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谁说过,你在读书上花的任何时间,都会在某一个时刻给你回报。
1985年,我高中毕业3年后,经常给我送退稿信的邮递员告诉我一个喜讯:南京青春文学院招收函授学员了,赶紧去报名。看着邮递员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我胆怯了。我能行吗?邮递员鼓励我说,创作需要学问,你不学、不问,会多走弯路。邮递员似乎早有准备,从绿色邮包里掏出一份报纸,报纸上刊登着招生简章。我一看学费,头皮炸了。到哪去弄几十块钱的学费?
母亲得知我想报名参加函授学习,笑了:你想学习是好事,总比瞎胡混下去强。当母亲把一元、两元、五元的几十块钱交到我手里时,还有她手心的余温呢。
我认真阅读着每月一期的青春文学院教材《文艺学习》,从内心佩服那些撰写“教材”的老师们。当我收到赵本夫《小说创作琐谈》那期,倍感亲切。赵本夫开篇写道:“南京市文讲所的同志约我谈谈小说创作经验,实话说,我也才刚刚起步,还说不上有什么经验......”其时,他的《卖驴》已获全国短篇小说奖,怎么能是刚刚起步、还说不上有什么经验呢?这文章,必有啃头。果然,他讲了构思从哪里开始、动笔前的任务、开头和结尾……
从1985年8月开始学习,到1986年12月结束,我虽然拿到了结业证书,但学习并没有结业。有人说,你要是准备创作,就要先备好两条麻袋。备麻袋干什么用?留着装退稿。
邮递员再次登门送信时,我手里拿着“此稿不宜我刊采用”的退稿信,颤抖着手,哆嗦着嘴唇:“你说我是不是不是搞创作的这块料?我何必黄鼠狼趴磨道,硬充大尾巴驴?”可要是放弃了,又不死心。不放弃,哪天才能看见曙光?
我把“教材”装订成册,一边一遍一遍细读“教材”,一边点灯熬油写作。
我坚持下来了。靠手中的笔,改写着人生轨迹。靠拼搏,将近百万字的稿件变成铅字。我知道《青春》门槛高,几次跃跃欲试,最后却总是败给了自己。去年,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斗胆投给《青春》一篇万字小说,喜出望外的是,这篇《低保户》被《青春》采用了,终于为我那几十年沉甸甸的“青春”情节送来一缕舒畅的清风。
编后语 :《青春》创刊于1979年,40年来,数以千计的写作者在这里留下青春的梦想和呼喊。为迎接本刊40周年大庆,特开设此专栏,邀请您来讲述“我的《青春》故事”。专稿邮箱15654383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