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万 超 戴玉梅 李 肸

1.沈阳大学 辽宁沈阳 110000

2.东北师范大学 吉林长春 130024

随着国际创客运动与全球教育改革的推动作用，以及国内“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持续蓬勃发展，深化高校创客教育成为推进高等教育综合改革的重要抓手和突破口。2015 年 6 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提出：“大力发展创新工场、车库咖啡等新型孵化器，做大做强众创空间，完善创业孵化服务。”[1]2017年，美国新媒体联盟发布的《地平线报告（高等教育版）》将长期关键趋势定义为“不断增进的创新文化”[2]，而创客教育则是营造这类创新文化的载体与平台。在此背景下，高校正在努力通过建立一套孵化的创新体系，试图通过构建创客空间、开发创客课程、培训创客师资以及营造创客文化等策略不断激发、鼓励和支持学生的内在想法。

目前，国内有关高校创客教育综述类文章多从内容分析角度展开，例如王佑镁综述了不同高校独具特色的创客教育实践，展现了各高校在实践中的深刻认识[3]。又如黄兆信在比较中美高校创客教育的异同后，提出构建我国高校创客教育体系的策略[4]。对于研究热点问题和核心议题、发展脉络、前沿的窥探，有助于全面了解国内外高校创客教育发展情况，为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创新发展及学科建设提供提新的视野。为此，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法和知识图谱的分析法对我国有关高校创客教育文献进行多层次多角度的研究，并且利用Citespace软件绘制知识图谱，分析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热点的区别，研究历程的差异以及前沿领域的差别，以期为我国高校创客教育未来发展提供一个可借鉴的视角。

1 研究设计

1.1 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知识图谱分析方法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多层次分析。本研究所采用的是有美国得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所研发的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 V，经过不断发展该软件已经成为目前科学计量学中最具特色的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space可用于探测和分析学科研究前沿的变化趋势以及研究前沿与知识基础之间、不同研究前沿之间的相互关系[5]。

利用Citespace分析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具体步骤如下：搜集相关文献并转换为相应格式的文献元数据；选择时间参数（2010～2017）、时区分隔（1年）；设置阈值（c，cc，ccv为2，2，20）；选择节点类型（作者、机构、国家、关键词、引用作者等）；选择路径发现（Pathfinder）剪切连接方式以简化网络结构，得到可视化图谱，并采用聚类视图（Cluster View）、时区视图（Timezone View）等图谱分析结论。

1.2 数据来源

本研究主要针对高校创客教育文献进行关键词词频、聚类、突现词等分析。由此本文选择中国知网（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ternet，简称CNKI数据库的文献进行分析。在CNKI中选择高级检索类型，选择主题检索，以“高校”并含“创客”为检索词，时间跨度为所有跨度，删掉无关数据得到文献693篇。鉴于CNKI检索结果与Citespace软件存在格式和字符不兼容的问题，故将CNKI文献以RefWorks格式导出，后经Citespace自带数据转换工具转为可以使用的文献元数据。

2 时空知识图谱及其分析

2.1 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时间分布图谱

为考查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成果产出情况，本研究统计了2013～2018年发表的论文数量，逐年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总体来说，围绕高校创客教育发文量呈上升趋势，这表明该领域日益引起学者的关注，整体表现为蓬勃发展的态势。表明高校创客教育正在作为一个新领域引起我国研究者的大量关注，这种现状与我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政策背景以及创新教育的发展驱动有关。2018年只统计了前2个月，文章数量已经达到18篇，由此可见，我国有关高校创客教育的研究仍不断深入，热度不减。

图1 高校创客教育研究论文各年的刊发量

2.2 发表机构分布

通过文献发表机构的统计分析可以了解某领域是否形成一个系统化、高影响力的核心学术团体。为此运行CitespaceV，选择1年为1个时间切片，将节点类型选择为“Institution”，设置TopN=50，本研究得到2013～2018年高校创客教育研究发表机构共现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有关高校创客教育研究机构各节点较为分散，表明不同机构的作者之间合作较少，高产机构较为稀少，我国相关领域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尚未形成极具凝聚力的科研群体。对比这些研究机构，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发文数量最高，成为该领域较为核心的研究团体，我国基本已形成高校图书馆、创新创业学院、工程训练中心等高校内的研究团体。

图2 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的机构共现知识图谱

3 内容知识图谱及其分析

3.1 研究主题与热点关键词共现图谱

关键词共现图谱有助于发现高校创客教育研究内容间的知识网络关系，挖掘高校创客教育核心知识节点，展示当前高校创客教育的知识结构、研究范式、研究主题与热点，揭示研究领域的发展与变化。利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数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设定时间为2013～2018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选择关键词（Keyword），使用默认参数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如图3所示）。此外，本研究按照关键词的频次和中介中心度进行排名，得到频次排前10的关键词（如表1所示）。

如图3所示，圆形节点代表关键词，而面积越大则代表其关键词为热点研究领域。需要说明的是，中介中心度的高低则代表了对应关键词在整个研究网络中的媒介能力以及网络资源控制能力的强弱，其他节点必须通过该节点才能够连接、交流和互通[6]。如表1所示，文献中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有“创客空间”“创客教育”“高校”等。这些关键词保证了文章检索范围的准确性，但并不能反映论文的具体研究内容。因此，去除此类关键词，合并表意明显相同的节点，可以看出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高校图书馆创新服务”“高校创客文化构建”“大学生创新创业教育”“创造型人才培养”“大学生创客”“工程训练”“孵化服务”等。总结而言，高校创客教育更多地是将关注点集中在通过创客文化的构建依托图书馆构建创客空间，并最终致力于创造型人才培养。

图3 我国高校创客研究关键词共现知识

表1 我国高校创客研究频次排前10位的关键词

3.2 研究热点聚类分析及其演进路径

在Citespace知识图谱中，关键词的聚类结果可以进一步反映关键词之间的关系，不同的聚类可以代表不同的知识群，聚类的形成、积累、扩散可以形象地模拟知识的发展过程。因此，为了进一步了解国内外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热点，利用Citespace的聚类视图（Cluster View）及时序试图（Timeline View）功能生成国内外高校创客教育研究聚类图谱。如图4所示，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研究主要集中在14个聚类上，聚类结构Modularity Q值为0.5709，Mean Silhouette值为0.3665，可见本次聚类效果很好。具体而言，我国高校创客教育领域重点关注了图书馆服务、创业者、创业生态系统、创客运动、创业实践、校企合作、创客教学、嵌入式创客服务、高校创业教育、高校创客空间等。从时序试图来看“图书馆服务”是创客教育最早（2014年）开始关注的，从其研究主题可以看出其研究热点从初期的创客空间构建、图书馆员训练到后期的创新服务与创新创业，体现了高校图书馆在实施创客教育的过程中的研究转向，即更加关注大学生的创新创业服务。其余研究聚类则是在2015年逐渐展开的，如“创客运动”研究聚类关注点从最初的众创空间构建转向为高校创客教育实施，而随着时间的推进创客教学、嵌入式创客服务、校企合作等成为近期研究热点。

图4 我国高校创客教育研究前沿知识图谱

3.3 未来趋势

研究趋势体现了某一研究领域的思想动态，表现为一组突现的动态概念和潜在的研究问题，一般用研究前沿反映研究发展趋势[7]。而研究趋势是利用Citespace提取文献标题以及关键词中的突发词（burst term）而确定的。由此，笔者利用Citespace软件探测关键词中突现值较高的词汇，在文献中共检测出四个突现词，分别是高校图书馆（5.77）、创客空间（3.59）、创新服务（3.22）、创客时代（2.38）。对此进行分析，可见我国有关高校创客教育研究还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学科，结合前文聚类分析，目前研究前沿主要是高校图书馆创客空间构建以及高校创新服务转型，这与前文时序视图保持一致。

3.4 对研究前沿的具体分析

Citespace自动抽取聚类标识术语的时候侧重于选择具体化、具有实际意义的名词短语，虽然该结果较为全面地反应某领域的研究前沿，具有一定的客观性，但标识术语并不能完全描述该领域的研究前沿，并且就国外研究聚类来看，聚类较多且有重复。因此，在进行二次文献检索并且进一步阅读文献进行内容分析的基础上，筛选聚类结果，将相关内容整合得出国内外高校创客教育研究热点领域如下。

领域一：高校图书馆创客空间构建。高校图书馆领域是最早探讨高校创客教育的，大量研究在2014年就涌现出来，最初展开研究的人员是图书与情报专业的研究人员，该领域主要分为几个子领域，如图书馆创客空间构建、图书馆创新服务、图书馆员的创客素养、创新创业教育、美国高校图书馆创客空间分析等。如沈萍探讨了创客空间与高校图书馆“信息共享空间”的关系，从职能转变、创新服务、提高核心竞争力的角度阐述了高校图书馆建设创客空间的意义及策略[8]。陈婧以美国18所较有代表性的图书馆创客空间为例，总结了美国方面的先进经验，即以创新精神为培养目标，以多元化筹措资金的方式构建创客空间，并要健全管理制度与规范，打造专业化人才队伍等[9]。

领域二：高校创客文化。高校创客文化是近年来兴起的研究领域，其热点包括文化模式、构建措施、众创时代文化、大学生文化等。如步德胜谈到了在高校中构建创客文化就是从根本上厚植创业文化，构筑“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沃土，由此，需要在思想观念、课堂教学、条件保障、文化氛围等方面全面构建创客文化，引领大学生积极创业、理性创业[10]。纪敏等将创客文化教育视为现代大学创业教育的重要策略，并认为转变教学模式、提升教师素养、创造学习条件、营造文化氛围等是推进教育改革的重要抓手[11]。

领域三：大学生创客培养。大学生创客培养实际上是实施高校创客教育的培养目标，由此该研究领域更多地在培养策略上加大了研究的力度，具体子领域包括大学生创客教育、“互联网+创客教育”、创客实验室、校企合作、工程训练、人才培养模式等。如曾明星等人通过构建以在线创课、虚拟实践、创客资源、创客社交、在线服务、展示分享和学习管理等“七空间”服务为支撑的虚拟网络学习环境以支撑大学生创客培养[12]。贾杰探讨了创客教育与高等院校工程训练融合的途径，提出了运用创客理念改造工程训练是较好的方式[13]。刘奇则提出构建大学生创客工作坊是较为适合的大学生创业模式[14]。

领域四：创新创业教育。创新创业教育是在我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背景下培养大学生创客人才的教育新理念。相关研究领域有孵化服务、教育改革、普通本科学校发展战略等。如詹一虹在创客运动的视角下探讨了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发展路径，即完善创新创业理念、构建科学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运用创客文化理念打造创新创业课程、加强创新创业师资队伍建设、加大创新创业资金投入、开展创新创业活动等[15]。万力勇等探讨了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模式—“互联网+创客教育”，即创设“互联网+创客教育”环境、开发“互联网+创客教育”课程、打造“互联网+创客教育”师资队伍、构建“互联网+创客教育”模式[16]。

4 结语

本研究从不同角度揭示了高校创客教育领域研究与实践的整体面貌，对研究现状与热点进行了梳理，主要研究结论如下：从时间分布图谱可以看出我国有关高校创客教育的文献最早始于2013年，但在2015年进入大规模、快速的发展阶段，并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可见创客教育近几年得到了我国研究者广泛的关注，未来期待更多研究者的投入与关注。从发表机构来看，参与高校创客教育的机构较多，科研人员队伍不断壮大，各研究机构则较为分散，缺少具有足够影响力的科研机构和领军人物。未来需要宏观引领，建立长效的保障机制，以保障科研机构和研究人员对高校创客教育的关注度，形成主流研究方向，促进该领域研究的良性循环。从关键词共现图谱来看，高校创客教育的研究热点包括图书馆创客空间构建、创客文化构建、创新创业教育、创造型人才培养等。由此可见该领域更加关注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也就是说创客教育是一种途径，而最终的目的是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从研究聚类图谱与突现词汇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校创客教育的关注点从创客空间的设置逐渐转向创客项目的设计、实施与评价。

本研究的创新性在于使用知识图谱的方法对本领域文献进行了综合分析，为我国未来开展高校创客教育提供了可借鉴的方向。但是本研究也存在诸多局限性。第一，创客教育是一个实践性较强的领域，相关文献可能散见在学术期刊、会议论文集以及其他刊载媒体上，而本文只选用了知网数据，这种选取样式存在着遗漏一些重要研究成果的可能性。第二，Citespace软件还处在发展与完善的过程中，网络文献数据也存在格式不规范的情况，因此，可能导致数据转换与分析的过程中存在某些误差。本研究的上述局限性，一方面提示读者阅读本研究时注意到本研究的不足，另一方面也恰恰为高校创客教育研究开启了一个新视野，后续研究应该在更加宽泛的视野中审视高校创客教育实施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并用更加深入的方法寻找高校创客教育中前瞻性、操作性的最佳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