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田园诗人:一生唯负“朋友”

2018-10-26 08:29潘彩霞
百家讲坛 2018年9期
关键词:索菲娅倭寇邓肯

潘彩霞

1919年,莫斯科。一座大厅里正在举行文学晚会,为了亲眼看到俄罗斯“自学成才的田园派天才诗人”谢尔盖·叶赛宁,亲耳听到他的朗诵,两个小时前,狂热的观众就已经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叶赛宁上台了,他英俊的面庞、蓝眼睛、金色卷发,再配上忧郁的气质、澎湃的激情,显得十分有魅力,以至于他刚朗诵完毕,底下已经掌声如雷。少女们用崇拜的目光追随着他,这其中就有19岁的加琳娜·别尼斯拉夫斯卡娅,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掌都拍红了。

彼时,俄罗斯正经历变革,诗坛要么夸夸其谈,要么颓废情绪泛滥,从乡村走出来的叶赛宁则“像耕牛跑进了客厅,受到惊奇的欢迎”,他的诗清新自然,毫不造作,如汩汩清泉流入加琳娜的心田,让她备受鼓舞。此前,因为国内战争爆发,加琳娜大学学业被迫中断,她于是越过封锁线,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莫斯科寻找出路。在这里,是叶赛宁的诗让她获得了心灵上的依托。

从那天起,凡是叶赛宁的朗诵,她每场必看,而且每次都买固定的一个座位。终于有一天,他注意到了她,在台上向她点头致意,并在散场时出乎意料地走到她跟前,邀请她去家中做客。那一刻,周遭突然安静,她的眼里只剩下他。只是一个微笑,她已溃不成军,就这样深深地陷进他的蓝眼睛里。

相识后,他们经常一起参加活动,加琳娜把叶赛宁的诗当作精神食粮,不仅熟背,还能深刻領会其中的寓意和哲理。而且中学时就获得过“金质奖章”的她有着极高的文学素养,其独特的艺术见解经常让叶赛宁刮目相看,她也为自己能在智慧学识上与他亲密相契而感到欣慰,甚至渴望用诗歌和他编织一场甜蜜的爱情。

可惜现实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由于战争导致的长期分离,24岁的叶赛宁刚刚结束了一段遗憾的婚姻,仍时时愧疚和自责,她于是选择默默守护他,为他创造安宁的写作环境,并不索求回报,即使明知自己在他心里只是知己,是“我的朋友”。

她宁愿在疼痛与窒息中等待,等待他发现自己那心动的音符。而他也真的心动了,只是,并不是对她。

1921年11月,风靡欧美的著名舞蹈家邓肯访苏。舞台上,红衣红鞋的她舞姿优美娴熟,热情又充满活力,富于创造力的表演征服了观众的心。台下,叶赛宁的蓝眼睛里闪现出异乎寻常的光芒,她的出现如同一道强光照得他眼花缭乱。邓肯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俄罗斯以外的女人,她身上的神秘气息和特有的艺术气质顷刻间点燃了他心中爱的火焰。演出结束后,他们握手对视,那一瞬间,双双惊讶又兴奋,正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邓肯曾读过叶赛宁那些美丽的抒情诗,眼前的他更是让她深深着迷,他们互相钟情,很快陷入热恋。尽管他只有26岁,她已经43岁;尽管他不懂英语,而她不懂俄语,彼此并没有可以直接交谈的语言。

看着他们出双入对,爱得如火如荼,加琳娜独自承受着痛苦,靠整理叶赛宁的诗作排解相思。只是细心的朋友发现,她渐渐面容憔悴,一天天变得阴郁、忧愁。

不久,叶赛宁和邓肯正式结婚,一同前往欧洲。他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加琳娜的心。

伤心欲绝的加琳娜把自己包裹起来,拒绝身边男子的追求,期待他有一天能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叶赛宁似乎完全遗忘了她,在给国内友人的信中,他不止一次问候了几十位朋友,唯独没有提及她。

不过,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原来,他和邓肯初见倾心,却注定陌路,他们离婚了。在欧洲的一年,叶赛宁目睹了资产阶级的穷奢极欲,发现他们只追求金钱和享受,对艺术毫无兴趣。这种压抑之感破坏了他的情绪,他几乎无法写作,愈加怀念俄罗斯的山川风物,怀念加琳娜给过他的幸福与安宁。他需要疗伤。

于是,带着两个从乡下来莫斯科学习的妹妹,叶赛宁住进了加琳娜的家。加琳娜欣喜若狂,当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在国外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呢?”他的回答是:“噢,不,我的朋友,我在心里默默给你写过不知多少封信了。”闻言,她立刻鲜活了,满足了,甚至怜悯他在感情上的不幸,决心用无私的爱接纳他、温暖他。

她细心地照顾他的两个妹妹,千方百计地给他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以便他发挥更大的才能。

从温柔娴静的加琳娜身上,叶赛宁得到了心灵慰藉。她是他的欣赏者和支持者,他感兴趣的任何问题,她都会详细而耐心地回答;他心情落寞,诗中出现“意气用事”的语句时,她会及时指出,让他悬崖勒马;他出版诗集时,她对每一项内容都认真阐述自己的看法。在这样的督促下,他的诗歌出现新的高涨,相继写出《故乡行》《给母亲的信》等名作,并出版了《苏维埃俄罗斯》和《苏维埃国家》两本诗集,被高尔基称为“风格独具,才华出众,造诣极深的俄罗斯诗人”。

“亲爱的加琳娜!对我来说,你是极其宝贵的,在我的命运里要是缺少了你的参与,那是无限凄凉的。”她自我牺牲的精神终于等到他深情的回应,在诗中,他称她为“将我遥想的北方姑娘”。在给想要修复关系的邓肯的电报中,叶赛宁写道:“我爱上了另一个人,我感到幸福,愿你同样如此。”

虽然没有婚约,但在加琳娜心里,他们已是正式夫妻,虽然现实中,他对她的称呼依然是“朋友”。可惜,只有激情才能变成诗歌,平静的生活渐渐让叶赛宁烦躁不安,他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

1925年3月,加琳娜在家中举行了一次家庭晚会,出席的客人中一位容貌出众的少女吸引了叶赛宁的注意,电光火石间,他已无法将她忘记,毫不掩饰地向她投去含情脉脉的目光。

少女是托尔斯泰的孙女索菲娅,她出身名门,举止优雅,就像他心中理想的女神。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英俊诗人的注视完全没有抵抗力,回望叶赛宁的时候,她腼腆地笑着,灰蓝色眼睛里的柔光使她更加动人。

当索菲娅热情地向叶赛宁伸出爱慕之手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不久,加琳娜收到叶赛宁寄来的信,那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封信。信上说,他健康状况欠佳,需要检查和疗养,信末,他含蓄地说:“身体恢复之后,我将改变自己的生活。”而在给妹妹的信中,他则明确地表示:“我要娶索菲娅。”

几个月后,叶赛宁如愿结婚,他搬进了索菲娅的豪华住宅里。加琳娜的爱情梦彻底破碎了,爱之花徒劳开放,又兀自凋零。她的精神受到刺激,患上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不得不进入疗养院,后來又远离莫斯科,到一个僻静的农村去休养。即使一再受到伤害,她仍然希望他能被妥帖照顾,余生安好。不幸的是,她等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1925年12月的一天,叶赛宁在一家旅馆里自缢身亡,年仅30岁。也许,他写给朋友的信能解释这一切:“新的家庭也未必有好结果,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被‘伟大的老翁占据着,他的肖像比比皆是,简直没有活人的地方。这使我感到窒息,我所期待和希望的一切都幻灭了。”

此时,在叶赛宁心中,婚姻如同一个枷锁,而他刚从这个枷锁中挣脱出来,却又投入另一只闪光的金丝笼里。

他与索菲娅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金丝笼般与世隔绝的家庭生活,让喜爱自由的叶赛宁产生了厌烦情绪,对爱情的失望让他更加感到加琳娜的感情之珍贵,压抑和束缚之下,他患上了精神抑郁症。死前,他割破手指,用鲜血写了一首诗:“再见吧,我的朋友,再见吧/你永铭于我的心中,我亲爱的朋友/即将来临的永别/意味着我们来世的聚首……”

没有人知道“朋友”指的是谁,加琳娜却真切地听到了他的召唤。处于崩溃中的她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她神思恍惚,灵魂已随他而去。一年后,她出现在他的坟头,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他是她走不出的劫难,微笑着,她随他去了。在遗书中,她这样说:“1926年12月3日,我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残生,尽管我知道在我死后会有人对叶赛宁无尽无休地狂吠,但是这对他、对我都已无所谓了。对我来说,一切最珍贵的东西都在这坟墓里……”

你若懂得,便拥有它;你若不懂,它仍然在。爱,尤其如此。叶赛宁直到临死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已经来不及拥有。

编辑/夏涵

展示才华也要分场合

江舟

北魏将军崔巨伦文武双全,在一次战争中身陷敌手,不幸被敌人俘获。敌方统帅听闻崔巨伦是个才子,想要他担任黄门侍郎。崔巨伦对此非常厌恶,便想到了“自黑”。正逢端午节举行宴会,官僚汇集。敌方统帅便命崔巨伦作诗助兴,崔巨伦却假装疯疯癫癫,写了一首毫无平仄押韵、内容粗俗不堪的诗:“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吐出舌。”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敌方统帅以为崔巨伦徒有虚名,从此就不把他当回事了,崔巨伦最终顺利脱身。

当然,才华有时候也能救命。嘉靖年间,倭寇侵犯江南,昆山(今属江苏苏州)有个姓夏的书生被倭寇俘虏,他却用自己的才华逃过一劫。倭寇将领久仰中国的文化,夏书生知晓此事后便每天和倭寇将领作诗唱和,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于是倭寇将领待他如上宾,夏书生也因此免遭于祸。在倭寇军营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夏书生要求回家,倭寇将领不仅同意了他的要求,还送他许多礼物以示尊敬。

由此可见,拥有才华很重要,但是将才华用对场合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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