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修辞学视域下探析英汉语言幽默

【摘要】幽默手法是语言艺术的妙笔，普遍存在于英汉这两种语言中。从语言的外壳来说，幽默之言体现了使用者的语言功底，有时候又起到缓和场景的作用。本文旨从现代修辞学出发，通过举例分析的方法，探讨双关、委婉、反语等最为常见的修辞技巧在英汉语言幽默中的运用，既是对幽默研究的补充，又加深二语学习者对英文幽默的理解。

【关键词】幽默；修辞技巧；双关；委婉；反语

【作者简介】周倩倩（1995.10- ），女，汉族，浙江江山人，本科在读，浙江中医药大学富春校区英语专业；徐宁骏（1978- ），汉族，浙江丽水人，硕士，副教授，浙江中医药大学，研究方向：文化神经科学、跨文化交流、神经语言学。

一、引言

英语的“humour”一词源于古希腊医学原理，意为“汁液”。希人认为人类身体由四大类液体控制健康、疾病及情绪。抑郁是由于体内“黑胆汁”（black bile）过盛所致，而解决方法正是引发开怀大笑的幽默之言。“幽默”一词作为外来语被普遍认为最早由中国国学大师林语堂引入汉语。幽默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交流方式，是体验使用者语言艺术的标志。幽默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基于文化差异，如文化背景、习俗等之迥异，幽默文化颇具多样化的特性。但作为一种语言现象，英汉幽默总能在其构成上折射出一些修辞的影子，在语言发展和运用过程中都运用了类似的修辞手法。针对该现象，本文就英汉双语幽默的修辞构成手法上结合具体例子进行分类和分析，以期有助于二语学习者的英文学习。

二、常见修辞技巧在英汉幽默中的运用

1.双关。作为最常见的幽默表现修辞手法，双关语是语言游戏的一种形式，使用者利用词语的多种定义或者相似发音，即利用语音或语义的多义性，在特定语境中使读者通过联想产生两种或多种理解，产生隐射幽默的效果。按构成条件，双关语可以分为语音双关和语义双关。

（1）语音双关。语音双关又叫谐音双关，是由同音或近音的词语造成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的理解，即利用同音词形成双关，引发联想，构成幽默，如：

例1：

在小城西郊有这样一条标语：“Welcome， speeders！ Were policed to meet you！”

分析：这条标志语通过谐音的方式“创造”了“policed”一词，使之与“pleased”同音。当驾驶员看到“policed”这个词时，不难联想到“pleased” 一词，明白路标不仅提醒自己不要超速，否则会有警察“招待”。同时又体现小镇居民热情好客的一面。这条标志语运用了语音双关的修辞手法，以一种非常幽默的口吻来提醒驾驶员不要超速。

例2：

一位外国的女婿拜访中国岳母时，与她一起吃早餐。外国女婿不知道怎么吃饺子时，岳母就告诉他：“吃饺子你要蘸着吃。”外国女婿听了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岳母又说：“不，不，你要蘸着吃。”外国女婿听了一头雾水，心里嘀咕着：“让我站着吃，可是我已经站起来了呀！”而在场的旁人已经笑开怀。

分析：汉语的“蘸”与“站”同音，在这段对话中，中国岳母仅说“蘸着吃”，没有加上其他修饰语，就容易理解为“站着吃”，于是外国女婿就理解错了，站起来吃饺子。在这里，汉语作者同样运用了语音双关的手法，制造了一种幽默效果，令读者为之一乐。

（2）語义双关。语义双关是由多义词造成的不同理解。在特定的语境中，借助话语的双重或多重含义，使语句同时涉及不同事物，隐含着另一层含义。这往往也是其幽默所在。

例3：

—Why does the lawyer sleep uneasily？

—Because he lies on one side first， then on the other， and remains awake all the time.

分析：“lie”有“躺着”和“撒谎”两层含义，因此“he lies on one side first， then on the other”除了“他辗转反侧”，还有“他两面撒谎”的意思。所以这句回答的表层意思是“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隐含意义为：“他两面撒谎，把其他人都糊弄过去了，自己却一直保持清醒，赚着昧良心的钱。”

例4：

鲁迅的侄女在一次宴会上问鲁迅：“伯父，您为什么鼻子塌呢？”鲁迅笑着回答：“是碰壁碰的。小时候我的鼻子长得又高又直的，而到后来，周围黑乎乎的，把鼻子碰扁了。”听了先生的回答，大家不禁会意地一笑。

分析：在这里“碰壁”具有双层含义，鲁迅的回答产生了很强烈的幽默效果，言简意赅且有深长韵味，他巧妙地使用“碰壁”的双层含义，一方面看似直接回答了侄女的问题，意思是说鼻子碰到墙壁了，所以鼻子塌，另一方面含蓄地道出自己经历的坎坷磨难，用幽默的口吻暗示当时自己在与反动派作斗争时，遇到很多迫害和挫折，同时表达出他对黑暗社会现实的不满。

2.委婉。委婉语是一种可用来减轻语意严重性的修辞手法。委婉语的使用也时常带有幽默色彩。在幽默语中，说话人常常使用委婉语来避免正面回答别人的评价或问题，有时也为了掩藏自己讥讽之意，即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又不至于太直接地引起他人不快，有时还会产生幽默效果。

例7：

Soprano：Have you noticed that my voice fill the hall at this performance？

Contralto：Yes， dear； and Ive also noticed a few people leaving to make room for it.

分析：女高音对自己的表演充满自信，问女低音说：“你注意到昨晚我的声音把大厅都灌满了吗”，并渴望得到她肯定或者是说想炫耀自己。而女低音的回答首先是正面肯定她，满足她的虚荣心。但是紧接着，女低音又补充说道：“a few people leaving to make room for it”，这句话一方面是对女高音“my voice fill the hall”的回答，更是从一种略带委婉的语气显示出女低音表面上是恭维她，但事实是在贬低她：暗示她的声音并不好听，以至于台下的听众选择离开。细想，这个回答和女高音期待中的相差甚远，我们不难想到她当时的尴尬，和她之前的虚荣对比，幽默之感由此产生。

例8：

丈夫出差工作，有天他打电话回家，问妻子说：“媳妇，我们之前收养的那只调皮的小猫怎么样了？”“猫死掉了！”“怎么会这样！这样悲痛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委婉点告诉我呢？你可以换个说法——小猫爬树上去捉麻雀了，然后不小心掉了下来，上了天堂。”“我懂了。”“那老家有消息吗？我爸的病情有好转吗？”“你老爹他老人家爬上了树……”

分析：当丈夫问起妻子家中小猫的情况，妻子直接说了“死”字，这时丈夫指出妻子应该用“掉了下来”、“上了天堂等词委婉地告知他小猫离世的消息。紧接着，当丈夫问起家中父亲的情况，妻子又“巧妙地”引用刚才所提的话，委婉地传递了父亲离开人世的消息，一种“令人悲伤、哭笑不得”的幽默油然而生。

3.反语。反语作为一种常见的修辞方法，在英汉幽默言语中皆有体现。陈望道先生指出，反语的特点是“说者的口头意思和心里意思完全相反”。说话者在特定的语境下，有意地使用和原本意思相反的词或句子来表达本意，并且往往具有幽默、否定或讽刺等效果。

例9：

A conceited woman was watching an art show. Then she stopped and told a staff， “I wonder this hideous and ugly monstrosity is what you call modern art！”

“No， madam， ” replied the staff， “thats what people call a mirror.”

分析：当一位自恃清高的女士去观看艺术展览，并以一种傲慢、不屑一顾的语气跟工作人员说：“这个奇形怪状的丑八怪，就是你们说的现代艺术吧”。把“现代艺术”作品说成是“奇形怪状的丑八怪”，艺术展览馆的工作人員以一句“这是大家所说的镜子”来回击这位女士对“现代艺术”的贬低和侮辱。“这是大家所说的镜子”一句巧妙地运用反语回击她的侮辱：这位工作人员虽然表面上是说“这个现代艺术作品是镜子”，但实质上运用镜子的特性指出这位没礼貌、自恃清高的女士才是“奇形怪状的丑八怪”。此处反语的使用不仅有讽刺效果，又让读者不禁发笑。

例10：

……中国一向是所谓“闭关主义”，自己不去，别人也不许来。自从给枪炮打破了大门之后，又碰了一串钉子，到现在，成了什么都是“送去主义”了。……还有几位“大师”们捧着几张古画和新画，在欧洲各国一路的挂过去，叫作“发扬国光”。……总之，活人替代了古董，我敢说，也可以算得显出一点进步了。

分析：这是鲁迅先生所写的《拿来主义》中的摘录，他的作品中充满着反语艺术。在这段摘录中，“大师”、“发扬国光”、“进步”等词虽是褒义词，但结合语境，我们不难判断出运用了反语的修辞艺术，这几个词原本是褒义词，但在这里却借用反语，褒词贬用，一方面不失幽默诙谐，另一方面又在实质上讽刺鞭挞了当时政府的腐败。

4.其他修辞手法。英汉言语幽默除了运用上述三大修辞技巧之外，同样散见其他修辞来传达幽默效果，如：比喻、仿拟、夸张、借代等。限于空间，简单例如如下。

例11：

Tom： Oh， my girlfriend is just like a cellphone.

Jack： Is she as slim as a cellphone？

Tom： No， she never talk with me when I have no money， just like a cellphone.

分析：这段会话运用了明喻的修辞手法，汤姆说自己的女朋友“好比一部手机”，当他没钱时女朋友就对他不理不睬，“就像手机欠费停机了一样无法通话”，有趣地而又带有嘲讽地表现出女朋友和他交往是因为看中他的金钱。比喻手法的运用进一步传递出幽默味道。

例12：

上课期间，教室里的学生们大吵大闹，老师制止多次无效，说：“你们在教室里这么大吵大闹，叽叽喳喳的。一个女孩子就好比是五百只鸭子。”

下课后，一位女生在办公室外报告：“老师，我看见外面有一千只鸭子来找你了。”老师感到莫名其妙，走出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女儿和妻子来了。

分析：在这段对话中，老师把班里吵闹的女孩子比作“五百只鸭子”，而有位女生转用了老师的比喻，并且再加上数学换算，用比喻制造了幽默，一种妙趣横生、自然天真的幽默感油然而生。

三、结论

由于语言建构方式不同，文化背景各异等因素，英汉幽默语言表现出内涵多样化的特性，但从现代修辞学的角度来看，它们具有许多传达幽默效果的共通之处。通过以上分析得知，英汉幽默均利用了类似的双关、委婉和反语等修辞修辞技巧。英汉幽默的传递运用一定的修辞技巧，有助于产生或加强幽默效果。如果二语学习者能灵活巧妙地运用这些不同的修辞手法，则其英文表达会更具地道性，英文水平则会更上一层。

参考文献：

[1]庄和成.英语习语探源[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2]张伯香.英语幽默赏析[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