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艺(彝族)
春去春又回,紫溪山上的马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地处红土地高原上的楚雄彝族自治州,迎来了她60岁的华诞。60年,彝州大地的每一次呼吸,都与新中国的建设、改革、发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沿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的方向阔步前进。
“太阳出来了,起床做活了”。这是彝族著名史诗 《梅葛》里面的一句话。彝族人就是这样,每天都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去。走着走着,我看到了彝州60年的巨变,看到了彝州各族人民脸上荡漾着的喜悦之情,同时也想起了在彝州60年发展的岁月里,文学事业发展的点滴记忆……
楚雄彝州,历史悠久、文化灿烂。1亿8千万年前雄霸地球的恐龙在这里昂首阔步;170万年前的 “元谋人”在这里生息、繁衍,点燃了照耀人类文明的火把;2300多年前春秋战国的铜鼓在这里敲响;文明于世的彝族十月太阳历在这里发现,蜚声中外的彝族史诗精品 《梅葛》《查姆》在这里传唱。
《梅葛》的开篇这样唱道:
远古的时候没有天
远古的时候没有地
格滋天神派下九个儿子
九个儿子来造天
格滋天神派下五个姑娘
五个姑娘来造地
……
《梅葛》就是这样一部从造天造地开始,叙述人类起源、生产生活的长篇史诗。这样一部排列彝族五大史诗之一的《梅葛》,在新中国成立以前,由于历代统治阶级的民族压迫,这样一部优秀的史诗,也登不了大雅之堂,彝族人民只能在自己民族中口耳相传和传唱,吟唱着自己民族的 “根谱”。新中国成立后,在党的民族政策的光辉照耀下,在党的文艺方针政策的指引下,20世纪50年代,云南省民间文学调查组遵照毛泽东同志 “生活是文学艺术创作唯一源泉”的教导,深入到姚安、大姚的广大彝族地区,对这部传唱了千百年的史诗进行系统的收集和整理,并于在1950年代末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梅葛》的出版,彝族人民高兴地唱道:“以前我们唱的山歌,被风吹走了,以前我们唱的调子,被河水冲走了,现在我们唱的,毛主席派人来记下来,还要写成书。”史诗出版后,得到文学界、民族界和史学界的极大关注,认为它是彝族史诗的代表作之一,是中国少数民族史诗中的精华。 《查姆》是流传在双柏、新平、峨山、红河等彝族地区的一部长篇史诗,于1978年出版的 《查姆》版本,是在双柏收集的彝文版本,由大毕摩施学生等翻译而成的。“查姆”在彝语里,是 “教人做人”的意思,意译为 “万事万物的起源。”这部史诗出版后,还被译成英文,在国外发行。据民间流传,查姆共有120个查,现在收集到的据介绍只有30多个查,现出版的版本,是其中的12个查。这部史诗也是彝族五大史诗之一,文学界称其史诗,为中国少数民族史诗精品。
文学,是形象地反映客观现实生活、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是人们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代彝族文学奠基人、著名彝族作家李乔先生说过:一个民族,有没有史诗,是这个民族的文明标志之一。楚雄彝州,正因为有这样两部值得一书的史诗,从而把千里彝山高高地托起,并放射出耀眼的文明光芒。自治州成立60年来,史诗的身影无处不在,在那长长的金沙江边、哀牢山麓、甚至在海外,都能听到史诗的吟唱声,能够品尝出史诗的韵味。楚雄,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史诗文化底蕴,为新时代楚雄彝州民族文学发展繁荣,为作家提供了创作的因子,在文学不断发展繁荣的今天,我们可以自豪地说:彝州民族文学,从梅葛走来,从查姆走来……
回顾彝州民族文学事业发展,还有一个功臣——《金沙江文艺》。无论从书面作家文学的出现还是从作品的数量质量方面来看,建州以来特别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是楚雄州民族文学发展繁荣真正意义上的起点,这个起点又以创办 《金沙江文艺》为标志。粉碎“四人帮”后,被禁锢了十年的文艺春潮在祖国大地涌动,边陲彝州也不例外。可以说,彝州的文艺事业,首先在文学领域呈现出思想大解放的局面,一批以青年文学作者和爱好者组织的群众性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在千里彝山破土而出。土林文学社、东瓜文学社、总站文学社、雁塔文学社、小草文学社等,点燃了彝州民族文学发展的熊熊火焰。这些青年组成的群众性文学团体,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文艺春风,以全新的思想审视文艺的社会功能,他们利用工作、农闲之余,三五个一群,七八个一伙,聚集在一起,讨论改革开放初期的文学走向,交流创作感受和手稿。那时,我的文学处在蒙胧之中,只是喜欢文学作品,喜欢与有一定创作成果的作者在一起,来欣赏他们的作品,来感受文学在内心世界的滋味。在这种文学氛围的熏陶下,也竟然拿起了笔。写作,是一项艰苦的劳动,没有那个能力、感悟和灵气,是不可能与它为伍的。那时,经济不发达,各文学社团办的刊物都是油印的,但每当我拿到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刊物时,就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那些油印的刊物虽然粗糙、作品稚嫩,但阅读其作品,就仿佛把人带进了那彝家山寨的火塘边,带到了那纤陌的田野,带到了那改革开放初期的千里彝山。那时就是这样,文学成为了解放思想的助推器、文艺事业发展繁荣的先行军。
好的时代,成就好的事业。中共楚雄州委、州人民政府顺势而谋,决定在这样一种文学氛围下,在广大文学作者和爱好者的期望下,1978年底,一份凝聚着领导、作者心血的刊物 《金沙江文艺》在彝州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破土而出,从此,楚雄彝州文学作者有了自己耕耘的园地,成为了不断发展壮大的作家和作者的心灵家园。这个心灵家园,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着党的民族政策、党的文艺方针政策的温暖,从一棵小小的幼苗,历经春风化雨,在滇中这块红土地上茁壮成长,像一所文学学校一样为彝州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发挥了积极作用。
楚雄彝州历史悠久,彝族文化底蕴深厚,被称为彝族文化的大观园。《金沙江文艺》就是在这样一种文化氛围中一步步走来。在这漫漫岁月里,为了这株幼苗的成长,彝州老中青三代作家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为它施肥、培土,为它遮风挡雨,这是我们永远也忘记不了的。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张毓吉、马荣春、芮增瑞、田良耕、张福三、黄恩泽、杨继中……等等。到了今天,一支通过 《金沙江文艺》这个文艺学校,这个发展平台而成长起来的,由各民族组成的作家群队伍已经形成,并不断发展壮大;一批有影响力的文学图书面世,一批作品在国内大报大刊发表,这是值得欣慰的。另外,《金沙江文艺》这所文艺大学校,因它的地位和影响,刊物创办至今,至少有两百多名著名中国作家、诗人、文艺家,踏上了彝州这块神奇美丽的土地,其中不乏有翟泰丰、李瑛、牛汉、屠岸、犁青、庞天舒、王巨才、祁荣祥、吉狄马加、韦其麟、雷抒雁、彭学明、桑恒昌、顾艳、汪兆骞、绿蒂、梁若冰、赵恺、李松涛、张同吾、晓雪、乔臻、丁建华、唐樱、石一宁、杨德华、北塔、祁人……等等。他们的到来,为彝州的改革开放和文艺事业的发展繁荣增添了文化氛围,提升了楚雄的对外影响力;彝州的自然风光、民风民情,也给予他们创作上的灵感,给予他们丰富的想象,使他们的诗文,无不流淌出对千里彝山的赞美与颂扬、眷恋与畅想。在元谋,著名诗人李瑛曾写道:“这里是埋葬远祖∕脐带的地方∕荒原上∕渗透着他们的血∕烟云紧锁的古代∕早已走远∕只剩∕历史和草根深处的∕两颗牙齿∕像两颗拂晓的星星∕穿透迷雾∕静静地∕照耀着今天。”读着这首诗,仿佛远祖 “元谋人”不是那么久远,他们似乎静静地看着今人的身影,反映出作者对远祖的深深敬意和对这块红土地的赞美。彝山与著名中国作家诗人结缘。于是,中国第一个 “诗人之家”在楚雄诞生了,在此基础上,作家诗人们敞开胸怀,紧紧地把楚雄拥抱,从而流淌出美文佳诗,由此,一部凝聚着中国作家诗人对彝山深情的作品《彝山踏歌——中国作家聚焦楚雄》诞生了。这部书出版后,在作家群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些硕果的取得,《金沙江文艺》功不可没。
春满彝山气象新,金沙逶迤歌盛世。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文艺是人民的文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在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进行无愧于时代的文艺创造。要繁荣文艺创作,坚持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相统一,加强现实题材创作,不断推出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力作。发扬学术民主、艺术民主,提升文艺原创力,推动文艺创新。倡导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抵制低俗、庸俗、媚俗。加强文艺队伍建设,造就一大批德艺双馨名家大师,培育一大批高水平创作人才。”
火红的彝山,是马樱花烧红的,发展繁荣的彝州民族文学事业,从 《梅葛》走来、从 《查姆》走来,已经走出了一片灿烂的星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照亮了新时代彝州民族文学发展的道路,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州委政府的领导下,通过一届接一届州文联和州作协的努力下,彝州的民族文学事业,必将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