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密 周晓剑 编辑/孙艳芳
充分倾听市场声音,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主导作用,尽量减少由于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等政府过度干预造成企业经营活动的扭曲,才能推动中美经贸活动的可持续发展。
2018年,全球经济贸易有望保持稳定,市场活跃度将增强,信心提升。中美两国作为全球经济的重要推动力量,面临新的发展机遇与挑战。充分倾听市场的声音,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主导作用,尽量减少由于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等政府过度干预造成企业经营活动的扭曲,才能推动中美经贸活动的可持续发展。
经济危机爆发以来,全球经济贸易低迷。伴随去杠杆化进程的逐渐完成,主要市场的经济在2017年触底回升。逐步增强的购买力成为中美两国间贸易增长的主要支撑。
双边贸易出现强劲复苏,中国进口增速快于出口增速。据中国海关统计,中国从美国进口额1496.6亿美元,同比增长13.0%;中国对美出口4317.8亿美元,同比增长11.1%。同时,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商品集中度均有所增加。2017年,中国从美进口和对美出口的前十类商品合计分别占到中国进口总额和出口总额的75.3%和76.6%,比上年份额分别提高0.3个和0.6个百分点。此外,按照贸易不平衡占进出口额的比重计算,中美之间的比较优势指数从0.492下降到0.485,贸易不平衡有所改善。
进出口商品结构变化不同,中国燃料油进口表现突出。各类商品进口额均同比有增长。其中,燃料油的进口额增长最快,同比增幅达201.3%;有机化学品的增幅也达到22.3%。各类商品出口额同比有升有降。其中,玩具和运动装备、塑料、机械、电机、钢铁产品有所增长,编织附件、针织附件、鞋类的出口则出现下降。
美国消费者信心增强,扩大了进口需求和能力。就业市场的快速增长、工资水平的上升,带动美国可支配收入的增加,消费者信心增强。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BEA)的统计,2017年,按当前价格计算,美国GDP增长4.1%,较上年的2.8%加速明显。全美购买商品价值同比增长1.8%,比上年加快0.8个百分点。
对话机制建立与贸易摩擦并存,形式内容均呈现新特点。中美领导人通过海湖庄园、汉堡峰会和北京的三次成功会晤,在发展双边关系方面达成重要共识;中美经济百日计划取得早期收获,首次全面经济对话完成。上述交流与互动可谓成果显著,但贸易摩擦却依然频发,来自美方的指责和行动不断:除了从更广泛的商品范围对华采取“双反(反倾销、反补贴)”调查(甚至在2017年11月28日在时隔25年后首次自行发起对华双反调查)、频繁启动特殊保障措施外,美国还对华发起了24起337调查,涉案金额超过25亿美元;同时启动了进口钢铁和铝两类资源性商品对美国国家安全影响的232调查。上述行为对双边贸易参与者的市场信心造成了较大影响。
全球经济的复苏和中美双方的经济社会发展,为双方扩大贸易合作提供了重要动力,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仍可能带来负面冲击和影响。
经济复苏持续推动美国扩大从中国进口。2018年,全球经济贸易有望继续保持复苏动力,但不同经济体可能出现分化。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18年1月的《世界经济前景》报告预测,2018年全球贸易额(包含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将同比增长4.6%,比2017年低0.1个百分点。其中,发达经济体的贸易额预计增长4.3%,较2017年提高0.2个百分点;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贸易额预计增长5.1%,同比下降0.8个百分点。在包括税改等利好因素的刺激下,美国的工业产出预计在2018年同比增长2.7%,比上年快0.4个百分点。美联储的升息和缩表进程,将吸引更多资金进入美国,以追求更高收益,并可以填补政府资金供给收缩的市场缺口。这表现在美元的升值和股市的繁荣。尽管存在技术性回调的可能,美国经济的基本面仍会保持强劲,甚至在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共同作用下出现过热。在国际贸易上,美国国内需求导致的对全球商品和服务的较强进口需求,需要其继续从作为全球主要出口国和生活、中间品生产的最大国——中国,进口大量商品。
消费扩容升级增强中国从美国进口的动力。新时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实际增长7.3%,既快于2016年,也高于2017年的GDP增速。居民消费水平的进一步提高,生活质量的不断改善,有望提前实现2020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2010年翻番的目标。美国生产的各类商品也因此有望成为中国消费者的选择。双方可利用包括全面经济对话在内的四个高级别对话机制,为解决各自关切的问题提供更好的保障。跨境电子商务将提供双方供需间快速对接的渠道,而2018年11月5—10日将在上海举行的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也将为美国商品拓展市场、扩大对华出口提供重要的实体平台。
税改效应显现可能带来双边贸易再平衡。2018年,美国开始实施新的税法。在“美国优先”理念的指导下,美国对跨国公司的税收监管从全球征税制向属地原则转变,把境外所得从抵免法改为免税法,并将对资本利得回流的征税税率降至10%,以促进美国跨国公司的境外资本回流;与此同时,对税务合规也提出了不少要求,增加了许多反避税条款。税收制度的变化,改变了企业经营活动的成本,将促使美国企业重新考虑业务布局和国际产业协同方式。短期内,税收优惠带来的资本回流美国,将导致多国经济产业受到冲击,中国也难以独善其身。其结果很可能导致中美双边贸易的再平衡。
保护主义与产业竞合路径选择挑战不小。伴随着经济好转,全球范围的经贸发展空间扩大,贸易摩擦有所下降。2017年,中国产品共遭遇来自21个国家和地区的75起贸易救济调查,涉案金额110亿美元,数量和金额分别比2016年下降了37%和23%。但部分经济体贸易投资政策的不确定性,尤其是释放出的保护主义、单边主义倾向,仍可能加重各经济体对全球贸易投资环境的担忧,甚至引发贸易救济措施的连锁反应。特别从作为全球贸易大国的中美两国的现状看,美国是全球科技创新的引领者,同时也在努力发展包括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等传统能源领域;中国则具有完备的工业体系和强大的生产制造能力,如果处理不好双边关系,都会受到较大影响。因此,如何落实中美两国元首北京会晤中取得的经贸领域成果,如何在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一带一路”领域开展务实合作,仍需中美两国寻找切实可行的路径。
事实上,在中美两国经济融合度不断提高的大背景下,要做大市场蛋糕,实现双边经贸的可持续发展,关键是要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上的主导作用。
把握市场开放新机会。以自贸试验区先导,中国将继续扩大开放,为外资进入中国提供更多的市场机会。在这方面,应鼓励美国企业积极把握市场机会、增加市场影响力,为中国消费者提供更多的服务和产品。伴随市场供需的发展与变化,中美应加强沟通,加快贸易便利化建设,普遍降低各类经贸活动的跨境成本,对重点商品和服务提供更为完善的保障,培育双边经贸合作新的支撑点。
用好双边贸易新平台。中国进口博览会作为全球首次尝试,不仅提供了信息互动和贸易平台,更反映了中国促进贸易平衡和可持续发展的意愿。中美可共同挖掘市场供需,通过技术支撑满足细分市场的需求,增强中小企业的国际贸易能力,充实中美贸易发展的内容。
完善支持与保障体系。中美应加强对双边经贸的保障和支持,使用各种政策性金融工具为企业降低发展风险提供支持;同时,应鼓励行业组织和中介服务机构为双边经贸活动提供专业支持,减少企业因为信息缺失和对监管环境不熟可能遭受的风险。应继续推进中美省(州)的合作,尽可能提供更多支持,为地方之间的合作创造更大的空间。
探索创新合作与应用。应该看到,技术进步对提高经济效率作用突出,但也可能对现有的经济社会带来一定的负面冲击。对此,应积极顺应两国产业间的创新发展合作需求,加强相互协同和保障,明确创新的边界与规范,鼓励创新技术的商业化应用,为中美经贸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强的技术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