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法的鹦鹉

□章 明

两年前游览了一回广州长隆野生动物世界，印象甚佳，可惜最后一个“鹦鹉叼钞票”的节目叫我倒了胃口。一位驯鸟师对观众宣布：“现在表演鹦鹉叼钞票，请有兴趣的先生小姐把票子举起来。”于是观众举起了一些毛票，鹦鹉飞来，转头又飞回，驯鸟师说：“对不起，毛票它们不要。”观众又把一元二元的票子举起来，鹦鹉也没有叼。于是又有人举起五元和十元的钞票，这一回鹦鹉明星就卖力地叼起来，持续了约十分钟，直到没人举钞票为止。这时，驯鸟师就宣布：表演结束，谢谢。

巧得很，前不久在洛杉矶“寰球影城”也看到一次“鹦鹉叼钞票”的杂耍。那位女驯鸟师对鹦鹉发出信号以后，好几只鹦鹉就飞过来把一元、二元、五元、十元的钞票(美国不发行毛票，一元以下的用硬币)都叼了回去。她再发一次信号，鹦鹉们又叼回不少钞票。可是当她发出第三次信号以后，出现一个我没想到的场面：鹦鹉们飞来飞去，把刚才叼来的钞票一张张地又送回原主，直到送完为止。它们不但认得钞票，而且认得人。

我请教邻座的一位中年观众：“它们为什么把钞票送回去？”他笑着回答：“如果不送回去，那就不合法了。”一语道破天机。是啊，我怎么就没从合法不合法的角度考虑一下呢？无偿攫取别人的钞票(哪怕是通过鹦鹉)，当然是非法的。看来，他们的鹦鹉好像也学过一点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