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 尘
张老歪发现老婆香莲不对劲的时候,是她带回来一大块猪头肉。已经有半年没有吃肉了,张老歪甚至连猪头肉是啥味道都忘了。他侧卧在床上,看着香莲切肉。香莲把猪头肉片得很薄,装了满满一大盘。那肉肥硕得闪着油光,肥肉下面连带着瘦肉,香莲没切完那香味就飘到床上。张老歪咽了口吐沫,两手按着床勉强坐起来。张老歪看着香莲今天始终背着个脸,好像不敢看他似的。
这些日子,张老歪才刚能自己扶着床边坐起来。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他的双腿,是自己开着拖拉机钻进路沟挤的,命差点挤没了。拖拉机被救援队解体了才把他救出来,两条腿没了,连下身都受了伤,张老歪奇迹般地活过来。
张老歪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他的头有些歪。前天张四来串门,悄悄告诉他:“老歪,你老婆有作风问题。”
张四小声说:“我看着好几次了,香莲在南岭干活的时候,跟一个光头的人去了沟下的树林,你不信?”
张老歪的脸慢慢发生了变化,张四见了,就悄悄溜走了。
张老歪沉默了半天,他没出事的时候,见过香莲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架上,还搂着人家的腰。张老歪气得脸铁青,他把床头的东西都扔了,只要能抓到的,被子也掀了。香莲回到家,看见地上乱七八糟,张老歪的脸色很难看。
香莲说:“你发什么疯?”
张老歪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你,你干的好事!”
香莲知道有人来过,说:“你听谁嚼舌头?”
张老歪头一转:“没谁!”
教师相关因素包括教师的教学能力、对“支架”教学的理解、对学习者学情的把握等。教师的教学能力体现在教师对“支架”的把控,需要在课堂互动中合适的时间给予学习者足够的帮助。有教学经验的老师往往更了解学生的学情,在构建支架时更能把握学习者的最近发展区。教师对“支架”教学的理解越到位,在课堂中能更有意识地正确使用“支架”。Li et al.(2011)发现教师对“支架”的不同理解会影响其在实际教学中对“支架”的应用。
香莲说:“我一天到晚容易吗,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俺还就真有那事,你能怎的?”
张老歪瞪大眼珠子,憋了半天崩出一句:“你,你个破货!”
香莲气得把桌子上的碗筷摔了,“俺天天伺候你吃喝拉撒,我让你吃,哪天一把耗子药药死你。”
张老歪怔住了,半天才说:“你怎么这么毒,你还真是个潘金莲。”
香莲一听,大声道:“我就是潘金莲,你等着。”
老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无奈地看着香莲走了。
香莲收拾着饭菜,把猪头肉端到床头,眼睛却没看张老歪,张老歪一直注视着她。
“你有事?”张老歪问。头些天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个女人多不容易,张老歪想了一个晚上。
香莲还是没看他,“没事。”摆好了,香莲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边吃边说:“先毒死我吧。”说完放下筷子走了。
张老歪看着猪头肉,一下子没了食欲。
张老歪想了好几天,他知道香莲早就有外遇,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张老歪做了个决定,他把香莲喊到床前,说:“咱俩离婚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香莲真没想到,这话能从张老歪嘴里说出来。香莲的嘴上再怎么说,心还是软的。她瞅着张老歪,眼圈红了。她觉得对不起他,说:“俺,俺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张老歪很从容地说:“知道。”有好几个人告诉过他,香莲能当着他面上说这话,缘分没了,都怨自己。张老歪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五味杂陈的。这两年来,地里都是那人帮香莲干活,不然这个家早垮了。张老歪觉得有些对不住香莲。
香莲说:“你知道是谁?”
张老歪说:“就是骑车带你去县城的陈光头,咱一个学校的。”
香莲没想到张老歪这么清楚,问:“要离婚了,你怎么办?”
张老歪说:“这不用你管,你只要签字就行了。”说完在床头上拿出一张离婚协议,张老歪用了一天写好的。
香莲接过来,鼻子一酸,竟落下泪,这两年她从来没在张老歪跟前流过眼泪。“等一会。”香莲说完拿着离婚协议走了。
香莲回来的时候,带着陈光头来了。香莲拿着离婚协议,让张老歪签字。张老歪见了,泪如雨下。
离婚协议最后加了一条:离婚后,我赵香莲和陈亮,共同照顾张树声。
张树声是张老歪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