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历史学家陈绛,88岁的他住在医院病房,我告辞的时候,他执意起身,我连忙扶住他胳膊说留步留步。他却仰起脸来笑道,“我要散散步,不如正好你陪陪我。”
就算是这样,老先生还会说自己做的不到位。比如陈绛说到一个细节:陈绛小时候到外地读初中时,一次家书的信封上写了父亲的名讳,下面用“□□先生展”,当时陈绛觉得“展”字比“收”或“启”字新奇。没想到放假回到家里,父亲拿出这个信封,对陈绛说:对长辈不能用“展”字,这是不恭敬的,并提醒他日后对用字遣词要注意长幼有序。
我想,現在连手写书信都是稀罕物了。那些尊称与谦辞,如今更像是少数人才掌握的暗语。但唯其稀少,反而更能让人确认说话者的出身。
(文/沈铁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