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颍超,王晨雨,韩文豪,刘磊
(1.河南省郑州人民医院 介入血管科,河南 郑州 450003;2.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超声科,河南 郑州 450002)
肝癌是一种侵袭性的恶性肿瘤[1]。肝动脉化疗栓塞(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TACE)是非开腹手术治疗肝癌的首选方法,但晚期肝癌患者预后较差[2-4]。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和白蛋白(Albumin, Alb)可表征炎症和营养状态,因此CRP/Alb比值(C-reactive protein-to-albumin ratio,CAR)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机体的综合状态,常用于恶性肿瘤的预后研究,但关于CAR与TACE肝癌患者预后相关性的研究尚不多见[5-7]。本研究拟通过探讨肝癌中、晚期患者TACE术前CAR水平与预后、生存期的相关性,为临床提供依据。
选择2012年10月-2015年12月河南省郑州人民医院收治的126例肝癌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影像学和病理学确诊为肝癌,符合TACE介入治疗条件并同意行TACE治疗;②肝癌临床分期中、晚期;③远期生活质量评估(karnofsky performance scale, KPS)评分≥70分[8];④有完整的随访资料且对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标准:①严重心、肺、肾功能障碍或伴有其他肿瘤;②具有手术切除或TACE、放化疗史;③癌细胞广泛转移;④并发黄疸、凝血功能障碍、门静脉主干完全栓塞及严重腹水等;⑤术后由于复发又进行再次或多次TACE治疗。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同意。
所有患者接受肝癌TACE治疗[9]:2%利多卡因局部麻醉后,采用Seldinger法经皮动脉穿刺,插管至肿瘤供血动脉。造影确定肿瘤血管和供血动脉的分布情况,然后灌注化疗药物或栓塞药物,从而阻断肿瘤供血抑制肿瘤生长。化疗药主要使用阿霉素,栓塞剂主要使用碘化油乳剂。治疗结束后,拔管、压迫止血,穿刺侧肢体制动12 h,平卧24 h,以防穿刺部位出血和血肿形成。
1.3.1 临床资料 包括性别、年龄、Child-Pugh分级、肝内肿瘤数量及最大肿瘤直径
1.3.2 实验室指标 收集患者术前1~3 d的清晨空腹静脉血,送检验科检测血清CRP、Alb水平及甲胎蛋白(alpha fetoprotein, AFP)含量,计算CAR。
1.3.3 术后短期恢复情况 观察患者术后短期恢复情况,包括术后住院时间及术后并发症等。
1.3.4 术后生存期 治疗结束后1年内随访1次/3个月,1年后若无复发转移症状则改为随访1次/6个月,此后随访过程中若发现复发或转移则提高至随访1次/3个月。记录患者的复发或转移情况。本研究随访截止时间2017年12月31日,随访最长存活时间60个月,最短24个月。
数据分析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生存分析中,首先根据随访终止时患者生存状态绘制CAR的受试者工作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s, ROC),得到最佳截点,根据截点将患者分为高CAR组和低CAR组。然后采用Kaplan-Meier法分析比较两组患者的生存曲线,并进行Log-rank检验。最后合并CAR和一般临床资料分别进行单因素Cox回归分析,并将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纳入多因素Cox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共纳入研究对象126例,其中,男性77例,女性49例;年龄36~79岁,平均(60.8±10.1)岁。高CAR组与低CAR组患者Child-Pugh分级、最大肿瘤直径、血管浸润比例比较,经t或χ2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年龄、性别、肿瘤数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高CAR组肝癌患者术后出现肝区疼痛、恶心呕吐、腹胀、发热的比例及术后住院时间与低CAR组患者比较,经t或χ2检验,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CAR组与低CAR组术后并发症发生率比较,经χ2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CAR组高于低CAR组患者。见表2。
表1 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表2 术后短期恢复情况 [例(%)]
随访截止时,共59例患者存活,低CAR组患者30例,患者29例。其中,10例出现复发或转移,低CAR组3例,高CAR组7例。高CAR组与低CAR组患者复发或转移发生率比较,经χ2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840和P=0.041),低CAR组低于高CAR组患者。
随访截止时,126例肝癌患者生存期为24~60个月,中位生存期为39个月。将研究对象的其余量化指标:年龄、最大肿瘤直径、血管浸润比例、AFP分别按照中位数分为两组。分别对不同性别、年龄、Child-Pugh分级、最大肿瘤直径、肝内肿瘤数量、AFP、血管浸润比例进行单因素Cox回归分析。结果发现,不同Child-Pugh分级、最大肿瘤直径、血管浸润比例和CAR患者的生存期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其可能是TACE术后生存期的影响因素,而性别、年龄、AFP水平和肿瘤数量与术后生存期无相关性(P>0.05)。绘制Log-rank检验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的Kaplan-Meier生存曲线(见图1)。Kaplan-Meier生存曲线分析结果显示,肝癌患者不同Child-Pugh分级中的整体生存期表现为A级>B级>C级患者,最大肿瘤直径较小的患者整体生存期大于最大肿瘤直径较大的患者,血管浸润比例较小的患者整体生存期大于浸润比例较高的患者,低CAR组(CAR≤0.036)患者的整体生存期大于高CAR组的患者。见表3。
为进一步了解各指标与术后生存期的关系,并综合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本研究纳入单因素分析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P<0.05)进行多因素Cox回归分析。结果显示,Child-Pugh分级、肿瘤直径大小、血管浸润比例及CAR是肝癌患者TACE术后生存期的独立影响因素(P<0.05)。见表4。
图1 不同CAR组Kaplan-Meier生存曲线图
表3 各因素单因素分析参数
续表3
表4 多因素Cox向前逐步回归分析参数
肝癌是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具有较高的发病率和致死率。TACE是临床治疗肝癌最常用的方案,但是目前缺乏特异性较高的术前预后评价指标[10-11]。目前研究表明,炎症反应与肿瘤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可以通过改变肿瘤微环境和机体免疫能力影响恶性肿瘤的预后[12-14]。CRP是一种急性蛋白,当机体受到微生物、病毒感染、急性组织创伤或疾病发作时,其水平显著升高,因而在肝癌等多种肿瘤组织中高表达。现有研究证实,CRP不仅能反映机体的系统炎症反应,而且对结直肠癌等恶性肿瘤的预后有一定提示意义[15-16]。Alb由肝细胞合成蛋白,其水平是机体营养水平及炎症状态的双重反应,且与患者术后的感染状态密切相关[17]。因此,CAR可视为衡量机体内部炎症反应、免疫和营养状态的综合指标,较高的CAR意味着高CRP和低Alb水平,即强炎症反应和低营养水平。研究表明,CAR可以作为多种恶性肿瘤预后生存期的评估指标。LIU等[18]研究表明,术前高CAR胃癌患者的术后生存期显著低于低CAR患者。ISHIZUKA等[19]对结直肠癌切除术患者的术前CAR进行研究,结果发现术前高CAR患者的术后并发症发生率较高,且术后生存期较短。SHIMIZU等[20]研究发现,术前CAR可以作为肝癌切除术患者预后与术后生存期的评估指标。目前国内关于CAR与肝癌TACE术预后相关性的研究尚不多。本研究结果显示,术前CAR是肝癌患者TACE术后生存期的独立影响因素,低CAR肝癌患者的术后生存期大于高CAR患者,低CAR组患者的并发症发生率、复发或转移率低于高CAR患者。此外,本研究还发现,肝内最大肿瘤直径、血管浸润比例及Child-Pugh分级也是肝癌患者术后生存期的独立影响因素,与之前的研究结果一致[21-22]。
虽然CAR可以作为恶性肿瘤的预后和生存期指标之一,但其诊断标准却各不相同。SHIMIZU等[20]研究发现,TACE术前高CAR肝癌患者的复发转移比例明显高于低CAR患者,其最佳截点值为0.028;KINOSHITA等[23]研究191例接受TACE或TAI治疗的肝癌患者的术前CAR,其CAR截点值为0.037,同时CAR≥0.037的患者无复发生存期比例低于<0.037的患者。本研究结果表明,CAR最佳截点值为0.036,与现有研究存在一定差异,可能与本研究诊断标准、样本群体及检测方法等因素有关。
综上所述,肝癌患者术前CAR、血管浸润比例、Child-Pugh 分级及肿瘤直径大小是影响TACE肝癌患者术后生存期的独立预后因素,可以作为肝癌患者术前评估的参考指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