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侠
狐狸长奔,蜿蜒花果、仙气
来到江边饮水
而纸面朴素空白
除了误读月光细如柳眉
还留那一泼桃红易碎的古典。
如果轻唤
如果山有风水有雾
而琵音有如涛声
她便能抡扇轻摇
她的妩媚。她爱
欲爱。不食人间烟火
朦胧让她压低线条
贴近绝代的风韵
狐狸的舌弹了江水一下
她的幽魂便再一次臣服云的形式
仿佛笔刻纸面,深入震颤之颠
如果叙事有风,我弯腰
以一介书生捡回书稿
她尾巴的香气便更为低垂
垂向我的喉咙我开花的皮囊。
原是一纸狐仙
我喃喃,自肺腑不停掏她
它的皮毛便藏得更深
不停掏向我寸断的肝肠
而道士自书本的街坊经过
我代她央求米粒、香火、几道符咒
道士剑指、吐酒、比拼
以三昧真气迫它说了一些
相忘于江湖,死无轻重的话
它说:褪下相遇的一世毛皮
还作青石旁等待久别重逢
一身桃红的树
它说,假设我
假设狐狸
向来世的桃红长奔……
十面埋伏
年轻时我也爱极那同一阵线的乳房
像飞蛾疯狂绕着灯转
关于爱,一丛野色的玫瑰在夜空
闪逝荆棘的刺刀
然后我明白,爱与信仰的领土
大雨籠罩
每朵玫瑰都带刺
即使我曾经折迭大海、高山
又折成一封短暂告别的简短家书
回想起来,回到老旧公寓
门面已是三十年的回忆
壁癌留给时间的祝福是人去、楼空
流传于市的萎靡中年
医院、战地、养老院
我睡看满天星斗
沿街行走却不知出处
只能祈祷自己是条斑马
涂上伪装膏,对着墙敲门
在巨型的胃袋里在闷经济的屋脊底下设
法存活
长长的叹息又在窗外的雨声中集结
我的文字歪歪斜斜走向睡前的祈祷文中
而哨音、枪响或雨声总尾随
在空洞的眼窝四处击发,击向谁的老年?
再过些年,或许也能晴朗
让我们不再撒豆为兵
也不再计划口袋战术,阴雨让我们为风
声长奔、夜行
偶尔在公园日出舞剑,在棋艺的较量中步步为营
为的是风雨无阻长寿与健康,难道保有希
望不是很好吗?
只是当难堪的老年小心翼翼形成
与自己独处的幽灵也在晃神的牛步之中
远远观看巨人进食,没有人知道机会主义
如何在皱纹里扎营、升火、扒皮、赚取利
一队队的旗帜正为下一批即将走入灰烬的
亡者点名
像一滴泪追赶上来
仿佛游行走入泡沫走入喉底
成为随意挥霍分食的动作、吞咽的动作
与岁月对饮,茶杯上空还有许多游魂
像天使一样飞翔,以为死亡与腐烂的一切
都会好转
如果每个黑夜都该面对黎明,如果谁找到上帝
知道上帝的门在哪?谁能通知我一声?
但,我的老天爷啊,我们不眠不休在人间求生
上帝的怜悯为何经常请假?
舞娘
在动、不动之间
火球、焰火几道向黑暗喷出
地球左倾、右滚
偏离了常轨
海水高高溢出,城市向天空瓦解
世界仿佛末日,我们不得而知
那珠饰及勾在眉头上的魂魄
如何回到臀,回到指的初始
地球如何回到太阳系
海水如何回到海水、城市回到城市
魂魄回到各自的肉身
失神回到上一秒,我们
剧烈摇晃却像喝酒
吃鱼的方式
敲钟、回家、洗澡
镜面的眼睛是不适合揉碎的
疲劳不是雾雾的就是徒劳无功的
束缚是能免就该免了的
冶艳的唇蜜是留给野蜂采收的
用肤色淋浴是该大声欢唱的
美好的长腿,如果单脚一个弧度不够
就该再上前一步勾魂的
而蛇腰是用来绑住礼物使坏的
蝴蝶结的舌小口小口缠绕的
是魔鬼用来鞭策坏天使的
发色混梦是让泡沫的歌给迷乱的
欲望的水草应该要微微荡漾的
是随爱人手势让沉沦的夜晚一路翻转的
励志的节奏绝对是说爱就爱的
小确幸的良宵本不该凭白浪费
就该用来砍树、烧柴、烟熏、调味
掀开鱼肉拍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