与本民族有关的民俗文化工作。
所以羌族的各种民俗活动在释比和传统体育人的带领下和政策的指引下,村民的积极参与下开展得如火如荼,也成为羌族乡村旅游的一大亮点和羌人发展经济的一种方式,这样更促进了羌族休闲体育的发展,提升了其文化价值。现大部分村寨成立了释比文化活动会,其目的是复兴与开展本地的民俗文化,培养新一代释比,现基本每个村寨有3至5个释比,每月政府给与一定的经费,保证他们正常的生活与文化活动的开展。
灾后羌族各级政府以乡村旅游为渠道,旨在挖掘、保护、弘扬古羌文化,搭建古羌文化展示平台,实现“旅游富州”、“文化扬州”[2],发展休闲体育活动业,提升文化价值。现在四川茂县建成的中国古羌城,城里现有近4000名羌族居民居住,向游客展示羌族的各种生活、文化、民俗、休闲体育活动等,游客可以亲自参与羌族舞蹈、羌族传统游戏(如:推杆、抱蛋)等节目中去,体验独特的羌文化,游客还可以亲身参与羌族婚礼表演,了解迎宾、鸣炮、吹号、挂红、咂酒开坛和婚后的各种休闲体育舞蹈等礼仪。在实地调研中一经理告诉我们,目前古羌城的游客量每天在5000人左右,最高达到7000人。桃坪羌寨,坪头羌寨,汶川萝卜寨成为游客必去的景点,中国汶川古羌文化节的举办吸引大量海内外人士。同时,课题组成员在实际调研中和长期的生活中发现,游者渴望享受原生态、真实的村落民俗活动与民俗文化,而不是“舞台化”的表演。所以许多旅游者参加了羌族的祭祀礼仪、节俗活动,如祭天神、祭山、还愿除秽、招魂、婚嫁、敬神、俄苴节、祭山会、瓦尔俄足节、煮酒节、羌历年等。本课题组一成员的父亲(该村的村长)给课题组一个统计数据:2016年有108人次居住在他们村有1月以上的时间,长的有5个月,好些都学会了跳莎朗、跳铠甲舞、羊皮鼓舞、大团圆锅庄、推杆、抱蛋等休闲体育项目;除我们课题组外,还有两个研究小组来过他们村寨研究羌民俗文化,有3所学校的体育老师到他们寨学各种羌族舞。
我们从旅游心理学分析,游客有一定的心理预期和参与预期,有好奇、探奇与体验的期望值,让旅游者融入到羌寨各种祭祀礼仪、节俗活动中的休闲体育活动,亲身体验和领会其文化价值,可潜移默化和迁移并真正地提升休闲体育文化价值的作用,真实的羌文化价值才能被传承欣赏、凝视和参与,游者才会真实享受原生态、真实的民俗活动与民俗文化,才可能对羌民族多神崇拜与信仰中的休闲体育活动与民俗文化有好的印象,好的口碑去乐道宣传(见表3、图1、2的数据)。
地震后,羌族人们更珍惜本民族的文化,更加重视用身体动作、有形活动表达对神的虔诚。从表1中可知,羌族所有休闲体育活动的开展都是在一定的民俗文化活动中进行,具有原真性的文化价值。历史资料表明:羌族休闲体育文化本来就产生于祭祀中的羌民族原始宗教仪式的巫舞[4],是以原始宗教文化为思想渊源,并通过仪式化、规范化逐渐形成,并在这种母体仪式活动中使羌族休闲体育文化逐渐形成周期性、地域性及人文性特征,通过古朴的节俗、宗教祭祀仪式,用休闲体育活动这种活态、直观、参与的形式系统性整体呈现教化于民,影响着村民的思想与村寨的治理。在调查访谈中知,羌民总是对自已的节庆宗教祭祀活动有着难于言表的亲切感,热衷参与。在集体的参与、共同完成的固化的神圣仪式中和休闲式的体育活动中,加深彼此的理解和信任,团结一致,主动尽释前嫌,催生公共精神;在依俗分工、履行责任中娱神娱人娱己,在自教、自组、自动中把和谐乡村、美丽乡村等治理理念付诸行动,同时村民在循规蹈矩地、一丝不苟地积极参与种种节俗宗教祭祀仪式时,长期的宗教文化熏陶通过身体运动和歌舞,通俗、简单地造就了村民的道德品质形成和信仰的建立,遵纪守法、尊老爱幼成为一种定势和规守的习惯,在羌民中已成为一个超稳定结构。麦金泰尔曾说,信仰更多是通过“仪式和仪式表演、面具和服饰”甚至“房子的建造方式和村镇的布局中获得表达”,也就是“通过行动表达”[5]。通过祭拜、家训、礼仪、民俗休闲体育文化等方式来强化信仰不失为社会推广的有效形式。羌族多神崇拜和节俗中的休闲体育文化本就属于羌民俗文化普系,本身涵蕴本民族的文化价值,如习俗、行为规范、道德信仰,对人的自主意识进行长期的积极驱动和人的自主行为进行即时的调控模塑,从行为上影响其不要弃本悖德,最终促成羌民自觉的对社会主流价值进行广泛的扩布传承。调查中我们发现,在羌族多神崇拜和节俗中的民俗休闲体育的文化价值在村民之中建立信任,这种信任模式不但有因血缘关系亲情而信的信任模式,也有因情趣、民族文化、团队精神而信的信任模式;因此,在参与民俗休闲体育活动时成员之间建立广泛的相互信任,增进了解,长期可树立社会信念。
羌族在各种祭祀仪式中将羌民族的起源、农事活动、村寨的风俗、文化等故事情节表演出来,在仪式中,独特的身体动作造就的氛围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平等、自由、尽情展现自己本真个性的表演舞台,人人都融入到自己内心所想表达的本真角色当中,尽情地载歌载舞,村民在耳闻目染以及现场观摩中得到启示和教育,用祖先文化感召自身,弘扬休闲体育文化价值。在仪式文化的氛围中,羌民的休闲体育的活动价值与指向都发生了变化,因为仪式活动及身体动作在某种程度上承担了文化传承和教育的角色和功能[6]。通过仪式,将本民族的伦理制度和风俗贯穿,民间习俗由于休闲体育活动形式支撑而摆脱了空洞的仪式桎梏,从而日趋丰满、生动;而羌民休闲式的体育活动由于被注入了民俗的信念与传统,从而获得了文化生命延续,伴随文明进化实现自身发展的文化权力,弘扬本民族文化、满足羌民族精神的文化需求。
所以,在羌族多神崇拜和节俗中的休闲体育,最终目标是要以形而下的身体有形活动来促成形而上的无形精神的升华,闲中有“化”,“化”而成文(精神、道德层面)[5]。因些,在无形中体现休闲体育的道德文化价值,注重修身养性,培养道德情操及正确的信仰观。
人世间的各种美德善行,并非源自法律的制裁,而是源自长期道德教化的薰陶。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向前推移,国家权力机构的规范教化并不可能完全胜任民众的每个生活空间,权力机构所触及不到的,更为广阔的空间需由民俗文化填充,权力机构所解决不好的规范问题也应由民俗文化来补充。羌族休闲体育文化作为民俗文化规范体系的公开展示者和宣传者,既继承了传统羌族乡土文化的固有特性,又迎合了现代化社会的时代需求,将“乡土本性”与“现代权力”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填充“权力漏洞”的“补丁”[7]。
羌民族多神拜崇、多神信仰及其中的多种休闲体育活动形式构成羌族多样的民俗文化结构,它是由土生土长的村民共同创造的,是村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心理认同,它能产生一种内力和凝聚力,它能从人的心理深层唤起对本村寨、本宗族利益的关心。对这种文化认同,在某种程度上比外在的制度形式更有力地左右着羌民的态度和行为,因为它促使村民“以各种信仰行为、仪式和活动形成内在面向的守法和形成主体内心自律规范”[8],形成宽容的人际关系,促进社会的和谐。对他们而言,“和”不再是概念化的社会价值观,而是现实化的期待或压力。“和”的价值思想在寨民的纠纷解决中尤其普遍,当一方已经做出和解姿态,如果另一方仍然固执地主张权利,抛弃大家熟知而又常被遵守的民俗道德,习俗、礼节,即可能会冒着与整个村落人为敌的危险,这无言的压力,迫使当事人放弃部分权利,而不愿陷入借助行政机构,诉求于法律而陷入“秋菊式的囚徒困境”。
羌民俗休闲体育文化是以民俗活动和体育运动的表现形式规范、教化民众行为、语言和心理,且通过仪式的展演促进人们之间的关系,增强村寨和本民族的内聚力,规范人的行为,树立正解的道德信仰,娱心塑性。如羊皮鼓舞、大团圆锅庄、跳铠甲舞教化人们讲求团结意识和拼搏精神,锣鼓声、口号声、呐喊声、欢笑声,是人民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精神的体现。所以,休闲体育活动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其文化价值可通过这些活动达到伦理、信仰、道德的教育与培养。通过仪式、休闲体育的娱乐狂欢,以村寨共同利益为核心,共同建构起稳定的村落秩序和独特的道德制约机制。如果说,民俗中的仪式实现人神之间的沟通是其显性功能的话,那么伴随的休闲体育活动的具体表现则是人与人、寨与寨之间的关系借此得到协调和整合,则是隐性功能的显现。当民间休闲体育活动调剂人际关系的隐性功能越来越被村民发现和掌控,便演变成了一种民俗,由不断重复的仪式成为集体记忆中教化的一部分。羌族村寨休闲体育活动不同于死板的被记载的文化,它是具有生命的、不断演绎的活态文化,它贯穿于日常生活的点滴、展演于每个生活场景中,通过祭祀、仪式等媒介,来体现休闲体育文化的具体内容。而每一次的休闲体育活动,都或多或少对村民起到一定的教化作用,教化人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感恩,对仁义礼智信的追求,用行为的规化建立和谐社会。
目前我国乡村治理所遇的困境,(1)没有用直观易懂的方式重拾民俗传统文化影响力,只是说教式的传达国家权威下的方针政策;(2)国家权力与乡村社会内生权力在一定程度上的失衡,而不知如何把两者结合,把生硬的法规用村民自已熟知方式传授。而羌民族这种多神崇拜、多神信仰、多种休闲体育活动等组成的文化普系在羌民的教化方面和乡村治理上树立了很好的典范。在实地考查中发现,村寨除有正常的组织机制外,村寨治理结构出现了多元化趋势(见表2)。村中这种多组织结构,着眼于村组利益共同体与国家、社会之间的有机结合和良性互动,有利于村组实现公共服务,为村民提供有效公共产品,同时也可更好的发挥和利用村民小组的社会资本,即他们之间的信任、血缘地缘形成的网络关系、宗教信仰、休闲活动、熟人关系,从而优化乡村治理,提高治理效率,节省治理成本。
表2 村组织结构变化
现实证明研究羌族节俗中休闲体育文化几年在村民教化、乡村治理上所发挥的作用(见表3),从表中可知,羌族所有休闲体育活动的是在一定的民俗文化活动中进行(从表3村民对1-7题项选项的人数也能体现),教化于民,影响着村落的治理。在实际调查中深刻感受到羌族村民总是对自己的节庆宗教祭祀活动有着难于言表的亲切感,热衷参与(见表3对题项作肯定回答的人数)。
表3 羌民族休闲体育文化价值问卷调查数据统计
同时村支两委的村支书和村长等村干部本是该村的村民,村中所有宗教祭祀活动都要参加(见表3村干部各选项的人数统计),此时村干部的身份成为隐性身份,显性身份是村中民俗活动中的一份子,与其他成员一样,没有特权,拉近了村干部与村民之间的距离,成员们在这样的氛围中可以以聊天方式向他们反映自己生活中遇到的问题、村民之间的存在的矛盾和难处。这样的交流结果显然要比官方正式的严谨程序来处理问题更加人性化,也更易问题的化解,可以说这种深谙村落习俗的村干部加入民间组织在解决社会纠纷,不仅从时间上迅速而且更让村民们在心理上感到安稳踏实(从表3中村民、村干、及游客对8-12题项选择及人数上可得到证实)。此外,处理纠纷事件的方式上看,村里的释比在某种程度上仍发挥着重要作用,释比作为村里德高望重之人,请他来处理纠纷事件,村民们一般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结果,这样避免了事件恶化而产生激烈冲突。比如释比用“转转酒”会这种古老的方式召集乡邻寨民,大家边饮酒边评理,酒毕理定。比如课题组一成员的父亲所在的村,多年来没有出现一起“暴力执法”与“暴力抗法”的事件,村里再没有醉酒闹事,口角是非、斗殴伤人、争田边地界、庄稼被破坏及吸毒的事,村里这几年有16户相继被评为“五好家庭”,有30位青年被评为“十佳青年”,有5位对羌族舞蹈有研究的村民被选派到四川茂县中国古羌城表演和做资料整理复兴工作(表3中村民对8、9、12、13、16的选择人数也佐证了这些数据)。
同时把表3的调查数据经过统计学处理后,用图1和图2形式可更直观的体现和比较村民、村干部、游客三者之间对反映羌族休闲体育文化价值的认识、理解与参与等方面的异同:
图1表明:村民与村干部对羌族休闲体育的文化价值认同几乎一样,统计数据构成两个圆圈图形,村民的圆图只是在左上一小角有此许向内陷落,反映的是在选项10、12、13、14、16上,调查的2000个村民,有此不同的认同;作为游客调查数据构成近似的五角星形,对羌休闲体育文化价值认识不是完全统一,是可以理解的,这与他们对整个羌文化的认识、参与的程度等许多因素关联。从图2的折线图也充分反映村民、村干部、游客之间的认识异同,村民与村干部的统计数据几乎都成一直线,说明对村落休闲体育文化的价值认同一致,从图形看游客有所起伏,这是正常现象。
图1 羌民族休闲体育文化价值问卷调查数据图示
图2 羌民族休闲体育文化价值问卷调查数据图示
大地震后,羌族的多神崇拜、多神信仰、节俗活动、休闲体育更加兴旺,其文化价值进一步提升,虽然地震中大部分羌寨被毁,人员有所减少,但他们的地缘没变、血缘没变、习俗没变,更相信万物有灵,更真实的演绎本民族文化,并用简易直观的身体舞蹈动作呈现和继承羌民俗文化的本质内涵,充分展现“有祀有舞”“有俗有舞”“有节有舞”的文化特性,更凸显休闲体育的文化价值,羌民的道德品质和自治能力在本民族文化的复兴中加强和提升。羌人在灾后的重建中以国家政策为战略方针,以村寨旅游为渠,以精准扶贫为目标路径,灾后的羌族正逐步走向繁荣,与灾前相比,按羌民自已的话说,简直发生了巨变,现在的生活有“天上人间”的感觉。
本课题研究成员在研究中始终本着羌族休闲体育文化价值是与羌民俗文化共生共荣体系性整体呈现,才能发挥和活态展现其文化的功能,反之只能体现其单一的健身、娱乐功能,所以总是在休闲体育的母体羌民俗文化中研究其相关内涵,并具体的把这种羌文化功效放在对羌民的道德信仰的培养与建立上,对羌民的教化作用和提出村寨的治理能力研究上。在分析灾后羌族多神崇拜、多神信仰、节俗活、休闲体育更加兴旺时,抓住其关键:羌民的地理环境对羌文化的形成作用,“一方一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道理;同时抓住村落中释比是羌族民俗文化价值兴旺、传承和表现的主体,并实际研究几种祭祀礼仪、节俗活动中休闲体育的价值,最后以旅游者的参与预期,让旅游者融入到羌族的休闲体育活动中去,亲身体验和领会其文化价值,可潜移默化的迁移和提升休闲体育文化价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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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mpirical Research of the Qiang People Leisure Sports and its Cultural Value
LIU Jianrong1, LIU Yuanli1
The Sports Dept. of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 Chengdu Shichuan, 610031, China.
Summary: Empirical research shows that Qiang folk culture doesn't be declined and be separated in pieces, Qiang people is more addicted to blessing and worshiping with accurate poverty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village tourism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demonstrate “worship contains dance”, and “custom follows dance”, and “festival includes dance”, they prefer to use various body actions to develop lively, to render more god worship, various festivals and customs, In fact, Qiang's leisure sports follows the Qiang' folk to make a system render and play its culture value, educate Qiang people, establish good moral belief, upgrade village governance capacity.
Accurate poverty; Leisure sport; Cultural value; Moral belief; The village governance
G80-051
A
1007―6891(2018)06―0099―06
10.13932/j.cnki.sctykx.2018.06.24
2018-10-10
2018-10-15
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体育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TY2016206,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休闲体育产业)重点研究基地项目:XXTYCY2016D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