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华
(上海交通大学图书馆 上海 200240)
在中国图书馆学会的呼吁引领下,在近年来国家政府层面日益重视的形势下,阅读推广已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与阅读密切相关的机构如图书馆、出版社、书店、新闻传媒机构等推陈出新,不断创设新的阅读推广项目及活动;电信商、门户网站等网络信息服务机构则以推出数字阅读平台的方式,加入到全社会浩浩荡荡的阅读推广大潮中来;另外,社会公益机构、志愿者等亦以其擅长的方式,加入阅读推广的队伍。基于这些广袤丰富的实践,关于阅读推广的研究如火如荼。为探究基础理论问题的研究进展,本文在考察基础理论研究在整体阅读推广研究中所处地位的基础上,梳理总结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领域涉及的概念界定、体系类型、相关学科与理论模型范式等问题,进而展望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
研究现状可以从论文、基金立项及成果、学会组织建立与活动进展等方面得以体现。国内研究论文方面,在中国知网CNKI专业检索方式下,用检索式TI=“阅读推广”检索,得到4200条结果(2018年6月29日检索)。从历年发文数据来看,自2011年起快速增长,说明该主题近年来受关注程度非常高。相关论文数量详见图1。其中,高校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图书馆、全民阅读、阅读推广活动、未成年人/青少年/少儿/儿童、经典阅读、数字阅读、新媒体/微信、阅读推广伦理等是高频词。考察已有文献,主题多集中于阅读推广背景、源流与发展、研究及实践现状调研、策略与方法、国内外案例介绍等方面,偏重阅读推广实施应用领域,基础理论问题研究比较缺乏。这种现状亦得到一些文献研究结果的佐证。朱春艳等[1]运用共词分析法, 李武[2]、李娜[3]采用Citespace对已有文献的研究结果均认为当前存在基础理论研究不足的问题。虽然国外有多年的阅读推广传统,形成了诸如“BookStart”、“Big Read”、“One Book, One City”、“Common Book”等影响深远的品牌,但相关研究文献数量远不及国内,且以休闲阅读、读书会、读者俱乐部、未成年人阅读问题、案例研究较多,直接以“reading promotion”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献很少,也没有文献对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问题进行专门的研究。
图1 中国知网阅读推广历年发文数量
国家社科基金立项资助及成果出台也体现着研究状况。自2009年起国家社科基金立项了40余个图书馆阅读推广方面的课题,主题涉及:阅读行为与推广策略、数字阅读推广、经典阅读推广体系、阅读权利保障机制、阅读推广调查、对于特殊群体(青少年、阅读困难/障碍群体、农村少数民族、西部农村地区)的阅读推广机制或阅读服务体系、阅读推广评价指标体系、阅读推广质量管理、阅读疗法、阅读史、阅读变迁、阅读推广基础理论等。其中,范并思的“图书馆阅读推广的基础理论和体系结构研究”获国家社科基金2015年度重点课题立项资助,彰现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问题的重要研究价值。同年,王余光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2010年度重点项目成果《图书馆阅读推广研究》出版,这是继2011年徐雁主编出版的《全民阅读推广手册》之后的又一部阅读推广领域的重要著作。该书含一个总报告和三个分报告,是为图书馆阅读推广理论与实践研究之集大成者。总报告包括图书馆阅读推广研究成果综述、中国阅读转型的历史考察、文本变迁与阅读习惯、社会变迁与家庭藏书、技术变革与图书馆阅读推广、中国阅读推广的争论与思考;三个分报告为:图书馆阅读推广的理论与实践、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研究、经典阅读推广研究[4]。2017年王波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2010年度一般项目成果《中外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研究》出版,探讨了阅读推广的定义、要素、模型及“教育论”和“中立论”观念下的阅读推广等理论性问题。
学会组织的建立是研究发展的需要,其开展的各类学术活动则表征及推进着理论研究的进展。2012年,阅读推广理论研究领军人物范并思领衔创建了上海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并专设理论与方法专业委员会,开展会议研讨与理论研究工作,如“阅读推广呼唤理论创新—2014上海阅读推广论坛”、“阅读推广:理论活力与张力——2016年上海阅读推广论坛”、“阅读推广:图书馆服务的变革、创新与传承——2018上海阅读推广论坛”,由此催生了一批阅读推广的研究力量与成果。2016年他又推动创建了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理论研究专业委员会,并于该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年会上发布了《阅读推广理论进展:2005-2015》研究报告。2017年该委员会在重庆大学图书馆举行了第一届全国图书馆阅读推广理论研讨会暨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理论研究专业委员会2017年工作会议,与会报告者就阅读推广与图书馆的关系及在其中的定位、阅读推广概念、阅读行为、阅读推广伦理、阅读推广绩效评价、特殊群体的阅读推广、新媒体与阅读推广等问题进行了汇报研讨。
综合而言,目前关于阅读推广的研究甚为活跃浩荡,基础理论研究较为欠缺,但已逐步引起关注,并产生了少量奠基性作品,但体系式标志性成果仍有待来日。
基础理论意指在一个学科或领域理论体系中起基础作用,并具有稳定性、根本性、普遍性特点的理论原理。关于基础理论的研究,首先要界定基础理论问题范畴,然后才能对范围内的问题一一探究。
关于阅读推广理论,范并思和吴晞均认为可以分为应用理论和基础理论。吴晞认为基础理论是从“形而上”的角度进行理论论证,主要回答图书馆阅读推广是什么、为什么、应该怎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等等问题,解决阅读推广存在和发展的根本问题;同时认为目前基础理论研究更为重要、匮乏及迫切[5]。2015年,他主编的《图书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出版,阐述了全民阅读、图书馆阅读推广的发展源流与关系,评述了国内外图书馆阅读推广研究状况,总结介绍了国内外图书馆阅读推广的发展状况,同时论述了阅读立法、残障群体的阅读推广、民间阅读推广力量及组织、图书馆阅读推广研究与写作方法[6],可谓是一部阅读推广基础理论研究的奠基之作。范并思认为基础理论属于间接支撑阅读推广的理论,它要研究阅读推广“是什么”、“为什么”、“应该怎么做”一类问题,解决阅读推广的服务目标和价值定位,指导图书馆人自觉开展阅读推广[7]。在《论图书馆阅读推广的理论体系》一文中他提出了图书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的框架内容:图书馆阅读推广理论概念与特征、现代图书馆理念与阅读推广、图书馆阅读推广的法理与学理基础、图书馆阅读推广的支撑理论(图书馆包容性服务理论、营销理论、空间服务理论、文化服务理论、工具服务理论)[8]。
由上可知,阅读推广基础理论框架已日趋明晰,但仍有待进一步探讨。一个研究领域的形成,首先必须进行时空定位,梳理其历史发展源流与演变、产生背景、发展目标、发展历程与状况;其次必须明确概念范畴、体系类型;其三,须明确其学科基础及理论模型范式。基于这样一种由宏观到微观的全局视野,下述问题应是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须研究解决的关键问题:第一、时代与阅读推广,包括对阅读推广的关键社会影响因素、历史流变,产生的时代背景、宗旨与目标,发展历程与现状等问题的分析与梳理;第二、社会阅读推广体系研究,分析阅读推广的社会体系构成,如图书馆、出版社、书店、传媒机构、数字平台商、志愿者等,阅读推广与这些组织在哲学及价值上的相容之处,这些组织或团体参与阅读推广的方式和特点;第三、阅读推广的概念、类型、基础理论体系范畴研究;第四、阅读推广的相关学科、研究范式与理论模型研究。关于阅读推广的历史时空定位问题,吴晞先生主编的《图书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一书已进行了清晰的梳理与总结,其他相关著作及论文对此问题也多有论述,本文将不再赘述。下文主要对阅读推广概念、体系类型、相关学科与理论模型范式等方面的进展进行梳理揭示。
阅读推广的概念是最为核心的基础理论问题,指明阅读推广是什么、哪些内容可归诸于阅读推广范畴。考察已有文献,2010年左右始有研究人员对阅读推广进行界定。因为图书馆是阅读推广的主力军、且阅读推广研究人员绝大多数为图情人士,所以当前的概念对象既有阅读推广,也有图书馆阅读推广。
界定阅读推广,研究者多数从建设全民阅读社会的时代背景出发,并以社会阅读数量、阅读意愿及兴趣提升的推广目标作为判断是否归属于阅读推广范畴的依据。例如,张怀涛认为“阅读推广”也可以称为“阅读促进”,是在“阅读辅导”“导读”“读书指导”“阅读宣传”“阅读营销”等概念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指社会组织或个人,为促进阅读这一人类独有的活动,采用相应的途径和方式,扩展阅读的作用范围,增强阅读的影响力度,使人们更有意愿、更有条件参与阅读的文化活动和事业[9]。王波认为阅读推广,就是为了推动人人阅读,以提高人类文化素质、提升各民族软实力、加快各国富强和民族振兴的进程为战略目标,而由各国的机构和个人开展的旨在培养民众的阅读兴趣、阅读习惯,提高民众的阅读质量、阅读能力、阅读效果的活动[10]。界定图书馆阅读推广,研究者在推广内容的指向性方面有所差异。于良芝将图书馆阅读推广重点定位于学习和工作之外的休闲阅读,认为图书馆阅读推广“主要指以培养一般阅读习惯或特定阅读兴趣为目标而开展的图书宣传推介或读者活动。‘培养阅读习惯或兴趣’这一目标决定阅读推广试图影响的通常是休闲阅读行为,即与工作或学习任务无关的阅读行为”[11]。王波则将推广重点定位在馆藏,认为图书馆阅读推广“是指图书馆通过精心创意、策划,将读者的注意力从海量馆藏引导到小范围的有吸引力的馆藏,以提高馆藏的流通量和利用率的活动”[10];在2017年1月举办的“图书馆阅读推广理论与实践专题研讨会”上,王波进一步指出,馆藏的范围为现有馆藏、未来馆藏,以及延伸馆藏(含可获文献、门径文献)[12],大大拓展了馆藏的范围。谢蓉等则将信息素养教育与阅读推广归并起来,认为“图书馆的阅读推广是图书馆利用其信息资源、设备设施、专业团队和社会关系等各种条件,鼓励各类人群成为图书馆的读者,并培养其阅读兴趣、养成阅读习惯或提升其信息素养的各种实践”[13]。
由上述代表性定义来看,目前对于阅读推广、尤其是图书馆阅读推广均没有统一的看法。从概念界定核心主旨出发,范并思与王丹将相关观点与定义总结类分为4大类、8个流派:使命类(使命说)、实践类(活动说、工作说、服务说、实践说)、休闲类(休闲说)、学科类(“阅读学”说、“传播学”说)[14]。概念界定需要有较清晰的边界。鉴于上述界定的泛指性及不确定性,笔者将已有定义概括为目标界定型和内容指向型,并从关键构成要素的角度对阅读推广及图书馆阅读推广进行了界定,认为“阅读推广,指在传承文化、提升素质的时代要求之下,组织或个人开展的能起到培育社会对于有价值的多元媒介作品的阅读兴趣与习惯、提升阅读技能与效果、增进社会阅读数量与质量作用的阅读推广空间营造、阅读推广平台创建、多元阅读引导活动举办的实践”;“图书馆阅读推广,指图书馆以文化传承和素质提升为宗旨,以推进社会阅读意愿、行为与水平为目标,以具备特定价值、尤其是具备独特思想文化价值的多元媒介作品为推广客体,而开展的阅读推广空间与平台创建、多元阅读引导活动举办的服务实践”[15]。对于阅读推广的相关概念界定,显示出从宽泛到日趋具体明了的历程。
阅读推广的类型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来划分,前者是框架构建,后者则是对多元推广方法的特征归类。
有意识对阅读推广活动类型进行研究的是张怀涛和王波。张怀涛根据阅读活动的三项要素:读者、读物、阅读环境,将阅读推广方式归为三个维度。读者维度下,根据读者特征(行业、学科、阅读能力层级、年龄、性别、地域、时间)、读者水平、读者需求、读者群集进行了阅读推广类型的划分;读物维度下,根据媒介形式(人媒、物媒、纸媒、视媒、数媒、多媒)、运作形式(对话式、沙龙式、授课式、参与式、展示式、集会式、参观式、评价式、游戏式)、组织形式、过程进行再次划分;环境维度下,根据推广力度、活动周期、启动机制、效果范围进行划分[16]。该划分法对繁复的阅读推广活动进行了穷尽式归类,但阅读与阅读推广本身是有区别的,以阅读的基本要素作为划分阅读推广类型的依据是否合适有待商榷;且有的三级分类并不适合归入其被放置的二级类目,另外有些三级类目可以归并。王波专门对图书馆阅读推广类型进行了研究,按照5个标准来划分阅读推广类型:按活动频率分为随机性推广、常态性推广、策划性推广;按活动性质分为直接推广、间接推广;按活动角色分为主角推广、配角推广、媒角推广;按活动方法分为拉法推广、推法推广和撞法推广;按活动手段分为借图、借声、借影、借演[17]。
专门从较宏观的角度来类分阅读推广的研究极少,多是在探究其他问题时体现出的一种分类思路。闫伟东将欧美图书馆界的阅读推广举措概括为5个方面:通过立法或发布纲领性文件来维护和实现公民阅读权、参与及策划全国性阅读运动营造全民阅读氛围、优化阅读环境、举行常态性多元化阅读推广活动、多元合作促进阅读推广[18]。该文跳出阅读推广活动类型的局限,将阅读立法、阅读环境纳入到分析范围内,不失为一种可取的视角。谢蓉等认为图书馆阅读推广的基本目标为馆藏推介和读者发展,据之将图书馆阅读推广概括为两种类型:基于资源的推广和基于读者的推广,资源及读者均不限于当前已有资源或读者[13]。笔者在探究阅读推广概念时为明确范畴将阅读推广方法归为三类:①营造富于吸引力的阅读推广空间;②研制适应当下阅读偏好的移动阅读平台;③开展形式多样的阅读推广活动或服务,如展览、读书会、讲座、图书漂流、读书竞赛、图书推荐、阅读指导与咨询等[15]。
从较宏观的角度看,综合考虑社会不同推广主体之特点来构架体系,可以构建出除了上述研究提到的立法、实体阅读环境建设优化、移动阅读平台创建、多元推广活动之外更综合系统的体系结构。对于具体活动及服务的划分,可以分析特征,确定简洁而具包容力的分类原则,将多元活动一目了然囊括进来。
阅读推广是一个学科交叉的领域,与这些学科的关联程度一方面影响着它的研究范式,另一方面也引导着它的理论基础来源。根据研究所表现出的学科倾向,当前学者们的研究可概括为历史社会阅读学派、图书馆学派、阅读行为学派、法理学派、他学科理论模式应用派。
(1)历史社会阅读学派以王余光、徐雁等为代表。该流派在开展阅读推广研究时,注重运用历史的视角来研究社会阅读行为的文化特征,其研究主题通常包含推荐书目的历史流变、中西之异;阅读潮流的历史变迁;阅读史的研究;技术对阅读的影响;图书馆如何实施历史文化传承;图书馆与社会阅读问题。该流派从较宏观的角度指引着阅读推广的重点与方向,是阅读推广研究的中流砥柱。
(2)图书馆学派以吴晞、范并思为代表。吴晞是推动中国图书馆阅读推广实践的灵魂人物之一,曾在多种场合、论文或报告中阐述图书馆在阅读推广中责无旁贷的核心作用,并认为图书馆服务已从文献服务、信息服务阶段转化到阅读推广阶段[19];也认为阅读推广研究方法要广泛吸取图书馆学、阅读学、社会学、教育学、经济学、政治学等学科的精华,形成自身的理论体系[5]。范并思是开启图书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研究的第一人,认为阅读推广是图书馆的一种服务,将研究阅读推广与图书馆学、图书馆既有服务,图书馆理念、价值与职业伦理等的关系视为阅读推广的基础理论问题。
(3)阅读行为学派的研究范式是借鉴认知科学的理论与方法,研究阅读动机、心理、效果等,以启迪于图书馆阅读推广方法及策略,以袁曦临(主持国家社科基金2013年度一般项目“数字阅读机制与导读策略研究”)、李武(国家社科基金2013年度青年项目“新媒介环境下青少年社会化阅读及其引导机制研究”)、李桂华(国家社科基金2016年度重点项目“全媒体环境下复合阅读行为及其阅读推广对策研究”)等为代表。这些研究者均注重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应用,运用调查问卷、访谈等方法及统计分析工具,研究读者阅读动机、心理与行为,进而对阅读推广实践提出对策建议。该研究范式对于阅读推广研究的科学化、国际化大有裨益。
(4)法理学派从保障公民阅读权利、公平获取知识信息权利的角度,展开国家及各级政府层面的立法、政策、体制建设研究。李国新、金武刚贡献了较多的代表性成果。该派与前述的较本位的阅读推广研究相比显得比较独树一帜,但无疑是从法律建设或体制建设角度来推动社会阅读的一支支撑性研究力量。
(5)他学科理论模式应用派从要素或模式的角度,研究相关学科与阅读推广的相容之处,并应用其理论或框架,来展开阅读推广的研究。谢蓉认为阅读学、教育学、传播学、社会学、认知科学、图书馆学、市场营销学是阅读推广的相关学科,而侧重通过方法和过程设计达到传播效果的传播学最值得借鉴;图书馆阅读推广是阅读学、图书馆学、传播学交叉的领域[13]。此类研究借鉴传播学的理论模型来建构阅读推广的理论模型,能够从一定层面推进阅读推广研究的进展。陆晓红在文献调研与实证调研的基础上,引入战略管理理论、营销理论、儿童发展理论、阅读理论等多学科理论,构建我国公共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模式[20]。薛宏珍借鉴服务营销组合理论[21]、刘怡君应用4R理论框架(Relevance、Reaction、Relationship、Reward)[20]展开阅读推广研究及实践。黄丹俞认为阅读推广是图书馆新兴的主流实践活动,是图书馆组织或个人为促进人们阅读而开展的相关活动,其实质是为解决阅读问题,通过方案设计、系统重构而进行的实践活动,具有设计科学属性;阅读推广研究需加强设计科学的研究视角,与解释科学研究范式互为补充,分析解释预测与施策研究并重,共同构建科学的阅读推广活动方案机制[22]。
历史社会阅读学派、图书馆学派、阅读行为研究学派、法理学派构成了阅读推广不可或缺的核心研究内容;设计科学、传播学、营销学等研究范式对于阅读推广研究模型的构建也有积极的参考价值。关于阅读推广的理论模型,也许需要深入分析其核心要素与流程,再借鉴相关学科成熟的、权威的理论模型来构建。理论模型的创建既是一个科学研究领域形成的标志,也是应用领域有效实施的支撑。
作为一个研究对象或领域,目前阅读推广基础理论范畴及其包含问题都不太明朗。本文从形成知识领域需解决的基础问题出发,将阅读推广基础理论体系范畴、阅读推广的历史时空定位、概念、体系类型、社会阅读推广体系、相关学科与理论模型等问题归类为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问题范畴;从代表性学者及观点入手,梳理分析这些问题的研究进展情况。根据当前现状,除了阅读推广时空定位问题得到了大量而充分的梳理与总结外,其他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问题均未产生标志性的、较权威的成果。其中,尤以下述问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1)社会阅读推广体系之构成及其相互关系研究。建设全民阅读社会,图书馆是重镇,但也需要多方社会力量共同推进。当前,国家政府、图书馆、出版社、书店、各类型学校、数字平台商、公益组织、亲子教育机构、培训机构、志愿者团队等均以其专长的方式参与到社会阅读推广事业。研究这些机构或社会力量与阅读推广事业不谋而合之处,推广模式及体系化合作共进模式,是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需要解决、但目前并未得到充分研究的问题。
(2)阅读推广概念范畴界定。概念界定就是架构研究对象或知识领域的概念体系、明确其要素特征。当前关于阅读推广概念的研究已积累了不少的观点,但在概念的明确性、体系框架之全局性、要素特征之明晰性方面均有待完善,故可以进一步探究,作出一个比较全面且具有明确指向性的定义。
(3)阅读推广的学科定位与理论模型研究。权威性理论模型之构建标志着一个领域的科学性与独特性。研究阅读推广的学科定位,总结既有研究范式,参考相关学科的权威理论模型,分析阅读推广的本质与核心要素,构建阅读推广的理论模型,是阅读推广基础理论领域极值得期待的一个研究问题。
近年来阅读推广研究经历了井喷式的发展,描述总结性研究、解释性研究、浅层次的调查统计分析类研究占据极大比重,整体研究已进入到一个亟需沉淀、深入及创新的阶段,一个更具理论严谨性的阶段。权威的基础理论研究成果的推出,将是阅读推广研究进入到新的发展阶段的标志。基于前期研究力量的形成和极大丰富的研究成果,我们有信心期待阅读推广研究迈入到深刻、严谨与成熟的发展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