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抵达河心之前,被风,一次一次提读。
借夜空叫卖的星斗,掳获一道目光,把一粒粒种子,播撒在水面,
蕾蓓出皱褶的根须,供养尘埃。
皎洁的清晖,再一次把风声折叠,丢进夜的一隅。
半夏的风漏落微温,念一念,血脉便沸腾奔涌。
仿佛这月色,这河水,可以捧出大江南北,
把千年的古训洗涤。
镌在记忆中的意境,顺势跃入——
一朵莲,借神赐的光涅磐,慢慢地打开自己……
无所谓一场雨,来与不来。
无所谓际遇的星斗,是否贴着可以验明正身的标签。
吊一缕丝瘦的月光,我是我自己的影子。
而抓向河底的根须,在水中,
成淬火的金属。
被月色漂洗过的灵魂,被月色提起。
风,把一座城,撑开——
听一条河流,朝着一个走向,匍匐前行。
贴着地面的目光,读夜阑,读残垣的起伏。
暮色苍苍, 时光奢侈。连孤独,也尤显珍贵。
那朵被《心经》吹开的莲,忍耐交出年轮、指纹、星象,交出悲喜,以及忏悔。
之后,与涌动的河流,紧紧相拥。
对酌,月影。
透明清澈的水域,将过错与谬误,沉入河底,
把韬光养晦的眸子掏空,定格成一蹲泥塑。
澄明孤清的月光,被夜色犁开。
一团月晕,恢复平静。
均匀的呼吸,携着梦,贴着城墙攀爬。
堆砌的砖石上,与明月装饰的窗户,对垒。
一堆灵性的词藻里,伸出一个个诗意的花苞。
透明的思想,披一缕月色,亲近微露的阳光。
不了的尘缘,还有什么不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