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一片天空（七首）

□布 衣

游来游去的鱼

我一岁半的女儿萱萱

喜欢樟树路的菜市场

在整齐的青菜花菜韭菜西芹中间

那些活蹦乱跳的鱼摆摆

是她最喜欢的小伙伴

萱萱坐在我的肩头上

我扶着她的小身板

每一个菜摊都是装满知识的课本

我们

路过土豆，见过绿豆

我们叫扁豆哥哥

叫豌豆妹妹

在蔬菜水果和肉类的池子里

我和萱萱

就是一条大鱼和一条小鱼

我们总是在游来游去

直到

鱼摆摆装进了塑料袋

直到生活的水珠

注满了尿不湿

举起一片天空

爸爸，我来帮你

当我手上的米面肉菜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的小女儿，一岁半的萱萱

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根小葱

一根蒜苗

两面绿意盎然的旗帜

在三月的春风里

奔跑，跳跃

两只小小的白手

高高举起

仿佛举起了

一小片淡蓝的天空

红灯停

红灯停，绿灯行

萱萱两岁的眼睛

刚刚能够分辨

路口和颜色

爸爸妈妈划定的斑马线

青蛙和大鹅的嘴巴

大雪

天上的孩子们

也喜欢在过年的时候

放许多鞭炮呢

你看，你看

飘落在萱萱手上的白

就是他们放鞭炮时

落下来的

一片又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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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轻盈的叫声

生病

妈妈生病了

声带长了息肉

必须沉默一些时日

爸爸生病了

爸爸的颈椎酸痛

必须挺直腰板

爸爸妈妈

你们要多喝水

喝了水

你们的病就好了

接过小手和杯子

我和小青喝了几大口水

我们的病

真的好了

漂亮裙子

月亮出来了，花花该睡觉了

太阳为什么不出来，生病了吗

爸爸，你回来怎么不喊幺幺

大拇指是爷爷，食指是奶奶

中指是爸爸，无名指是妈妈

小拇指是哥哥，萱萱是宝贝儿

我们是一家人

上邪，请赐予我时间和力量

萱萱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记录下来

这些话，可以在她长大以后

缝制一件漂亮的裙子

春天的尾巴

白云里有没有国度

有没有护照

有没有军队

凌空降下的粪便

是不是鸟儿们的炮弹

几只燕子

不理会萱萱的疑问

使劲翻飞

剪掉了春天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