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诚,祖父为国民党元老陈立夫,外祖父为国学大师林尹。现为台湾“财团法人 立夫医药研究文教基金会”董事兼副执行长,曾就读于美国普度大学工业工程系,香港中文大学工商管理硕士,于2015年受邀于隶属台湾“教育部”之“国立教育广播电台”主持儒学相关广播单元“谈笑自儒”,将儒学以深入浅出且生活化的方式解释给听众。
前几篇讲述的是吾祖先研究致知之工夫,由知物,而知天地、知命、知性,而明道、明德、明教,乃达知人之目的,与“格物”“致知”,皆为学问之事也。学问为知识之分门别类,由一而生多,由简而变繁,但道德为人类共生共存之原则,既然是原则,则万殊终从一本,因此越讲越多约法。
吾祖先对于“诚”有多种解释和诠释:“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至诚无息。”“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诚者,自成也。”“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惟天下至诚为能化。”“诚之者择善固执之者也。”“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至诚之道,可以前知。”“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至诚如神。”可以见到“诚”是相对抽象的。
我祖父陈立夫先生认为“诚”可比喻为一种动能,由于他的工程背景,以及他将诚用不同于传统的科学方式比喻,导致很多人对他这样的诠释有所批评,其实这些人对爷爷的比喻完全不理解。日月代明,四时错行,渊泉时出,川流跃动,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我们仰观俯察之余,可见吾人居住之宇宙为一大有机活动体,其一直不断在动,如同《中庸》所说的:“诚者,天之道也。”《中庸》另外提道:“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可见诚为开端,由诚有形,进而动,最后变化,因应了“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也因此有“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以上仅仅是一般人理解看似的物理的原理,“诚”在人身上也一样为动力。
学问与道德,本来就应是相辅相成,相因相成,但有时候也会成为反比,因此老子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然而空有学问而无正确之精神和道德则枉然。人做任何事都需要对自己诚,一旦不诚则失去动力。好比我们念书,考试前明明知道自己还没读熟,但会欺骗自己说够了,就去和朋友玩乐;如果对自己诚,则有动力将一切事物做好,做到极致。《中庸》云:“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所谓“以求至乎其极”,即尽性。而对自己越诚,则越能撇开自我偏见喜恶,中立地看事物,“诚者不勉而中。”也因为中立看事物,而能越来越明白,越来越清晰,“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以上这些都源自于“诚”,而人对任何学习、待人、处事、接物,都需要意诚才能做得徹底,因此“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也能应用在人身上,而人一旦懂了“诚”,有了“诚”,就能不断鞭策自己,所以说“至诚无息”。
格物致知为求学问的方法和广度,但空有方法却不实际去做,也是枉然。知道了方法要确实贯彻,唯有靠诚意,因此诚意实为人事物的根本,不欺骗自己也就是成功的首要原则,“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果我们对自己诚,对所有事情能确实贯彻做好万全准备,则我们对要发生的好或坏便都能应对如流,因此可以达到预知,“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而就是因为有了“诚”,所有提升自我的动力便有了,也就能成功地完成事物,“诚者,自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