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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1 08:17:23浙江大学胡洪菠
散文诗世界 2018年2期
关键词:国宝级草间漩涡

浙江大学 胡洪菠

我害怕睡眠,就像害怕死亡。

睡眠就像黑洞,漩涡般的黑洞,无底的漩涡般的黑洞。我用力挣扎,我试图呼救,我甚至能控制自己的喉咙,让它发出呜呜的声音,渴求着这呜呜的声音把我唤醒。于是在那无底的漩涡般的黑洞中,出现了人类的声音,呜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我的大脑仍旧在沉睡,仍旧沉睡在那无底的漩涡般的黑洞中,它听不见。于是,我就是个半醒半睡的人,我的意识还在挣扎,我的身体却已死亡,它安详地静悄悄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一个初生婴儿般安详。

我的“眼前”出现了我睡觉的房间,甚至还有房间里的人,他们走来走去,交谈着,我想走近听得清楚点,可我身体安详地静悄悄地躺在那里,我想看得清楚点,可我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世界,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眼睑是否还安详地静悄悄地笼盖着,还是已经睁开。那乳白的墙壁,空空的桌椅,熟悉而又陌生。“眼前”的房间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我快看不清了,房间里的人向我走近,看了一眼如婴儿般安详熟睡的我,又交谈着走远。

我害怕下一次的睡眠,就像害怕死亡。

然后在困倦昏沉到即将入睡之际,会强迫自己突然心悸,然后惊醒。感觉有一个士兵把守在睡眠的大门口,当睡意来临,他就用长矛捅向心脏,把睡意惊走。

你看不到我看到的世界,你听不见我听见的声音,你只能看到你看到的世界,你只能听见你听见的声音。

我看不到草间弥生这位日本国宝级画家看到的世界,她看到的世界隔着一层斑点状的网,我听不见她听见的声音,她听见这些斑点是来自宇宙和自然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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