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自由贸易港区的经验对海南省探索建立自由贸易港的启示

梅芳 毛运宏

[摘 要]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在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和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之际，海南提出在全岛探索建立自由贸易港，对海南进一步扩大开放，建设国际旅游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文章就国内外自由贸易区港的模式、政策比较研究，力求探索其成功经验，为海南发挥其经济特区特色，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提供借鉴。

[关键词]自由贸易港；经验；海南；启示

[DOI]10.13939/j.cnki.zgsc.2018.29.004

自2013年9月29日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简称自贸区）成立以来，我国先后设立了福建等11个自贸区。在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和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之际，2018年4月14日国务院批复《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提出“根据国家发展需要，逐步探索、稳步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在一系列“自贸”利好因素的影响下，如何借鉴国内外自由贸易发展的成功经验，对海南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1 三地自由贸易的政策比较

全球的自由贸易区、港众多，结合我国自贸发展的国情以及海南省自身的特點，选择上海、中国香港、新加坡为研究样本。

上海从1990年6月在浦东新区设立我国第一个保税区上海外高桥保税区开始，一直探索符合我国国情的自由贸易改革之路，并于2013年成为我国首个自贸改革试验区。香港从19世纪40年代就开始推行自由贸易政策。新加坡早在1969年就制定了《自由贸易区法》，划定非关税地区，通过推进立法来保障自贸区发展。两者都是典型的自由港市，因地域狭窄、资源匮乏，不具备发展大型工业的基础，但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优良的天然港口条件、开放的金融、贸易政策、较低的税赋环境、完善的法律和制度保障、自由和公平的竞争环境，开辟了自由贸易的发展之路，成为闻名于世的自贸港口。就金融开放、贸易自由、监管环境、税赋环境及自然人自由移动几个方面来看，不同地区的贸易表现如下所述。

1.1 上海

面积120.72平方公里，范围包括上海市外高桥保税区、外高桥保税物流园区、洋山保税港区和上海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金桥出口加工区、张江高科技园区和陆家嘴金融贸易区。面向全球，全方位的改革和开放的试验田，侧重推动上海成为国际经济中心、贸易中心、金融中心和航运中心。在金融、航运、商贸、专业、文化、社会等服务领域的全面开放，在符合相关规定的前提下，允许符合条件的外资机构、组织以合资或独立形式，成立公司开展相关业务；采用“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和准入前国民待遇。

就金融开放来看，包括资本项目可兑换、人民币跨境使用、利率市场化、分账核算、简化准入、风险评估。

就贸易自由来看，创新“一线放开、二线安全高效管住”、区内自由，区内取消进出口配额，海关、检验检疫、海事等推出60多项创新举措。

就监管环境来看，事中事后监管制度：一是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管理制度；二是建立货物状态分类监管制度。

就税赋环境来看，一是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按资产评估增值和股权激励相应税收政策分期缴纳所得税；二是融资租赁分别给予出口退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税收优惠；三是符合条件的进口机器、设备免税；四是上海外高桥保税区、外高桥保税物流园区、洋山保税港区、上海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分别执行相应的海关监管税收政策。

就自然人自由移动来看，在人才的自由流动上，研究对区内企业聘用的外籍人才发放中国绿卡，在区内工作的外地人才落户上海进一步研究优惠措施。

1.2 香港

包括港口及所在城市全部地区，将其划为非关税地区。综合资源配置型自由港；全球第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亚洲唯一的“一体化”离岸金融中心。除金融、电信、公共运输、公用设施及部分大众传媒等行业外绝大多数投资领域没有限制；允许外商投资拥有100%股权、100%资本和利润返还；企业注册条件宽松，无最低注册资本限额、到位资金无要求、无须验资，注册效率高、收费低。[1]

就金融开放来看，资本金融项目完全开放，境内外资金可自由进出香港，离岸金融和在岸金融自由转换；投资者可24小时在外汇市场买卖；自由证券交易制度等。

就贸易自由来看，一是进出口贸易不设置管制，没有主动的配额限制；二是不设关税壁垒；三是进出口环节手续简便；四是国际航运自由，运输工具进出港都不受海关限制；五是贸易结算自由。

就监管环境来看，以自愿和协议为基础的海易通计划、加入《伊斯坦布尔公约》报关便利；通关便捷，以自愿和信任管理为基础的香港认可经济营运商计划；检验检疫上一般货物通过抽选方式，对农产品和工业品实行“两头把关，中间核查”“来源入境供给”。

就税赋环境来看，对一般进出口货物不征收关税，无消费税、增值税，也无关税限额和附加税，除烟草、酒精、碳氢油类和甲醇外，进口要交关税和消费税；无增值税、营业税、红利税，境外所得利润不纳税。

就自然人自由移动来看，办理来港签证便捷，约170个国家和地区国民可免签来港旅游6个月；允许在港企业自由雇用外国员工；持香港护照居民免签入境海外。

1.3 新加坡

先后设立了裕廊海港自由贸易区、樟宜空港自由贸易区等7个自由贸易区。自由港市，包括港口及所在城市全部地区。航运中转型国际自由港；全球第四大金融中心。除了国防相关的行业和个别特殊行业外，新加坡对外资进入没有行业限制，商业、外贸、租赁、营销、电信等市场完全开放，但外资进入金融、保险、证券等特殊领域需向主管部门备案。新加坡禁止新增外资银行进入本地零售业务市场，限制外资银行对本地银行持股比例，外资在新闻业、广播业的出资比例分别不得超过30%和49%。除此以外，新加坡对外资无股权比例限制。新加坡政府还制订了特许国际贸易计划、商业总部奖励、营业总部奖励、跨国营业总部奖励等多项措施，鼓励外国企业到新加坡设立总部或地区总部。[2]

就金融开放来看：一是融资汇兑自由。全面取消外汇管制；外资企业可自由开立银行账户，可向本地银行、外资银行等申请融资业务；政府向外资企业提供优惠的融资条件；二是放开对资金进出管制，建立一体型离岸金融市场；三是各国企业符合条件可在新加坡交易所发行股票或债券，金融服务发达。[3]

就贸易自由来看：一是贸易结算自由。企业利润汇出无限制也无特殊税费；二是航运发达。航运产业链完整，政府大幅减免航运业相关税费；三是贸易经营主体自由。企业开展进出口和转运业务只需向会计与企业管理局注册，向关税局免费申请中央注册码，再向贸易网系统申请相关业务即可。

就监管环境来看：一是运用信息手段建立由贸易网和商贸通计划组成的高效率国际贸易监管系统。通过“无纸化一站式”信息网络，将全国5000多家贸易机构、银行、运输等服务机构联系一起，并与海关、税务、检验检疫等35个政府部门联结，通过该系统完成进出口（转口）贸易有关申请、申报、审核、许可、管制等监管流程。二是建立企业信用管理系统，支持专业机构进行企业信用评估。三是新加坡2016年推出的连接各国海关系统的全球电子贸易服务平台（GeTS），目前与20个国家或地区合作，力争实现“一次申报，全球通办”。[4]

就税赋环境来看：除酒类、烟草（含卷烟）、石油、机动车外，所有进口商品免关税；国际和与进出口相关的运输服务及与进出口相关的货物装卸、保险等服务零税率；向跨国公司提供优惠税收；对内外资企业实行统一企业所得税；取消非居民的利息所得税。

就自然人自由移动来看：根据学历、技能水平获取不同的新加坡工作签证，并根据行业实行不同的雇用配合。

2 三地自由贸易港区的经验总结

2.1 明确功能定位

功能定位决定了自由贸易的改革发展方向。从自贸区的发展历史来看，打造区域航运中心都成为三地发展自由贸易中心的必要抓手，中国香港、新加坡自贸港的成功建设是伴随着港口功能的完善，逐步融入商贸、服务功能的，最终实现港城一体化。而上海自贸区则在我国探索自贸港的道路上发挥先行先试的作用，并逐步完善其金融、贸易等服务功能，最终朝着自贸港的方向改革发展。

2.2 自由开放是核心

自由开放是自贸港发展的核心。投资领域的开放度高有利于吸引更多的外资企业和跨国公司设立分公司或者总部，打造区域总部和经济中心。我国香港和新加坡都因为其无歧视的、开放的投资政策吸引了众多的外国资本和公司落地，本地企业赴境外投资也给予了宽松的政策，从而助力其发展成为世界著名的贸易中心。中国香港和新加坡在金融领域的高度自由，也为其成为世界级金融中心奠定了基础。而上海自贸区在金融领域创新的不足仍是其不断改革和深化的重点。

2.3 良好的税赋环境

税赋优惠政策一直以来都是国内外自由贸易吸引企业投资的重要措施之一。中国香港和新加坡较低的税赋水平成功吸引了众多的跨国公司、企业总部落户，而上海在税赋水平上与香港和新加坡有很大的差距，需要进一步探索放开。

2.4 便捷高效的监管环境

在进出口贸易中怎样保证本土利益的同时，又能发挥自贸港“境内关外”的作用，便携高效的监管环境就直接决定了贸易的便利化程度。中国香港和新加坡都是在完善各项法律制度和政策法规的基础上，利用信息化平台、大数据管理，减少交易时间、节约交易成本、防范贸易风险，提高监管效率，构建便捷高效的监管环境。上海自贸区在金融、贸易和海关监管上有所创新，但仍需要对标国际标准进一步深化改革。

3 海南探索建立自由贸易港的条件与战略意义

3.1 海南建立自由贸易港具备的条件

3.1.1 区位条件

海南省四面环海，岛屿众多，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亚热带、热带的旅游资源每年吸引众多国内外的游客。海南省是我国唯一的热带岛屿省份和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海南省与东盟贸易频繁，是我国面向东南亚地区重要的窗口、环北部湾地区重要的成员，也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战略节点。

3.1.2 基础设施

海南岛是我国第二大岛屿，空港设施完善，岛内主要有海口美兰国际机场（2017年底，执飞航线249条，通航城市达139个，共计运输旅客2258万人次、货邮行吞吐量突破30万吨）和三亚凤凰国际机场（2017年底，已开通航线287条，通航城市达131个，共计运输旅客1938万人次）；有海口港、洋浦港、八所港等19个港口，其中第一大港海口港2017年货物吞吐量10112.6万吨，集装箱吞吐量163.6万标准箱；洋浦港2017年吞吐量776万吨，集装箱26.7万标准箱。另外，拥有海口综合保税区（1.93平方公里，紧靠国家一类口岸马村港）、海口美兰空港保税区、洋浦保税港区（9.2063平方公里，是我国重要的油气、化工等产品的保税仓储和中转物流中心及化工产品加工出口基地）、三亚临空经济区；国务院批准在海口、琼海、万宁、三亚设立四大免税商场。

3.1.3 政策優惠

（1）离岛免税政策。

离岛免税政策是海南建设国家旅游岛以来国家给海南的一项重要的开放政策。海南是全球第4个实施离岛免税政策的地区，从2011年政策落地以来，先后对该项政策进行了3次调整，准许三亚海棠湾免税店和海口美兰机场免税店开设网上销售窗口。[5]截至2017年底，实现累计销售额已超过300亿元，成为海南经济新增长点。

（2）海口综合保税区和洋浦保税港区保税政策。

海口综合保税区依托海口省会中心城市的硬件环境和老城经济开发区的产业集聚功能，利用毗邻海口马村港的优势，充分发挥其保税出口加工、入区退税等功能。洋浦保税港区坐落于我国首批经济开发区之一的洋浦经济开发区内，洋浦保税港区可开展的业务范围参照我国《海关保税港区管理办法》的规定。两者在税收优惠上按照现行的保税区政策进行出口退税和相应的税费减免优惠政策。

（3）自然人自由移动政策上：海南享受全国最便利的入境政策——[6]免签政策。自海南提出建设国际旅游岛以来，为促进海南旅游业的发展，经批准自2018年5月1日起在原有赋予海南省26国免签优惠政策的基础上扩大为59国。口岸签证政策。1988年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鼓励投资开发海南岛的规定》，对临时在海口或三亚口岸办理入境签证手续和申请办理签证延期或加签手续都有明确的优惠政策；同时规定“台湾同胞可以直接在海南岛的口岸申领《台湾同胞旅行证明》”。此外，海口美兰国际机场享有海南独有的口岸落地签政策，外籍人士从海口美兰机场出入境处办理落地签，在中国的停留时间最长可达30天。

3.2 战略意义

海南通过建设自由贸易港，通过自由贸易港的一系列开放的优惠政策，吸引海内外企业和游客，进一步促进旅游业及相关产业发展，推动物流中心、航运中心、贸易中心、金融中心的建设，巩固区域经济中心的功能，为海南全面建成国际旅游岛提供广阔空间；此外，对海南打造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要战略节点具有深远的意义，对于我国开发利用南海众多的岛屿、丰富海洋及油气资源具有战略意义。

4 对海南在全岛建立自由贸易港的启示

4.1 长远规划，科学定位

最初的自由港由海而生，由海而兴。自由贸易港的发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历史的进程中逐渐根据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演化而来。海南要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致力于自由贸易港的建设，必须做好与其经济社会发展目标相一致的，服务其发展的自由贸易港建设发展规划，明确其自由贸易港的发展定位，逐步推进自由贸易港的有关政策的落地。

4.2 复制政策，适当创新

我国11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立，为全面推进自由贸易改革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特别是上海等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成功经验，值得深入研究和推广。在当前国内各类保税港区、园区遍地开花的情况下，海口综合保税区和洋浦保税港区的政策优势就顯得不是那么明显。海南在自由贸易改革的道路中可以在吸取我国上海和中国香港、新加坡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根据自身的基础条件和发展定位予以复制，并加以创新发展，以求获得更大程度的开放政策。海南可重点研究投资领域开放、税收优惠、离岸金融、货币自由兑换、自由人移动等的优惠政策，以三沙为支点探索满足南海开发需求的海洋型海关监管政策。此外，在离岛免税政策上可比对热门地日本、韩国的政策，以求更大的突破。

4.3 加快保税园区建设，完善贸易服务网络

从当前来看，海南的自由贸易园区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与上海等地还有很大的差距。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的过程中，可以对当前海口综合保税区以及洋浦保税港区的园区进行资源整合，扩充园区面积，完善园区内产业链，加快园区配套设施建设，重点对仓储、物流、园区周边公路进行改造，对各大港口进行升级，完善港口的配套服务环境，完善贸易服务网络。

4.4 简化手续，推进信息化建设

综观中国香港、新加坡自由贸易港的成功经验，高效率是其核心竞争力之一。因此，在通关、港口、物流领域简化手续，推进信息化建设是成功建设自由贸易港的关键一环。海南在建设自由贸易港的过程中，可重点研究上海和新加坡的自由贸易信息化建设，开发建设跨境贸易电子商务平台、贸易结算平台、通关服务和管理平台等，并实现各信息平台的对接，推进货物、资金的自由流动。

参考文献：

[1]黄茂兴.中国自由贸易港探索与启航全新开放格局下的新坐标[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7.

[2]马庆强.新加坡自由港、迪拜杰贝阿里及智利依基克三地自贸区比较及对天津贸易区的启示[J].天津经济，2016（3）：21-23.

[3]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课题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与中国香港、新加坡自由港政策比较研究及借鉴研究[J].科学发展，2014（9）：5-17.

[4]宋鹏霖，李飞，夏小娟.对标新加坡提升自贸试验区贸易便利化的路径与思考[J].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2018（1）：59-66.